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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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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兮轻轻将门掩上,拉下衣领,把念安抱到了胸前,小心地哺乳着。她看着孩子稚嫩的脸颊,脸上浮起满足的微笑,眸光温柔爱怜。
白凡回到餐桌前,见夜羽还冷着脸,便温声告诉她道:“你若是觉得无聊了,就去找管家胡山吧,府中许多事都是他在管,你若要出府,也最好只会他一声。”
夜羽矜冷地点了点头,示意接受这个提议。她沉默地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眼白越兮的房间,眼中划过恶意的笑意,问白凡道:“你怎么成天叫你娘给你照顾儿子,有什么事让你忙得连儿子都不顾了?”
白凡自若地回道:“我身体不好,加之我娘本来就喜爱小孩,所以就把孩子给他带了,有什么不妥吗?”
夜羽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嘴上答着:“没有不妥。”心中却道:可不对劲。
白凡这些天来,已经习惯了夜羽的阴阳怪气,干脆无视了这些,随意聊到:“你这些天都待在院儿里吗?”
夜羽凉凉地刺道:“不然呢?这将军府里,不管男男女女,都烦人地狠。”
白凡问道:“张二哥还有再来找你吗?”
夜羽轻蔑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张二的不自量力,柔柔道:“倒是没来烦我,整天躲树上偷看,猥琐死了,还副将呢,我看呀就是个毛贼。”
白凡脑中不禁浮现出张武蹲在树干上,小心翼翼、缩手缩脚地偷看的样子,对比着他人高马大的外表,莫名的滑稽。她不禁想,张武看着这与舞台上优雅高洁的雪柳全然不同的人,心中作何感受。
又看看夜羽,眉眼间只见倨傲轻蔑,全无一丝动容,只怕是把张武当作了个笑话,不禁感叹,这场注定悲剧的单恋实在凄惨。
她劝夜羽道:“你若不喜欢,何不出去与他说清楚,断干脆,这样也省得他烦你。”
夜羽呵呵笑了笑,声音清脆悦耳,却饱含着恶意,她道:“我还要留着他玩呢,这种长得不错,武功又高的玩具,可不常见。”
白凡无奈地为张武叹息,只怕不被夜羽玩坏,他就不会放弃了。
白凡吃完饭便进了卧室,习惯性地锁上了门,刚刚搭上锁,就听到夜羽的声音。
“天天躲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白凡愣了一下,上前将门打开,无奈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夜羽也不客气,轻轻昂了昂下巴,直接进了屋子,一边走还一边说:“我要看看你都躲着干些什么,别是什么腌臜事,可污了我的房子!”说着,目光不住在探索着白凡的房间,恨不得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白凡满头黑线,一次次地被夜羽刺,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说难听话来伤人的,可还是很不舒服,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耐着性子道:“看好了?看好了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夜羽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也不做纠缠,临走时又轻声说了句:“你这屋子这么干净,是人住的吗?”
白凡不与她多话,“走走走!”说着把人赶了出去。锁上门后,看着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屋子松了口气。屋里和机关术有关的东西,她都转移到了书房的暗室,这间屋子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了。
夜羽一次次的试探,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夜羽现在是失忆了,而她又亏欠着夜羽,便只能一边防备,一边包容了。
而夜羽背后的人,本该告诉风予堇让他提防,可是夜羽终究不是将军府的人,如果她真是细作,风予堇不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放过夜羽,所以她不能贸然行事。
白凡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苦涩蔓延。
夜羽,你快想起来啊,我现在已经开始我的路,就等着你来一起了。
将军府里的生活很安宁,胡山几乎替白凡一家打理好了所有事,让白凡比在烨王府时还要惬意自在。她每天都早出晚归,待在风予堇书房的暗室,进行机关设计,风予堇有时公务不那么繁忙,就会待在白凡身边看着她绘图,理由是观摩学习,白凡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努力的学生,不时地给他讲解。
半月时光在白凡充实的工作中,过得飞快,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她的机关器就全设计完成了。与此同时,庄灼对机关器工厂的建设还没有完成,这个工厂必需保证绝对的隐蔽,同时还要满足材料、铁匠等,庄灼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这倒是给了白凡一段假期,悠闲舒畅的假期。
将军府的后花园里,没有繁花簇锦,只有廖廖几簇兰花点缀在一片绿茵中,看上去简单却别有风味,颇具雅致。
白凡喜欢坐在花园的亭中,看着一片绿意,安静地享受着时光。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安心安静地待着,就叫人心底安宁。
又是暖光明媚的好天气,白凡又坐到了小亭子里,手臂搭在围栏上,慵懒地倚靠着,一席墨发如瀑,柔顺地搭在背上,随着微风不时有几缕被吹起。
她身后的门外,庄灼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幅美人卧栏景,匆忙的脚步兀地停下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情报,轻轻叹了口气,想着:“白姑娘难得休息,这事我还是先自己处理吧。”接着他用欣赏艺术般的目光在白凡那流转几回,默默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风予堇也陷入了被讨伐境地。
皇帝风予燕将手中的折子愤怒地砸向风予堇,也没砸到风予堇身上,只扔到了前面,怒不可遏地斥道:“你自己看!”
风予堇淡然地捡起折子,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也惊住了,眉头紧锁无法舒展。
折子上说,近日民间有传言,前烨王妃被休是因为和将军府的门客有奸.情,而前烨王妃被休后,便直接投奔了奸夫,进了将军府,更叫人不耻的是,前烨王妃居然又勾引了将军,整日服侍在将军左右,连白日都闭门不出。
比起战事,百姓更喜欢的显然是这种风流韵事,短短几天,这些流言就传播开来,而且以讹传讹,内容越加不堪入目。不少大将军的崇拜者,更是觉得白凡是妖女,玷污了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纷纷扬言要除去白凡。
朝堂之上,众官都低死了头,大气不敢出,风烨的脸上,乌云密布,却没有开口。
风予堇看完折子,缓缓地合上了,面上不见一丝慌乱,镇定地开口道:“此事纯属捏造。”
“捏造!”风予燕高声道:“你去同百姓说这是捏造,你看有没有人信你!”随着风予燕的怒骂,大臣们的头更低了。
风予堇对风予燕的吼骂无动于衷,冷冷道:“民间最喜欢编排皇家韵事,这种流言,过段时间便散了,陛下何必如此动怒。”
风予燕:“呵。”
风予堇眸光一转,看向身后的大臣,语气冰冷:“倒是你们,居然放任这种捏造的流言传播,毫无作为,对得起陛下的重用吗?”
风予堇的话杀气腾腾,吓得负责的官员直接跪了,慌忙认错:“是卑臣失职,求陛下赎罪。”
风予燕看着风予堇冷峻的面庞,又看了眼被风予堇吓倒在地的官员,微微眯了眯眼,冷笑一下,向那官员道:“罢了,命你三日之内彻查此事,遏止流言,若再有下次,你提头来见!”
那官员连忙磕头道谢:“属下领命,谢陛下不杀之恩。”
风予燕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风予堇,语气不善道:“退朝。”
到了上书房内,气氛也没缓和一点。
将军风予堇,太子风宿,烨王风烨排排站。皇帝位居上座,冷冷地看着三人。
风宿小心劝道:“父皇息怒,儿臣以为此事并非无可挽回,流言现在也只是在京城内传播,只要立刻遏制,再放出其他事转移视线便可解决。”
风予燕挑挑眉,语气冷静了许多:“哦?其他事?什么事?”
风宿想了想,道:“百姓只是喜欢听韵事,只要有一个更大、更惊人的事传出,自然就将这事放下了。”
风予堇嫌弃地皱了皱眉:“那你倒是说什么事能行啊。”
“这……儿臣还没想到。”风宿说着,惭愧地低下了头。
风予堇又看向风烨,问:“你呢?你有什么办法?”
风烨的面色一直不好,此时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摇头:“儿臣没有办法。”
“哼!”风予燕又开始发怒:“废物!都是你管不住女人才有这些事!”
风烨没有反驳也没有难受,面色如旧,淡然无波,他默默低下头承受着风予堇的怒火。
“有了!”风宿突然兴奋地说:“父皇,儿臣想到办法了。”
风予燕淡淡地瞥了眼他:“说。”
风宿:“皇室婚姻向来是民间最喜欢谈论的事,不若让四弟和尊阳公主联姻,举办大婚,也能转移视线。”
风予燕嗤了他一口:“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风宿浅笑着摇了摇头,道:“父皇此言差矣,尊阳公主早已住进四弟的府邸,想来是与四弟两情相悦,此次燕启使臣来访,也有意于两国联姻,这不是正好了吗?”
风宿面带喜色,心下却在冷笑,他自是知道尊阳代表的势力,也不愿拱手让人,可他也知道,自己是绝不能拥有尊阳的。
皇帝默许甚至可能促进了尊阳住进烨王府,便是暗示要将尊阳许给风烨,皇帝此举,是要扶持风烨,打压自己,皇帝怕自己成长太快,不放心了。
既然这样,他也只能顺水推舟让皇帝放心,或许还能顺便拉拢一下大将军,风予堇可比一个异国公主有用多了。
风予燕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向风烨,冷冷地问:“你觉得呢?”
风烨抬头,浅浅看了眼风予堇,正好对上了风予堇漠然的表情,他衣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回道:“儿臣全听父皇安排。”
闻言,风予燕才满意些,他看着一直沉默无语,置身事外的风予堇,无奈地摇摇头,骂到:“亏你还是长辈,还得要小辈替你擦屁.股!”
风予堇还是淡然的样子,丝毫没因为风予燕的话又一声波澜,倒是风宿惊了一跳。
风予燕这话,表面上是在夸他,暗中却是挑拨了他和风予堇,若是风予堇气度小些,怕是已经记恨上他了。
他暗暗骂道,皇帝还真是一点上风都不让他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