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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帮你解决 ...

  •   段淮背靠着廊柱,抱臂站在一旁,眼眸低垂,说那句话时,他也没有转过头来看阮妱。

      阮妱嘴唇稍动了两下,讪讪道:“你不是睡着了么?”

      “所以你趁我睡着,跑到其他男人房中,让他放我一马,别把我打死了?”

      段淮说得悠哉,一句话却停顿了好几处,直叫阮妱听得眼皮直跳,她是这么说的?

      好、好像还真是……

      可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甚至像是某种禁断题材?

      “在你眼里,我连周行川都打不过?”段淮沉声低问,这几乎是他刚才想破门而入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叫连?他可是……”阮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段淮抬眼看过去,平静道:“可是什么?”

      天选之人,气运之子,主角光环拉到最大,不是针对你们书里的哪个角色,是说在座的各位谁都打不过他,哪怕之前打过了之后也要惨败,之前的作用是激发主角斗志,之后的作用是给主角提供武力垫脚凳。

      可阮妱这话在嘴边转了两圈,就像有一股无穷的力量堵住了她,让她无法开口,只得将想说的话尽数化为腹诽。

      这跟上一次,她试图告诉原主这是一本书的内容产生了同样的反应,那股熟悉的力量无形中压制着她将真相脱口而出。

      阮妱反应过来之后,极快住嘴不再往下说,好在她及时住口,否则就会像上次那样头疼得死去活来。

      阮妱抱住自己的头,连连后怕。

      段淮注意到她这样,以为是鬼蝶的毒性没好彻底,提着她的护领,将人连拖带拽带回了房。

      “开始吧,”段淮在她对面落座,“说服我。”

      这场景怎么总是莫名熟悉,好像她经历了不止一回似的?

      阮妱习惯性战术清嗓。

      “我就是梦见你被他打死了,所以才去找他的。”

      段淮本来只等着她狡辩什么,怎么也没想到她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一时气笑了,原本沉静平淡的脸上骤起风浪,出口的口吻都压不住难以置信:“就凭他?”

      阮妱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就见段淮突然起身,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消解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天方夜谭。

      他从鼻腔重重哼出一声:“你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以后不许做了!”

      阮妱下意识道:“啊这……我又不能左右睡着了做什么梦……”

      可刚接到少谷主停下来的一瞥,她连忙改口:“当然,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这么荒谬的梦一次就够了,肯定是因为马车上睡不好。”

      她这副全然站在他这边的样子到底是取悦了段淮,他停下来,抓住她挥舞着的双手。

      “就因为这个,你把那本东西给了他?”段淮语气平缓了不少,“你不说那很宝贵?”

      “宝贵是因为里面有可以助谷主双腿续筋脉的方法,我都想好了,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要早日回谷,就不必去这趟南疆了,而周行川为了破解自己身上的屏障是肯定会去的,到时候让他顺便取来五毒,他应该不会拒绝。”

      非但不会拒绝,阮妱想起周行川那副无功不受禄诚惶诚恐的模样,说不定他还会觉得这样一来心里踏实多了。

      比起答应一个以梦为名的承诺,这样落实的更能让他心里等价不少。

      “可惜啊,我翻遍整本书,都没有关于你月圆所发之毒的记载,要不然就一点都不亏了。”阮妱说到这里,随口问道:“你是怎么中了那个毒的,是谁这样心狠?”

      她皱眉问出口,眼里似是恨不得将那人找出来,当场给他报仇雪恨。

      段淮目光微凝,久久盯着她看,而后眼中闪过笑意,似乎已被她这番话说服不少他握着她手臂逐渐向下,扣紧了十指,放在自己膝上。

      “那不是毒,所以并没有记载。”

      段淮把她的手一点点举起来,放在自己唇边,温热的气息叫她忍不住微蜷了下手指。

      阮妱听得诧异:“不是毒,那是什么?”

      “因果,”段淮目光幽幽,似乎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是给野渡谷的少谷主,段承远的长子,一个必然的因果而已。”

      “所以,”他在她指尖落下一吻,瞬间的炽热滚烫,却佐以他唇间冷漠吐出的两个字,“无解。”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段淮给阮妱一种极其忧伤的氛围,像是落叶临水,孤鹤低唳,她只感觉心被揉作一团,展开已布满不成样子的折痕。

      又想起她去找主角的原因,阮妱只觉得胸口闷窒得难受。

      “见完柳眠江,我们就回野渡谷好不好?”阮妱说。

      事情解决完了,他们就窝在野渡谷不出来,平叶这么大,江湖这么多人,说不定呢,说不定剧情没了少谷主,还会出现另一个什么少庄主少门主少阁主的成为供主角击杀的反派,让那倒霉蛋去倒霉好了。

      只要不是段淮。

      “你为什么非要见柳眠江?”段淮挑眉问,“你在马车上也梦到他了,打算求他也留一条命给我?”

      阮妱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结果下一刻,就被拉进了怀里,少谷主身上好闻的檀香味道混着草木竹叶清新,阮妱有些发懵地被他钳住下巴。

      “看来你对我的误解不是一般的深,周行川柳眠江之流,我动动手指的事,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去隔壁杀了周行川。”

      “不必,就是、就是做梦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阮妱趴在他肩膀上,眨了眨眼。

      “你怎么知道,我天天想着你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出事,定是这么想想的太多,才会做梦,那我以后不想了,你就算在我面前我也巍然不动。那你满意了?”

      段淮对她信口拈来的能力简直佩服至极,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偏被这么个小蠢东西哄得晕头转向,纵然知道她那两片娇嫩的唇上下一碰尽是不着调且真假难辨的话儿,他也只能甘之如饴。

      似乎知道自己不会被追究下去了,阮妱硬气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看什么看?我不想你了还不行了?你这人真难伺候,早知道——”

      阮妱收尽了声音,因为他突然埋下头去,埋在她颈间,舌尖在她喉咙处轻舔了一下。

      就像是某种漂亮花纹的蛇,靠着伪善亲人的面具攀上来,冷不丁舔舐,饱含好奇和作弄。

      阮妱浑身都颤了下,喉咙不自觉翻滚。

      他又舔了一下,而后转成亲吻,零零碎碎落在那一段雪白脖颈上,口中呢喃着两个字。

      “卿卿……”

      阮妱哗地一下,一张脸瞬间红得滴血。

      他竟然学着萧临玹这般喊他,明明,阮妱记得他当时讥讽说恶心。

      虽、虽然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阮妱并不觉得恶心。

      那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拥有轻易蛊惑人心的本事,阮妱大脑混乱,只感觉自己的裙间隐约抵着什么东西。

      就像一个开关,瞬间一切戛然而止。

      阮妱疑惑之际,段淮也突然抬头,看着她。

      视线相对,阮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见段淮耳边染上绯红,眼神也极不自然。

      好吧,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别说话。”段淮生硬地道,像是生怕她说出个什么,让他慌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阮妱则是觉得,他把她想的也太过恶劣了吧,她虽然爱胡说八道也不是什么场合都不看的。

      像现在少谷主窘迫到一张漂亮的脸蛋都染上红色,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阮妱嘴上不说,心里油锅都开了,想道哎呀少谷主平日里看起来那般老练,动不动就压着她亲,原来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楞头小子。

      说不定她这个实践不行但是理论丰富的都比他强得多。

      什么叫翻身把歌唱啊?

      阮妱突然有种面对青涩弟弟的优越感。

      她在段淮的目光中,眨了眨眼,平静道:“要我帮你解决吗?”

      段淮一愣,表情极为不自然:“怎么,解决?”

      看这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架势,阮妱脸上笑意更深,她伸出瓷白娇嫩的纤纤玉指,搭上段淮的胸前,顺着他衣裳的银白纹样往下延伸,到他腰间时,段淮眼皮直跳下意识伸手按住。

      阮妱却突然仰头在他唇上亲了很响亮的一口,末了还安抚似的轻舔他的嘴角。

      “乖。”她抬头,把段淮按住的手扯开,接着朝底下走。

      *

      晚饭的时候,周行川感觉段淮有些不对劲。

      大家似乎都在路上饿坏了,疲累之际睡了一觉,更是感觉腹中空空,于是都盛了米饭夹菜低头吃着,连交谈都没有,也顾不上别人。

      偏偏段兄眼睛不在自己碗中,饭菜没动过,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阮姑娘看。

      周行川仔细辨认,明白过来,他看的还是阮姑娘的执箸的手。

      那目光说不上清白,恍惚中透着羞赧,挣扎中透着回味。

      周行川突然想起来他在无屿宗那几天,到处传着宗主和新带回的女子夜夜不可描述的事。

      周行川知道他们说的是段淮和阮妱,身为男人,他当下便觉得段淮那是在骗阮姑娘,事实证明并无益处啊,萧临玹还是找回来了,段淮假扮的事还是露馅了。

      才没过几日,段兄更肆无忌惮了?连餐桌上都不放过,看个手都能这么津津有味的?

      而周行川又想起来都这样了阮妱还担心段淮,甚至为了一个荒唐的梦来求他。

      周行川摇摇头,委实看不懂了。

      回过神来,就见阮姑娘似乎已经发现了段兄莫名炽热的目光,只见她轻轻蹙眉,目光看向距离自己最近而又距离段淮最远的这道菜,于是动筷夹起一块排骨随意扔到段兄碗中。

      突然间,满堂寂静,仿佛瞬间就入了冬。

      周行川左右一看,原来顾婵雪和段姿阳见了这幕也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段淮。

      三人颇有些大气不敢出。

      周行川和顾婵雪已经在晁雾阁见识过了,段淮一顿饭换三副筷子洁癖到令人恐慌的地步,而段姿阳从小知道自己哥哥是什么怪德性,阮妱这一举动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在挑衅她哥。

      段姿阳正想着该怎么保护阮妱不被她哥发疯所波及,想着要不要重新让店小二盛一份饭来。

      就见段淮神色自然地夹起那块排骨,吃了!

      他居然吃了!

      三个人仿佛受到巨大冲击,尤以段姿阳最甚,段淮轻轻的一个动作,她似乎十几年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段姿阳狂吸了好几口凉气,平静下来后,看着段淮将阮妱给的那块排骨啃得干干净净,她鬼使神差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段淮碗中。

      段淮从对面收回视线,然后落在自己碗中,那块突然出现的排骨上,脸上变幻莫测,许久都没有声音。

      等周行川都快低头吃菜了,他终于开口。

      “段姿阳,你故意的?想死是不是?”

      段淮冷声咬牙的话传进每个人耳中。

      而后他就招来店小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碗筷以及碗里没动过的饭全换了一遍。

      在顾婵雪和周行川关怀以及阮妱错愣的目光中,段姿阳感觉到前所未有之心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段姿阳仰天怒吼。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跟段淮做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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