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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冰糖葫芦 ...

  •   到达槐州时天已经黑了许久,一行人赶上了夜市。

      槐州夜市热闹非凡,灯火昼夜不息,小摊贩的吆喝声传来,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人群挤挤攘攘,马车踏在灯火交替的光海中,实在行不快,这番场景在平叶即便是白天也难以得见。

      经过食摊,货郎担车上的香味顺着热气腾腾地萦绕在鼻尖。

      阮妱实在没忍住,掀开帘子探出头,视线落在一处卖桂枣糕的地方,待那货郎瞧见她更卖力冲她吆喝的时候,她急忙躲回车里去了。

      自平叶出发的到此便算是外乡人,即便有了允许出平叶的文签去投宿也是没有客栈敢收的,因为一行人并没有多做停留。

      马车是直接进的缳梦山庄,在一道朱漆柱玄色门前停下,周行川牵着顾婵雪下马车,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重新换过了,似乎还是在马车上换的,阮妱挑了挑眉。

      没记错的话,书里的这一段情节确实很甜。

      原著中这一段似乎是周行川说了些表述深情而不自知的话使得两个人关系更近一步,两人那顶马车中必然是甜蜜非凡的,而如今因为顾婵雪吓得阮娇一直颤颤巍巍的,周行川很不悦地想与顾婵雪好好谈谈,一路上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两人神态都不对了。眼看着顾婵雪神色淡淡,没什么明显变化,只周行川视线一直紧巴巴追随着她,眼中的宠溺之色几要满溢,下马车后也一直抓着顾婵雪的手,直到顾婵雪朝那门上扫了一眼,他才如梦初醒几步过去敲门。

      阮妱只觉得这两人如今的状态与书中自己看到的主导关系几乎是反过来。

      周行川上前敲了几下,有个小厮揉着眼睛过来开门,本以为是城中叫花子讨嫌,准备好好骂上一顿,却见这一行人车马数众便不敢呛声了。

      小厮上前来,周行川告知来意,得知是庄主故人的东西,那小厮拿不准主意,便急匆匆的进门去寻主人。

      半刻后,他们几个被恭恭敬敬请进了大门。

      阮妱看到洪彪一行十多人听段淮说了什么便骑马离开了,就像是一个护送完毕事成离开的成熟镖队。

      槐州虽然临近平叶,但并不属江湖之中,因而比之平叶繁华热闹许多,水乡之地物产丰富,而同船岸口也方便了商户频繁来往,一直是富庶之乡。缳梦山庄云家是槐州的百年大族,在当地极为有名,云家也经商,因在槐州,相比平叶的其他商户自由得多,不必专门培养人才为自己保驾护航,而参加三门首会这样的江湖盛事也只是庄主个人的消遣罢了。

      因而盛传缳梦山庄学艺不精难有可塑之才也不影响其经商越来越顺利。

      想起因家族生意被强扭着送进野渡谷,练需避明火速成功法的林言欢,阮妱连连感叹同人不同命,若是林言欢生在此处,他说不定能每天肆意吃喝当个快乐的废物小点心。

      云丙升年近五十,一身乌色直裰是临睡前匆匆换上的,见周行川手里的东西,他亲自迎过来,面上掩不住激动,悲戚中喊了句“师兄”。

      在场人自然知道他不是喊周行川,只得看着他接过周行川手上的圆佩,摩挲着久久地流泪。

      这时候从后院里走来一抹白色身影,是个长相秀气的青年,望着身体不好,走得稍微急切了些,便捂着嘴不停咳嗽。只听云丙升旁边的管家急忙迎上去:“大少爷怎么出来了,夜深了寒露重啊,担心身体!”

      云睿润并未多说什么,只忍下些咳嗽声过来扶住云丙升,对上眼前的几个人,病弱惨白的脸上淡淡一笑:“家父忽闻故人事,多有感怀,几位舟车劳顿,不如先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礼数周全,处事周到,当即便让人下去准备客房。

      夜也确实深了,周行川谢过之后便跟随带路的下人往偏院走去。

      这一行七个人,缳梦山庄家财万贯,院落也多,也不是不能一人一间房,可最主要的仇真确是得让人看着,否则以他的实力很可能天明就不见人影了。

      周行川只要面对牵扯家仇的事便尤为固执,他只放心自己守着,抓着人进房前想起来什么,转过头来看了顾婵雪一眼,却不直接跟她说话,目光转到段姿阳身上:“段小姐,可否麻烦你临睡前给婵雪背后的伤口上些药,有劳了。”

      段姿阳本不喜欢这种事,何况是对顾婵雪,可她一想自己要是不答应,周行川扭头就去找阮妱了,阮妱给顾婵雪上药……

      那不行!那自己这个“阮妱最好朋友”的地位不知要掉到什么地方!段姿阳急忙接过周行川递来的瓶子,应了声,回头想着待会她也要跟阮妱同住同睡!

      可是为什么找周行川不直接找阮妱呢,他们应该更熟才是啊?

      段姿阳想着想着就一转头,只看见段淮拉着阮妱进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为什么周行川只能找她了。

      气得段姿阳差点捏碎手里的瓶子。

      段淮,她一生之敌!

      阮妱跟着段淮进了屋,刚一坐下,肚子就一阵咕噜,在寂静的屋子里衬得清晰。

      段淮垂眸看她匆忙捂住自己的肚子,视线刻意瞟到其他地方的模样,垂眸捏着自己的指尖摩挲了两下随意开口道:“今天什么时候吃的饭?”

      “今天……就没吃饭!”阮妱捂住肚子,只把脑袋搁在桌上,可怜道:“我感觉快死了,少谷主,我死了你早点找其他人当宠物吧,记得包吃包住,给人发工资,不要压榨得太过分让世间再多一条冤魂了,饿死的鬼到了地府很没面子抬不起头来会被别鬼欺负的……”

      段淮当即拎着她出了屋子:“我看你光靠嘴也足够欺负别的鬼了。”

      阮妱还没说什么,就感觉段淮伸手紧紧锁着她的腰,而后她忽然被段淮带着飞上了房顶,转瞬离开地面的恐惧让她差点叫出声来,只段淮淡淡道:“你要是出声把人引来了,我们今晚就会被缳梦山庄赶出门去。”

      于是阮妱忍着,又是害怕又是惊喜地被段淮带着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他把她带到方才经过的夜市,已经不如之前热闹了,摊贩卖货郎走得差不多了,远远看见面摊上人还算多一些,却也只有三个,幡子被夜风吹得晃晃荡荡。

      这面的肉臊子香气是阮妱刚才马车上路过时就闻到的,随便瞥见了旁桌食客碗里翠绿的青菜和鲜红的油辣椒臊子肉佐着看起来就很劲道的面条,她欢欢喜喜坐下来,迫不及待点了一碗面一碗馄饨。

      段淮坐在她旁边:“我好像说过你一个人吃。”

      阮妱理所当然答他:“是啊,两碗都是我的。”

      段淮盯着她看。

      片刻之后,他忽然说:“什么是工资?”

      阮妱心说,是啊,万恶剥削人的奴隶主确实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

      “月钱,”穷得身无分文的阮妱眨眨眼说,“就是帮谁做事,谁就按月发钱给。”

      她似乎没有替段淮做什么事,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将自己很穷的信息透露到段淮耳中。

      段淮确实不知道这些,他从来不为银钱担忧,野渡谷每日发回来的两本消息簿,他负责的都是记录隐秘事项的那本,谷内的各项开支,生意流水,全是由他的二叔,段姿阳的爹来负责。

      这么想来,如果阮妱没有留在他身边,而是像谷内买入的其他丫鬟一样在野渡谷做事,那她也已经得了好几个月的月钱了。

      事实证明阮妱确实食量不俗,面一端上来,每一根面都劲道而鲜香,吸满了汁水,爽滑软弹,阮妱吃得很满足,味蕾都是散不掉的咸香。

      面一吃完,馄饨也好了,莹润雪白的薄皮轻轻咬开,就能吃到满满的鲜肉,阮妱只觉得连汤也无比鲜美。

      阮妱在略显冷清的街上连吃了一碗面一碗馄饨,段淮就在一旁等她,不时抬头静静看着她吃面,大概是以为你她吃得太认真了,吃相也很让人舒服,段淮就长久地停下了手上的事,久久盯着她。

      阮妱开始有些不自在,就不由得问他要吃吗,也如她所料,有洁癖的少谷主是不可能与她共享食物的,阮妱假惺惺问完,见了段淮摇头再故作遗憾地继续埋头苦吃。

      吃完走了几步,迎面见了一个扛着草靶子的老头,稻草架子上可怜巴巴只剩了一根冰糖葫芦,看起来生意不错,也是收拾准备回家了。

      阮妱有些吃撑了,想着消消食,要了那根糖葫芦,等段淮付完钱又抬起来再次假模假式:“少谷主要吃吗?”

      那冰糖葫芦大概是因为天热,又是最后一根,晶莹透明的糖稀已经裹不住直往下淌,卖相确实不好,更别说让挑剔的人愿意去尝尝了。

      阮妱问完没等段淮说什么就熟练地收了回来,正要往嘴里送,却猛然被段淮抓住了手腕,而后他低头往前,凑到她脸前,就着她的手,将那顶端第一个冰糖葫芦咬下来,含进口中。

      他看着阮妱,嘴里缓缓动了两下,那一双眼黑沉沉的,又映着些许夜市残弱的灯火亮光,仿佛有无数的漩涡在静静流转,轻易能将对视者缠进其中。

      阮妱懵懵望着他,只觉得糖葫芦上那股酸甜味道都因着他齿动,更浓烈地扑在她脸上。

      老头收了钱正要走,却见了这么一幕,乐呵呵嘀咕:“幸得老头子卖剩一根,要是卖剩两根那可就碍了事了。”

      直到阮妱被段淮放开,她都还有些缓不过来,发怔咬了一口,段淮没有再看她,她却觉得脸上不自在的感觉久久没有消散。

      两个人沿着一条街道缓缓走着,等走完到下一条街口,阮妱也吃完了,糖稀流到了手上,回到之前段淮拥着她落地的地方,就熟练地伸手去拽段淮衣领。

      但是段淮不给她拽。

      他朝后退一步躲开,神情很是认真,看着她满手的糖稀状挑眉。

      阮妱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怕他丢下自己,也不敢说什么,转过身来朝他过来了一步,然后嫌不够地又往前一些,两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极力往前伸,以使手掌的糖稀不会弄脏他的衣服。

      她的解决方法段淮不置可否,但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处,他根本就无法动身,于是阮妱感觉到他很快低头,手穿过她的膝弯,身子一轻就被他抱了起来,脚下轻点,带着她往缳梦山庄的方向回去。

      ……

      第二天早饭过后,几个人就被云丙升差人请到厅内,一路上阮妱不停打哈欠,段姿阳凑过来本想问她是没睡吗,却见一旁的段淮手指搭在眼下揉着,手指搭住那块隐约有浅浅的青黑痕迹。

      昨天住下还不算太晚吧,怎么这两人……

      一个猜测不停在段姿阳心里发酵,变大,戳一下轰隆炸开。

      阮妱回过神就见段姿阳目光古怪地打量着她和段淮,脸色更是像呼吸不畅憋红脸的金鱼,下意识问:“怎么了?”

      “没怎么,你们自便。”段姿阳甚至夸张地往旁边退了好大一步,直退到顾婵雪身旁去,两人视线相对,段姿阳的目光又落回顾婵雪被捏在周行川掌心的手,周行川一口一个“雪儿雪儿”,正细细问询她的伤处。

      段姿阳:……

      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一定是她最大的错误。

      厅内几个人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只是相比昨夜的热情待客,今日就显得冷淡了许多,阮妱注意到云丙升感念依然地拉着周行川说话时,云睿润的目光在他们其余几人身上默默打量,而后落在段淮身上,是掩不住的刀锋寒意。

      阮妱都能看出来,剩下几个戴着佩剑的又如何看不出来。

      顾婵雪和段姿阳看看段淮,后者已经泰然若处地坐下来了,还把阮妱拽到身旁。

      云睿润并没有忍住多久,只等云丙升听完周行川讲述与酒颜的几次会面,他就看着段淮发难下来:“段少谷主真是好胆量,昨日把我缳梦山庄的人打至重伤,今日就借宿我山庄的房,倒是我们昨晚不知道,若是知道,便是差人梦中结果了少谷主,那倒还算可行。”

      阮妱:哦豁。

      段姿阳:哦豁。

      顾婵雪:活该。

      周行川:“这八成是个误会,三门首会上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较量,段兄上台肯以挡十,并不是逞凶斗狠,全然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心爱之人。”

      这一番话说得明白,只差说咱们十打一输了还要怪人家吗,何况段淮只要了个彩头其余什么也没有要,这一怪不是得怪在他这个等待上位的武督使身上了。

      周行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再不是平日里徒有运气的人了,阮妱朝他那处淡淡瞥了眼。

      “心爱之人?”云睿润视线在三个女子之间来回打量,最后落在距离段淮最近的阮妱身上,语气便有些轻慢。

      “没想到少谷主竟然也能为了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令我有些担忧啊,按照野渡谷的传承,这要是又栽在女人身上了……”

      没等段淮说什么,段姿阳就跳出来差点指住了云睿润的鼻尖喝道:“你说话放尊重些,要骂段淮就骂段淮,牵扯野渡谷其他人做什么?我说你的爹你的全家都如你一般无理难不成你还会高兴?”

      “他的爹”云丙升适时地出来打圆场,低斥了一声,“润儿,不得对客人无理。”

      “孩儿唐突了,“云睿润长叹一气道,”只是念及衡亭从昨日重岸山接回来至今还卧病在床,实在难以心平气和。”

      衡亭是缳梦山庄的二少爷,也就是报名参加三门首会武赛而在最后一轮被段淮打下台的。

      阮妱这么一想就记了起来,这么清楚纯粹是因为这人是被段淮第一个打下去的,可以说是其惨无比,估计面子上也很难过去。

      这言语似乎提醒了云丙升,他叹了口气,却也并未为难段淮:“罢了,与人对战无非是技不如人才会落到这种地步,眼前的段公子与周公子顾姑娘昨日也同样在武赛里,还不是好生生站在我们面前,待他修养好了,该勤加练习才是道理。”

      从始至终段淮都没发一言,即便听了云庄主这番体贴入微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仿佛他对此地去留也不是那么看重似的,同行的几个人都已经习惯段淮的脾性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云家父子心里有口气难以纾解,云睿润看着段淮默默喝茶的样子暗自咬牙,云丙升也觉被小辈压在头上,一时喉咙难受得厉害,一个字也不想再多说了。

      厅内气氛变得很古怪,再这么下去,只怕是几个人今天就得离开。

      周行川还有事要在此处查探,自然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的,他适时地上前,朝云丙升道:“师叔。”

      这声师叔从的是酒颜,周行川对于几个因缘际会之下传他武功的前辈即便只见过一面也是尊敬如斯的。

      云丙升闻言,情绪微动转头往他看过去,又听得周行川又说出了一件更合他心意的事。

      “不知道师叔对昨日的三门首会了解多少,师侄在三门首会上扣下了一个人——惊莽客仇真。”

      云丙升立时肃了脸,连云睿润也神色微凝。

      周行川继续道:“师侄本想从他嘴里撬出当日杀我全家的隐情,奈何他刀枪不入,师侄又一想到师叔几年前便发过此人的悬赏令,如今便把他带了过来,想着与师叔一起商量如何处置此人。”

      “师侄啊……”云丙升眼中含泪,面上不乏激动之色,伸手在桌前敲了两下,“你此番便了结了两件我的心头大患,你叫我一声师叔,你在槐州的一切便由缳梦山庄来打理了,段公子既是你的朋友,我们也不会多为难,你们就在山庄中安心住下来吧。”

      周行川赶忙谢过。

      阮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周行川脱胎换骨的错觉,他比以往要聪明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傻气,只会一味横冲直撞,可再看看,即便段淮也没有理会他的好心,周行川也浑然不在意,他长吁一口气,对着段淮的冷脸爽朗一笑,像是用自己的善行将自己哄好了一般。

      阮妱:……不确定,再看看。

      这边两方谈好只后,仇真就被人拖了出来。

      他昨天和周行川一个屋子,周行川像是怕他逃跑,一捆麻绳将人缠得只剩个脑袋漏在外面,两个人头脚各抬一边将这条巨型的蚕蛹抬到厅堂放下,所有人都先是一愣。

      就连云家父子面上的怒色也消减了大半,云丙升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堂堂的惊莽客也会落到我手上,你去年嚣张之时也来过我这厅中,不过是觉得我抓不住你,如今故地重游,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哈!你竟也有脸说这般话,你终究是蹭别人的光罢了,否则,以你那两个没用的儿子加上你,你们父子一门三废物,如何能逞如今的威风?”

      仇真说得痛快,见着云丙升面色铁青便更是笑得开怀,云睿润一时忍不下,只得冲到他面前狠狠在他脸上踩了一脚。

      顾婵雪悄然往段姿阳身边靠近:“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大少爷与昨夜出现的不像是同一个人?”

      段姿阳本来还沉浸在顾婵雪居然会找她说话的惊奇中,又想到阮妱正被她哥霸着,周行川又忙着与便宜师叔叙旧,顾婵雪身旁只有一个战战兢兢的阮娇在,没有办法才憋不住找自己说话。

      段姿阳心情好了,便回她:“我也发现了,这云家兄弟莫不是双生子?看起来昨晚出来那个病恹恹的才像是被段淮打过。”

      顾婵雪听了她的话,一时间又有了些新思路,眼里亮晶晶地朝着她一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再多想想。”

      冰霜美人一笑,可抵融冬暖阳,段姿阳看了几息,恍然间如梦初醒般坐得端正。

      好险好险!

      差点就莫名其妙被敌人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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