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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叶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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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过早饭,我同那主仆二人讲了关于那青衣道士说的话。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乾州。
乾州是湘西首府,大批苗裔聚集地,也是湘西军事重地。据说庆朝也以乾州为行政中心,此去不知是要面临怎样的险境。
厉星儿也不知是不是缺心眼,非得同我们一道。一劝她这大小姐就犟,少不得要带在身上,不过她身边有那大力神阿衡,自保应是不难。
临走之前,我们还是决定先将小蝶送回家,结果到她家一看,她父母早已被那帮术士杀死,尸体已然冰冷,不知是死了多久。
那小蝶哭得晕厥过去,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若不是我们强行要帮小蝶,说不定她父母便不会死,思虑之下只得将她带在身边,等到了溆普镇再帮她寻一处好归宿。
到达溆浦镇已是下午光景,至此,正式进入了湘西的地界。
这一路行来我发现湘西一带的民风与中原地带实在不一样。大街上随处可见苗族打扮的人,女子大多穿绣着五色纹饰的长裙,长发盘在头顶,大多用银饰。虽说已是寒露时节,但此地日晒时间长,依然有不少女子穿着短裙,而男子以头巾作饰,大多穿着短褂,绑着护腿,大约是与这边山区梯田水稻的种植有关系。
但是街上商家大多是中原商人所开,因当地苗人大多以农耕为业,少有经商。
我见天色尚早,便决定兵分两路,让大小姐去寻摸住处,我与萧云枫去打探消息。
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寻常客栈即可,千万别弄些黄鹤楼级别的客栈,太招摇。
大小姐不情愿的应下,带着阿衡与小蝶走了。
留下我与萧云枫,我拍拍他的肩,状似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跟着我混吧,小云枫。”
我们到了那家据说是冯桑梓佩剑出现的当铺门口,进了门,被一个长的酷似仓鼠的小厮带进内堂。
我在那高高的柜台口拉响了鈴,不一会,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栅栏之后。
他看了我一眼,涎笑道:“公子有何贵干哪。”
我将大黄啪一声扔到柜台上,笑道:“劳烦掌柜帮我估一估价,这柄剑价值几何啊。”
那老板小心翼翼的接过大黄,认真的掂量了半晌,最后在算盘上打了一个数字。
我看也不看那数字,冲萧云枫招招手,从他肩上取下墨焰,笑道:“劳烦老板再估估这柄剑,又值多少钱。”
老板依言又取了过去,这回,给了一个大黄十倍的数字。
我一拍案几,大声骂道:“你这什么破店,我这柄剑怎的不如那坨黑炭,你这个奸商,分明想借此打压价钱,黑心的很。本公子今天就要砸了你这破店!”
那老板被我这一顿臭骂,连忙掏出手绢,擦了擦额上的汗:“公子,小人并没压价,您这宝剑,它,它就只值这个价!”
我不管不顾,大喊道:“来人呐,光天化日,有人中饱私囊,坑骗钱财,奸商!都来看看啊!”
那掌柜头痛的喊道:“别别别,公子有话好好说。可是有什么消息要打听。”
我立刻闭嘴,笑道:“老板一看就是上道的人。”
我指了指案几上的剑,说道:“我在找一把剑,一把名唤扶风的剑。”
那老板眼中眸光一闪,刚要说话,这时一个伙计正好将手上的茶水送到我手边,我一转身,便碰到了茶水,溅了我一身。
我与那伙计一照面,立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竟然是叶岚。
叶岚将我与萧云枫领至当铺内院,原来这当铺分作前后两间,后院是专供贵客或是有大宗物件典当的客人使用。园中植着大量冬梅,在这落霜时节正一株株含苞待放。
叶岚关上门,冲我和萧云枫说:“这边可以放心说话,我已经打点过了。”
我看着叶岚这一身滑稽的打扮,似笑非笑道:“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叶岚将头上小厮的帽子扯下,打量着我的脸:“先别说我,你这张冯桑梓的脸做的可以啊,我同他这么熟悉都看不出破绽。”说着竟要上手摸。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冲他说道:“你好好说话,少动手动脚。”
萧云枫冷着脸站进我与叶岚中间,说道:“冯桑梓的配剑呢?”
叶岚道:“还在这家当铺仓库里呢,这一个月来,就你俩过来打听过这把剑。说来也奇怪,这家当铺并不出名,我查过记录,是一个小孩儿在距离这座小镇十里的地方捡到的这把剑,那小孩也查过了,就是普通的流浪儿。”
我说:“合着你这一个月就在当铺里打工玩儿?你别是把盘缠花光了在赚钱吧。”
叶岚一挥手:“去,别捣乱。”
萧云枫略一沉吟,说道:“那这把剑的信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叶岚听说这话,眉毛一挑:“你猜。”
我一拍他脑袋,喝到:“卖什么关子,还不快从实招来,癞子。”
他摸摸头:“再喊我癞子就绝交了啊,苏遥你这手劲儿越发大了,什么时候咱俩掰掰腕子?”
我呸道:“你哪儿来的脸同女流之辈掰腕子,赢了你好意思么,输了你不丢脸么?”
叶岚说:“我一介文弱书生,输给你,不算丢脸。”
我被他弄的哭笑不得,说:“这么些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贫?还不快把知道的说出来,等会再叙旧行不行。”
他点点头,将原委一一道出,原来这家老板前段时间曾为了将囤积的货物卖出去,曾在此镇上做过一次拍卖,其中就有冯桑梓的这把剑,但由于本地以农耕畜牧为主,少有江湖人士,不过被碰巧行至此处的行脚商人看见。那商人也是有些见识,曾受苍玄派恩惠,自然认得冯桑梓这把剑,就托人将这消息传回了苍玄派。
这么说来,这条线查到这里,基本就断了。
那么冯桑梓的佩剑被捡到的那片树林就很可疑了。我心中一跳,莫非是我们来时经过的那片有着山神庙的树林?一问,果然是那片树林。
“说起来,你在这镇上这么久,听过走尸么?”
他突然笑起来:“自然是听过。而且,我还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来了兴致:“你说说。”
“你们知道蛊么?”
我一惊,想起那颗被阿衡砸成粉碎的头颅,说道:“难道那些走尸是被蛊操控的?”
叶岚点点头,说道:“蛊者,皿中之虫也。苗人养蛊,一家里多少会有一两只蛊,大多只用于入药或美容之用。尸蛊只是蛊中一种,是赶尸人专门用死人作器、以自身血肉为引培育出来的蛊。”
这种蛊栖息于人的头部,受母蛊所控,一旦母蛊发出指令,子蛊便会响应。而养蛊人的血液就是操控走尸的关键,通常是将血液淋于乐器之上,靠声音传递信息,不过母蛊与子蛊指尖有感应,在声音不能传递时效力会更弱。
难怪当时我抢了那二道的法器之后两人还能操纵走尸,而砍了那东西的头之后就不能动了。
我想起那二道所说的“粮食”,便问道:“那什么是所谓的‘粮食’?”
叶岚回道:“母蛊一旦成熟需要大量进食来维持体力,因此需要靠子蛊不断吸食活人血肉来供给母蛊。就像蚂蚁中工蚁与蚁后的关系一样。”
“而且一个人并不能操纵太多走尸。毕竟人能取出的血液有限,大多只能培养出两到三批的蛊虫。而一批蛊虫最多能寄生于五六具尸体。”
我想起那几个小术士,“那么他们通过什么方式播种呢?”
叶岚说:“据说能通过血液之间传递,所以千万别被那东西咬到。一旦咬到并且死去,如果不快速消灭母蛊,那么人的尸体就会在一盏茶内成为下一个子蛊,就这样成阶梯性传递。”
我想了想,说:“如果活人被咬呢?”
“会在体内成蛹,一直潜伏至死,在人死后发作。”
我一听,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算太糟。
“那么,你可调查到二道之后的组织?”
叶岚一听,眼中更是一片得色:“小爷我是什么角色,这一番卧薪尝胆,怎能没有点收获?”
我看他一眼“哦?”
“苗疆邪教,落月教,你可听过?”
我说“没有。”
“那你至少听过魔圣的名号。”
我点点头“魔圣,不是十多年前便死了?”
叶岚神秘一笑:“魔圣虽是人,可若要影响力大到与其余三圣齐名,自然背后是有组织的。”
我道:“你意思是落月教就是那背后的组织?”
叶岚笑说:“不错,当年落月教主曾因私人恩怨血洗剑灵庄,嗯,就是咱云枫师弟的老家。之后也不知为何,落月教便沉寂多年,这一次出现的走尸,就是从前落月教的手笔。”
“那你查到了什么?”
“只查到关于落月教的一些传闻。”
“说来听听。”
“苗族信仰繁多,大多是祖先崇拜与自然崇拜,他们相信自己祖先由枫树孕育,而蝴蝶由枫树心孕育,称‘蝶母’,而教中有‘四官神’,分别掌管四季四方。这青红二道,就是其中之一。”
我点点头,“意思是像那二道一样难缠的,还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等级还算不得很高?”
叶岚说:“差不多是这意思。”
我想了想:“那么这尸蛊,还有其他蛊咯?”
叶岚笑了笑:“真聪明。”
我一个白眼翻过:“速速道来。”
“苗疆蛊类千千万,我目前只知道这些蛊大致可分为活蛊与死蛊。”
“怎么说?”
“活蛊可解,大多以养蛊者的血为解,而死蛊不能解,至死方休。”
若是死蛊不能解,那可有些棘手了。
说完正事,我想到一桩旧案。
我友好的揽着叶岚的肩“据说我的出关礼物,你准备的?”
叶岚身子一僵,转过脸来:“礼物……有什么问题么?”
我说:“好说了,你让我打一顿就没问题了,你说说该怎么补偿我?”
他眨了眨眼,从前与我打闹时留下的疤痕还在眼角边,使得他一边眼尾稍上飞起,更显的像狐狸一样狡诈:“我月钱稀薄,你怎么舍得剥削我?”
我又是一掌掴了过去“少废话,请我喝酒。”
“小祖宗你饶了我吧,等这边事了,我立即去乾州找你们。到时候你想喝多少,喝死都算我的。”他再三讨饶,我只得应下。
叶岚拒绝了和我们住一处,他说在此地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做,还有些痕迹需要抹去,少不得费一番功夫,到时候再与我们汇合。
这一次相逢,我总觉得叶岚身上有一丝怪异,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他照样与从前一样调笑,却总有些别扭,只得感叹我闭关太久,身边的人都在发生着变化。
叶岚假装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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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叶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