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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火焰四起,哭嚎此起彼伏。

      “啊——!”
      身形幼小的女孩从噩梦中惊醒,满脸汗水泪水,茫然地坐起身来。
      有黑衣人破门而入,粗鲁地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窗外熊熊燃烧的火光映亮锋利刀尖。

      她陡然睁大双眼,挣扎着嘶声尖叫起来!
      那是真实死亡逼近的感觉,如同死神伸长舌尖舔舐脖颈,带来冰冷而令人颤栗触感,血腥味浓得作呕。

      小女孩儿徒劳地挥舞短短的手臂,此时黑色长发的女人跌跌撞撞扑进来,状若疯狂,“放开她!放开我女儿!”

      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碍事。”

      刀光一闪,随即她看见母亲一声不响地扑倒在自己面前,刺目的血色从她胸口蔓延开来,遮覆了整片视线。

      “娘?娘——?!”
      她泪水不断,视线模糊,好像吓傻了,手臂慢慢垂下去,一动也不动。

      黑衣人伸出手,悉悉索索,指尖爬出一只深紫蛊虫。
      他冷冷笑起来。

      #
      回忆就此戛然而止。

      黎桐趴在桌上,目光放空,她伸出一截雪白的手指,拨了拨放在窗台上的盆栽叶子。
      金色的光掠过指尖,她瑟缩了下,不知不觉有些发冷。

      ……又想起这个梦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随即听见外面有人在叫。
      “师妹!师妹!师父找你!”

      咦,是师姐。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打开房门,一垂首,整个人轻轻巧巧钻进正午阳光里,乌发轻扬,眉心一点朱砂,佚丽如画中仕女。

      叶雪青打量她几眼,抱臂站稳,“做什么呢,师父要考较你武功了。”

      “啊,我可以下山了吗?”
      黎桐眯着眼,双手合十笑起来,“祭祖大典在即,上次师父与我说,通过这回考较,就可以下山给诸葛师叔送信了。”

      叶雪青听了也笑,伸出葱似的一段指尖,点了点她额头,“那你可得当心了,万一叫师父看出你练功不认真,训得惨了可别来找我和师兄哭。”

      “不会了,不会了。”黎桐乐颠颠的。

      坐着仙鹤,远远地就看见懒残大师叶哀禅坐在树下,她从仙鹤上跳下,急急地往前几步。
      “师父!雪青师姐说您要考较我?”

      叶哀禅眼也不抬,只用茶杯盖刮了刮茶水,“最近学了些什么,演示与我看看。”

      黎桐嘻嘻一笑,“那您可要看好了。”

      她手一抬,深紫纱衣下露出一段雪白到炫目的臂膀,一对小蛇嘶嘶吐着信子蜿蜒盘旋出来,一条通体洁白,另一条则如碧玉。

      低斥一声:“去!”那对小蛇闪电般弹了出去,片刻便消失在两人视野。
      她垂首敛目,身形一转已后退数余步,接着不知从哪变出一支短短的竹制虫笛,搁在嘴边悠悠吹起来。

      叶哀禅点评,“你这功,练得有些意思了。”

      黎桐莞尔一笑,唇一抿,笛声骤然间短促尖利!
      那头叶哀禅只觉那声波挨上来,他丹田内原本运转圆融的内息蓦地停滞了片刻。

      黎桐目光一闪,好机会!
      她召回蛇,欺身风似的飘过来,劈手便要夺那茶盏。

      叶哀禅不慌不忙。将茶盏一抛,单手与她拆起招来,片刻便将这小徒弟制住。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接住了落下来的茶盏。

      黎桐见计划失败,哭丧着脸,后退几步。
      还未等叶哀禅开口,便听到叮的一声,好似在她脑中响起。
      谁知听了那突兀的声音,她忽然转忧变喜,笑得牙不见眼。

      叶哀禅担忧地看她一眼。
      阳光下这碧玉年华的少女,不笑还好,这一笑起来,就显得容貌过于盛艳了,无一处不精致如画,无一处不惹人遐思,连最简单的深紫纱衣也能勾勒出娉婷身姿。
      眼看就要放下山,也不知会因为这出色容貌遭遇多少狂蜂浪蝶,只盼不要出事的好。

      他倒宁愿能把这小徒弟一辈子拘在三清山,省得她擅动妄念,引起那蛊毒发作……

      叶哀禅深觉自己的老父亲心思,又深深叹了口气。

      #
      黎桐自是没察觉师父心里头的复杂弯绕,她只是喜不自禁地看着眼前亮起来的装备栏。

      是的,装备栏。

      她方才与叶哀禅一番切磋后,等级终于提升到了80,不负她十年兢兢业业地攒经验升级。

      今日扶老奶奶过马路,明日替老爷爷抓毛贼。把她累得够呛。

      日复一日的经验+1+1+1,她几乎感到绝望。
      现在,终于!媳妇熬成婆!
      她颤抖着看了一眼包里亮起来的【花恋流年】、【未央蝶梦】,喜悦的泪水差点都要抑制不住。

      用了十年朴素虫笛,她总算可以吹漂亮小蝴蝶了!连输给师父、也许不能下山,都无法抹去她此时的愉悦之情。

      耳畔叮叮叮叮还在响着,许多黯淡了十年的功能接连亮起,给她带来一片崭新的世界。
      黎桐美滋滋地看了一眼包里精六插八的破军毒萝套,感觉连师父的皱皮老脸都闪烁着慈祥的金光。

      然而今天注定喜事连连。
      叶哀禅抿了口茶,笑着与她说,“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师父不该拦你。”
      见黎桐张了嘴,呆愣着似乎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递出一封信,上面写着‘诸葛正我亲启’几个字,“这封信,你便代你师兄师姐送去汴京神侯府,给你诸葛师叔吧。”

      黎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师父真好!”

      她美滋滋地接过信,飞快地辞别师父上仙鹤去找师兄师姐,分享喜悦去了。

      叶哀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笑意却渐渐淡下来。
      他这小徒弟天资聪颖,早早地便察觉了自己体内的便是毒蛊,而非心脉受损。赖神医对南疆毒蛊毫无办法,她却毅然决然选择踏上修蛊一道,习那早已失传的御蛊之术,以求有朝一日能将这蛊压制。

      他们三清山藏书中的确有唐时南疆五仙教的相关记载,她仅凭那只言片语,便能自成一派,实在是天纵奇才。

      然而十年过去了,那蛊毒依然没有被压制……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
      叶哀禅每每思及此,总不免悲痛万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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