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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高冷病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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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川把花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检讨书交给班主任，班主任接过，随手翻了翻。纸张相碰，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伸手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挑着眉问和川：“都是你自己写的，没去抄吧？”
和川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低着头，没有被班主任看见，否则又要来一通说教。
“自己写的。”他从齿缝中憋出这么一句。
班主任嗯了一声，把那几张检讨放到一边：“我会去仔细看的，你以后注意点，都高三了还不老实，整天想着打架。打架能把你打进大学去吗？也不好好想想，现在还把别的同学给影响了。”
和川老实地点头。
他觉得班主任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虽然他常爱闯点小祸，但班主任以前看他即便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是顺眼的。可现在，每次见他脸色都阴沉沉的。
和川猜测班主任大概是觉得自己带坏了商冬，把他卷进了打架这种恶劣性质的事件中，影响了商冬这个绝对可以进重点大学的好苗子。
他忽然想起以前，还未和商冬在一起的时候，他想象过高冷到万事万物都不曾入眼的商冬，迷恋上一个人时是如何的模样，那时候怎样也想象不出来。可现在，这样一个人竟然愿意为他打架，像是仙人跌落神台，沾染上世俗烟火气。
心底忽然升起一点隐秘的快乐，和川弯起唇，轻轻笑了。
星期三的中午是大扫除，又逢市教育局来校检查，学校对这次大扫除下了死命令，务必要打扫得窗明几净，干净敞亮。
和川被分到拖地，扫地的同学还在扫，他拿着拖把在一边等着。商冬在擦黑板，班主任向来偏爱他，分到的活总是轻松的居多。
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就连他踮起脚，裤脚撩高时露出的一截脚踝也好看，从校服领口伸出的线条流畅的脖颈也好看，和川看了商冬好久。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目光所及之处。
高三的学习任务繁重，每个学生，但凡是想要考一所心仪的大学，都会卯足了劲学习。现在这个大扫除，算是难得的可以休息的时间。有人扫着扫着，开始笑嘻嘻的打闹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倒了一张桌子。
水杯，书本，还有笔袋，都洒了一地。和川看着骨碌碌滚到他面前的笔，弯下腰准备捡起来，却被那个撞到桌子的人拦住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就好。”那人先和川一步捡起来，笑着对他说。
可笑容中满是拒绝的味道。
和川点点头，直起身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商冬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抿着唇，静静地看向这里。教室陡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像被按了暂停键，在那一刻突兀地戛然而止。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在明着暗着都朝和川和商冬的方向看去。
和川抬起头，他的眼里带上笑，看着商冬。
商冬看到他的笑，唇畔慢慢地也现出一抹极淡的笑。
静止的画面开始流动，各种声音也开始渐渐响动起来，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安静仿佛从未有过。
和川拿过教室角落的拖把，这些日子，他隐隐有种感觉，经过上次的打架事件，班级里的同学似乎有些怕商冬，对他的态度总是小心翼翼的。连带着他，也疏远起来。
他能理解，毕竟见过商冬提着人衣领往墙上撞的模样，谁也不能再以平常的态度对待他。
只是和川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人都不会想被排斥。
那天骑车回去时，和川因为心情不好，一路沉默，没有和商冬说过几句话。商冬送他到小区楼下，和川跳下车，对商冬说再见。
天冷了，和川现在骑车都带着口罩帽子，将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
“你不开心吗？”商冬一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还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
和川站在楼梯口，骑车时风太大，他额前的刘海飞向了两边。他合了下眼，说：“只有一点点。”
商冬伸手，替他整理吹乱的刘海。
“不要为不相干的人不开心。”他的眼眸深深，也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眼睛的颜色从褐色变成了黑色，“他们怎么值得你如此。”
和川唇角弯了弯，但他戴着口罩，商冬看不见，“道理我都懂，可是心情不受我的控制。”
商冬的手指从发上划到和川的口罩上，然后把那张遮了半张脸的口罩拉下，在楼梯口的阴影里，他吻了下和川。
“开心了吗？”
和川搭着他的肩，仰头回吻了过去。
“一个吻怎么能开心？”他的眉眼灿烂，“必须要两个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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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联考，学校排了两天的时间考试。一般这种大型的考试学校都会将各个班级的学生打乱来进行考试，很幸运，和川是和商冬一个教室，不过座位却隔得很远。一个在教室前排，一个在最后排。
最令和川头痛的物理考试过后，他拿了商冬的试卷对答案。通篇对下来后，和川抓抓头发，趴在商冬桌上，心情有些郁郁。
“我可能是天生和物理不对盘。”和川把手上黑笔的笔帽摘下，又合上。
离下一场考试还有十分钟左右，和川心情只是低落了一会儿，很快又振作起来。他站起来，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时，他才看到商冬举在半空中的，似乎是想抚摸他的头顶，安慰他。
“我没事，只是抱怨抱怨。”他弯起唇笑。
这个教室有不少和川班的人，和川的人缘不坏，以往考试过后，聚在他旁边对答案的人有不少。但是现在，似乎是为了故意避开他，没有人主动过来找他。仿佛一夜之间，他被所有人排斥。
和川觉得奇怪，就因为和吴嘉海的冲突，换来了全班人的漠视，他觉得不合常理。可他有他的自尊骄傲，让他一个个去问班级的同学，你为什么排斥我，他也绝对不会去问。于是，和班级同学的关系就这样一日一日淡漠着。
他安慰自己，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攻略商冬，其余的人，关系好坏都无所谓。只不过人是群居动物，尽管这么安慰了自己，被群体排斥的感觉还是让和川有些难受。
最后一场英语考完，恰好是星期五下午的放学时间，平常高三还需要再上一节课，到了晚上才能回去。不过，学校也没有那么没人性地硬拉着考完后的高三学生补课，这次痛快地让他们早早放学。
虽然提早放学了，可是一中的高三人数不少，只供学生出入的小门窄窄小小的一道，和川推着车，光是出校门就费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校门外停了不少的车，多是家长来接放学的孩子，和川想招呼商冬骑车走了，却发现商冬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目光很冷。
他顺着商冬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摇下，和川首先看见了一双媚长的眼，仿佛有万种的风情都敛在那双眼里。车里的女子扬起红唇，对着商冬轻轻笑起来，眼角的细纹若隐若现。
“和川。”商冬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和川疑问地看过来。
商冬转过眼，看着和川，眼底还带着未融化的冷意，但对和川说话时，他的声音是温和的。
“我今天有事，你先自己回去好不好。”
和川也察觉到了商冬和车里的女子气氛不同寻常，他看了看商冬，有一点担心，不过最后，和川还是点头，说好。
等和川走了之后，商冬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是你的同学吗？”女子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座的商冬，“看起来很阳光开朗。”
顿了一顿，女子的红唇划开一道恶意的弧线：“可他怎么会和你这个疯子在一起？”
车外的声音嘈杂，喇叭声，学生打闹的笑声，自行车骑过时带来的风声，可这许多的声音到了这里，却化为一片紧张的安静。
商冬忽然笑了，“因为他喜欢我，他愿意和我这个疯子在一起。”
他说得很慢，像是想让女子听得更清楚一点。
可这一句话似乎戳中了女子的痛点，她艳若桃李的面孔突然狰狞起来，随手拿起车上的餐巾纸盒，朝商冬狠狠扔过去。
商冬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
女子又拿起她的包。
商冬皱了皱眉，“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发疯吗？”顿了顿，他漠然地加上对她的称谓。
“妈。”
这个词使女子的动作一滞，她骤然反应过来，抚平了因刚刚动作而散乱的头发和褶皱的裙角，又变成一幅娴静的美人图。
“我这么激动干什么呢？”卢苏眼尾上挑，似乎有千般风情从其中流泻出来，“你流着我的血，迟早有一天，那个男生也会像他一样，看出你病态扭曲的内在。然后，他会害怕你，厌恶你。”
“你会像今天的我一样。”
商冬听着卢苏这样恶毒的话，却只是垂下眼，没说话。
不过卢苏看到商冬这个模样，心情忽然变得极好。她拨了一下头发，笑道：“你父亲今天过来，你好好的一起吃个饭，继续当他心目中优秀的儿子，别出什么岔子。”
说完，她转过身，从包里拿出镜子，旋开口红盖，往唇上细致地抹口红，大红的唇色衬得她的肤色如雪。
“他会喜欢我这个模样吗？”卢苏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念道，末了，她眼波一转，勾唇笑了，“他会喜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