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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披在身上的深海以及那之上的星辰 ...

  •   再回北京,一切都是全新的。陈可欣儿和叶妈已经搬进了新住宅。

      果然如陈枭所言,叶妈是过日子的行家,一切装修工序都拿捏有当,原心临走时交待的都得到妥帖打点,来不及说出的也全都被叶妈想周全。对于那些叶妈擅自做了改动的地方,比如卧室需要换成可调节亮度的灯光,可儿壁纸的颜色,沙发的朝向,条理都一一明细,说得原心只能赞同。陈枭在一旁也并不敢发表意见,原心终于明白了叶妈如何能把陈枭驯得服服帖帖,让陈枭连回北京的时间安排都要以她的时刻表为主。

      在叶妈的改动原心唯一不满意的一点是进门关安设的众多镜子。叶妈嫌弃门关空间太小,需要利用镜子扩展空间,甚至从心理学角度说可儿的年龄需要镜子练习直面自己,门关口的镜子也可以方便每天出门的陈枭做最后一次检验。

      陈妈说得都没错。镜子呈现出了多个自己,她们看起来那么陌生,那么恍惚,每一个都不同,自己倒像是被不同的她们窥视着。她向来不喜欢在公共场合照镜子,如果忽然看见镜面反射自己的模样,只会让她一惊。但她还是对叶妈说了一句“挺好的”。

      环顾这么大一间屋子,原心还不敢妄称它为家,而自己竟然是它的女主人,往后要如何打理这么大一间屋子,原心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咧,学校里可不教这些东西。

      原心正在渐渐融入这座房屋的生活节奏,也在渐渐融入陈枭的生活。这座房屋的节奏实际上是围绕陈枭的节奏展开的,虽然他表面上对于一切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要求,但处处都是默认的界限。越配合陈枭的节奏,原心越察觉自己以前对陈枭的了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比如,他对电影热爱。来北京之前原心就知道陈枭喜欢看电影,他家里有一座电影放映厅,但他从不进电影院看电影,除非是私人电影院。在北京的房子装修时陈枭唯一的要求就是为他空出一间三十平小屋,起初原心以为这可能是像电视剧中富人常坐的那样用作收藏室或存酒,然而陈枭将它布置成了一间设备高档的小型放映室。有时,他们会一起在这里看电影。

      陈枭通常看那些年代久远的黑白老片或者与好莱坞模式相对立的冷门艺术电影,好莱坞电影他只看科幻片。一些电影因为拍摄年代的技术限制,一些严肃的画面也会显得滑稽,演员浮夸的情感诠释、突兀响起的音乐、石膏捏成的诡异无面人形象、还有爬在平面图上嘶声力竭演绎着悬崖惊险的金发女郎。

      在陈枭这里若能遇到90年代的电影对她来说都算新片了。她不能理解陈枭如何能一遍又一遍沉醉其中,比如他能被沉闷的银翼杀手看20遍,他的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作为技术的电影在变,作为电影的电影没变,不用看很多电影,只有看过几部最重要的就行了。”
      “你不喜欢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对你来说最好的。”陈枭将手枕在她脑后,允许她在伯格曼的《野草莓》中昏昏欲睡。

      他们也一起看《婚姻情境》,原心又睡着了,但醒来时电影中的这对爱人却在她心中久久难以挥散。
      “一个人看过这部电影后还能接受,那他就可以结婚了。”陈枭说。
      “他们是最好的一对爱人,为了能维持他们的爱情不惜失去他们的爱情。”原心这样认为。

      陈枭也花了大心思置办放映室的音响,家里面也配有最好的音响设备,他坚持只听CD或黑胶,对于网络下载的音乐一概不碰触。他对于音乐的品味也让原心费解,和她常在时光晶体唱的不同,他常听交响乐,若有人声的音乐也尽是老歌,或是西班牙语、俄罗斯语、法语等等。

      有一次他给原心戴上耳麦,音乐的前半段是空旷的交响大厅配上高亢的女音,含蓄的激昂,中奏忽转,夜晚的氛围,下雨的城市,只有篝火嚓嚓燃烧的声音,一切忽然静下来,耳边从左向右,响起一个温柔低沉的男声,像平原上悲怆驶往山洞的火车。四周难以被打扰。她觉得突兀出现的男声就是这宁静的谜底所在。

      陈枭告诉她这是一首俄语歌曲。
      “歌词大义呢?”
      “不要在意歌词,享受旋律带给你身体的感受,情绪的起伏,不要试图去抓住它们,让它们带着你走。”
      “我喜欢听知道歌词大意的歌。”
      “语言是知识和信息的载体,文字会被大脑加工,我不想让大脑影响我的思考,思考牵着我的情绪走,情绪会牵着我走,听歌就是为了抽离,我不想在听歌时还在思考。”

      他在饮食上也极其讲究,几乎可以称得上严苛。比如他有固定的断食日。每天都要喝下一杯一桌的蔬菜水果浓缩榨汁成的深色墨绿液体这是原心早就知道的,但她不知道他早餐甚至只吃苹果皮,因为他说大部分水果的营养都在皮上,他不需要额外的糖分。

      撇开这些奇怪的习惯,陈枭其实给了原心极大的自由。他鼓励原心玩乐,这鼓励表现在虽然原心花销不多,但他给原心的信用卡从没减少上。而他自己,也不像原心想象那么忙。陈枭最重要的工作似乎就是吃饭,和很多人吃饭,他的工作桌就是饭桌,晚归是常有的事,原心按点睡觉,为他在门关留一盏灯,第二天早餐桌上也不会多问他昨夜的行踪。

      一月的北京冷得细碎,结着冰晶的叶子精准无误避开每一个行人落在了下水道的井盖上。

      在27°的车厢里想象车外头的寒冷,让原心打了一个寒颤,这寒冷会侵进脑袋,所以冬天也是适合胡思乱想在的季节。她轻轻松松把驾照拿到了手,老深夸她有悟性,她表面接受了老深的夸赞,心里其实是后悔怎么那么容易就把驾照考到了手,以后没法心安理得搭老深的车了。

      生活只剩下下大把大把的闲适,招摇着她的身姿,对你娇嗔地挥手“来挥霍,来享用□□的生活。”时间和钱都不缺,原心倒是有力无气起来,剥去了负担和烦恼,生活反倒失去了生机,让她感到乏困。

      新闻上的资讯都是周而复始的哄骗人,对于食物的赞赏评价总是类似,欢乐也是雷同的,甚至他们家没有电视,原心偶尔会觉得自己像是一直戴着鸽子蛋戒指的囚鸟。心止如水的平安,是对20出头的女孩最大的诅咒。

      蜜月每天迎接新鲜的时光已经离她远去,她有大把的时间要打发,旅行的意义,就是为了回到原本的生活。她百无聊赖,但小心翼翼提醒自己不要抱怨无聊或者狂妄自大,上帝隔墙有耳。
      陈枭也察觉到了原心的无聊,闲下一段时间,他开始给原心新的课题。

      下午四点,他们的车停在了“城溪酒店”门口。原心以为他们要去用餐,虽然这个时候用餐有些时间尚早。

      然而他们并没有去楼下的餐厅,而是乘电梯上了18楼,停步在一扇刷漆成彩虹色的客房门前,门外挂着一串镶嵌着各种宗教符号的花环,使得这间房在这一层中格外醒目。

      陈枭没有敲门,拿出去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门内传来从容的脚步声。

      “嘿,哟,稀客,唉哟我这今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叫人来把这楼梯翻修一下。别来无恙,陈。”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袍衫的人款款走出来为他们开门,他话中虽是嘲讽,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彬彬有礼的温和,使人讨厌不起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作为一个男子,他拥有及腰的乌发,鹅蛋脸,雪白的肌肤,从背影看或许误会这是一位窈窕淑女,种种元素被一个男子驾驭,在这样一个雌雄同体的男人面前连女人都要自愧不如。

      “这是原心。”陈枭简单说道。
      陈枭也向原心介绍眼前媚如女人的男子名叫项泽毅。
      “别教人那么绕口的名字,这名字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叫我帕籽就好了。”帕籽只是草草扫了陈枭身后的原心一眼,这一扫却已经从头到尾的将原心打量一番,没有考量她的灵魂,而是观察她的三围。
      “我把她交给你了。”陈枭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

      帕籽把原心领进了一间房,聆郎满目,一张五平米的化妆桌被各个品牌的化妆品占领了,光是那一排口红就站立了几百支,像卫士,看久了令人晕眩。更夸张的是,左右两边的墙壁已经被口红隔间全部占领,粗略估计这里起码有两千支口红。要是这世界真有一种童话或者魔法,那魔法就是这些瓶瓶罐罐了,能将人一副皮囊回炉重造。

      “用得完吗?”原心不禁感叹。
      帕籽像是觉得她的问题有趣,“这些口红不是拿来用的。”

      帕籽手下的刷子从原心脸上抚摸过,把原心的脸当立体画布,刷子是画笔,艺术家要开始在模具上作图,这画笔抚摸了几下就不甘寂寞起来。

      在只有他们俩人的化妆间里,“接的是什么电影呀?”帕籽问道原心,他讲话音量不高,但字正腔圆,格外清晰。
      原心没有明白帕籽的问题。
      “哦?那是接广告喽?你的模样不适合拍广告,你倒蛮适合拍电影的。”

      看来他是把自己误解成靠着陈枭出道的女明星了。原心不作解释,也不回答,转而开口问他能否把刚才混合了高光抹在脸上的粉底卸掉,单抹粉底,这话问得是诚恳的,也是带命令的。

      帕籽手停了下,费解的看了一眼原心。往常坐在这里的小姑娘们都巴不得帕帕把每一瓶都叠加在脸上涂一层才好,最好是整张面目都挡住,只留下各种分子在毛细孔里写下的化学方程式,更不会敢质疑他,巴不得这化妆的功夫和他聊得像认识了一辈子。而原心刚才却是带着质疑他的口吻。当然,这些他不会表露出来,笑着说了一句“这瓶高光专柜可还没开始卖呢我就给用在了你脸上,你觉得不好?看这样子这款是要败笔了。”

      “它让我的脸看起来很假,把皮肤本来的纹理都遮掉了。”
      “呵,你不把你摸亮到了待会儿你要去的地方谁能看见你呢?”

      帕籽口上这样说,却还是给原心卸掉了刚才那层高光,把粉底换成了CPB。原心满意闭上眼,不回话,感受刷子在脸上的抚摸。这下的抚摸变得快了下,带了点怨气,她心里竟感觉一些乐趣。
      虽然是生气的精灵施下的魔法,在原心睁开眼那瞬间还是被镜子里的人惊了一跳,她向来只是化点均匀肤色的淡妆,那压根没有带来什么变化。

      经过帕籽之手,这样的妆容下她还是自己,冷清的,看起来有些抗拒的,没有血色的,淡淡的。嘴唇抹上饱满的豆沙色,唇峰用高饱和的砖红色点亮,颧骨扫上些不经意的橘色绯红,弱掉了一些她轮廓的硬朗,眉毛细窄恰好的幅度,在眉峰处平稳转折,修饰了她眼神里的锐气,加之配上大地色眼影,晕染上魅惑的紫,显得温柔不失力道,整张脸一下轮廓明确起来。帕籽没有创造她的美,而是加深了她原本的美。镜子里像是另外一个她不曾认识的原心,淡漠的表情像从欧洲古典油画中款款走来。

      陈枭已经开门进来,站在了她身后,仔细端详她约有一分半钟,他眼神有些恍惚,原心不明白那其中意味什么,他看着原心,开口对帕籽说道:“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帕籽迟疑了一下,“你是说哪一件?”
      “那一套。”陈枭重复一遍。
      帕籽有些惊讶,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件?你确定?”
      “我想看我的妻子试穿上它的样子。”
      听到陈枭说妻子二字,帕籽一脸不可置信,猛得转向原心,原心礼貌回头对他微笑,他深深吐一口气,像是一个被捉弄后不甘心的孩子。原心当下只想到花容失色这个形容词,忍不住一笑,但盘的头饰沉重得让她没有力气抬起。

      是怎样一身不可思议的行头原心其实并不好奇,再绮丽也不过是几块布料的拼凑缝补。她原本只想
      坐在厅里等帕籽把衣服拿出来,试试就好,陈枭却让她跟着去。

      跟在帕籽身后,原心才发现这间酒店客房的不普通,他们走在一条十米的走廊里,每跨一步就是一扇门。原心忍不住推开其中一扇门,全是琳琅满目的奇装异服。原心忍不住想这里到底有没有哪一间有床,还是帕籽就是枕在这些布料上睡觉。

      “别猜,达令,不是房间,这里没那么大,门后面全都是我们身上的羽毛。”
      “羽毛?”
      “你现在穿的就是你今天的羽毛。银色的天使哦。”帕籽指着原心今天穿的银色真丝吊带长裙说。

      他们停在最尽头的一扇门前,不过十米让原心感觉走了挺长一段距离,这扇门就像这间屋子的压
      轴,的确是给这块布料卖足了神秘感。越靠近这扇门帕籽显得越兴奋,看得出他是真心爱这些“羽毛”。

      “嘘,眼睛不要眨。”帕籽又转头补充一句,看起来格外紧张小心,又转头提醒原心,“不一定合你的身,你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他的语气已和刚才化妆时轻松的搭讪不同,看起来他的思考还卡在刚在陈枭对原心身份的宣布中,有些缓和,又是有些不甘心,但这扇门后头的东西足以消解帕籽的所有注意力,他摩擦手指,肩膀有些抖动,开门的动作小心到像是这扇门是纸做成的。

      如果前一秒原心还能为自己对于帕籽的嘲讽而得意的话,那么下一秒出现在她眼前的物品带给她的感受则给了上一秒冷静的自己狠狠一个耳光,眼前这身礼服惊艳的程度与耳光的响度成双倍正比——眼前橱窗里是一片蔚蓝的深海。

      这件礼服,不,不能用“服”来形容它,它已经高高地凌驾在任何艺术品之上。由上至下,是百合的软白到深邃的青色渐变,像是从漂浮在海洋之表的泡沫至深海深不见底的神秘墨色,钟情于柔软的纱稠,身体沦陷在它的包容里。不可思议的是这些颜色在它身上过渡得天衣无缝,仿佛所有的颜色原本就是一种,裙部点缀着一粒一粒星光,是货真价实的水钻,代替了这里的灯光,像是落在蔚蓝深海中的星辰,可以想象深藏在海浪之中的情形,裙摆的摆尾如同海浪的曲线。

      因为对眼前这件艺术品的惊艳,原心和帕籽间倒是流通了共同的情感。女人们在一排排衣架中挑选自己的宠儿,而这样的衣服有资格挑选她的模特。

      “你自己换上,还是我换上?”因为激动,帕籽说话倒有些语顿。
      原心也语顿,不知所以的答应了。

      到了试衣间才有些尴尬。但帕籽很是自然,看来这是他的职业里习以为常的事。如果没有帕籽她一个人的确是不知要怎么穿上这一身海洋,连碰一下都会是笨拙的。

      “这件高定只做了一件,而且……嗯,是按照一个人的特定尺寸订做的,一般人不一定穿得上的。”
      想看这件衣服曾经是陈枭要送给某个女人的,她对这套礼服的喜爱减弱了几分,但偏偏原心的身材就刚好套上了这件第一无二的礼服,天衣无缝,像是专门为她而作。

      身上拖着一身海洋,她有些踌躇不安。帕籽看着原心,没有当下评论什么,他的眼神复杂,不同起初的神采奕奕,倒像是严肃的考量,对情感有所收敛,很久,说出一句:
      “它是你的了。”

      陈枭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他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看着酒店窗外的景色,沉思着些什么,他的脸庞存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像北京的天气。直到原心走出来,停在走廊的黑与大厅明亮的交界地带,帕籽撑着她的双肩把她领到大厅的中央。

      陈枭转过身来,原心等着他评价,他失神似的凝固住了,在原地愣了一分钟。原心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于是后悔地脱口而出一句让自己矮了一截的话。
      “我好像是还不够高。”

      这句话让陈枭出游的灵魂怅然若失地被拉回来,原心说不清那是什么,他是这般愉快,又是这般软弱的样子。他虚弱回应“合适的。”

      帕籽也抑制不住激动情绪的发作:“亲爱的,你要让这整座城市都要因为你地震了。”他拍着手把原心推倒镜子前,嘴中不断叠加一些关于美丽的形容词,已经不记得了他们刚才的较量。
      “你真的太美了,陈枭在哪里找到你这个宝贝!”

      直到看到镜子前那一刻,原心对帕籽夸张的描述都是不大相信的。她对于自己的美向来没有认知。她一直觉得除去极为小部分受宠的幸运儿出身就注定要背负美的使命,大部分人的美还是后天修来的学分——成长的经历、周遭的口舌、对美的觉醒时段、自我的理想构造以及物质的累积都在雕塑一个人的相貌。她总觉得自己的成长经历没有引领她向美靠拢,所以对美这回事也就不冷漠不热诺,别人看她冷淡也就少在她面前评价她的外貌,久而久之,对自己的相貌竟然陌生了,走路抬头对视上车窗玻璃反射的人影都会吓一跳。

      而此刻,镜子里的这个人,美得近乎陌生,美得没有理由不得到这个世界的偏爱。怎么说应该想一首法国经典香颂,或者某位已故诗人对自然的赞美诗来和她般配,但原心却只想到一个显得俗套的丹麦元素——童话。对,简直像童话,美得梦幻而遥远,那模样,是自己。

      “亲爱的原心,把肩借给我让我给你量一量尺寸,明天我还需要送去给他们修改。”
      其实原心并不觉得这身尺寸穿在她身上有多大不合适,衣服多少都不会完全合身的,大就穿出大的宽松,小就穿出小的紧致。XS、S、M、L,XL、可以把人群大致分为几类。但是能让她脱下来也好,这身海洋穿在身上要将她淹没到窒息了。

      “不,穿着它。”陈枭忽然命令的口吻让两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今天下午我要带我老婆先去见‘大家’”。陈枭回答。
      “你让她穿这身艺术品和你们这帮全身是卡的人去餐厅吃饭?陈枭,你对这件衣服太失礼了。”原心没想到既然有人敢质问陈枭,觉得十分有趣。
      “那……现在先换下,晚上穿这件去宴会。”
      “姜姐的?”帕籽问。
      听到姜姐这个名字,原心不自觉又紧张了起来。
      “现在是冬天,你是想让她第一次就穿着像结婚一样出现,以后成为别人嘴里喝茶下饭的点心么。”帕籽不依不饶。

      “我就是想,看她多穿一会儿,最好一直穿着。”陈枭说这话的口气任性得有了孩子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学校了,哦,对了,我在南京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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