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暗恋》枕闲书卧

21、第 21 章

　　2014年2月14日，这是高三下半个学期新学期的第四天，这一天既是中国在2014年农历新年以来的第一个传统节日——元宵节，也是西方国家的传统节日之一后来演变成国际年轻情侣最喜爱的节日——情人节。
　　好像上学期间，从小学到大学，开学几乎都总在元宵节前。明明就是节日，是新年来的第一个节日，还是所谓的团圆节，花灯节，就是不给学生在家里过完再开学。传统节日不给放假过，又怪人不重视不知其意义，又怪人追洋节，也是搞笑。
　　叶蓁心里虽然很抗拒学校的一些做法，但她心里即使又再多怨言不满，就像对她妈一样，最终都是顺从屈服。
　　叶蓁她们那里把正月十五当大节过，从正月十五下午，到正月十八晚上烧完烟花，最后一台歌舞结束算结束。其实到正月十九，还有一家一户派个人去吃饭领菜完才真正的算结束。
　　在她们那个大村的公共总祠堂负责人先上村收人头钱，那时在过年的前后中一段时间，叶蓁太久不在家了，忘了年前来收，还是年后来收。
　　因为是传统，又因为是人人有份，只要有时间，都可以去看去玩（外地人也可以去看去玩，不会因为不是本地人没交钱，就不给，不会查身份），所以，只要那负责人来收钱，家家户户都会痛快的掏钱。那些人头钱用来买大总祠堂的祭祀品，请法师来做法事，请人来唱歌跳舞耍乐等等。
　　从正月十五下午开始，祠堂负责人提前告知相关人员去祠堂帮忙（忘了是不是每家轮流出人了），那些做法事的师傅在总祠堂起法坛，敲锣打鼓念经，到将近晚上了，也就是所谓的黄昏时候，再有人烧着香，敲着锣，吹着唢呐，一个戴着面具拿着法器的人舞在前，引着抬着一个小神像的队伍绕着大村走一圈，那叫行香拜庙，没去祠堂的看拜的，那行香拜庙的队伍从路经过，那旁边的人家就出来看，朝神像拱手行拜礼，祈求保佑。
　　小学时，那行香拜庙的队伍从家门口经过时，叶蓁他们被她奶奶叫出去看和行拜礼，叶蓁都好怕最前面那个拿着法器带面具舞的着走的人，以为那是个鬼，因为他们戴的面具都好可怕，青面獠牙，狰狞不堪，叶蓁要看又不敢放胆去看。没人跟叶蓁主动说那些文化，叶蓁羞人见外人，更羞于问外人，所以，也不是非常了解。在前面拿着法器，戴着可怕面具舞着走的，按照叶蓁后面从网络上的一点了解，那应该叫做傩戏。
　　叶蓁从没得从头到尾的过过她们那里的正月十五。叶蓁的小学和初中离家离祠堂算近的，特别是小学时，离祠堂就非常近，做法念经和唱戏的声音都听得非常清楚，跑着去不用五分钟，大胆的，就敢不去学校，去祠堂看做法看戏看歌舞个完，再毫无惧意的回学校。叶蓁就从不敢，哪怕心痒得要死，根本无心学习，还是老老实实带着个人去学校。无论是正月十五的烟花，还是正月十八的烟花，明明学生无心于学习，学校也不给放两分钟让学生到走廊去看一下美丽绚烂的烟花。
　　在高中，“早恋”是一个最敏感的词语，是禁忌。学校里面一向把高中生的早恋，当做一件恶劣又严重的事情来看待和处理，严令打击学生自由恋爱的行为。
　　为了杜绝学生情难自禁的约会的现象，校领导和老师们的盯梢能力和威慑力无比卓绝，导致很多年学生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在校园里面的年轻弱小的爱情要么很快被发现被拆散，要么小心翼翼地在背地里暗暗进行，要么就是光溜溜的自由之身。
　　白天的校园里没有双节该有的气氛，只有学子忙忙碌碌赶往教室的脚步和在教室伏案读书的专注身影。
　　元宵节了，时间过得真飞快。
　　那很多人的说法，起码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才算真正的过完年。
　　学生一如往年连年都不能全部过完就要上学，更加不知道有多久没在家里过过元宵节了，偌大的校园里没有元宵节该有的热闹喜庆。
　　情人节了，时间过得真落寞。偌大的校园里面没有情人节该有的粉红浪漫，在甜蜜蜜的情人节这一天，都看不到一对敢光明正大甜甜蜜蜜的男女朋友。
　　在放午学期间还有放晚学期间，学校广播站的广播里面只有《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这首悲伤的音乐在整座校园当中单曲循环着：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
　　为那爱过的人不了解
　　想念还留在心里面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意外收到安慰的卡片
　　想必爱过的心已被发现
　　要我打开回忆的结
　　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
　　我只听见悲伤的音乐
　　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
　　把那忧郁的发丝轻剪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
　　……
　　是恶搞也是应景，很多同学都喜欢笑嘻嘻地跟着唱这首心声：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歌声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又羞涩的爱在心口中蠢蠢欲动着。
　　在那一片心酸自嘲的歌声中，在那个专属情人的甜蜜节日里，叶蓁的心，不仅还在难以接受她大堂哥意外的死亡，同时，又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张锦。
　　新学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蓁在家里有真正的用心复习功课，还是因为之前几个学期一直脚踏实地的积累，或者因为其他同学放假回家把功课抛在了一边，叶蓁尽管情绪不佳，但在高中学习中一直不开窍的浆糊脑袋，叶蓁在这一次开学的考试中，每一科的试题做起来都非常得心应手，出来的成绩好得让人不敢相信却又激动狂喜，排名从未有过的耀眼——班级第八名，年级第四十三名。
　　其中，叶蓁的语文、政治都是班级第一，英语，很多同学都说题目出得很难，成绩不怎么好，叶蓁的英语成绩依然稳如泰山——114分。能够考到到这样子的成绩，对叶蓁而言已经很不错了。因政治成绩也在全年级排名前列，为此，叶蓁拿到了高中时期的第一次奖金，好像两张崭新的十块钱，虽不多，那也是一份荣誉，时隔叶蓁小学初中年年拿奖金的光荣很久了。
　　按照叶蓁以往那些稳定如山的成绩，如果叶蓁在这半个学期能够让自己的这个比以往好得非常多的成绩稳定如山到高考，那叶蓁百分百可以考上一个一本大学。又向好大学靠近了一大步，叶蓁心中充满了力量、信心还有憧憬地学习的。
　　不知道是过元宵还是过情人节，还是双节齐过，校园外面的烟花放得比往年的夺目浪漫，砰砰作响，然后在天际上绽开一片烂漫热闹的花海，那明艳的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诱惑得人心发痒，无心于学习。
　　在双节的晚自习，难得没有老师来守教室，但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走出教室去看浪漫美丽的烟花。
　　其实最让人难受的，也是没有老师在的时候。因为老师不在，却又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来搞突袭，让想做点小坏事的家伙不得不时时刻刻分着心来防着老师，学习学不进去，想玩又不能痛快，挠心挠肺的难受。
　　同样考得不错的王霞在跟那个男孩子鸿雁传书，其他同学有排除万千干扰认真学习的，也有同学在偷偷讲话分享过年趣事的。
　　叶蓁把开学考各科目做错的几道错题归类到错题本上，对照老师下发的正确答案找出自己思路出现错误的地方纠正，然后背了篇英文和一篇文言文，就一直心不在焉地趴在桌子上盯着窗户外面的烟花看。
　　在那烟花如流星美丽浪漫的天际下，叶蓁渐渐的不再想生命脆弱，不关心成绩，叶蓁只想张锦。
　　少年总惹相思苦，吾心独忆是卿卿。
　　叶蓁强烈地，偷偷地，想念着那个让她的心想到他时，既会羞涩又会酸涩的少年。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晚上，叶蓁多渴望能够见到他一眼啊，哪怕是匆匆的一瞥也好啊。
　　可是，那是痴心妄想，按照学校的规矩和叶蓁的循规蹈矩，胆小怕事，妄想得要疯魔，也成不了真。
　　下了晚自习，王霞和那个男孩子不再是鸿雁传书，而是光明正大地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看那还没有烧完的烟花。王霞是寄宿生，那男生是走读生，所以，他们在放晚学后的一点时间，只能一起待在走廊。
　　叶蓁照常到岳文灿教室等她一起回宿舍，然而没有等到她，她的教室里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岳文灿学习好又勤快上进，长得甜美好看，有人喜欢她不奇怪，有人在双节，最主要的是在情人节的晚上约她在灯光影绰、树影婆娑下的校园小路上走一小段路，然后护送她回宿舍当做浪漫约会也不奇怪。
　　况且岳文灿害羞地跟叶蓁说过，她在心里面有了偷偷喜欢的人，她也感觉到那个人也同样喜欢她，只不过在高中、特别是高三这个敏感又重要的阶段，大家都没有戳破那一层窗户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保持着眼神一不小心交汇就甜蜜的害羞。也许是两情相悦的两人，在这有点约束却又美好的夜晚，为了朦胧甜蜜的爱情大着胆子约会去了。
　　哎！身边的一个，两个，在情人节这一天都勇敢的和喜欢的人成双结对的。
　　叶蓁心里闷闷地挪下教学楼。
　　天空时不时还有绚烂多姿的烟花盛开。
　　叶蓁孤身一人双手插进上衣口袋，低垂着头如蜗牛般走回宿舍，许多匆忙的脚步擦肩而过。想的人，好的知心朋友，都不在身边，叶蓁的心里面，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比初中那初两年被人嫉妒又嫌弃的孤立的孤独还甚，仿佛置身于荒芜的世界一样，那如潮水的单相思让心里泛着酸，然后心里的酸涌上了眼睛。
　　低垂的模糊视线突然出现一双脚挡住了叶蓁前进的脚步。叶蓁蔫蔫的，连头也没有抬，绕了过去。
　　“哈哈哈，叶蓁是我啊！”是叶蓁以为佳人有约的岳文灿的声音。
　　叶蓁闻声停住脚步，岳文灿一脸笑意的出现在叶蓁的面前，“我以为你会停下来抬头看一眼的。没想到你这家伙连头也不抬一下，就绕着走！”
　　“诺，我跟你讲，这是我一下课就跑到食堂抢到的，不许拒绝，不许说不喜欢吃，不许说吃不下。”岳文灿一脸灿烂的笑容，捧着一碗白白圆圆的汤圆送到叶蓁面前，理直气壮地霸道说道，另一手还有一碗。
　　叶蓁心里完全没有预料到岳文灿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千年难得一见地一下课就跑去食堂，跟其他同学去抢学校为学生们准备的元宵汤圆，而不是去约会。
　　这是在高中度过的第三个元宵节。因为学生不能在家里过元宵，所以学校每一年都会在元宵节的这一晚辛苦一下食堂的叔叔阿姨，让他们为寄宿学生准备免费的汤圆。学校这一温暖的小举动，温暖着很多不能在家和家人一起过元宵节的学生的心。
　　高一高二的元宵节，叶蓁都和岳文灿约上何默去抢过食堂的汤圆，即使人很多，很挤，汤圆分不到几个，但心里是高兴又温暖的。不是为了吃汤圆，而是为了感受一下那种属于节日才有的特殊气氛。但今年，叶蓁情绪复杂，都忘记了学校给她们学生准备的爱心汤圆，也没有那一份热情去抢食。
　　“叶蓁，元宵节快乐！吃了汤圆，希望你在新的一年的每一天都能够像汤圆一样，外表可爱，内心甜蜜。”叶蓁反应慢，呆愣愣地看着捧着还冒着热气的汤圆笑得一脸烂漫的岳文灿。
　　叶蓁：“谢谢！元宵节快乐！”
　　岳文灿：“你好像一点都不快乐和惊喜，还很低气压。”
　　“我以为你重色轻友，说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抛弃了我去跟你喜欢的那个人去约会去了。害我傻傻地到你教室等你，结果扑了一空，我能高兴得起来吗？”叶蓁笑笑，跟岳文灿哀怨抱怨。
　　“也有跟他去约了一小下会。”岳文灿低了一下头羞涩地说道，声音浸染上了一层发自内心的甜蜜笑意。“不过也就是一小会啦，从教室到食堂，你知道距离很短的，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哎，果然是重色轻友！争分夺秒的约会啊！”叶蓁打趣着岳文灿。
　　“就算我重色轻友，轻谁也不会轻你的，放心好了。诺，这是我特意为你抢的爱心汤圆，我已经说过了，不许拒绝，不许说不喜欢吃，不许说吃不下。”岳文灿弯腰把汤圆放到一边的石桌上，然后把木头人的叶蓁推到石凳上坐下。
　　“我要你那一碗。”
　　“不行。”岳文灿笑盈盈地摇头拒绝，“你面前那一碗，是我给你抢的爱心汤圆，我还用手掌心温暖了那么久，连他都没有这份待遇，你看我对你多好多贴心。我面前这一碗，是他给我抢的，不可以。”
　　原来如此，叶蓁心里又甜又有些嫉妒那个男孩子占了岳文灿的一点心，“那我就不跟你抢食了。”
　　岳文灿：“快点吃，要冷了。”
　　“吃不下了，可不可以浪费？”叶蓁吃了两个就被甜腻了。
　　“不可以。那是我辛辛苦苦被人家挤到变形才打到的爱心汤圆诶，你怎么好意思？”岳文灿抬起头看叶蓁的碗。
　　“甜甜的爱心吃到了，不过真吃不下了。”叶蓁又多吃了一个，还剩两个。叶蓁皱着脸求放过。
　　“算了，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岳文灿吃得又快又干净，不知道是真好吃，还是因为是她喜欢的人给她打的。
　　“叶蓁，你怎么了？从来学校那一晚就见你，我就感觉你一直情绪很低落，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感受得到。我怕直接问了你，你又伤心。不问你，你还是伤心。你这样子已经很多天了，东西也是吃一点点，你知不知道你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有点恍恍惚惚的，我看着这样子的你很担心。”岳文灿放下碗，无奈地看着叶蓁，小心翼翼又担心地开口，“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对学习不好。”
　　叶蓁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却不知道岳文灿都看在了眼里。
　　“是什么在困扰着你？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的人喜欢你而对你死缠烂打？”刚约过会的岳文灿一开口就往男女之情方向想。
　　叶蓁喜欢的人不在眼前，不在同一座校园，不在同一座城市。喜欢她的人，她不知道，也没有人对她死缠烂打。
　　叶蓁趴在冰凉的石桌上，语气蔫然地回答：“就是年初八的时候，我大堂哥好端端的一下子就没有了，我有点难以接受事实，现在还走不出来。”
　　“人死不能复生，看开点。”岳文灿柔声细语地抬手抚摸着叶蓁的头发安慰，“不要想太多了。人总是会有一死，有人死得早，有人死得晚，这都是命运，我们无法抗拒的命运。死了的人，无论在生前拥有多少，死了就只拥有那一堆把他埋葬的泥土而已，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了。而活着的人，只要活着就拥有很多，既然拥有很多就应该珍惜和开心。你要开心点，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让走的人好好走，活的人好好活。”
　　“嗯。道理都明白，就是做起来难，心里还没有缓过来。”叶蓁闷闷地回答。
　　岳文灿低声地开解叶蓁：“你应该这样子想，他一下子就去了，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这很体面。一个人走得体面并不容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走之前都要受到很多的折磨，被折磨得一点尊严都没有才离去，留给亲人的最后印象就是一副面目全非的陌生样子，对于这样子的结果，无论对逝者还是对生者，谁都难受。
　　我奶奶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可她在去世之前受了很久的折磨，被困在病榻上三年多，不会自理，不会动，不会说话，吃喝拉撒全部都是在那一张小小的病榻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全身能灵活的就只剩下一双眼睛。
　　一天到晚都是躺在病榻上，好好的身体躺到活生生的发红，发炎，腐烂，痛不痛她都不会说话，也没有人能够替她承受得了那些痛。就剩下一口气那样子活了三年多，从一个身形饱满的人活成一个活骷髅，我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我奶奶很受罪，在病痛面前毫无尊严体面可言。不能吃好吃的，不能玩好玩的，不能蹦不能跳，看不见外面天空云彩的颜色，只靠着冰冷的药水维持着一口气，那样子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你大堂哥走得还算一身轻松了，并没有遭受什么罪，也没有拖累家人。你这样子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嗯。”
　　“叶蓁，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看好看的，穿好穿的，能蹦能跳，生命是那般的美好，我们应该好好珍惜。生活有阳光，有月亮，有星星，有空气，有水，有食物，有花香，有绿色，有书籍，生活是这般的美好，我们都应该好好享受，好好的活着。”
　　“是啊，我们现在才十几岁，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生命和生活是这般的美好，我们都应该好好去珍惜，好好去享受。”
　　叶蓁和岳文灿第一次探讨生命和生活，静默地吹了一下风，晚休预备铃已响，催人快点回宿舍的哨声一阵响过一阵，有老师在不远的地方催叶蓁她们：“同学，宿舍马上要熄灯了，快点回去睡觉！”
　　“知道了老师！”叶蓁和岳文灿异口同声地乖巧回应。叶蓁打起精神，冲那个陌生又年轻的老师招手，为那个老师送去祝福：“老师，元宵节快乐！”
　　“同学，元宵节快乐！该回去睡觉了。”那老师的语气温柔了下来。
　　“老师，情人节快乐！”约过会的岳文灿还是比较喜欢过情人节，也冲那老师招手祝福。
　　那老师应该是单身，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怎么会快乐？所以收到情人节祝福的她，像被踩到痛脚般，又凶巴巴催起来：“马上要关灯了，快点回去睡觉！”
　　要是岳文灿和她喜欢的男孩子敢这么花前月下还向单身的老师祝福的话，就不是被催回去睡觉而是被抓到教务处了。
　　“文灿，元宵节快乐！祝福你的每一天都是灿烂而开心的一天，身体健健康康。”在宿舍楼下分别之前，叶蓁真诚地祝福岳文灿。
　　“元宵节同乐！继续加油，我们一起考上好的大学！”岳文灿冲叶蓁挥一挥手，被哨声催得急忙忙又洋溢着生命热情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的楼梯处。
　　天空又炸响了满天绚烂的烟花，叶蓁抬头看了眼烟花，还有那一轮高挂在天上的皎洁月光，叶蓁闭了一下眼睛，希望……天气长好，月长圆，身边的所有人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活着，活在这珍贵的人世间。
　　生命因小小的举动，因小小的陪伴，因小小的关心而灿烂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