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过往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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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久，却如白驱过隙，转瞬即逝。
傅子灵安全取出了芯片，并成功移植到别人的脑袋里。穆逵瞧见手术完成后的傅子灵得意地笑，只觉得又气又无奈，但总的来说，可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
谭娅的工作似乎遇到了瓶颈，一边埋首研究，一边碎碎念著没有什么什么零件，捣弄不出读取器来，害穆逵听着也觉得脑壳痛。
余洛斯不时安慰：“毕竟小娅还是个小女孩，你也别逼得她太紧了。”
穆逵：“我没逼她，是她自己制造压力而已。”
余洛斯微微颔首：“也是，毕竟身负重任嘛。”
穆逵想到什么，突然转了话题：“话说，你跟白荠怎样了？”
余洛斯眼色微动，似乎是被戳到痛处了：“也没什么，只要不提到莉格英，我们还是跟平常一样的。”他话锋一转，“反而是你们，明明知道白荠的立场，还是会顾及我的感受，不在我面前提起他，害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穆逵拿手肘碰他：“小意思，客气什么。”
其他孤儿院的伙伴虽则不在明面上参与，可暗地里，还是会提供协助，这于他们而言，都是意外之喜。
这天，穆逵就收到一笔款项。
“是阿成汇来的。”穆逵盯着电子帐单，上面写着叶丘成这名字。
傅子灵：“阿成本来就比我们大几年，现在又工作了，听说他最近赚得不少，这估计只是他的小小心意吧。”
余洛斯兴兴头头道：“既然是阿成的心意，就得好好用在莉格英上，哎！你们说这笔钱能花在什么地方？”
穆逵早有答案：“□□。”
“枪？”两人异口同声道。
穆逵老老实实解释：“我们之后的暗杀行动肯定要用到枪吧？其实我本来就在存钱买武器了，现在不过是能买到性能更好的手枪而已。”
余洛斯面容扭曲：“虽然你说的对，可是...”
傅子灵亦然：“感觉我们离那天又近一步了。”
计划有变，是在一年后的一个晚上。
原本，他们是打算待谭娅制造出读取装置后才展开行动的，可是，一则平淡无奇的新闻，却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这晚新闻报导后的资讯栏目，选了众议长的公益事业作为专题。
众议长柯威，二十多年间致力于推动教育事务，至今建成的小学、幼儿园和福利院不下三十多所，培育过的学生不下七万多人，其贡献之大，甚至被誉为‘人民的校长’。尽管现时柯威主力于政坛，可他在慈善活动上依然不遗余力地奉献，与孩子们的关系亦十分亲近，在新闻中，可见柯威在某间幼儿园里，欢愉地抱起两个女孩的画面，其他人看见必定觉得温馨至极，可在穆逵等人眼中，却是一副骇人的场面。
穆逵的声音竟然瑟瑟发抖：“子灵，就是这个人一直强|奸小孩吗？”
傅子灵心有余悸：“嗯。”
“在我们严阵以待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施暴吗？”
傅子灵不忍直说：“谁知道呢？”
余洛斯听得发栗：“阿逵...”
穆逵仿佛魂不附体，连脸色都是苍白的：“在我们犹豫的时候，又有多少个孩子承受着伤害？”
他们在废弃仓库里正式计划起了行动。第一步，便是确定人选。
因为行动是穆逵提起的，余洛斯和傅子灵自然也希望共同进退，考虑到行动所需人数，剩下的空缺，便只有一个了。
他们除开谭娅，从剩余的六个人中抽选。结果抽中的人，是韩露丝。
穆逵道：“虽然从比例来说，抽中女生的机率本来就比较大，但毕竟是女生，如果阿华和阿伦你们有谁愿意替代她的，我会很欢迎。”
“等下！”韩露丝气鼓鼓地抢了话头，“你这是瞧不起女生还是怎么的，我也想为你们出一份力啊！”
穆逵不留情地吼：“你傻？！我是担心你啊！”
虽然是一句骂人的话，可韩露丝听着，却是窃喜地低下了头，沾沾自满。
傅子灵：“露丝愿意的话也无妨，我会保护她的。”
穆逵不解地睨他：“哎？你这话说的，好像已经分好组似的。”
根据计划，暗杀的目标有两位，而他们一个开枪，一个把关，如此计算，一个目标便会有两名杀手盯着，因此四个人分成两组非常合理。
换言之，他们其中一人，必然会和韩露丝分作一组。
只是，穆逵并不赞同：“再说你真的能保护好她吗？你从小到大都是我们仨当中最弱的一个。”
傅子灵苦笑：“你这话好伤人哦。”
穆逵动摇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当我担心你俩吧。”
余洛斯意味深长一笑：“当？”
傅子灵转眼间端正了神色：“阿逵，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跟你俩一起行动。”
——为什么？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瞧着傅子灵那双坚定的目光，像是不容动摇一样，再纠结下去似乎也是无谓之举，于是，他们就只好默许了这个分组。
依照抽签结果，穆逵和余洛斯的目标确定是柯威，而傅子灵和韩露丝的目标则是莫桑奇总统。
结果一出，各人反应可谓大相径庭。
穆逵大喜：“好啊！让我亲手杀了那个变态！”
韩露丝心情复杂：“难以置信…我竟然要杀总统了。”
余洛斯耸拉着脑袋，似乎为这即将到临的行动感到不安，嘴里甚至无意识地呢喃起白荠这名字来。
至于傅子灵，则是面无表情，他一脸云淡风轻，看来平静得可怕，殊不知，那正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先兆。
他们选在两个目标都有公开行程的日子下手。
为免打草惊蛇，供他们制造防卫的机会，因而特意在一天内解决两人，成败得失，便在此一日。
这天，柯威和莫桑奇总统各有不同的行程活动，换言之，穆逵和傅子灵等人将分开行动，为了配合妥当，穆逵便提议他们一同戴上通讯耳机，万一遇上不恻，也方便联络。
当然，他们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下开枪。是次任务的前提，必然是先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所以，他们潜伏和下手的地方，是在会场附近的大楼里——余洛斯和穆逵躲在工业楼的一个空置房中，傅子灵和韩露丝则藏在酒店房里。
不得不说，这个配置实在古怪。
穆逵逮住了重点：“其实你俩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里......”
“什么孤男寡女，”傅子灵当场打断了他，“我和露丝不是这种关系，而且她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这下难堪的反倒是穆逵了，“别在这种时候说这个。”
“是你先提的。”傅子灵赌气地摘下耳机，在窗边架起了步枪。
这段时间，他们四个经常到近郊杳无人烟的树林里练枪。哪怕身边没有熟悉枪械的人，光靠网络，也能教他们从零基础练到架轻就熟的水平来了。
至少，从这么远的距离射杀一个人，是难不倒他们的了。
总统的活动地点在室外，柯威则在室内。从窗口的位置看过去，傅子灵要下手可以说随时都行，但余洛斯忧虑，总统还在台上时众目具瞻，即使呆在台下，也是媒体的焦点所在，这时行动很可能会曝露方位，是以离场四散时才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傅子灵那时一边听一边接连点头，余洛斯自然便心安理得地不作多管了。
柯威那边情况则不太一样。至少当下，余洛斯和穆逵是见不着他的。
所以，下手的时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柯威离开会场到登上轿车期间，一枪击毙。
总而言之，两方人马都必须耐心等候。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傅子灵举枪久了，胳膊也不由累得作痛。刚才的气总算是消了，第一时间，就是捡起耳机问：“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穆逵叹了句：“遥遥无期。”
余洛斯问：“你们那边呢？”
傅子灵道：“那个嘉宾还在演讲，都一刻钟了。”
穆逵突发其想：“这么无聊，咱们一边聊天一边等吧。”
傅子灵哭笑不得：“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
穆逵忽然调高声浪：“哎！怎么露丝不作声呢？是怕得不会说话了吗？”
傅子灵淡淡地道：“嗯…紧张着呢。”
“真是！”穆逵觉得好笑。
余洛斯：“要不要让她休息一下？”
傅子灵：“嗯，我有分寸的。”
场面一度冷却。傅子灵顿了好一阵子，又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任务成功之后，要怎么办？”
穆逵几乎不用思索：“那还用说？等小娅造出读取装置后，再把你的记忆公开，让大家看清柯威的真面目。”
傅子灵别有深意地喃道：“这样真的就解决了吗？”
穆逵茫然：“当然了，不然？”
傅子灵：“……”
穆逵方始察觉到不对：“子灵？”
“阿逵！好像有什么人要出来了！”余洛斯沙声呼喝。
穆逵抬眼一窥，一伙高大粗壮的西装男打头阵离开会场，貌似簇拥著什么大人物一般，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瞥见柯威踏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地朝后方摆手，仿佛备受拥戴似的。
傅子灵马上激昂地嘶喊：“怎么了？柯威出来了吗？”
“是啊，”穆逵的声音一下子冷得瘆人，“他的死期终于到了。”
穆逵架起步枪，扣下保险，手指放在扳机上，转瞬便瞄准了柯威，子弹似乎一触即发。
只是，还没扣下扳机，耳机那头就响起了一把撼动的枪声。
穆逵瞬间僵住了，当场吓得两头顾不上。余洛斯连忙问：“子灵，你那边怎么回事？！”
傅子灵的嗓音发著微颤：“我...打中总统的头。”
穆逵两眼发直，不是气愤，而是畏惧极了：“你...那边离场了吗？是不是手抖了？不要紧，他们应该没发现你...”
话未落下，又响起一下枪响，随之，耳机那头传来了骇人的沉寂。
穆逵的汗水打湿了脸颊，却始终压着恐惧，强作镇定：“...子灵？你又手抖了？”
那头传出不知何来的水声，以及痛苦的呜咽：“我脖子...中枪了...”
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穆逵触摸扳机的手指，竟然一下子僵硬了。他眼看柯威往轿车越走越近，到了半路，又被记者拦下来采访。
傅子灵苦命挣扎，含混的声音溜入耳中：“阿逵，对不起...”
穆逵按捺不住咆哮起来：“别对不起了！露丝呢？让她跟我们说！”
傅子灵：“露丝...在楼下房间，我喂了她安眠药，应该睡着了...”
两人皆瞠目结舌，不能置信。子灵到底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子灵，为什么？！”穆逵到底还是吐了出口。
傅子灵落下一个无力的笑：“因为...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们死...只有我主动牺牲，才能阻止你...”
穆逵激动怒哮：“谁说我会死？！谁说我会死！”
傅子灵苦笑：“我不就是很好的样版吗？”
“胡说！你这不活得好好的？！”穆逵情不自禁失声痛哭。
傅子灵脖子上的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阿逵，洛斯，一直以来，谢谢你们。”
穆逵嚎啕大哭，说话也变得艰难起来：“别说了，别说了...”
傅子灵喘著最后一口气：“阿逵，尤其是你，谢谢你一直以来保护我，关心我，知道我被他们侵害过后，还偷偷哭了，我都知道的哦。阿逵，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呯———
再次传来一下枪声，穆逵和余洛斯都徒然愣住了，再者，便是一把陌生的低沉淡漠的男声：“凶手已经解决...在酒店七楼...好，我马上过来。”
穆逵一双眼睛瞪得可怕，泪水源源不绝地涌出，扳机上的手指至此没停止过颤抖。
远处的柯威貌似被告知了什么消息，忽然加快脚步登上轿车。余洛斯痛哭流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漏网之鱼脱离他们的枪口，不经意一扫，竟发现他身后的保镖忽地往自己的方向抬头望来。他心漏跳一拍，马上拽过穆逵躲在墙壁后，不一会再探脑窥看时，那个保镖已经登上另一辆轿车，绝尘而去了。
余洛斯可算松一口气，只是还没回过神来，忽然就挨了一拳。
穆逵抓住他衣领怒呛，泪水鼻水汗水什么分泌物都混在一起，那副样子非常难看：“你杀了他啊！你怎么不杀了他！你要让子灵白死吗？！他□□了多少孩子你知道吧？！他是个娈|童癖！不是该死吗？不是最该死吗？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
穆逵歇斯底里地咆哮，到最后，估计连他也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晓得捂头痛哭，疯了似的砸东西。
而余洛斯，只是呆滞地僵在原地，他知道的，他知道子灵说得没错，一旦开了枪，他们就会死，和子灵一样，迎来死亡的结果。
他知道的，不，他们都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过往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