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犬妖》石斧君

5、第 5 章

　　朴仙翁自认为是活了两千多岁的年老树妖，见惯了大风大浪，如今也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
　　可惜，命运似乎并不建议他这样做。于是送来了一只犬大将，折了他两根树枝，说要去做劳什子的刀鞘。
　　朴仙翁以为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可惜，上帝又把犬大将给召唤走了，留下两只不省心的狗崽子。
　　看着面前一脸淡漠的小白狗，朴仙翁只能呵呵。
　　“杀生丸，看来你还是起了心思。”
　　狗没有说话，但就算在他能说话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回应这种问题有什么必要。
　　“朴仙翁大人，殿下怎么样才能恢复原样啊？”邪见插了话，一脸希冀地看着老树。
　　“诶，刀刀斋没跟你说过吗？铁碎牙的反噬只能维持三个月，期限一到自然可以恢复人形。”老树意味深长地道。
　　在场的人，妖，狗都愣了愣。
　　“三个月？”李京眯了眯眼，她算了算，今天也该是这三个月的最后一天。
　　正这样想着，站在地上的白犬起了变化。身形拉长，竟然变成了一个白发金眸，样貌俊美的青年。他有一对很好看的眼睛，像日光下灼灼的琥珀，光华流转，似冷还暖。骄傲似太阳，清冷如月亮。
　　二人对视着。
　　青年比她高了很多，这使得她不得不稍稍仰起头。
　　在青年的眼中，女子的眸光温煦依旧，平静的似一汪湖水。没有惊艳，没有诧异，好像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真好，恭喜了。”她很真诚地说。
　　青年朝她点了点头。
　　“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李京正色道：“她让我跟你说谢谢。还说，无论如何都想让你知道她的心意。”说着，她取下别在腰上的竹笛：“她说，因为你曾经救过她的家，所以她敬佩你，喜爱你，歆慕你。”
　　“这是她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杀生丸接了过去。他不记得那个姑娘，但是，他记得这笛子的声音。他曾经路过一个小城，他在的期间里，这笛声一直萦绕不去。
　　“为什么？”明明那个吹笛子的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不是吗？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啊，哪怕灵魂消失不见，也想要实现。”说完，她朝杀生丸笑了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办，咱们就此别过吧。”
　　杀生丸没有说话。就算李京不开口，他也是要走的。
　　“小玲。”她招呼了一声小女孩。
　　“和咱们的朋友说再见吧。”
　　“再见，大哥哥。”小姑娘咧着嘴，挥着手。她的牙已经长出来了，终于没了狗洞大开的样子：“还有邪见爷爷，啊，大树爷爷也再见了！”
　　“走吧。”李京转身离开，她没有再回过头，但是她的内心却也不遗憾。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在她心里，她和杀生丸之间就是再好不过的君子之交。
　　小玲活泼地朝三只妖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跟了上去。
　　杀生丸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目送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待女子走后，他把笛子插在了朴仙翁的树下：“到那个世界再吹笛子吧。”
　　“真是有礼貌的人类小姑娘啊。”朴仙翁呵呵地笑着：“可惜，你那个人类朋友快死了。”
　　听此，杀生丸的瞳孔缩了缩。
　　“朴仙翁，你管的太多了。”他拔出斗鬼神：“再说话就杀了你。”
　　“走了，邪见。”他亦抬步，朝和李京相反的方向走去。
　　“是的，杀生丸殿下。”
　　“斗牙王，看上去杀生丸已经懂得你想让他明白的东西了。那孩子，果然没有辜负你和天生牙的信任呢。”老树的面孔渐渐消失在了粗糙的枝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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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鲸，小白，不，杀生丸哥哥呢？”小玲朝后看着，一脸的疑惑。自从小白来后，她看到阿鲸比之前开心了不少，况且，她也喜欢这条虽然沉默，但实际很温柔的狗狗。
　　“和我们一样，杀生丸也有它自己要做的事情。”
　　“只能一个人吗？”
　　“是啊，这件事情只能一个人完成。”
　　“我不想他走。”女孩低下头，很沮丧地说。
　　“小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杀生丸他一直都没走啊。”李京点了点小玲的额头：“他一直在你心里陪着你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啊？”
　　“你猜猜。”李京哈哈一笑。
　　“阿鲸，你好坏啊！哼！”
　　“啊，你想见的时候就见到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等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