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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9章 ...


  •   8.

      “我、我不懂。”周岚露出一丝焦灼的神色,周泽锐仿佛在说什么他应该理解但他却无法理解的东西。这让周岚感到焦虑,甚至头也隐隐裂开般地痛起来。
      “你不用懂,你开心就行。”周泽锐抱了抱周岚,“活在你的世界里吧小舅舅。”
      如果他忘记了苦难,年轻人在心中祈祷,那就让一切的苦痛都远离他。哪怕他一辈子都傻着。

      周泽锐走了,周岚追到电梯口,一直到周泽锐朝他挥手的笑脸随着门的关闭而消失。

      他的身旁,巨大的落地窗外夜色多撩人,城市璀璨的流光如涛如海,繁华仿佛永不落幕。周岚的胸中却空茫茫一片,他呆呆地立在原地,久久地呢喃一声:“小锐……”
      头侧忽然覆盖上一道温暖,有一只手抚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他已经走了。”
      周岚转过脸,看到翟青成熟俊朗而熟悉的脸庞,男人的眼眸深邃得像一潭深渊,那双深黑的眼睛凝视着他,不知装着的是温柔还是冷酷。

      “抱抱。”周岚的心依旧空空的,他抬着头,傻傻地朝翟青伸出手,渴望能抓到一点什么。
      翟青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最后抱住了周岚。
      “明天还要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今晚早点睡。”
      周岚依赖地在翟青怀里蹭了蹭,小猫似的乖乖点点头,细细地“嗯”了一声。

      周泽锐走了之后,蒲玉让人连夜收拾到天亮。那场惊心动魄的枪战后,沙滩上留下了不少的血迹,幸好附近没什么建筑所以没造成什么损失。当晚也没误伤到路人,只有一名保镖胳膊中了枪,也第一时间送去做了处理。
      当夜周泽锐走得急,他走了之后蒲玉才从别人嘴里得知他竟然也受了伤。
      蒲玉想过要不要联系周泽锐关心一下,但又觉得自己和姓周的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交集好,于是又默默移开了呼叫键上的手指。

      真亏这种事发生在他们家的岛上,反正没别人知道,也就当没发生过了。要放其他地方,他们蒲家还得给周泽锐擦屁股。

      蒲少爷给他父亲汇报了一下情况,第二天一早就搭乘飞机回了国。
      中午时分回到家里,蒲玉蒙头睡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时候才被饿醒。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他父亲的,有他狐朋狗友的,还有他常去的那家娱乐会所的美人儿打来的。

      想了想,蒲少爷还是选择了美人儿小姐姐。

      蒲玉也没什么特殊喜好,就喜欢扎堆在美女中间。
      这家叫“星月湾”的娱乐会所,老板是蒲玉的好朋友,而她底下的一干人也尽是天姿国色。出于对美女的偏爱及对朋友生意的照顾,蒲玉早就是星月湾的常客。

      他到的时候有些晚,星月湾的姐姐妹妹们好多都去陪了别的客人。他也不挑,随便点了几个正空闲的,一众人嘻嘻哈哈地找了个宽敞的角落玩儿去了。
      星月湾的包厢不多,而大堂布置颇费了些心思,十分敞阔的大堂层次错落,虽是一个开阔的整体,却又因为布局的高低不同、以及加入了各种装饰性的围挡,而同时具有私密性。
      大堂的中央舞台一直有人表演,唱歌、跳舞、甚至是乐器演奏,热闹的、文雅的、狂野的、现代的、古装的……什么都不局限。

      蒲玉坐在软塌上,左拥右抱,迅速和美人们打得火热。
      他被灌了不少酒,还是混着来的,还没玩多久头便有些发晕,并且忍不住要跑洗手间。
      这星月湾也很奇怪,不讲究什么VIP包间,对洗手间却很是讲究。普通的来客能去的也就是左右两侧常用的洗手间,只有极少数算得上贵客的,才晓得那比VIP包间还要豪华的洗手间的存在。

      蒲少爷推开看似包厢门的一扇雕花金属门,进去之后便是一条宽阔的走廊,拐过走廊,就会进入那堪称七星级的洗手间。
      他醉醺醺地沿着熟悉的路往里走,并未想过会遇到什么人,更没料到自己一拐进去,看到的就是洗手台旁边两个正准备干什么狗男男之事的男人——
      那两人面对着面,挨得极近,一个侧背对着他,低着头仿佛正在和另一个人说着什么。而另外一人个子矮些,也没发现门口的蒲玉,他半个身子被人挡着,双手似乎在小腹下方的位置,不知是要撩自己衣服下摆还是想解自己的裤子。

      看到这场景蒲玉就有些冒火,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初吻被一个男人夺走的事来。
      他没做多想,出口便吼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那两人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来,听到蒲玉的呵斥俱是一顿,尤其是矮个子的青年,头一抬,身子一震,紧张之色溢于言表。那人长得唇红齿白,蒲少爷醉里看人,没做多想,直接认定了他是只鸭子。
      蒲玉更笃定这两人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冷哼了一声,正要让他们滚出去,就在此时,背对着他的人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和他终于四目交接。

      “——”在看清楚对方脸的那一刻,蒲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也没喝那么多吧,为什么他会看到姓周的那个神经病在男厕所里跟人苟且?!
      他们才分开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为什么又遇到了啊?!
      蒲玉懵逼的还没说话,站在几米开外处的周泽锐先朝他开了口,脸上带着几丝疑惑:“果然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你买鸭子?!”
      蒲玉脑袋越发的晕,好你个周泽锐,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不要脸!竟然叫鸭!靠靠靠真不要脸!

      他不认识的那小青年又急又怒,跳起来就想动手:“你说什么?!你才是鸭子!”

      周泽锐伸手挡了那人,见蒲玉身子晃了两下,又看他两颊酡红,忍不住又是一笑,低头对身前的人说:“东西给我,你先回去,我回头把钱给你们打过去。”
      那青年怒红着脸,听了周泽锐的话,抬手塞了个什么在周泽锐手里,同时狠狠瞪了蒲玉一眼。
      “那我走了,钱一分不能少啊!”
      周泽锐点点头。

      见此情况,蒲玉更是坚定这两人在做PY交易,心里对周泽锐越发的鄙视。
      那青年离开周泽锐,擦过蒲玉的肩头往外走,还把他给剜了一眼,看起来很是生气。

      蒲玉“呵”一声,等人走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了他和周泽锐,他翻了个白眼,朝着周泽锐竖了个中指,并不想理对方。

      周泽锐见他摇摇晃晃往便池走去,站在一旁没主动和他说话,却也没有离开。
      他尿急,站在便池边解裤子,解着解着忽然觉得不对,刚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掏出来,他一个激灵,猛然回头。果不其然,周泽锐这个变态正手插裤兜里,满脸笑意地望着他呢。

      9.

      “你在看哪里?!”
      蒲玉手一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内裤,满脸怒容。

      周泽锐顿时露出个惋惜的表情来,偏了偏脑袋瞅着蒲玉生气的脸,又看看他夹紧的腿,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笑意:“不上吗?”

      蒲玉在脑子里把周泽锐这个人模狗样的变态锤了个稀巴烂,吼道:“上你妹!你给我滚开!”

      周泽锐道:“那我上个厕所总可以吧?”
      说完走过去,在警惕的蒲玉旁边的便池停下来,果真慢慢解开自己的裤子开始尿起来。

      蒲玉早就急得要憋不住,见周泽锐老老实实地嘘嘘,他这才放松了警惕,打开了自己的龙门水库。随即,在一阵淅淅沥沥中,蒲玉闭上眼睛,浑身都是上天般的舒爽。
      他开闸的水库正波涛奔腾,忽然,耳边传来“呼”的一声轻笑:“看起来你憋了很久。”
      吓得蒲玉一个激灵,手一歪,直接飙到了池子外边……
      他气得满脸通红,紧急地尿完套上裤子,照着周泽锐就扑了上去:“我杀了你混蛋!”
      高挑敏捷的青年闪开,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避蒲玉的袭击,一边好心地提醒他:“你还没洗手。”
      蒲玉骂道:“我他妈喂你一嘴尿!”

      洗手间极为宽敞,两人猫捉老鼠似的追赶躲闪。
      蒲玉气得要杀人,周泽锐看似被他追着,却轻轻松松应付自如直到他被他一路逼到洗手区的角落。
      周泽锐终于无路可逃,背部一下撞到墙上,蒲玉眼里放出精光,骂道:“去死!”
      一拳朝周泽锐砸去。
      然而那一拳却被人稳稳接在半空,接着另一只偷袭的手也让人逮了手腕。周泽锐控制了他两手,抓着他转了个方向,变成了蒲玉背抵着墙。

      蒲玉一米八的个头一点也算不上矮,然而周泽锐比他还高了好几公分,体格更比他强健,被人按在墙上,双腿同时被一条腿分开,他竟毫无反抗之力。
      对此蒲玉不敢置信,一边挣扎一边骂:“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弄死你!”
      “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坏?”周泽锐也不催着他洗手了,反正两人四只爪子都没洗,青年低头看着他,嘴角勾着凑近了他脸颊。
      眼中的那张脸极为的英俊,尤其是那双翠绿的瞳孔,清亮而柔和,深邃如旋涡,那么近地彼此望着,竟有些让人晕眩。
      “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遇到周泽锐他脾气能不坏吗?亏他们蒲家在他周家落难的时候这么帮他,他就不知道感恩戴德?!
      周泽锐顿了一下,而后笑笑:“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会找机会报答你和你父亲。”
      “那你现在在干嘛?!”现在就言行不一还敢吹什么报答?

      “我没有叫鸭子。”周泽锐盯着蒲玉说。
      蒲玉冷笑:“……那你刚才跟人在洗手间聊天?”
      周泽锐“哦?”了一声,挑挑俊眉,极轻声地在蒲玉耳边反问:“那你觉得,我现在跟你在这里做什么?叫-鸭-吗?”
      “姓周的你他妈才是鸭呢!”
      “嗯?那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服务。”周泽锐一边说一边笑,“如果你有需要尽管提。”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论是拳脚还是嘴蒲玉竟然都毫无还手之力,气得他脑袋冒烟:“我待会儿就去报警你杀人!”
      昨晚上的那场枪战因为死了人,怎么都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怎么看周泽锐这流氓也不像杀手什么的,怎么会那么厉害?还随身带枪!
      周泽锐道:“那我得考虑怎么让你住口了。”
      “…………去你妹的!唔——”
      嘴又被一双柔软的唇封住,这一次比第一次的一碰即分更加过分,嘴唇被舔吮了几记,蒲玉脑子一片空白,醉意朦胧之下更是大脑反应迟钝。继而,他的双唇与牙齿被撬开,一条狡猾可恶的舌头钻进了他的口腔。
      他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声响,神志突然回归,他对着还在翻搅他唇舌的那根舌头就咬了下去。
      仿佛猜到蒲玉的行动,在那一瞬,周泽锐的舌头闪电般地退了出去,唇舌剥离的瞬间,新鲜空间进入口腔,蒲玉怒气翻滚大爆粗口:“我草你全家周泽锐!啊——”

      眼前的景致突然天旋地转,同时,蒲玉的身体腾空,他竟然被人给扛了起来。
      “你干、干什么,快放开我!”他喝了不少酒,就这么挂在周泽锐肩上,顶得他胃里涌起一阵难受的翻滚。
      “走了。”扛着他的青年说,“洗手间不是什么聊天的地方。”
      “我、我弄死你,我不舒服——周泽锐!”
      周泽锐显然不信他,扛着人出了洗手间。蒲玉极想把周泽锐打死,却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你带我去哪里、你、你放我下来——”

      周泽锐不再跟蒲玉废话,扛着他朝停车场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但根本就没什么人在意他们。
      这地方别说扛出去的,拖着出去、扔着出去都不稀罕。
      到了车场找到车,周泽锐才把蒲玉塞进去,蒲玉难受得快吐,一只手捂着胃蜷在座位上,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周泽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周泽锐给他绑安全带,“既然你有时间花天酒地,那陪陪我吧。”
      蒲玉抱住胸口,警惕地:“我对男人没兴趣!”
      周泽锐的脸笑得格外好看:“傻瓜。”说完摸了一把蒲玉的头,关了他这边的车门。

      蒲玉想着跑为上,他安全带还没按开,周泽锐从另一边上了车,抓住他的手道:“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蒲玉心想我真是遇上瘟神了,换了个哭脸对周泽锐说:“你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周泽锐:“噗——”

      周泽锐把车开进附近的一家酒店,把人拐了进去。
      蒲玉被人折腾了一番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一进了套房就赶紧往浴室奔去。他对着马桶干呕了一通却没吐出什么来。
      周泽锐走进来,蹲在他背后,又愧疚又好笑地:“原来你真的不舒服,抱歉。”
      蒲玉气得翻白眼。

      周泽锐不再逗蒲玉,转身出去叫人送了醒酒汤和舒缓胃的药来,看着蒲玉把汤喝了把药吃了才取了浴衣去洗澡。
      进浴室之前周泽锐望着窝在沙发上的蒲玉:“你不会走吧?”
      “……”蒲玉愤愤瞪他,懒得回答他。
      周泽锐收回目光,浅浅地笑了笑,那笑容一反常态有些落寞,绿色眼珠子微微闪动,竟生出些可怜的意味来。
      蒲玉的心一下就软了。

      周泽锐进了浴室,蒲玉缩在沙发上想,姓周的家人死的死疯的疯,他也不是不可怜。
      可是周泽锐折腾他干嘛呢,他又没得罪他。

      周泽锐洗澡洗了好一阵子,他擦干了水,站在浴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拉开门。

      外边灯光柔和,他小心地朝沙发的方向看去,那道熟悉的人影依旧蜷在那里,头枕着靠枕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那身影就像一道日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间,他浑身暖了起来,紧绷的身体也像浸入了温柔的水中,一下有了动弹的力气。

      他不自觉地放松了呼吸,轻轻地走过去,蹲在蒲玉的面前柔声说:“去洗澡吧。”

      蒲玉皱了皱眉“哼”了一声,睡得倒是香。他不肯睁开眼睛也不说话,俊挺的模样此时有些像个孩子。
      周泽锐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蒲玉睡得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被放进了床里,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有人在他耳边说:“不洗澡那就睡觉吧。”
      他忽然警觉了些,睁开眼睛便看到穿着白色浴衣的周泽锐,和他结实性感的半露的胸膛。
      “……”蒲玉连忙转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他想要爬起来,又被周泽锐按回去,周泽锐说:“安心睡吧。”
      蒲玉想安心个毛线啊跟你睡一张床谁知道安全不安全。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周泽锐又道:“只是睡觉,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放心。”
      说着周泽锐回身关了灯,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在蒲玉身边躺了下来。

      蒲玉可不是那么放心这个神经病,努力清醒了一些,身子往后挪了挪,问:“那什么,之前那人既然不是鸭子那他是谁?”
      “他来给我送情报。”周泽锐长手往蒲玉腰上一搭,蒲玉刚要发作,周泽锐像头一晚那样“嘘”了一声,“我托人调查了周氏的情况,加上昨晚的逼供,我已经查到了不少。”
      蒲玉的脑子又清醒了几分:“真的有人要害你们?!”
      “他们已经害了……”黑暗中,周泽锐的声音出现了鲜有的疲惫,“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他们?
      蒲玉怔然。是两个人?还是很多人联合起来想杀光周家的人?
      一个都不放过,也太他妈不是人了!

      周泽锐慢慢将蒲玉抱紧,额头轻轻抵在他的下巴,蒲玉听到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只有在没人可见的黑夜,他才能疲倦,才能软弱。
      失去亲人的痛苦和仇恨,会有多深呢?
      蒲玉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父母被人害死他会如何,他只知道,他不可能做到如周泽锐一样冷静。

      蒲玉犹豫了一下,没有问周泽锐的仇人是些什么人。他和周泽锐的关系似乎还没到交流至那么深的地步。
      他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家睡?周家好像离这边不远吧。”
      起了风,阳台半开的玻璃门上薄纱荡起一阵凉意。周泽锐睁开眼睛,黑暗在整个世界中澎湃翻滚,他茫然而冰冷地说:“再也不会有人等我回家了。”
      蒲玉的心脏骤然收紧,鼻子微酸。
      “你舅舅还在呢。”
      良久,周泽锐动了动。
      “睡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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