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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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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锁住了整个城市,太阳还在地平线的底端,空荡荡的马路、撕心裂肺的猫叫、巷子里窸窸窣窣的几个人,连彩色霓虹灯的房间此刻也归于寂静;沈心宜坐在酒店23楼的天台上哼唱着,杂乱的楼顶回荡着她的歌声,沈心宜就像等待曙光的大地、被无数高楼遮挡,抬起头,天空藏在远方,而后是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
车辆缓慢的移动,浓雾阻止着前进的步伐,这个周一的早晨拥堵胜于过往,此刻的马路充斥着鸣笛声、咒骂声,人们焦虑的在车内向外张望,等的不耐烦的人们从车中走出。
“怎么回事儿啊?这都一个小时了、动都不动!”
“前面是不是车祸了?”
“刚刚听实时路况播报,也没说有哪条路上出了车祸。”
“东熙北路全部封锁了,我朋友刚刚发给我的,说是有人今天早上7点从洲际酒店跳了下来。”
骚动如浓雾般,扩散在人群中,打发着无法动弹的时光。
钟表的滴滴答答将时间从人类的生活中区分出来使得人类漠视了大自然的权威,钢筋水泥的建筑物将家庭从群居生活中独立出来形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现代,陌生的人们被死亡的话题聚拢,下一刻随着太阳的光芒拨开笼罩城市的浓雾,随着道路的畅通,纷纷回到车内,开始一周新的生活。
陈木从包中拿出钥匙锁门时,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沈心宜的通讯记录里,她是紧急联系人,问她是否可以去警局认尸。
她们是大学挚友,2007年相识到今日快11年了,毕业后两人留在N城,又在同一家单位工作,不过她们已经2年没有联系了。
心宜死的消息,陈木没有告诉男友徐天航,她向单位请了几天假,心宜在这座城市无亲无故、父母又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乡村,一些身后事经过心宜家人的允许,先暂由她代办。
冰冷的停尸房、无法辨认的五官,沈心宜,你死的好丑。
手机屏幕的灯光在这个冷色调的停尸房中尤为刺眼,手机里有一封心宜凌晨发给她的邮件:
人似蝼蚁,生如浮萍,陈木,望你长命百岁。
2日后,心宜的父母到了。心宜家姐弟三人,哥哥在西安打工、弟弟在北京念大二,兄弟没来,父母将她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陈木送两位老人去火车站,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回想起淳朴的老人们拿着领导赠与的微薄的慰问款,满含泪水的表示给单位添了麻烦的场景,喉咙口压抑的咆哮快喷涌而出,只是呕吐物先于了呐喊。
陈木觉得那些往事随着旋转的水流被冲向了大西洋、太平洋,或许她也一起被冲走了。
回到家,陈木拿出心宜遗物中写着赠与她的日记本,心宜的字迹一向非常好看,很像电脑里的华文行楷,果然字如其人,可这本日记本里的字却如春蚓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