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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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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蒋嫣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季惟桢已经出门去了。
原本放在床边的那张折叠床也收了起来,季惟桢盖过的被子就放在蒋嫣脚边。
蒋嫣侧躺着,抱着被子,将自己弓成一只熟虾的模样,低头去看自己脚边的那张被子。
季惟桢盖过的被子。
蒋嫣觉得自己大约是魔怔了,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张被子,她居然看了很久很久很久。至于有多久蒋嫣也说不上来,反正春歌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她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大腿抽筋了。
蒋嫣:=。=
发呆发到脚抽筋……是真的又尴尬又惨……
于是乎,穿越的第二个早晨,以蒋嫣抽筋在床上,让春歌喜燕二人合力按摩了好久才得以下床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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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季惟桢昨天提到的那个教她礼仪的嬷嬷也到了。
蒋嫣知道进宫是件大事,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地跟着这个嬷嬷学礼仪。
蒋嫣学了一早上,勉勉强强学了八成。
然后,午饭时间到了。
蒋嫣打赏了礼仪嬷嬷,又安排喜燕送她出府了,当即便催春歌传午膳。
就学个礼仪而已,一早上来来回回地,居然走了好几百圈!
饿死老子了!
蒋嫣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大马金刀地往餐桌边上一坐,激动地搓着手,等春歌把饭菜端来。
却没想到,春歌没端来饭菜,只端来了一碗银耳羹。
蒋嫣:“……??”
我饭呢!!!
看出蒋嫣脸上的暴躁,春歌斗着胆,把银耳羹在蒋嫣面前放下,道:“夫……夫人,将军刚刚派人回来传话,说是他今儿中午回来陪您用午膳,叫您等一等他。我知道您这会儿饿着,但是还是晚一些传膳罢……您先吃这碗银耳羹垫垫肚子。”
听到春歌这个解释,原本暴躁到要爆炸的蒋嫣,马上就跟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
……谁叫季惟桢是她领导呢!领导说要回来吃饭,没让她出去夹道欢迎都算是无上恩典了!她还在这挑什么挑!有银耳羹吃不错了!
如是想着,蒋嫣端起那碗银耳羹,忍辱负重地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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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嫣吃完这碗银耳羹,没多久季惟桢就回到了。
看着季惟桢随身伺候的小厮替他脱下身上披着的大氅,换了常服,蒋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上班的地方离家多远呢?”
季惟桢一边整理着袖子,先吩咐了春歌一声“传膳”,这才转头向蒋嫣走过来,回答她:“我骑马回来的,一炷香还多些的时间。”
对于古代的时间,蒋嫣隐约有些了解。
听到季惟桢这么说,她在心里摸摸地换算了一下——半个多小时。
这个通勤的距离……有点远啊。
如是想着,蒋嫣对季惟桢道:“那挺远的……你干嘛还赶回来,在衙门吃午饭不好吗?”
这会儿季惟桢已经在桌边坐下了:“我昨日答应你说要回来吃午饭,没有兑现。今日是补昨日的承诺。”
虽然知道季惟桢这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汉言出必行的表现,但是蒋嫣还是忍不住心里暖了一下。
原本那些饿着肚子等季惟桢回来吃饭的怨气,也悄咪咪地散去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春歌和喜燕把午膳端上来了。
季惟桢和蒋嫣夫妻二人,和和睦睦地吃起午饭来。
饭桌上,季惟桢问了些蒋嫣早上学礼仪的情况,得知她学得差不多了,倍感安慰:“你的确是个极其聪慧的人。”
季惟桢的夸奖来得太过突然,蒋嫣差点没把碗给摔了。
好不容易扶住了自己的碗,蒋嫣默默地看了季惟桢半响,方回答:“……谢谢领导夸奖。我会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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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季惟桢把蒋嫣叫到书房,关了门窗,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本新的册子,递给她:“这是宫中诸位贵人的简要信息,我今早上抽空写的,不算很详细,你且将就看一下。看完了记得烧掉。”
蒋嫣知道这些都是敏感信息,听到季惟桢这样说,表情顿时变得郑重起来。
双手接过季惟桢手里的册子,蒋嫣用比入党的时候说入党誓词更为坚决的态度,对他道:“我一定会记得烧掉的!”
季惟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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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嫣作为一个八卦界的资深吃瓜群众,一拿到这本册子,便马上翻开来看。
册子的头一页第一行,赫然写的就是——敦懿皇贵妃,万氏。
看到这页纸上面的字,蒋嫣微微一怔,然后看向季惟桢:“不是你写的吗?怎么这个字……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样?”
很明显,看今天的字,都可以猜到写字的主人没吃饱饭。
季惟桢有些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回答蒋嫣道:“这本册子上的字是我用左手写的。”
一听季惟桢这话,蒋嫣的脸仍不住白了一下。
季惟桢看到了,赶紧给她解释:“我不是提防你……我要是提防你,这本册子都不会写的。我是怕出差错,让别有用心的人捡走它,利用它。”
听了季惟桢的解释,蒋嫣的脸色才稍稍晴霁一些。
应了一声,蒋嫣将册子抱到怀里,一脸慎重地对季惟桢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这本册子!看完了马上把它烧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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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蒋嫣的这个保证,季惟桢一副放心的模样,回衙门去了。
有这么一样了不得的东西在手里,蒋嫣也不敢睡觉了,赶紧叫来春歌喜燕守好门,自己窝在书房里,一页一页地翻看季惟桢写的宫里娘娘们的信息,然后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这本册子蒋嫣看了一下午,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
觉得自己领悟得差不多了,蒋嫣这才让春歌端个炭盆来,把这本册子烧掉了。
看着炭盆里的火舌卷着雪白的纸张,蒋嫣的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可是这一整天里蒋嫣吸收的东西太多了,脑子满满当当的,基本上已经是运转不动了的。
只试图思考了那么半分钟,蒋嫣最终还是放弃了。
罢了罢了,等到后面有空了,再来想这些不对劲的事情吧……
眼下的重要任务,是搞定进宫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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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蒋嫣把这本记录着宫中贵人们信息的册子烧得干干净净的只剩一摊灰,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
季惟桢也下班回到将军府了。
夫妻二人一道儿用晚膳。
吃完饭,去书房,新员工蒋嫣再一次掏出自己做的读书笔记,认认真真地问季惟桢一些关于自己这一整天的工作学习内容上的问题。
季惟桢也认认真真地给她解答了。
上下属之间的氛围,一派和谐。
等蒋嫣问完问题,季惟桢顺手拿过她记录的那些笔迹,看了看她写的鬼画符,不由笑道:“……你还挺谨慎的,一个字都不沾娘娘们的边……这画着梅花的是梅妃?”
难得季惟桢能看得懂自己这乌漆嘛黑一团的笔记,还把隐晦的内容给猜对,蒋嫣颇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忙点头答道:“是,梅花是梅妃。”
从蒋嫣处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正确,季惟桢在高兴之余,也兴致勃勃地猜起这些诡异的符号各自代替是皇帝的哪位妃子来:“风筝……瑛婕妤最是爱放风筝,这指的是她罢?这个标红的心……指当是圣上最为宠爱的张贵妃。”
季惟桢在给蒋嫣的册子上写了十七位后宫妃嫔的信息,这会儿一个一个地猜下来,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直到猜到最后那个。
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又圈又钩,季惟桢懵住了。
见原本一路分析下来正确率高达100%的季惟桢突然安静,蒋嫣心里奇怪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纸张。
只见,上面赫然写一个英文单词——flower。
蒋嫣“噗——”地一下就笑了。
眼底满是戏谑,蒋嫣看向季惟桢,道:“我这写的是东洋的文字……你那位和我从同一个地方来到的朋友,没有教过你认这个字?”
听蒋嫣提到这个人,季惟桢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方摇头道:“她没有教过我。”
对于季惟桢的这个答案,蒋嫣只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也是。在这个消息封闭落后的古代,学英语干啥?他季惟桢又不要学郑和下西洋。
……就算是下西洋的郑和大大,也没有先学了外语才出远门的不是?
所以说,英语这玩意,在古代没必要。
蒋嫣噼里啪啦一顿分析,才刚刚想通,季惟桢就开口提问了:“那……你能给我说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哪位娘娘吗?”
面对季惟桢的提问,蒋嫣噎了一噎。
但是做了这么多年老师,蒋嫣最是抵御不住勤学好问的学生的提问。
所以迟疑也只是在那么一刹那,下一秒,蒋嫣就给季惟桢做解答了:“这是遥远的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的一个国家……唔不,一堆国家的文字,我们管它叫英语。这个呢,叫英语单词,flower,是花朵的意思。”
“佛劳尔?”季惟桢吐字别扭地重复了一遍蒋嫣的读音,眨了一下眼睛,猜到了,“所以这代表的是花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