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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非正式的模拟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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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归是会按时来，不管你是否准备好了自己来面对这一切。即便知道对于这一个考试丁子煜心里担心得要死，大家都还心照不宣的做着日常该做的事情，过多的关心反而会让他心理压力更大。
丁子煜的考试单独安排在了下午，在所有集训的学生模拟考试之后，虽然说名为考试，但只是在小教室里，按照指令把动作尽可能的做好。没有一排的老师盯着，只有何修远跟魏皓俩人，拿着打分的小册子坐在教室前面。
这一场考试其实看似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丁子煜这一个假期都在何修远和魏皓眼皮子底下练着功，有几斤几两俩人怕是比他自己都更清楚。但这样阶段性的测试，并不是说结果有多么的重要，而是为了让丁子煜在过程中不会因为盲目的没有追寻的目标，而失去最开始的热忱。
虽然已经知道了考试的内容和流程，也留了一上午的时间给丁子煜独自在十层的小教室做好准备，但真正开始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无比的紧张。丁子煜一直给自己洗脑尽力的将现在的情形当成只是普通的训练。
“面对七点，左腿在前竖叉。”
“后仰。”
“回正，转横叉。”
这是第一次，在何修远下达了动作的指令后，没有提出动作的要领，也没有指出丁子煜做得不到位的地方，甚至说出的指令都极其的简短，没有一个字的多余，在两个动作之间的时间，安静的空气让人呼吸都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后，何修远和魏皓都会有一个简短的交流，然后再低头记下几个数字。
搬腿是丁子煜一直没有解决的难题之一，到这一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紧张。刚把动力腿踢起来，用手搬住的时候，主力腿膝盖没锁住，重心不稳还蹦跶了两下。
“转旁腿。”
丁子煜好不容易把重心稳住，把腿慢慢转到旁侧，但因为软开的问题没有解决，腿没办法别到肩膀后侧，只能和肩膀拮抗着，侧腰就弯向了另一侧，丁子煜自己从前面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动作心里都不禁的要diss自己，无奈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做。
转后腿的时候丁子煜更是难堪，拼命的练习到昨天，后腿还是搬不住，到最后一刻魏皓哥才无奈的跟自己说，如果实在是搬不住，就松手，把旁腿转到后腿，控制住，至少要保证动作的完整性。
因为考生只有丁子煜一个人，基本功展示和技巧展示从开始到结束也就五分钟的时间，结束后丁子煜能明显感觉到心脏砰砰砰快速的跳动，俩人也是给了丁子煜休息时间让他准备好剧目，就拿着计分的册子结伴出了练功房的门。
丁子煜靠着把杆，闭着眼，深呼吸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何修远跟魏皓俩人也是给足了小孩儿休息的时间才从屋外回来，帮他调好音乐，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好在后面两项内容剧目展示和动作模仿都是丁子煜擅长的，也没有出现之前的难堪场景。剧目就跳了已经抠了一个假期的《兰亭》，动作模仿魏皓也没有难为他，选了八个八拍古典舞基训组合，里面的动作丁子煜都已经分开练习过了。还有八个八拍自己曾经跳过的剧目里的片段，难度不是很高，丁子煜天生舞感好，在加上肢体记忆力不错，两遍下来也倒是能完成个六七成，有几个动作忘记了，也凭着印象自己照猫画虎的做出来再加了一些小的衔接给顺过去了。
所谓的考试，也就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只是丁子煜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着，一直想着一个多月前修远哥给自己说的，要是及不了格就滚回去九中去报道。魏皓留在教室里陪着丁子煜，给他指出刚才过程中哪些地方做得还不错，哪些地方还需要加强，何修远拿着打分的册子直径走出了门，这让丁子煜感到更加的不安，魏皓跟他说的话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门的方向。魏皓见小孩儿完全没有在听自己说什么，也就作罢，不再叨叨了，见小孩儿咬嘴唇揪衣服角的小动作不断，就改跟他聊天。
“你觉得今天表现得怎么样？能拿多少分？”
丁子煜好像听到“分”这个字，格外的敏感，把头立马扭过来，“我也不知道评分标准啊，但是尽力了比起一起上课的哥哥姐姐们还是差好多。”
“他们那都是上了几年专业课要准备高考的，你就甭跟人比了，你还有三年的时间慢慢磨练。”
丁子煜的阅读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应该是显而易见了，看着魏皓的一双眼睛顿时开始放光，比平时也瞪大了几分。魏皓看到小孩儿脸上多云转晴的表情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仿佛是说漏了什么，就立马把嘴闭住。好在此刻，何修远就推开了门进来，没有让这尴尬的气氛持续多久。
何修远看屋里的气氛有点儿微妙，也没说什么，抽出了文件夹里的一张纸，递到了丁子煜面前，“自个儿看看吧。”
看着这一份分数并不算高的成绩单，笑容一下子在丁子煜脸上绽放出来，又从头到尾把几个单项又看了几遍，分数和刚才自己的表现还是相符的，软开和技巧的分数比较低，都是六十分出头险过，丁子煜都觉得两个哥哥在打分的时候有故意提分的嫌疑，剧目和模拟授课的分数要高一些，都是七十多，比之前修远哥订的目标还高出了不少。
“你现在真的决定了，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你只能往前走，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你想好了吗？”何修远看着面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人儿。
“嗯。”丁子煜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有一股奋不顾身的味道。
果然如魏皓所说，他看见这孩子在面对舞蹈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以后每一天，只可能比你以前更苦，更累，随着你走得越远，你承受的就越多，不仅是这八个月，而是你舞蹈生涯的十多年二十年。你可能会累，可能会迷惘，也可能会想放弃，但是我会用一切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手段，逼迫你继续前行，即使你可能会因此恨我，我还是会那么做。”何修远看着眼前的这个坚定的小孩儿，也不知道让他走上这条路是对是错。
“嗯嗯嗯。”这是的丁子煜已经兴奋得跟什么似的，点头如捣蒜一般。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孩子。”何修远看着面前的小孩儿也是好玩儿，捏了捏他的脸，“最后要告诉你舞蹈是一门艺术，不是一个学科，我会教授给你我会的所有东西，但是，你必须还要靠着你自己的能力去领悟，去体会，去创造。”
还没有等何修远语音落下，就已经扑上去把何修远抱得紧紧的，“修远哥，谢谢你。”小孩儿的眼睛也红红的，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抱着何修远的手也越来越紧。
见此场景，魏皓觉得自己仿佛才是第三者，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吧，于是乎拍了拍丁子煜，“得了吧，别高兴疯了。把你的眼泪先收起来，还没到你哭的时候。先想着怎么把舞练好吧，你考上之后再慢慢谢慢慢哭。”
丁子煜也随即松开了手，在眼睛上胡乱抹了两下，挤出一个难看的边哭边笑的笑容，嘴角却因为激动抑制不住的一直往上扬着。
何修远也是宠溺的拍了拍小孩儿的头，“行了，衣服换了我载你回家，你好好在家休息两天，我周一再载你过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嗯？”
暑期集训结束，何修远的工作也告一段落，舞团明晚在外地有演出，魏皓下午的机票就要走。所以何修远也索性回家住两天，是有好长时间没有陪父母了，而且丁子煜要考首舞附中这个事情，也的确需要自己去跟他的父母好好说清楚。
只是令丁子煜万万没有想到的说好的休息两天，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何修远的电话给吵醒，叫他赶紧下楼一起去晨练跑步。
首舞附中的三试结束后，要第二天才放榜，丁子煜被何修远连哄带骗，说反正都考完了，再怎么担心，分都是这么多，好好睡一觉，到了第二天是什么结果就一切都知道了。但何修远这一晚上确实辗转反侧，才是真的一宿没睡着。折腾到凌晨四点，还是没有睡意，何修远干脆起身去附中操场跑圈，放榜的公告栏就在操场边上，自己能够在放榜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
其实何修远完全可以找找关系，就可以提前知道结果，但他还是像大多数家长一样，在第一时间蹭到了公告栏边上拿着手机拍下榜单，再放大慢慢的寻找着自家孩子的编号在什么位置。
当已经确认了丁子煜的编号在榜单上后第一时间把图片发给了小孩儿，结果半天没有反应，看了看时间，觉得他应该再过一会儿就起床了，就立马起身回家。
丁子煜看见信息一下子就惊醒了，对着图片找了半天编号，又把自己的准考证拿出来仔细确认了一遍，发现自己的编号在二榜第七的位置列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专业课这是过了，冲到对面的房间，却只看见刚起床正在换衣服的魏皓哥，询问修远哥在哪儿的时候，魏皓一脸困意的说着“我也不知道”。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清脆声音。
何修远回家刚把钥匙插进门里，还没来得及拧，门就开开了，迎面小孩儿就亲在了何修远脸上，倒是把何修远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你先让我进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何修远回屋子没多会儿，就拿着喝了还剩半瓶的二锅头和一张纸出来了。丁子煜一见到这二锅头就立马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儿，魏皓哥还说过，考上了这就是要拿出来当庆功酒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们还真把这酒收着，怎么就一直没忘掉这茬儿呢。”
何修远把酒递给小孩儿，“拿着吧，一会儿出去吃饭的时候还分大家喝呢。”何修远从回到家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兴奋，又把另一只手里的纸也递给小孩儿，“你想看看这个吗？”
“这是什么？你把贴的榜单撕下来了吗？”丁子煜打开手里对折的纸张，见是一张成绩单，上面每一个大项里面分了很多小项，软开里就细分了腰，肩，前腿，旁腿，后腿，胯，脚背，膝盖，技巧里有弹跳，控制，转，翻，爆发力，每一个小项目都有具体的分数，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分数都不高，基本就是45-50的分数，加权后的分数也就48分，49分。剧目和模拟课堂的分数会稍高一些，但基本也都是55-60的分数，若不是有一项‘情感’是72分，都让人怀疑这个打分表不是百分制。
丁子煜拿着这个表越看越疑惑，“这是这次考试的时候的打分表吗？怎么看和之前一试二试查到的分数不太一样？”丁子煜清楚的记得一试二试的分数，三试分数还查不到，但自己在二榜前列，三试分数应该也是85分以上。
“嗯，这是你考试的打分表，但不是这次的。”何修远看了看面前一脸懵的小孩儿，“这是你第一次考试，暑期集训后那次，的原始打分表。”
“所以说后来的那一张是？”
“后面给你的那一张是我出去誊了一遍的，誊的时候在你原本的分数上乘了一个1.3。”何修远看丁子煜的脸上由开始的疑惑变得有几分吃惊，一张不大的脸盘子上，仿佛写满了整整十万个‘为什么’，“其实我当时还是有一丝想让你挂掉的想法，让你回去好好学习，但你魏皓哥在那之前就天天跟我说你在面对舞蹈的时候眼里有光，当天又把我拽出去说，觉得你跳舞的时候眼里是真的有故事在说，要不就按标准打分，打完之后看乘以一个系数，至少让你能勉强及格。”
丁子煜在这半年多期间一直不知道当时还有这么一出，听何修远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止不住了，何修远本来还准备调侃一下小孩儿，夺回他手里的酒瓶子，“当然，还因为这个，我就觉得你是真的热爱，觉得你可以的，竟然这么烈的酒都……”
但丁子煜没让何修远把话说完，一把环住了何修远的脖子抱了上去，眼泪一直掉落在何修远的肩膀上，嘴里还一直喃喃道，“修远哥，谢谢你，谢谢你。”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从房间打整好出来的魏皓看见眼前这一幕，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全当小孩儿考上了兴奋过头，但也没有让自己站在旁边当电灯泡的道理。就走到何修远身侧，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好啦好啦，怎么这么大人儿了还哭不停了。”
丁子煜一抬头，见魏皓就在旁侧，便撒开了抱住何修远的手，一把把魏皓抱住，又开始了在魏皓肩头新一轮的念叨，“谢谢魏皓哥，谢谢。”
魏皓一只手拍着小孩儿的后背，转头疑惑的看了看身旁的何修远，又拿另一只手指了指怀里的人儿，唇语问道，“咋了？他高兴过头，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读过汪国真老师写的一首诗
里面有一段我很喜欢：
我们学着承受痛苦
把眼泪像珍珠一般收藏
把泪水都贮存在成功的那一天流
那一天，哪怕流它个大海汪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