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王子》深更半夜

3、第 3 章

　　可以看得出陈立农的基础还是很好的，随便弹了几首比较简单的歌，就可以跟着五线谱弹奏难度更高的曲子了，而且他乐感极好，经常可以自动推测出接下来的几个音符，但也因此他的节奏总会产生偏差，因为他自己推测出来的节奏跟原曲的节奏会有出入，他却下意识地选择了心里的那种。
　　这个只能靠练习来纠正了，但陈立农该如何练习，郑锐彬也不知道。
　　“农农，”郑锐彬问，“我以后，怎么找你？”
　　陈立农手上的动作一停，眼珠子紧张地撇向郑锐彬所在的另一边，不过因为郑锐彬坐在他正侧面，所以并没有看见他这个心虚的小表情。
　　陈立农很快调整过来，故作神秘地笑着说：“只要你在这里弹琴，我就会出现。”
　　郑锐彬回到学校上课，只要一想到陈立农半跪在地上无限崇拜地看着自己，然后又羞红脸躲到一边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也不知道是变成了灵魂以后有所影响，还是他本来就这么单纯傻乎乎的。
　　没课的时候郑锐彬就会去琴行弹琴，陈立农如他所说，在每次一曲结束之后就会出现在他身后，然后两个人并肩坐在不宽的钢琴椅上，一个教，一个弹。
　　当陈立农终于毫无差错地把那首《爱之梦》弹奏下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激动地抱住郑锐彬：“锐彬！我终于不会错了！”
　　郑锐彬一下僵住了，他很少与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性子平和不甚热切，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不过是勾肩搭背，哪有会随便与人拥抱的。
　　但，但感觉并不坏。
　　看着放开自己激动得跳脚的陈立农，郑锐彬竟由衷地希望那个拥抱能够更久一点。
　　陈立农自己激动完，又蹦哒着来到郑锐彬面前，带着感谢的微笑认真地说：“锐彬，谢谢你一直用心教我。真的非常谢谢你！”
　　说着，他又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郑锐彬，而这一次，郑锐彬也回抱住了他。
　　每半月一次的检查时，老师依然给郑锐彬指定了有关爱情的曲目，当看到那熟悉的三个字时郑锐彬忍不住笑了，一旁看着他的同学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手指在琴键上舞动，郑锐彬不由地想起自己教陈立农练习时说的话。
　　“《爱之梦》这首曲子是一首温柔婉转，充满了对爱情的期盼和回忆的曲子。以夜曲的形式，在开头以恬静的主旋律，配合流动起伏的和弦，烘托出浪漫深情的感觉；中间部分则不断高涨，变得热烈激昂，来体现对爱情的渴望和执着追求；结尾的旋律又渐行渐慢，使音乐变得空旷而辽阔，仿佛沉浸在梦一般美丽的爱情中，让人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嗯~~~？”陈立农撅着嘴，苦恼地思考了很久，尾音却还是带着疑惑：“我想象不出来诶……爱情是这么复杂的吗？我以为只有甜蜜和悲伤两种。”
　　郑锐彬安慰他道：“没关系，慢慢来，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这些情绪，我的老师为此已经头疼很久了。”
　　陈立农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原来你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都不能理解，那我不能理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他竟然因此高兴起来，弹出来的《月光》都欢快得像炸了锅的蛙声蝉鸣，郑锐彬总以为那月光该是满月的光，引得狼人变了身，才能闹腾到这个程度。
　　这样想着，郑锐彬忍不住无声轻笑勾起嘴角，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想东想西倒也没有影响了他的演奏，一曲结束，郑锐彬向着台下行礼，随后便等着老师的点评。
　　“锐彬，你刚才在想什么？”
　　老师一开口就让郑锐彬的心情忍不住下沉，他本以为自己略微的走神对弹奏并没有影响，没想到老师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实在也没有解释的立场，本就是自己的错。
　　没想到老师还有更惊人的发言：“你……是不是恋爱了？”
　　这下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的同学轰地就喧闹起来，连郑锐彬自己都惊了：我、我恋爱了吗？
　　老师多么精明，一看郑锐彬诧异的样子就知道大概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发现，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说：“挺好的，你终于找到甜蜜的感觉了，但是中间对爱情的强烈追求还不够，继续努力。另外，你真的该谈场恋爱了。”
　　挺好的，老师竟然说挺好的！
　　郑锐彬忍不住心情激动，自己终于有进步了！从大三开始到现在研二，他始终困恼于爱情这个问题上，无论如何练习都没有办法有所改善，没想到最近都在琴行教陈立农弹琴反而让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
　　可是！
　　可是……
　　自己恋爱了……吗？
　　郑锐彬若有所思。
　　显然同学们也有这个疑惑，尤其是以郑锐彬为目标的那些女生，假装对学习有疑虑来发问：“锐彬，你是怎么找到甜蜜的感觉的？该不会真的是恋爱了吧！”
　　郑锐彬反问到：“真的有甜蜜的感觉吗？跟以前有不同？”
　　女生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尤其又感觉他好像并没有恋爱的样子，高兴极了，半真半假把他夸得天花乱坠：“有！太甜蜜了！在下面听你弹的时候就好像，好像真的在和你恋爱一样，简直要把我带入梦境了！”“对啊对啊，甜死了简直！”
　　还有女生试探着问：“刚才看你弹琴的时候好像笑了，你是想到什么了？”
　　想到什么？郑锐彬又是一愣。他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