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笔记》小小村落

5、第五章 亡命天涯

　　一路上蒋彤异常沉默，似乎心中想着事情，为了打破沉默，我主动开口说话，“我很好奇，你和龙哥是怎么认识的？”
　　“龙哥没有告诉你吗？”
　　我摇头一笑说：“你也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为了你的安全你们的事他是从不提的。之前四海出事，龙哥被耀兴的人追杀，当时十几名杀手追杀我们，龙哥知道耀兴的目标是他，他难逃一死，所以才会拜托我来保护你！”
　　“他至死才肯说出我的事……”蒋彤内心感慨，随之便伤心地流出泪来，她急忙用手抹了抹眼泪，然后说：“我是在大三的时候认识龙哥的，当时由于家境不好，我便到一家餐厅里打工补贴家用。一次在替龙哥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碗，当时还被老板责罚，幸亏龙哥出马替我解围，后来他时常会到我们的餐厅吃饭，然后我们开始交往。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们相恋了一段时间他才告诉我他是□□老大，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他和我来往都极为隐秘……”
　　“我真没想到，龙哥一个杀人如麻的□□老大，竟会对你如此珍惜，看来黑色彼岸花的美丽果然是致命的！”
　　“你以为龙哥是因为我的美丽才爱上我的吗？”
　　“难道不是吗？”
　　她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驱车两个多小时，我们就来到了乡下的老屋，简单地收拾之后蒋彤便先休息了。乡下夜晚的星空极为美丽，蛙叫虫鸣，夜静阑珊，我无心睡眠，便默默地走到鱼塘边，看见有块大石头便坐了上去，我看着鱼塘水面上倒影的月光沉思起来，不自觉地又点燃了一根烟，开始抽了起来。
　　蒋彤披着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小声地问我，“你睡不着吗？”
　　我不语。
　　她便默默地坐到了我身旁，歪着脑袋看着我问：“有心事？”
　　我仍旧抽着烟不说话。
　　她双手抱着脚，驱赶着萦绕而来的蚊虫，看着草丛中潜伏着的萤火虫，笑着说：“呵呵！小的时候我时常会到这儿来捉萤火虫，乡下的生活是很悠闲的，我记得有一次自己不小心掉到鱼塘里，幸亏当时鱼塘刚抽完水才没有被淹死，不过却弄得浑身都是泥浆，狼狈不堪，最后还是舅舅把我从鱼塘里打捞出来的。对了，你有过童年吗？”
　　我吐了口烟圈，看着他说：“你以为混□□的就没有童年了吗？”
　　她歪着脑袋，假装认真地看着说：“你总是那么酷，我还以为你没有呢！”
　　我歪嘴一笑，用手轻轻推开她挡在前面的小脑袋，然后说：“我的家乡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一到暑假我就会和小伙伴去河边捉鱼，每天都会玩得很晚才回家。见天黑还没回家，各家大人就会拿着竹棍满田埂追赶孩子，一个个被打得鬼哭狼嚎的！”说到这儿，我不由想起小时候被我妈满田埂追着打的样子，然后低头微微一笑。
　　她捂着嘴哈哈一笑，然后说：“没想到我们的童年都一样的皮！”
　　“我还以为你小时候是那种文静乖巧的女孩……”
　　“才不是，我小时候就像个毛猴子，一见到树就往上窜，我妈常说我就是见不得哪儿有棵树的人！”
　　我被她说的话给逗乐了，借着月光看着她温柔的脸庞，笑着说：“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你现在还蛮温柔文静的，难道女孩都是猴子进化来的吗？长大了一个个都变了样！”
　　“才没有，即便长大了我性格还是很皮的，你不要被我的外表给蒙蔽啦！”
　　我笑，恍惚之间我还真是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这样一个女孩谁能想到会和□□老大有关，而且还是他的秘密情人。监视蒋彤这么久，我开始发现自己竟渐渐对这个女人有了感情，她那么可爱迷人，难怪杀人如麻的□□老大会为之动情，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被□□老大秘密私藏的黑色彼岸花，果然是个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女人。
　　然而，身为卧底，爱恨情仇都是不着痕迹的。
　　“说到温柔文静我就不及我的同事静妍了，她真是我见过最温柔文静的女人……”她满脸羡慕，说到这儿又转开话题问我，“那你为什么会去混□□呢？”
　　我用冷厉的目光看向她，她被吓了一跳，然后不再追问。其实我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我如何能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而是一名卧底警察呢？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赵飞打来的电话，说昨晚□□发生火拼，刘傲雄找到了李威勾结耀兴的证据，连同四海的人准备执行家法砍杀李威，要替龙威报仇。与此同时，南荣雷杰也带着耀星的人赶来帮助李威，两个帮派发生火拼，死伤无数。
　　我的心紧了紧，便急忙询问东哥的情况，赵飞说东哥为了维护双方和平做出了最大努力，但仍无法阻止这场火拼。火拼之时双方都派人争抢沈怡君，为了保护她最后被耀兴的人砍伤，如今正在医院抢救。
　　我浑身颤抖，立即驱车赶到医院查看。私立医院的通道内围着四海的人，密密麻麻的，我穿过人群朝手术室赶去，我的大哥肥彪也在里面，我收住脸上悲伤的神情，径直朝他走去。肥彪身上也挂了彩，他的手被人砍伤，缠着纱布，用绷带挂在胸前。见我赶来，一脚踹向我，破口大骂：“妈的！昨天四海和耀兴厮杀，你小子他妈的跑那儿鬼混去了？你大哥他妈的被人砍你知不知道？”
　　我低着头任他踹，浑浑噩噩地杵在那儿不语，我不是因为自己大哥被人打了难过，我是在担心里面东哥的安危。
　　此刻，一个护士冲了出来叫道：“你们小声点，里面在做手术呢！”
　　肥彪还想大叫，一旁静默不语的刘傲雄突然发话：“没听见护士说什么吗？阿东还在里面抢救呢！”
　　肥彪叹道：“唉！傲雄哥，我看这次阿东是不行了……都进去了这么久！”
　　刘傲雄握紧拳头说：“都怪李威这王八蛋，害得四海这次损失惨重，老子非把他找出来乱刀砍死不可！”
　　“李威现在对耀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已是过街老鼠，四海和耀兴的人都在追杀他，这小子迟早得横尸街头！傲雄哥，现在大东眼看就不行了，帮内就只有你我两人最有资格竞选老大，正所谓群龙无首，不如咱们尽快选出帮中龙头老大……”
　　听肥彪这小子如此冷言冷语，我握紧拳头真想立即上去给他一顿暴揍。此刻跟东哥的那群小弟听不下去，已经开始躁动起来，大叫着，“肥彪你这个贱人！东哥还在手术室里躺着，你就在这谋划着想当老大！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他们抡起拳头就要过来打肥彪，肥彪的手下也已经蜂拥而上。
　　眼看一场争斗在所难免，我立即挺身挡在了肥彪面前，一把抓住东哥那边先冲出来的小弟，压住心中的愤恨，说道：“你们的大哥还在里面抢救，需要安静，难道你们想害死他不成？”
　　东哥那边的人被我愤恨的表情给吓退了回去，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做手术的医生走了出来，看着我们说：“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他头部的伤势严重……以后能不能醒来就不一定了！”
　　看着浑身是伤的东哥被缓缓推了出来，我的心不由得一阵钻心地揪痛，但我身为肥彪的手下如何能流露出悲伤之色？此刻警方留在四海的卧底就只剩下我了，我需要肩负起东哥的使命，完成任务。我只能强忍住内心的痛，咬牙强忍住泪，看着东哥被缓缓推走。
　　回到四海，肥彪命人将我暴打了一顿。三天之后我才找到机会赶回乡下老屋，此刻老屋内蒋彤正在做饭，看见我浑身是伤的回来，便惊讶地问道：“豹哥，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怎么浑身是伤？”
　　我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地喝着啤酒。她看着我浑身是伤，满脸悲愤，不敢再接近我。此刻，屋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的心一紧，急忙拉起蒋彤要走，然而已经迟了，只见肥彪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彪哥！”我惊愕地看着他。
　　他冷冷一笑，然后盯着我身旁的蒋彤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啧啧啧！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之前是紫罗兰酒吧的老板娘，现在又找了这么水灵漂亮的妹子，难怪我觉得你最近古古怪怪的。”
　　“彪哥，你不要误会，她……她是我表妹！”
　　“表妹？你有这么漂亮的表妹怎么不孝敬给老子啊？”他说完就伸手去抓蒋彤，蒋彤被吓得大叫，急忙朝我身后躲去。
　　“彪哥，你别动我表妹，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呸——老子他妈的对男人没兴趣！”
　　肥彪说完，又朝蒋彤袭去，蒋彤在我身后大叫：“豹哥！”
　　此刻，我不确定肥彪是否已经知道了蒋彤的身份，为了保护她，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彪哥——其实她是我的女朋友！”
　　说完，我转头对身后的蒋彤使了个眼色，她双眼楚楚动人地看着我，并未作声。我称蒋彤是自己的女人，这样一来他也不至于会对自己手下的女人乱来，毕竟还有这么多兄弟看着。
　　肥彪先是一怔，伸向蒋彤的那只肥手就落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小子，你他妈的当我肥彪是傻子吗？！”说完便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我一个踉跄就朝地上跌去，蒋彤吓得大叫，立即朝我扑了过来，我趁机从沙发底下摸出了事先藏匿好的手枪。
　　肥彪毫不知情，继续朝我们走来，用手指着我的脸说：“整个□□的人都以为沈怡君是龙哥的女人，幸亏我聪明，懂得找人盯着你小子。你老实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真正的黑色彼岸花？X档案是不是在她身上？”
　　我见骗不过他，握紧了枪，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他受伤的左手，将枪抵到了他右侧的太阳穴上，装起狠来，吓唬他道：“肥彪，你不是想做老大吗？我就让你到地狱去做！”
　　“豹哥，你不要冲动！快放了彪哥！”兄弟们说完，已经掏出枪来指着我。
　　“阿豹……你……你别冲动啊！”肥彪此刻吓得直打哆嗦，恐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我敢拿枪指着他的脑袋。
　　我咧嘴呵呵一笑，然后对吓得腿软的肥彪说：“原来你也怕死啊！”
　　“阿豹，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你千万别冲动啊！找到X档案后，我让你做帮里的二把手好不好？”
　　我哈哈一笑，然后拽着他一路朝门外退去，此刻兄弟们的枪都指向了我，而我则让蒋彤躲到身后，让肥彪挡在我们的前面。我对他说：“你的提议很不错，不过二把手我不稀罕！”
　　“什么，你……你难道还想做老大？”肥彪简直不敢相信，平时吊儿郎当的小弟也会有做老大的梦想。
　　我当然不想做什么老大，不过我要引导他们往这个方面想，这样才能掩饰我卧底警察的身份。我再次捏了捏他受伤的左手，然后大喊：“叫他们将手里的枪统统给我扔进鱼塘里去！快！”
　　“痛！痛！痛！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咱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我手都快被你给弄断啦！”肥彪痛得失声大叫，急忙命手下将枪一一扔进了鱼塘。
　　我冷冷一笑，紧接着又说：“叫他们全都跳到鱼塘去，然后朝对岸游！”
　　肥彪不开口，我又捏了捏他受伤的手，用枪抵住他的脑袋，狠狠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肥彪无奈，只好命手下都跳进鱼塘里，我看准时机一脚将他踢进鱼塘，然后拉起蒋彤就朝车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