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的天空》先飞123

6、追逐自由的风——神乐(犬夜叉同人)

　　左手撑着一棵树，右手紧捂着心口，嘴角轻抿，双眼中带着深深的不甘心。
　　风，我应该是自由的风，不被任何东西束缚住的风，可是……
　　右手使劲地往胸口按下，有疼的感觉，但却是一种仿若来自虚无的疼。难道，一个没有心的人，连疼痛都不属于自己？猛一回头，白云索绕的云音山映入了神乐的眼中，带着一种缥缥缈缈的灵气。
　　——如果，我能看穿奈落的内心，我就能找到他的弱点，到那时，就能借犬夜叉或杀生丸的手杀了他，得回我的心脏，成为真正的风。
　　云音山，那个传闻中会读心术的人就在云音山，只要能学会读心术……
　　……
　　“这里有个娘们。”
　　“嘿，看起来还很漂亮，去，把她抓来，献给老大去。”
　　“老大有福了……”
　　粗鄙的说话声在神乐的身后响起。
　　眼角射出寒光。慢慢地，神乐转过身子，举起了手中的扇，突如其来的轻风卷动着她轻垂的衣摆。
　　站在面前的是四个强盗，其中一个骑在马上，色迷迷地看着神乐。
　　神乐的嘴边逸出鬼魅般的冷笑，雅致的紫扇轻轻打开。看着其中两个强盗嘻笑着向她走来，手一用力，就要挥落。
　　“住手！”
　　从旁边的一棵树上荡来一个身影，落在神乐面前，卷起些许尘土。那是一个农家少年，他双手有力地握着，背向神乐。
　　“绝不允许你们在云音山下胡作非为。”那少年的话语中蕴含着坚韧。
　　多管闲事的家伙。神乐右手稍落，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然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紫色的扇子被手指轻挟，贴在嘴角，正掩住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喂，小子，想英雄救美？哼哼，最好先打听打听我们是谁。”骑在马上的强盗嘲弄地说道，“我们可是沙九王的手下，你最好快滚，这娘们我们可是准备送给沙九王当侍妾的。”
　　“沙九王？”少年站直了身子，“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云音山下，该离开的是你们。”
　　“死到临头还嘴硬。杀了他。”那名强盗向他的三个同伴说道。
　　立时，那三名强盗手执钢刀扑向那少年，那少年却一个腾空，左右脚连踢，踢晕了其中两名后，旋身落在地面，身子一矮，间不容发地躲过最后一名强盗的钢刀，顺手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紧接着，那少年用手指着骑在马上的那名强盗：“回去告诉沙九王，我，云音寺无音大师门下云飞，绝不允许他在云音山下为非作歹。”
　　云音寺？无音大师？神乐的眼睛猛地一亮，恰似星空中穿透乌云的启明星。
　　“嘿嘿，嘿嘿！”那名强盗却冷笑了起来，“你还算有点本事，只可惜，终究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话一说完，他的身体瞬间膨胀了起来，两只手扭曲僵化，几只细长的足从他的胁下钻出，双脚合在一起，化成了长长的尾巴，仔细看去，竟是人头蝎子身。
　　“妖怪？”那个叫云飞的少年大吃一惊，猛一回头，向神乐叫道，“我挡着它，你快跑。”
　　然而神乐却只是冷然地退后几步而已。

　　蝎子怪一个纵身，跃向云飞，利爪刺入躲闪不及的云飞左肩，云飞强忍着痛一拳打在它的脸上。蝎子怪往回一跳，正待再次跃来，云飞已从怀中掏出几张符，抖手掷向蝎子怪，然而蝎子怪却出奇地灵活，轻轻一闪，就闪开了。云飞紧捏着最后一张符，却无法把握住蝎子怪的速度，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要扑了过来。
　　哼，麻烦。神乐不耐烦地挥了挥扇子，立时，一道急风飞出，瞬间把蝎子怪束缚在空中。
　　云飞愕然地看着停在空中的蝎子怪，好一会才如同梦游般，呆呆地把符往它身上一扔，蝎子怪立即发出一声惨叫，碎裂开来。
　　怔了一会，他才转过身子看向神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没事吧？”
　　看着云飞左肩上开始淌出的黑血，神乐哼了一声。自己快死了，却还来问别人有没事，真是愚蠢。不过，这个家伙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慢慢走过去，神乐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巾，替云飞包扎的同时，暗用妖力化开了蝎子怪的毒素。转了转头，却见云飞一脸红红地看着她，眼睛中带着不知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的莫名情感。
　　愚蠢的人类。

　　“那上面就是云音寺了。”云飞一脸兴奋地指着石阶尽头的寺庙。神乐却只是淡淡地噢了一声。
　　读心术，一定要找到那个会读心术的人，不管用任何的手段，都必须学会读心术——她的眼中闪过寒光。转过头，却见到云飞正偷偷地看着她，一见她看来，连忙尴尬地转身，却被石阶绊了一跤，摔在地上。还没等神乐反应过来，他已手足无措地爬起，然后冲着她一阵傻笑。
　　看到他那个傻样子，即使是神乐也不由得失笑了出来，春风瞬间解冻了她的脸庞，带着一种恰似清甜的神韵，却又立即消退。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云飞却已痴了。

　　走到了寺门口，云飞却停下了脚步：“你先进去吧。”他低着头，忽然间，竟显得落寞了起来。
　　“怎么了？”神乐斜看着他，紫扇轻敲着自己的肩。
　　“没什么，只是……”云飞犹豫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说出来。
　　神乐心里冷哼一声，紫扇轻挥，一道急风把云飞撞进了寺内。诡异地一笑，神乐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入寺内，只见那些原本做着各自事情的僧人在看到云飞后，竟一个个厌恶地避开，云飞仿佛早已习惯了，只是低着头向寺中央的大殿走去。
　　大殿中央，端坐着一个慈目的老和尚。
　　“师父，”见到无音大师后，云飞看起来反而自在了许多，“这位神乐小姐因为错过了村落，想在我们寺内借宿一晚。”
　　无音大师蓦地睁眼看向神乐，目光中似是透出一种能看透世事的光芒。
　　他是否就是那个会读心术的人？难道自己已经被他看穿了来意？——神乐的心紧了紧，素白的手用力握着紫扇。
　　“欢迎，希望神乐小姐不会嫌弃本寺的鄙陋。”无音大师淡然地说道。
　　缓缓地，神乐放松了紧握紫扇的手。哼，装腔作势的老秃驴。
　　走出大殿，神乐在云飞的带领下走向厢房。
　　“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你？”看着那些厌恶避开的人，神乐忽地轻轻问道。云飞怔了怔，低下了头，眼睛似乎有些模糊，却又像是带着一种倔强。

　　夜，宁静的夜，宁静得近乎带着死气的夜。大殿的门陡然间被风吹开，风卷得殿内的火烛时明时灭。
　　“神乐小姐光临本寺，到底所为何来？”无音大师仍然端坐着，仿佛就从未曾离开过。
　　“你看不出？”风停顿了下来，神乐忽地出现，俏立在殿门口。
　　“我唯一看出的，就只有神乐小姐你并非人类，别的，就不知了。”
　　缓缓走进殿内，神乐手中的紫扇蓦地张开，轻掩在嘴前：“难道，你的读心术也看不出？”
　　“读心术？”无音大师淡然一笑，“老衲并不会什么读心术。”
　　“是么？”神乐淡淡地说道，“我早已探知，云音寺中有人会读心术，而寺内就以你的功力最高。教我读心术，否则，我会让你给你的这些徒子徒孙收尸。”
　　“可是老衲确实不会读心术。”
　　“哼？”神乐冷冷一笑，“那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手一挥，数道风刃从她的扇中窜出，撕破空气，急速地划向无音大师。
　　“阿弥陀佛。”无音大师双手合十，划向他的风刃竟在瞬间消失。
　　神乐心里吃了一惊。紫扇连挥，却仍不见半点效用。她急忙后退，却见无音大师双手结了一个印，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她登时仿若陷身于泥浆中，竟难以再移动一步。
　　“虽说在老衲的眼中并无人与妖之分，然而神乐小姐所行未免毒辣，就莫怪老衲今日除妖卫道了。”双手结出一个狮子印，无音大师猛喝一声，震得神乐身上的妖力差点全部散开。
　　冷汗从神乐的额上冒出，她咬紧牙，用尽全力举起紫扇，却无力挥出。忽然，一个人影窜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
　　“师父。”
　　冲出来的正是云飞，他紧张地看着无音大师：“您放了神乐小姐好不好，我想，她并不是有意要伤害您的。”
　　叹了口气，无音大师松开结印的手：“徒儿，你可知这位神乐小姐其实是妖。”
　　“我知道，可是……”云飞双手紧握，竟有些发颤。
　　“唉，人生一世，亦不过痴活一生。罢了！”无音大师双手合十，立时，神乐的身子一松，原本束缚着她的压迫感烟消云散。
　　“神乐小姐，你快走吧。”云飞回过头看着神乐，双眼中竟带着说不出的孤独。
　　神乐轻轻一哼，转身走向殿门，却猛一回头，紫扇挥动。急风如狂舞的怒流，硬将云飞的身体冲向殿内的金佛。
　　“徒儿！”无音大师连忙双手结印，在云飞撞上金佛前以禅力接住他。
　　愚蠢的人类！神乐以曼妙的身姿轻舞，紫扇回旋，轻振出天音般的低吟。
　　龙蛇之舞。
　　无尽的风刃窜出，犹如死神的镰刀分割着虚空，瞬间，切入无音大师体内。鲜血飞溅。
　　紫扇轻拢，斜握在胸前。神乐的嘴角流露出讥嘲，一步步走向不住咳血的无音大师。
　　“不要伤害我师父，”云飞用力爬起，挡在无音大师面前，“神乐小姐……”
　　神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她轻轻地举起紫扇，缓缓地展开，蕴含着皆杀的风意，流转在悲怀于世的佛殿。轻风飞舞，卷动，旋向云飞……却又忽地中断。
　　殿外，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妖气？神乐蓦地回头。
　　突然间，大地一片震动，神殿的墙与瓦瞬间剥离分解，砸向三人。
　　风，回旋欢舞的风，狂风卷动，立时将那些瓦与石块卷开。神殿在莫名间成了散落在四周的残砖碎瓦。明月显现在天空，轻泻出流苏般的梦幻光芒。
　　一只巨大的毒蝎出现在神乐面前的广场上，发着有如碎石刮上玻璃的沙哑吼声。它的脚下散着几具僧人的尸体，周围众多的人影惊慌奔走。
　　“是谁杀了我沙九王的手下。”毒蝎紧盯着神乐，双眼发出墨绿色的光。
　　紫扇轻划，凌厉的风刃切割向毒蝎，立时将它切为两半。
　　杂碎妖怪。神乐冷笑一声，正待回头，却发现被切成两半的毒蝎碎裂开来，却是一个空壳。
　　来不及为自己的大意后悔，一只利爪已从神乐面前的地里穿出，瞬间刺入她的胸口。紧接着，一个人影钻出。
　　“神乐小姐！”身后的云飞慌乱地叫道。
　　神乐虚弱地看着面前的人影抽回利爪，化成了他的右手。那个人脸上刻着许多交错的刀疤，带着无法形容的悍气。
　　“敢杀我的手下，就一定得死，”沙九王狞笑着，“就算是妖也不例外。”
　　心脏的位置被刺穿，却仍然活着，因为那里，本就是空的。神乐紧握着紫扇……该死，动不了，爪子有毒。眼睁睁地看着沙九王向自己走来，妖力在体内流转，却来不及将毒素驱散。作为一个从未得到自由的风，我就要这么消失了么？
　　一个人从她的身后冲向沙九王，把他撞翻在地，却正是云飞。云飞撞翻沙九王后，一个翻腾，站在神乐面前。
　　“哼，想保护我么？这个愚蠢的家伙。没有这种实力，却想强出头，最终不过是送死而已。”神乐冷然想着。
　　沙九王陡地站了起来，愤怒写在了他的脸上，身子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忽左忽右地闪向云飞。
　　“可恶，这个白痴看来是躲不过了，可毒素还没驱退。”神乐紧咬着嘴唇，深切的无奈和不甘心充填着她的内心。然而，惊讶在蓦然间飞上了她的俏脸。
　　挡住了？在她的面前，云飞竟挡住了从他右边攻来的沙九王，紧接着飞起一脚，将他踢飞。
　　混乱与不解的心绪中，只听到云飞坚定的声音。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神乐小姐。”一说完，他就冲了过去。
　　沙九王的两只手不时变幻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利爪。然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易地被云飞看破，回避，反击。有时甚至只是刚有动的意念，云飞竟已事先回避开来。
　　难道……神乐的眼睛微眯，只见云飞的双眼，散发着一种锐利的神采，似电，似光。
　　读心术？难道他才是会使用读心术的人？
　　忽地，沙九王一声冷笑，双腿不停地闪向左侧，绕过了云飞。手一挥，化成了长蛇般的链，急速刺向神乐。
　　“不好。”云飞失声叫着，快速一冲，冲到神乐面前。只一瞬，他的身体就被刺中。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神乐一时怔怔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云飞，鲜血从他身上一滴滴滑落。复杂的情感在她的内心搅成一团，头一次让她觉得乱如丝麻。
　　“徒儿！”她身后的无音大师怒喝一声，一股禅力随着他的声音震向沙九王，立时把他震得向后跌飞。
　　“为什么，你要保护我？”淡淡地，神乐轻问，声音中，似乎未曾夹带任何的情感。
　　“因为……神乐小姐你……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一说完，云飞跌跪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极度的不解出现在神乐的脸上，迷朦的双眼睁得如同空空洞洞的火烛。
　　我对他笑过么？好像……是有过！就是因为一个笑？
　　“阿弥陀佛！”身后传来无音大师虚弱的话语，“这孩子，从一出生就具有能读出别人内心的能力，虽然他从不轻易使用，甚至在对敌时也不愿用出，可是，所有人却仍然远离他……”
　　世事正是如此。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阴暗的一面，也因此怕人看穿他们的内心。有着与生俱来的天份，却因此失落在孤寂的阴影中，连一个善意的笑容，都无法找到。
　　神乐的嘴角逸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在她看来，从旁人身上寻求自身的存在，本就是人类无法强大的根源。
　　虽然觉得云飞愚蠢得可笑，然而，正是那蠢行替她赢得了清除毒素的时间。冷眼看怒吼着再次冲来的沙九王，神乐的紫扇轻盈地流转。
　　龙蛇之舞。
　　恐慌与痛苦的表情在沙九王的脸上化为狰狞的呐喊，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轻轻转到云飞的面前，神乐看着他的脸。他就是会读心术的人，如果抓走他，用各种方法解析他能力来源的话……可是……
　　在神乐的眼中，云飞痴痴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的内心卷起了从未有过的悸动，这种感觉，竟使得她心里没来由的起了一丝慌乱。不行，虽然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它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在妖的世界中，软弱，就只意味着死亡。
　　素手轻抬，神乐看着云飞的目光变得凌厉。
　　挥下去，挥下去……可是，为什么，做不到？
　　心里越来越乱，竟多了一些酸酸痛痛。不，不能这样下去……
　　咬了咬牙，紫扇一挥。是生？是死？是不容许否决的风的意志。风刃过后，无音大师的身体被切成两半。
　　“不！”云飞惨痛地叫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那带着愤然与痛苦的询问声传入神乐耳中。
　　再次看向云飞的眼睛，里面深含的，已换成了心痛、愤怒、恨意……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感觉，好多了。
　　轻轻转过身，神乐摘下发间的那片羽毛，羽毛忽地变大，轻托着她向远处飞去，狂风怒卷，身后传来云飞的呐喊：
　　为什么？

　　我是风，绝不能被任何东西束缚住的……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