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剑*王

4、第三回 “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谁就能保证哪个漂亮的女孩不会堕落”

　　告别柳正宇，张岚把“铃木王”潇洒地飚向“怡青”美容美发厅。尹春婷的芳名，他早已如雷贯耳。然而柳正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是太好了，“只是尹春婷她一个发廊妹，究竟凭什么，却让本县最优秀的男孩非她不娶呢？”这简直就让张岚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柳正宇还是他的好朋友，必要之时，他会毫无顾忌地为朋友两肋插刀、抱打不平的。
　　“尹春婷！我可不是柳正宇，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跟我耍滑头，门都没有！”想到这，不待豪华摩托车停稳，张岚一个箭步穿入“怡青”。他目空一切地躺靠在转椅上，两只脚翘上了天。“喂，说个按摩的堂费。”简蓉小心地陪着话：“对不起！老板，我们这里不搞按摩。”“你他妈的别给老子穷装蒜了，我给你这个数。”张岚不屑一顾地伸出左手大拇指，他深知这年头，有钱的忘八大八辈。
　　长沙发上的长发小青年媚笑着上前搭腔：“大哥，一百块，您真阔！”张岚嘴角一撇，慵懒地答道：“小子，四位数。”长发青年呆若木鸡：“咂！一千块呀！”
　　张岚也知道时下按摩的台费不过五、六十元钱。他今天发狠心开出天价，也完全是冲着朋友的面子，谁让尹春婷她就是柳正宇喜欢的女人呢？
　　“先生，谢谢您的看重！但我们确实没有按摩这个服务项目，请您多多包涵！”简蓉婉转的措词让他无话可说，沉思片刻，张岚又问简蓉说：“你们有哪些服务项目？”红衣女子如数家珍，尽情为张岚列举，“湿洗、干洗、理发、美发、染发、烫发、面膜、化妆……”张岚估摸到了门路，说：“面膜啥价呢？”“十元。”简蓉不敢迟疑。
　　张岚嘿嘿冷笑几声，又说：“我给你五倍的钱，必须由我来挑人。”简蓉无法，只好点头同意。“尹春婷在哪？叫她来为我做面膜。”红衣女孩知道来者不善，回道：“她到很远的地方提水去了，让我来给做你面膜吧，就十元钱足够了！”张岚狡黠地摆摆手，“没有关系，我愿意等。”
　　数分钟后，一位才二十出头的蓝衣丽人出现在张岚面前。不用问，这位正值青春妙龄的绝色披发女郎，就是传说中的尹春婷！张岚禁不住暗发感慨，“难怪心高气盛的柳正宇会看上她的！可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谁就能保证哪个漂亮的女孩不会堕落呢？”一想起熊燕那婊子，张岚便觉有冲冠之怒。
　　简蓉迎住蓝衣女孩，笑道：“春婷妹妹！这位先生点名要你做面膜！”尹春婷会意，暗示简蓉姐，让她尽管放心！尹春婷接住简蓉递来的玻璃器皿，里面盛有经她专门调制好的面膜药膏。张岚轻车熟路地随着尹春婷，推开蓝色玻璃门，直接进入“怡青”里间的面膜小室。
　　张岚怡然自得地躺在紫红色的美容摇床上闭目养神，尹春婷从乳白色瓷瓶里泌出几滴洗面奶，和着药膏调匀。张岚一言不发，任尹春婷将调匀好的面膜均匀地洒泼在他膨胀的脸部肌肉上，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让尹春婷原形毕露，好让她乖乖地束手就擒。但是，他也知道有着很好气质的尹春婷决不会像那种风尘女子，仅凭三五句浮言浪语和几块钱的小费就可与男人共舞的下贱坏子。并且他张岚也不敢行凶动粗，即便柳正宇的面子上很难过不说，如果万一诬陷了真纯善良的美丽天使，那么就是堕入十八层地狱，也无法追悔。
　　尹春婷见乳液在张岚脸上恰到好处地流散，轻轻展开玉指，推换着各式手法，巧妙地为张岚做起怡人的面皮表层按摩。尹春婷的纤微小手犹如蜻蜒点水，谐美地从一个穴位移跃到另外一个穴位，自然地舒畅了张岚面部血液的循环。在这个过程中，张岚脸上滞留许久的残垢都被流体卷席一空，他无法不佩服女孩的娴熟技艺，无形中修正了许多对她过于片面的看法。
　　为了增强面膜美容的效果，必须让药膏充分发生化学反应。尹春婷趁闲暇从外面取来湿毛巾，热敷在张岚面部。然后静廖在一旁女孩不经意间从木质地板上拾起五张百元大钞，她一并递与张岚，说：“先生，你把钱弄丢了。”张岚不动声色道：“你弄错了，这钱不是我的。”“那怎么可能呢？我刚出去都没有。再者，我们每服务完一位顾客，必定将房屋清理一次，凡有顾客遗失的物品，我们尽皆当面奉还。”张岚不依不饶地说：“就算是我的吧！给你买几件衣服总还行吗？”尹春婷冷冷地回道：“请收回您的一片好心，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恕我都不能答应，我尹春婷是有了男朋友的姑娘家！”
　　张岚仍不死心，进一步引诱圣洁的女孩，“尹春婷，凭你的长相，要金山有金山，何苦去死守一个男人？现在的大牌影视明星，谁个不是走马灯似地换吃男女口味？况且你还没有与人成亲，就是偶尔有些风流艳事也不足为奇！”尹春婷看他讲的也是时下的风气，因为不好当面冲撞，所以只能委婉地措词说：“天下之大，人各有志！春婷自小蒙父亲教诲，常以‘一念之贞’谨记在心！感谢命运，能让春婷我一卑贱女子幸逢同志之男友！春婷早已下定决心，生为他生，死为他死！”
　　张岚很受感动，心知尹春婷绝非做作之词！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他却就何尝不能理解女孩子这种忠贞的爱情观呢？他却就何尝不希望自己也能找这样的女孩子相伴一生呢？可是残酷的现实和迷离的命运，早已经让自己变得如此的麻木不仁！
　　这时候，尹春婷拿开了他脸上的湿毛巾，放进温水中洗涤干净后，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擦拭。如此三番五次地重复动作，直至张岚面目焕然一新地出现在高大的更衣镜前。
　　离开“怡青”，张岚将摩托车停靠在街角的电话亭旁，很快他就接通了沿河路一位朋友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告诉张岚，三岔口的那小子名叫朱卫虎，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现已去汕头打工。张岚挂断电话，记住了朱卫虎的联系方式，正待沮丧地离去，他的中文传呼机响起了清脆悦耳的振铃声。于是，他重新返回电话亭，操起话筒接通湖南长途，“方明舟，你怎么跑湖南去了？”“唉呀，我在做生意赚大钱，哪有工夫跟你闲聊，过来，带点钱跟我合伙做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