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126、反间——三打百雨岛

　　第二次征讨百雨岛失利后，佩奥斯兵力受损严重，又正值东陵海军如日中天之时，东陵海域边防岌岌可危，因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抽调兵力重新组织攻势，而冰龙其他几股势力在历经第一次东州大围剿后，都或多或少遭到了一些损失，只能小范围征讨，而无法大规模围剿，同时也不得不征召更多的巴鲁西亚人进入军中，倚赖这些绥靖军来充实兵力。
　　1016年，巴鲁西亚各地的战事已经进入到了相持阶段，年底，在凯尔安的屡次要求下，冰龙总指挥部终于又派出一支4万人的冰龙部队、包括33000龙骑士和7000翼龙先锋，由凯尔安的独子凯尔福克斯率领，抵达了东陵，这支部队被补充到各个将军手下，其中2万人虽凯尔福克斯去了西州，8000人划到南州狄赛露安麾下，特斯克隆元帅得兵4000，阿拉克努得兵4000，古达尔得兵4000。有了这些兵力的补充，古达尔迅速组织攻势，准备再次进攻百雨岛，而这一次，他打算使出冰龙惯用的手段——秘密打入百雨岛内部，从内开始瓦解他们。
　　此时，聂默尔已经离开东陵，投到了霍将军的麾下，并早早为霍将军谋划了战略，早在数年前，他就在冰龙大肆征召绥靖军时埋入了两颗棋子进去，并通过两人传回来的冰龙兵力调动预料到古达尔可能有大动作，于是便开始谋划这场战斗。
　　这可以算得上是聂默尔投奔霍将军后第一次谋划大规模战斗，当众将军询问战场在何处时，聂默尔居然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外说：就在这里。
　　众将军一听顿时吵翻了天，他们对这个新来的军师本就不满，如今却想直接放敌人进来，把经营十几年的成果拱手相让，实在是让人气愤。甚至脾气暴躁的马克拉尔伯爵直接对霍将军说：您要是能容忍这个书生在这里纸上谈兵，那就请允许我挂冠吧！
　　霍将军急忙安抚了众将军，并示意聂默尔详细陈述一下自己的战术。聂默尔胸有成竹地向众将军解释，称在百雨岛交战，对我方有三好，对敌人有三不好。将军们问是哪三好，哪三不好。聂默尔慢慢说：一好是地利，我军在这里经营多年，将士们对岛上的环境都熟悉无比，在岛上作战，必然如有神助，而对敌人就陌生得多，届时借助岛上的地形，必然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二好是配合，如果在前线阻挡，则部队战线过长，各个部队之间只能按照制定好的战术作战，不便于随机应变，相互协作，恐怕又要重蹈第一次战斗的覆辙；三好就是布设，若是把敌人阻挡在外围，一旦情势不利，敌人必然要逃走，轻易就能摆脱我们，所以历次作战，我军都处于被动挨打的态势，敌人来去自如，只能受创，根基却不会受损。相同的，对敌人来讲，一不好就是过于深入，收尾难以相顾，皆是可突袭处；二不好就是登上百雨岛，寻歼我军，必然求功心切，骄兵必败，所以在心态上就落了下乘；三不好就是进军容易，想抽身就难了，一旦我们将百雨岛化为我军的主场，则敌人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将军们又问如何引诱古达尔前来，聂默尔解释说，我早在数年前就安排了两个人混入绥靖军，并成功收买了一个绥靖军小将，让他放出消息给古达尔，不过古达尔天生机敏谨慎，诡计多端，未必不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们，对付他这种老谋深算的对手，只能出奇。其他人又询问粮草军械和其他设施的安置调度，聂默尔一一解释，众人这才信服，于是霍将军采纳了聂默尔的战术，准备将古达尔诱入内岛，争取一战功成。
　　在霍将军等人竭力谋算的时候，古达尔同样也在谋算他们。他同样在百雨岛征兵时混入了一些绥靖军，甚至一些混入绥靖军的间谍他也有所察觉，利用敌人的计划，将计就计也未尝不是一计。
　　同年5月，晚春时，古达尔以新人将领米纳泰拉斯为先锋，纠集五万大军，第三次征讨百雨岛。霍将军得到消息，派马克拉尔率部守第一道防线，伊莱恩率部守第二道防线。防守的第一日，马克拉尔伯爵的部队奋起反抗，利用坚固的工事对古达尔所部发起猛烈进攻，根据间谍传回的消息，百雨岛经过上次惨败，实力恢复并不乐观，如此程度的战力，让古达尔有些难以捉摸，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有所依仗，还是在故弄玄虚。他下令前线按照原定计划进攻，不可冒进。一天过去后，入夜时，果丹率军对前线部队发起进攻，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这是霍将军惯用的战术，只是让古达尔更加疑惑的是，对方到底是真有实力还是故作声势？
　　很快，答案就浮出了水面，第二天一早，前线接连发起进攻，可是都不见敌人反击，冰龙催促绥靖军冲上滩头，居然发现残破的工事里已经人去楼空，不见敌人的踪影，古达尔大喜，命令前锋迅速推进。
　　下午时分，米纳泰拉斯率兵逼近第二道防线，与伊莱恩展开了激战，傍晚时，后续主力陆续靠近，向岛内施压，战斗持续到后半夜，伊莱恩所部受损严重，在果丹将军的策应下，借助夜色摆脱了追兵，第三日上午，外围的兵力基本都收缩到了百雨岛主岛，损失都在预算范围内，只有伊莱恩所部的伤亡有些大。
　　兵贵神速，古达尔不想让外围撤回去的部队有喘息的时间，吩咐小将陶图斯替换下连日激战的米纳泰拉斯为先锋，全速前进对百雨岛发起进攻，进攻时间比聂默尔预计的提前了足足半天。
　　如何让古达尔上钩呢？聂默尔灵机一动，让果丹带着一群刚招募不久的新兵上去了，结果这些没打过什么仗的新兵一接触陶图斯的部队就溃不成军，陶图斯志得意满，迅速抢占滩头，把果丹赶到了内岛，便开始加固工事，准备等待大部队到来。可是前去传令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古达尔的主力也没有消息，第四天一早，贪功心切的陶图斯就留下数百人守护滩头，便独自率军进入了内岛。
　　原来古达尔在行军途中遇到了意想之外的麻烦，5000来自暮拢山和苏北联盟的援军在外围对他的后方发起了突袭，为了保证退路和补给线顺畅，古达尔不得不放缓进程，掉过头收拾这支意外的威胁，而他派出去的传令兵也在路上遭到葛兰乔新培养的密探小队“尖刺”的暗杀，因此古达尔的命令无所送达，陶图斯才一步步走入了聂默尔的圈套之中。
　　进入内岛的陶图斯在遭遇了小规模抵抗后就一路“高歌猛进”，丝毫没有发觉到反常，但就在他即将踏入到最佳埋伏点时，一个意外发生了，隐藏在百雨岛的一个间谍冒险向他传递了消息，陶图斯心中大惊，迅速停下脚步，一边佯装震惊，一边调转方向，悄悄向岛屿边缘撤退。
　　聂默尔有些奇怪为什么陶图斯突然改变了行军路线，很快他就想到可能是有人泄露了军情，在思考了许多种应对措施后，聂默尔当即下令，命令各部提前发起合围，全力围剿陶图斯所部，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留了一手底牌——一支5000人的精锐老兵。
　　古达尔的密探适时将消息发了出去，这一切也在聂默尔的计算之中，古达尔接到消息，当即命米纳泰拉斯留下来拖住暮山和苏北的援军，自己率主力迅速逼近百雨岛，这时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了。望着隐藏在日落中，层峦叠嶂丛林密布的百雨岛，古达尔有些发愁，犹如狗咬刺猬——无处下口，按照常理，火攻为上，一把火烧了整片林子是最省事的，可百雨岛常年阴雨，这把火不可能烧得起来，如果围困起来，谁知道这些年百雨岛上囤积了多少粮食，再说自己大军围岛，处处破绽，苏北军和暮山军又岂会坐视不管，他考虑再三，决定大军在岸边扎营，同时派出几十名密探先行探查敌人的虚实。
　　此时，霍将军的部队对陶图斯的突袭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陶图斯在被突然袭击的情况下预判失误，下令军队后撤，结果一撤退就乱了阵脚，许多人四下溃逃，互相踩踏，霍将军所部四下出击，凭借丛林的遮挡对敌军发起进攻，不到一个时天，陶图斯的部队就基本伤亡殆尽，本人只率领数十名残余躲入密林，想趁夜逃回去。而聂默尔在得知古达尔的主力抵达岛上后，便命令各个部队高举起无数火把，在林中四处游荡，故作声势，弄出一种两军激烈交战的样子，想引古达尔主动出击。但古达尔识破了对方的把戏，严令士兵防备敌袭，并且不许各部轻举妄动。
　　又过了一天，后续的米纳泰拉斯所部也终于击溃援军，到达了百雨岛，并且带来了古达尔精心准备的“大杀器”。这是一种生活在龙骨荒原的飞虫，当地称呼它们为“浊蝇”，主要栖息地是在泽龙生活的密林沼泽间，连泽龙那一身厚皮都被它们叮得难受，这东西一旦叮上普通的人类，后果可想而知。
　　很快，古达尔就吩咐把带来的两大桶浊蝇放进了密林里，并死守外围，防止对方突袭出来。这些恶心的虫子让埋伏在丛林中的马克拉尔和伊莱恩所部损失惨重，许多士兵被叮咬后都感染了恶疾，就连伊莱恩伯爵都染上重病，失去了指挥能力，两天过后，古达尔认为这些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又施一计，决定来个请君入瓮。
　　这天一早，古达尔将手下都派遣了出去，沿着密林外围搜寻敌人，并向内岛逼近，古达尔则留了少数部队在身边，直接向对方的指挥中枢穿插而去，他在敌人那里留有密探，自然知道霍将军的所在，但他仍然留了一个心眼，他要让敌方的密探把消息散布出去，在敌方受损的情况下，引敌人铤而走险，行擒贼擒王之计，而他则布下陷阱，将计就计，省得还要到处去找，落入敌方陷阱。
　　正午时分，两支互相算计的部队终于在靠近密林边缘的位置遭遇了，既在预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这支部队，是果丹带的队，而且是那支精锐的后备军，明知是埋伏，却用最优秀的将军带着最精锐的部队跳进来，古达尔有些不理解，但他没有犹豫，立即吩咐在周围巡查的部队合围上来，想围歼敌人最后的铁拳。果丹所部四面被围，果丹却鼓舞这支精锐的斗志，向古达尔发起了数次冲锋，他们从正午交战到傍晚，伤亡过半，但无人胆怯逃走。
　　就在前夜，月亮被乌云笼罩，夜色晦暗一片时，四周的丛林中突然间冒出了无数的火把，并响了了冰龙语的响亮呼喊：暗月出，古达尔死……接着，数不清的战士从四面八方喊杀着扑上来，脸上涂抹着油彩，分外狰狞，好似鬼怪一般，冰龙惊诧不已，古达尔想维持阵型，但部下却越发慌乱，果丹率部从内发起猛攻，古达尔于是溃败，乱军中，霍将军指挥部下奋勇追杀他，几次将其逼入绝境，最终古达尔逃到海边，被陶图斯所救，米纳泰拉斯在殿后时被果丹斩杀，最终只有不足十分之三的部队撤出百雨岛，其他人或是在交战中被杀，或是在溃逃时被踩踏、坠湖而死，还有些躲入密林的，也在随后的围捕中丧命。
　　战后，诸位将领才对聂默尔心服口服，再也不敢质疑他的能力。原来，整个事件都是聂默尔预先计谋好的，唯一不在他预料之内的就是那些浊蝇，但浊蝇也没有对霍将军的部队造成太大的损伤，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虫子，但长期生活在湖边的他们对怎么驱逐虫子还是有些经验的。两天的时间，聂默尔是为了把戏演足，让古达尔相信索姆尔军已经元气大伤，之后他才敢分兵搜寻，而古达尔布设陷阱，其身边的兵力仍然不容小觑，聂默尔既需要果丹做出一副孤注一掷的样子，又要通过一些手段来震慑和瓦解对方的士气和战意，两个环节有一个没成功，则整个战斗胜负难料，所幸的是，聂默尔的调度最终成功了，果丹和那数千将士都没有辜负全军的期待。
　　这一战后，古达尔手下精锐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他逃回去后，靠那厥的分兵才勉强能维持地盘，索姆尔防卫军虽然也有所损失，但却要小得多，经此一役后，索姆湖周边的几个势力已经基本丧失了大规模围剿百雨岛的能力，双方逐渐进入了相持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