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109、黑暗折戟之处——积雷山会战

　　冰龙主力在巴鲁西亚遭逢过三次重创，其中两次决定了整个战役的走向：一是三关之战，战后冰龙兵锋受挫，小皇子洛林得以顺利进入西州，巩固防御，并最终从敌军的铁蹄下活了下来；第二次则是积雷山会战，此战冰龙损失惨重，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攻取罗伦戴尔的可能。这一战也打破了凯尔安攻无不克的神话，大大鼓舞了巴鲁西亚抵抗的决心，并最终促使帝国取得了胜利，费尔提克斯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帝国最炙手可热的统帅。
　　此前，帝国的形势可谓异常严峻，1007年7月，帝国军在莱茵会战中失利，撤往积雷山休整，凯尔安则携胜利之势一路追来，在积雷山北部的塞凡提斯驻军，准备进攻。
　　积雷山可以说是当时的京都罗伦戴尔最后的一道天然屏障，过了积雷山，就是一片坦途的齐米亚平原，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挡冰龙的险要，甚至在当时流传出一句口号：保卫积雷山，保卫罗伦戴尔，保卫英拉纳。积雷山是昆莱山向东延伸的一条支脉，海拔3000多尺，并不算高，但奇怪的是这座山非常容易招引雷电，加上附近就这座山最高，一年有将近200天是雷电天气，因此得名。
　　10月初，凯尔安集结近6万的兵力、包括4万龙骑士和1.3万的翼龙先锋逼近积雷山，对帝国施压，同时也秘密派出使者会见费尔提克斯，想尽可能策反这位统帅，两手准备可以说令他非常得意。
　　接到敌人的招降书后，费尔提克斯本想直接回绝，但他手下的谋士安大略却说：如今敌人来势汹汹，且裹挟盛势，我军新败，士气低迷，不宜交战，不若公爵大人先对他虚与委蛇，扔个假承诺过去，先稳住对方，我们也好有时间充分布置防御。费尔提克斯采纳了安大略的主意，但却没有采纳他先奏禀小皇子的建议，因为他怕这样会让计划徒生变故。
　　不久，凯尔安就收到了费尔提克斯的回信，在信中称自己也对当今朝廷不满，愿意归降，但麾下一些将领却不一定愿意，自己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也需要时间安排其他事情，同时他还派遣了自己的儿子葛罗尔代表自己与对方接触，在奥苏山一个叫吉安的小镇进行谈判。
　　在吉安，双方就归降的条件和待遇进行了详细的谈判，但在军队独立性的保持上双方一直难以达成统一，费尔提克斯并不同意将自己的数万大军切割划分，坚持要由自己管理这支部队，但凯尔安却不放心这么一颗不定时炸弹在身边，于是双方时谈时战，桌上的谈判难以进行时，凯尔安就会派兵对前线施压，于是葛罗尔就会重新回到桌前谈判。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直到1009年初，凯尔安终于不耐烦了，要求费尔提克斯给出确切答复，费尔提克斯此时调度基本完成，便终止了与冰龙私下的接触，称绝不做帝国的叛徒，凯尔安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于是调集部队开始进攻积雷山。
　　对于这么长时间的谈判是否真实可信，史学界一直争论不休，许多学者更是表示：最多三个月就能看清费尔提克斯的打算了吧，凯尔安会傻到等这么久吗？我们不是凯尔安，确实无法得知他当时的想法，不过联系到冰龙的历史，可以得知当时冰龙的内部也暗流涌动，凯尔安这个大公爵的地位几欲脱手，他有没有养贼自重，或者不想早早结束“龙巫战争”的心理，我们也不得而知，甚至说他有没有被费尔提克斯反过来收买，我们更是无法知晓。
　　凯尔安发起进攻后，却直接踢到了另一块钢板上。当初他进攻“费尔提克斯防线”，感觉无从下手，这次又遇到了这种感觉，费尔提克斯花了一年多时间准备积雷山防线，更吸取之前的教训，在此牢牢阻击住了敌人，两军交战一年多，凯尔安不能突破防线，于是回到了莱茵，打算从长计议。
　　1010年4月，费尔提克斯在帝国的权势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同时先前这位叔叔与凯尔安秘密会谈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洛林的耳中，他生怕费尔提克斯会谋反，又加上目前战事不再吃紧，便以换防的名义调他去防守断谷，命令维吉尔元帅率军驻守红雪主峰，主持积雷山的防御工作，费尔提克斯气不过，就带了自己的五万部队去了断谷，但还是派马弗托斯率军一万摆在华光道，策应维吉尔。
　　看到洛林阵前换将，凯尔安就知晓了原因，顿时兴奋不已，随即命“三龙帅”之一的迪奥拜耳率2万龙骑士进攻铁笼山，舒法图率5千翼龙先锋进占安劳，自己则在红雪峰下压阵，等待总攻的时机。这是凯尔安一贯的策略，他要一步步把敌军主力周围的势力清除，将红雪峰围起来慢慢蚕食，只是唯一令他猜不透的就是费尔提克斯的动向，如果费尔提克斯的大军从东面进攻安劳，自己的包围网就会出现漏洞，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会被反包围，这也是他按兵不动的原因。
　　侧翼受到攻击后，维吉尔元帅随即分兵救援，只是在红雪峰摆下3万人镇守中军，可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出现了。夜间，一支神秘的部队摸上了红雪峰，带兵的将军自称是之前在莱茵会战中打散的巴麦隆，他收拾残军，又聚拢了一万多人，前来参加防守，把守外围防线的将军见他们的打扮确实是西州的地方军，于是放他们去见了元帅，可就在这时，巴麦隆却突然发起了进攻，山头火光骤然亮起，喊杀声一片，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无数敌人，全都是人类，守军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又是黑夜，顿时乱作一片，但巴麦隆的人却似乎能彼此认得清楚，维吉尔的部队很快在这种突袭下落败，山下的凯尔安看到火光，也同时发起攻击，天还没亮，红雪峰便失守了，维吉尔元帅率一万残兵退守后方的波西，天亮后，前方传来战报，铁笼山失守，败军正在后撤，唯有华光道因为马弗托斯的坚守，还没有陷落。
　　原来，这决定胜负的一支奇兵正是凯尔安在沦陷区整编的“绥靖军”，这些士兵都是巴鲁西亚人，而第一个统帅就是已经投敌的巴麦隆，甚至部队的名字都是他起的。这支臭名昭著的部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屠刀对准了自己的同胞，在战争期间干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事，这次突袭就是第一件。而他们之所以能在黑暗中互相辨认，也是得益于凯尔安赐给他们佩戴在身上的一枚晶石，在夜间会微微发亮，只要胳膊上有晶石的就是自己人。
　　红雪峰的陷落对战局的影响是致命的，洛林也开始后悔没听费尔提克斯的话，不论维吉尔元帅的指挥有没有问题，在大战当前，他急需叔叔的大军支持，于是他只能亲自到费尔提克斯的驻地去请他出山，并任命他为战役总指挥，调遣一切兵力进行作战。
　　费尔提克斯接过指挥权后，决定将计就计，卖一个惨，派驻守在华光道的马弗托斯在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进攻红雪峰，做出要誓死夺回阵地的样子。马弗托斯用兵灵活，最擅长配合费尔提克斯演戏，他命令士兵在后面摇旗呐喊，弓箭手放箭，但步兵冲锋时遇到一些抵抗就后撤，声势浩大却进取不足，凯尔安有些看不透费尔提克斯的把戏，令部下坚守阵地，对来犯之敌予以打击。同时，他还命令西线向前推进，要彻底占领积雷山周边。
　　趁着马弗托斯吸引凯尔安注意的机会，费尔提克斯将主力后调，他的战术就是后退决战，争取两翼，层层消磨敌人，在敌人兵锋变钝的时候三面出击，给凯尔安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马弗托斯的把戏并没有欺骗凯尔安多久，在发现对方迟迟不进攻的时候，凯尔安就猜到了他的意图，随即命令大军进攻，马弗托斯迅速掉头，却没有撤往断谷，而是去了东北部的莫波，凯尔安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意外拖延计划，他随即率主力下山，进攻波西。
　　波西在罗伦戴尔的北部，可以说是拱卫罗伦戴尔最后的一个据点，一旦沦陷，那罗伦戴尔就直接暴露在大军前面。洛林对费尔提克斯的战术非常不满，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波西，但费尔提克斯的态度也同样十分强硬，表示要想让他继续指挥，一切军事调度他要不受到任何掣肘。最后洛林作出了妥协，但对这位叔叔也愈发不满。随后，在费尔提克斯的命令下，维吉尔元帅在波西稍作抵抗就后撤了，凯尔安站在波西的城头，隐约可以看到罗伦戴尔的城墙，他心里激动万分，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击垮巴鲁西亚最后的防线，同时也击溃帝国抵抗的意志。
　　6月中，凯尔安率军如一只重拳一般砸向罗伦戴尔，费尔提克斯的口袋终于布置完成，他坐镇后方，同时命令昆莱角和奥南等地的军队向波西方向合围，与敌人的大军会战于齐米亚平原，两军的决战开始了。但战役一打响，凯尔安就发觉自己中了敌军的算计，他的战线拉得似乎过长了，不但补给出现问题，就连前后军也相距颇远，面对费尔提克斯的突然袭击，他处处被动。
　　凯尔安面对这样的困局，只能命令前军停止前进，构筑防线，后军迅速前进与前军汇合，可后军此时却被两侧的敌军拖住了脚步，一步失却先机，步步失却先机，就连后方的红雪峰也遭到马弗托斯的进攻，补给被切断，援军都被拖住，凯尔安奋战四天，仍不能打开战局，他只好不甘心地后退，费尔提克斯放开敌军退路，命令手下全线追击，原本占领区的统治就不够扎实，这一败，之前占领的地方全都吐了出来，凯尔安一直退到格伦斯坦才摆脱追击，重新构筑起了防线，这可以说是他来到巴鲁西亚吃的最惨的一场败仗，5万多冰龙大军加上4万绥靖军，这一下伤亡了3万余人，令他心痛不已。
　　此战后，冰龙主力受到极大打击，凯尔安被迫开始愈加依赖绥靖军，对沦陷区的压迫也愈加严苛，后方的起义此起彼伏，反抗斗争愈演愈烈，而受到这场会战的鼓舞，帝国军声势大振，使得胜利的天平慢慢向巴鲁西亚倾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