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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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了新年的假期，又重复着体验马德里的冬日，莱昂的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克里斯托时的印象。
精致的像是假人，面无表情，呆立原地，就在老板旁边，像是完美的景品，一双眼睛大而无神。
莱昂多看了一会儿，确认这个小家伙十分钟都没眨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注点这么奇怪，大概从出生到现在，虽然在帮老板干一些脏活累活和见不得人的活，可莱昂一直很心大的说服自己，说老板一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老板也喜欢他这种装傻过度的态度。
他对他说，法律上来讲，克里斯托有继承权。但是家里人都清楚，他什么都不能有。
踢职业足球在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运动，曝光率也很高，小家伙踢球能养活自己，也能彻底从遗产继承的问题上被分离开，不再去掺和这趟浑水，也能容易保住这条小命。
莱昂哈哈装傻，答应了黑了某知名俱乐部电脑把小老板名单塞进去，然后事后给钱强行先斩后奏的要求。
谁知道小老板这么争气，都不用他黑掉系统，凭着自己就这么进去了。
起初只是一些小要求。
他发现小老板喜欢知道周围同寝同学平时都在想什么，仿佛不知道就会很害怕，没有底气和人好好相处。
而方法当然就是大量的去查看那些人的各种网络社交账号上的信息，从推特到facebook，只要写好简单的代码，就能精准的总结和提取关键字，得出账号主人的爱好和相关信息。
“你可不能用这个做坏事。”莱昂对克里斯托认真的说，“这是隐私。”
“没有，我就看看，心里就有底了。”克里斯托回答说。
莱昂刚认识克里斯托，他12岁。他看了他两年，知道这个小老板已经在自己的帮助下掌握了周围有关系的所有同学的信息，有些还挺私密的，换言之就是把柄。
但是他从来没表现过自己都知道，有些人后来跟他分道扬镳，他也没删过，就是留了档案一样。
只要一旦有人惹恼了他，他就能还击，他对莱昂说，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什么都知道了自然就不害怕了。
莱昂不知道听谁说过，有句话叫无知者无畏。
其实他觉得情况要分得比较极端。特别无知的和什么都知道的，才会什么都不害怕，而一知半解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而此时，他大概处在这样一个状况。
不能再心大了。
老实说，他就是想逃避事实。
事实一，他这十几年来一直服务的老板，背地里根本上就是个黑心的军、火商人，而且是帮政.府走私，帮政府背背黑锅的那种。
他曾无数次都不去看经手的信息和交易记录，他只要稍微记性好一点，指不定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隔天脑袋就要开个洞。
大老板，炼铜辟，恶心，连亲妹妹的儿子都不放过，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就这么为所欲为人都给兜着。
因为很多事只有他有胆子干，很多事只有他能成，他唯一的亲儿子都不行，大女儿至今一直觉得自己父亲也就是个正经资源商人。
说是军.火商人都是侮辱军.火商人，法瓦罗是个很标准的zf走狗和战争贩子，西非政.变时同时是zf军和反zf军的靠山，大发战争财得同时还给了意政地区谈判的资本。
他这个角色，总要有人来干，不是法瓦罗也会是其他人，但像他做的这么“成功”，还真没几个。
蒙骗自己的说法二，其实小老板是个特别乖的孩子，他只是希望了解同学的喜好，然后和同学好好相处。而且他柔弱可怜需要保护。事实就是恰好相反。
“莱昂。我知道你能行。”小老板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有你帮忙真好，这样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你们爷俩就把我往死里使唤吧——莱昂咬了咬嘴唇。
完了，又开始逃避了。
“……没呼吸了？”
“死透了，我确认过好多遍。”小老板的声音出乎预料的冷静，而且还有点不屑。
“这个，克里斯……”莱昂顿了顿，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你知道他有多恶心吗？”克里斯托的语气突然高了起来，“表面上说是捐赠了多少多少家孤儿院，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环境，还提供地区大学毕业后的工作岗位，事实上背地里和幼女上床，光去年就有七个女孩因为他堕过胎，最小的只有14岁。”
莱昂没有说话。
小老板应该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吧，这一点他很清楚。
“今年球队的活动，又是来同样的孤儿院，又是友谊赛。”小老板顿了顿，好像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声音又平淡了下去，“去年他摸我的腿我都觉得算了。”
“可是……可是……这个，克里斯，这种人应该让法律去审判，你不能这么做。”莱昂觉得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的。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做作了点。
“能不能审判我还不清楚？”克里斯托说道，“我就是他的法律。”
他终于还是下手了，莱昂想到。
其实他觉得，大老板的两个孩子都不像他自己，倒是亲妹妹的孩子很像他。
往死里使唤他也好，逼他天天装傻也罢，真的很像爷俩，亲的那种。
“球你还能好好踢了嘛……你还有精力杀人……”莱昂嘟囔了一句。
“踢不好了，请假休息三天吧。”克里斯托淡淡的说道，“还有，我没杀人。”
任何事只要有个开头，就会有后续。
莱昂隐约感觉小老板在憋着一口气，他好像害怕什么似的，始终没去触碰那条底线。
突然有一天，大概又是给一个同学装上窃听器的那天之后吧，他发现小老板好像一下子就在心里越过了他曾经犹豫很久的界限。
他渐渐的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了解了，就越发的有理由去做些什么。
莱昂打开电脑，连上一个论坛，把事先写好的代码放进去，编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偏远地区的ip，然后设置匿名，开始发帖。
这个论坛是一个有名的特殊癖好同好地下聚集会，有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孩在上面诉说自己想要自杀，有没有同样想法的约起来一起找个好地方自杀。
还有的在编故事，炫耀自己虐待动物，或者晒出自己自残的图片。
论坛一度被查出封禁，又屡禁不止，很多奇奇怪怪的交易通过这里掩人耳目的进行着。
莱昂叹了口气，也开始编故事。
“我今天成为了正义的使者，第一次杀了人，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分享心得……”
帖子立马得到回复。
“兄弟厉害，快点编。我昨天把那个看我不爽的家伙从楼梯推下去了，居然没摔死他，脖子断了都没死，算他命大。”
莱昂撇了一眼对方的id，立刻循着他经过的浏览路径，查到他的ip，不多时就找到了他的真实姓名和住址。
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而且还是不错的院校毕业，刚结婚，还没孩子。
但是曾用多个马甲账号约炮，还在各种地下论坛发帖声称自己杀过人。其实连只鸡都没杀过。
“就是你了，谁让你回复的最快。”莱昂眼神迷离了一下，“你来替克里斯背黑锅吧。”
——……——……——……——
有一天，安迪突然听到克里斯托问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安迪，如果一个人做了违法的事情，法律却惩罚不了，有人用法外制裁的方式去守护公平，你觉得这样对吗？”
安迪注意到他问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超级英雄的漫画书，愣了一下，看到蝙蝠侠的头像，说道：“这个，你是指蝙蝠侠的剧情吗？”
“……不是。”克里斯表情诡异的漂移了一下。
虽然对于克里斯居然看漫画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安迪决定看透不说透。
“法律并不是真理，法律也是人定的。我是这么想的。”安迪摸了摸下巴，“所以宪法不变的时候，很多条例却还是要修修补补。所以我觉得还是人为主动的维护正义，本质上……合法的‘法外制裁’？”
“好吧。”克里斯托撇了撇嘴。
“好看吗？”安迪小声问。
“没意思。”克里斯托把漫画往包里塞了塞。
他绝对是口是心非吧……安迪一头黑线。
——……——……——……——……——
莱昂今天仍然在编故事。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如此天赋，写故事下笔如有神助，写着写着他都觉得自己不去当作家十分可惜。
“今天逛论坛看到个帖子，说打算17号中午拿着枪冲进xx学校杀几个人的那位，我警告过他了，说他最好别轻举妄动。结果他居然看不起我。”
“我说过，我要维护正义，所以我叫他最好别动手。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他藏在女厕所天花板里的枪，对此我感到非常生气。”
“我觉得这位先生活着也是个祸害，所以我决定提前处决他。”
莱昂敲下最后一个字，叹了口气。
小老板的正义感真的太强了，连带着他也开始渐渐觉得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
“不行，我得多去公园散散步。多和太太聊天，多看点励志电影哦……”莱昂揉了揉眼睛。
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法瓦罗先生，您无意中培养了一个恶魔出来，他还那么聪明，快要把我洗脑了，您快救救我吧，我想提前退休了。
“你们知道在中东的很多王权国家，他们对待异端和背叛者的处决方式吗？我就来科普一下。”
“首先肯定是怎么残忍就怎么来，必须反人类，反人道主义。让这个人活着感受身体碎成一片一片的痛苦，然后将他分解……”
“这位先生，您说您要拿着枪对着学校里的学生开几枪，我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只是炫耀。出于保险心理，以及告诫以后想这么做的其他人，我觉得采用这种方式非常好，一举两得。”
大老板电话来了，莱昂长舒了口气，过了三分钟才接通。
“先生，我今天下午约了心理医生。”
“是的，对，最近我压力有点大。”
“……那个，那个，克里斯他还是热衷于多管闲事……这个……我尽力了，可是我压力真的很大，我好想退休，要么……要么您把我关精神病院算了！”
法瓦罗沉吟了许久，伸手摸着下巴，头一次没有语气轻松的开口把莱昂的抱怨堵回去。
看样子，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5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