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冰》一只大大大鲸鱼

27、第 27 章

　　乔岚一出来就见两个孩子咬耳朵说悄悄话。

　　邢芃昊注意厨房门口多了抹身影，立刻直起身体面带笑容，微微颔首，“阿姨好。”

　　男生身形高大，眉眼硬气，和和气气说话的时候说不出的好感。

　　乔岚笑笑点头，“你好。”

　　邢芃昊上前，把纸袋递过去，“阿姨，这是送您的，祝您生日快乐。”

　　乔岚看了眼收下了，因为认出了牌子，是她不常用的一款香水，倒不是不喜欢，而是数量少舍不得。

　　这显然不是出自一个高中生的手笔，乔岚甚至怀疑眼前的男孩子都叫不出这款香水的名字。

　　“谢谢，阿姨很喜欢，你有心了。”乔岚说。

　　乔岚在家和工作完全是两个样子，穿着居家服的样子成功蒙骗到了邢芃昊。

　　乔岚微笑道：“饿了吧，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邢芃昊点头，笑得一口白牙都露出来，“那辛苦阿姨了。”

　　陆宇泽很少见过如此热情的邢芃昊，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看着，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一句话，扮猪吃老虎，眼前两个人都是。

　　一顿午饭吃得不算热闹，但也温馨。

　　陆宇泽不怎么说话，光靠邢芃昊和乔岚，居然也没冷场。

　　吃完饭，乔岚悄悄给了陆宇泽一张卡，“下午出去玩吧，不着急回来。”

　　邢芃昊光看气质就知道家世不差，乔岚特地拿了张额度高的。

　　要是一般人可能就欢天喜地拿着卡走了，倒是陆宇泽眉眼平静，来了一句，“我下周有考试。”

　　“没事，你考什么样子妈妈都高兴。”乔岚这样说是完全有底气的，陆宇泽在学习上从未让她操心过。

　　有时候陆宇泽太自律也让乔岚忧心，身上不见同龄人的朝气和活力。

　　临近两点的时候陆宇泽和邢芃昊出了门。

　　外面太阳暖洋洋的，一件薄衫加外套刚刚好。

　　出了小区范围，邢芃昊伸长胳膊搭在陆宇泽肩头，“走了，哥带你去兜风。”

　　陆宇泽没说话，任凭邢芃昊带着他走，他以为邢芃昊是说笑的。

　　结果，邢芃昊直接带陆宇泽去了市郊。

　　“这是去哪？”陆宇泽偏头看车窗外，路边飞速倒退的景色越来越有陌生。

　　邢芃昊正在低头看手机，从刚才他就一直在和别人聊天，“去赛车场，说了带你去兜风。”

　　陆宇泽没说话。

　　邢芃昊过了几秒收起手机，看着陆宇泽，试图分辨他脸上的表情，但最终以失败告终，他低声问：“怎么了？不想去？”

　　陆宇泽摇头，隐约记得是有个很出名的摩托俱乐部在郊区，“会有很多人吗？”

　　邢芃昊以为陆宇泽是怕生，把手放在陆宇泽膝盖上理所当然地揉了两下，“人不多没事。”

　　“二班的章柯还有印象吗？赛车场是他二叔的，待会儿他也在，就我们几个人。”

　　陆宇泽点点头，好像来了点兴趣，“是摩托？”

　　邢芃昊眼睛一亮，有些意外，“你知道？”

　　“听说过一点，没去过。”陆宇泽说道。

　　既然不是一无所知，邢芃昊就抛开担心，拿出手机翻出相册，分享宝贝似的把手机递到陆宇泽眼前，“章柯发给我的，这批刚到的货，还没试过，这次得过把瘾。”

　　邢芃昊看图片的眼神，简直就是深情款款。

　　陆宇泽没接触这方面，光靠图片完全看不出门道，只是瞎猜了一番，“红色的好看，R6吗？”

　　“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邢芃昊看照片比他上课看黑板认真多了，欣赏了会儿，邢芃昊才想起来问：“你会骑吗？”

　　“不会。”陆宇泽脸上写着“我像是会这个的人吗”。

　　“那你就……”邢芃昊说着话小声起来，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画面，眉眼带笑，坏得很，“到时候你抱着我腰，乖乖的，我就带你跑两圈。”

　　陆宇泽重复想了一下邢芃昊说这几个字的画面，一下从头热到脚，死死忍住才没闹个大红脸，但是接下来他也别过身体不准备跟邢芃昊说话了。

　　这人，故意撩他。

　　＊

　　赛车场。

　　果然像邢芃昊说的那样，没几个人，场地空荡荡，只摆了几辆炫酷的摩托。

　　陆宇泽和邢芃昊站在高处，几乎可以俯瞰整个赛场。

　　赛车场是废弃的搅拌站扩建的，远处还树立着巨大的钢架结构，像个黑色巨人立在那里。

　　这里前几天才举办过活动，大红的横幅还没来得及撤走，地上残留礼炮的碎屑。

　　近处是绿黑的赛道，蜿蜒曲折，连接的是广袤的天空，碧蓝一片。

　　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出一股冲动，不难想象真正的赛场上又是如何的热血沸腾。

　　“我们下去吧，去换衣服。”邢芃昊说。

　　陆宇泽收回视线，嗯了一声，感觉心跳微微加快，耳边似乎回荡马达低沉的吼声。

　　在更衣室他们遇到了章柯，章柯已经换好衣服，旁边还有几个人，年纪稍微大一点，气质也更糙点，在说说笑笑。

　　邢芃昊进去对其中一个板寸帅哥喊了声，“林叔。”

　　这位林叔一转头，陆宇泽就知道他是谁了，章柯的眉眼和他有七成相似，都是天生含笑。

　　不过章柯看着软和一点，像只和善的狐狸，林叔这人却感觉很危险，或者说很邪性。

　　林叔，也就是章林，是章柯爷爷的老来得子，比章柯大了五岁，两人经常被人当成是两兄弟。

　　小时候邢芃昊经常不分辈分喊哥，大了些才改过来。

　　邢芃昊和这几人都熟悉，寒暄几句，章林就带人走了。

　　更衣室的人陆续走光，剩下邢芃昊和陆宇泽。

　　邢芃昊去拿衣服，陆宇泽跟在后面难得多问一句，“那个林叔是什么人？”

　　“章柯二叔啊。”邢芃昊不以为意，低头把衣服抖开，然后放在陆宇泽身上比划，皱着眉头，章柯准备的衣服好像有点小。

　　邢芃昊忽然从正面靠近，陆宇泽身体一绷，收紧下巴，腰板挺直让邢芃昊量尺寸。

　　“我是问，他干什么的？”陆宇泽下巴稍抬，眼睛往上看，眼尾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正好邢芃昊也低头看，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错，空气中噼里啪啦有小火苗烧起来。

　　更衣室很安静，有一束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细小的浮尘调皮地跳着舞。

　　邢芃昊眼神忽深，居然有那么一点想去亲陆宇泽的眼睛。

　　一时心惊，他后退两步巧妙地拉开距离，歪着头别开视线，喉咙上下一动，目光落在陆宇泽的下巴上又缓缓再往下移，似是打量衣服合不合身，出声平稳，“林叔当过兵，也混过，好人一个。”

　　陆宇泽回神似的眨了眨眼睛，也低着头，耳朵有点热，心脏怦怦跳，怕给对面的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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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人？”陆宇泽轻轻呼出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奇怪邢芃昊怎么会用一个好人去形容人。

　　邢芃昊好像知道陆宇泽疑惑什么，低声道：“现在不方便，以后告诉你，先去换衣服吧。”

　　“嗯。”陆宇泽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个更衣室简陋得过分，连个帘子都没有。

　　邢芃昊一看陆宇泽脸色，唇角就勾起来，低低笑。

　　“没地方给你换了，这里基本没有女的过来，大家都这么将就着。”

　　要不是陆宇泽，邢芃昊还真没觉得当众换衣服有什么变扭的地方，普通的健身房不也都这样吗？

　　陆宇泽不说话。

　　“换吧，我给你守着门。”邢芃昊忍笑，说着就抬脚往门口走。

　　陆宇泽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脸上青白交错，咬咬牙，最终僵硬地迈着步子，抱衣服去了角落。

　　陆宇泽换衣服头次这么利索，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引发阵阵尴尬和害臊，轮番冲击陆宇泽薄薄的一层脸皮，他甚至不敢朝门口的邢芃昊看。

　　明明，明明都一张床上“睡”过的关系……

　　等裤子，外套穿好之后，陆宇泽白皙好看的耳朵已经红了，还浑身发热，瞥了一眼那人，依旧背对着他。

　　邢芃昊似乎是在盯着门后贴着的海报看，如果有人绕到他前面，就会看到这人的目光是游离的。

　　耳朵却没放过身后的动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避嫌……

　　陆宇泽强行镇定地弯腰低头收拾衣服，“我好了。”

　　“哦，那我换。”邢芃昊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想避开陆宇泽，眼睛在秒到蓝色衣摆的一瞬间就忍不住黏上去了。

　　衣服就是普通的蓝白色，但是陆宇泽穿出的效果就是卖家秀。

　　邢芃昊以前不太能理解，男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起来是个什么样子，那他现在就懂了。

　　“我帮你，”邢芃昊手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候手已经放在陆宇泽下巴……下面的衣领上，

　　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揪着领子亲下去。

　　“理一下衣服。”

　　邢芃昊冷静地说出下面的话。

　　陆宇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耳朵里好像被人塞了棉花，嗡嗡的，竟然没听清邢芃昊在说什么，脑子里都是刚刚邢芃昊大步朝他走过来的样子，眼睛锋利得像是要吃掉他。

　　气氛更奇怪了。

　　两人换好衣服就出了更衣室，一前一后。

　　章柯远远地看见两人走过来，一个抱着头盔，一个单手拿着头盔，走路带风，像是请过来拍宣传片的。

　　陆宇泽是他熟悉的那个样子，邢芃昊就有点反常，拧着眉，看着心事重重。

　　“有事发生？”章柯趁着陆宇泽没注意，凑过去故意八卦了一下，邢芃昊这样子，肯定有情况。

　　“什么？”邢芃昊脸色不变，脸上写着“我听不懂你这狗比在说什么”。

　　章柯一声呵笑，回头看了眼陆宇泽，轻声道：“已经有人和我打听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邢芃昊：“……”脸瞬间臭了。

　　陆宇泽走过来的时候章柯朝他一笑，手插兜悠悠晃走了，陆宇泽不解地看着邢芃昊，“嗯？”

　　邢芃昊老底忽然被人掀了，还没办法在陆宇泽面前表现出来，生生把憋屈咽下去，露出一个笑脸，“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