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冰》一只大大大鲸鱼

22、第 22 章

　　晚上放学前布置了考场。

　　高二第一次月考，考场位置按照分班成绩排的。

　　陆宇泽的位置却不是大家想的，一班一号。

　　“奥赛班的人和我们一起考啊，一班二班几乎全是奥赛班的人。”

　　“可他们进度不是和我们不一样吗？”

　　“那又怎么样，陆宇泽在我们这里，搞不好这次第一出在我们普通班。”

　　多余的桌椅都放在走廊上，每个人的书都会堆在上面。

　　邢芃昊抱着一摞书晃晃悠悠从后门出来绕到前门，因为只有前门的桌子上还有空余位置，而他自己的桌子留在了教室里，碰到陆宇泽在弯腰找东西。

　　“找什么？”邢芃昊把书“咚”一砸，放在陆宇泽手边，两人的书挨着。

　　陆宇泽偏头看了邢芃昊一眼，低下头继续找，“试卷。”

　　邢芃昊手抱着臂，树干似的杵在陆宇泽旁边看了会儿，“还没找到啊？”

　　“好像是丢了。”陆宇泽眉心蹙起，书上虽然不见落灰，但是翻了几本书还是摸着满手指都是灰。

　　“哪张？”邢芃昊问。

　　陆宇泽顿了顿，收回手，垂着眼睛，“算了。”

　　邢芃昊：“……”觉得他这个样子怪可怜是怎么回事。

　　“你哪个考场？”陆宇泽拿出纸巾擦手，抬眼看邢芃昊。

　　邢芃昊说，“八班。”

　　“哦。”陆宇泽就在一班，物化班连同奥赛班那边一共才五个班，全部安排在四楼。

　　整理完考场，走读生就可以回家了。

　　陆宇泽眼睛看着邢芃昊，抿了抿嘴，说：“你好好考，重点都给你了。”

　　邢芃昊想起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一时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陆宇泽进教室拿书包，邢芃昊不知怎么脚就跟上去，却也实在没话说，最后说了一句，“你也好好考，第一是你的。”

　　这个人私下有多自律，邢芃昊已经见识到了。

　　第二天，陆宇泽七点半到教室。

　　教室已经坐了不少人，第一门是语文，大家都好像很清闲，互相小声说话的也有，翻着素材杂志的也有。

　　监考老师来了。

　　站在讲台上看了一圈，心生满意，到底是好学生，不用多说什么，都很自觉，监考这种学生最轻松了，不用时时刻刻都盯着。

　　试卷发下来了。

　　陆宇泽写得很快，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陆宇泽停笔了。

　　把答题纸翻看了一遍，陆宇泽盖好笔套。

　　考试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下午数学考试结束，一二班还好，后几个班级都是“哀鸿遍野”。

　　走廊上的声音全是对试卷的吐槽和抱怨，还有人干脆就是一脸死灰。

　　“到底是谁出的题目啊，也太难了。”

　　“最后一题题目我还没来得及看，试卷就被收了。”

　　“填空题出得是不是人，从第十题开始我就不会了。”

　　“能及格我就谢天谢地。”

　　陆宇泽收拾桌子上的草稿纸，在别的班级考试的人陆续都回来了。

　　考得还算可以的人都在忍不住对答案，考得差的干脆早早离开，对答案什么的，容易把心态搞崩了。

　　晚自习。

　　考试期间的晚自习，好学生身边的位置总是很抢手的，问个问题都很方便。

　　陆宇泽坐的是自己位置，他的桌子留在了考场里，几乎没有搬动。

　　邢芃昊没吃饭，他到教室比较早，位置随便坐，后排多好都是两人一个座位，抱团干什么坏事情都方便，还能打个掩护。

　　邢芃昊坐了陆宇泽身后的位置，既没有靠窗也不是后门，安全。

　　“诺。”邢芃昊手臂越过桌子，两指夹着一片口香糖晃了晃。

　　陆宇泽侧头，接了口香糖。

　　不久，坐班老师就来了。

　　邢芃昊耐着性子看了会儿书，便偷偷摸起手机，之前缓存了几十集的海贼王还没来得及看。

　　“陆宇泽，”邢芃昊拉了拉陆宇泽的衣袖。

　　陆宇泽回头，“嗯？”

　　“休息会儿。”邢芃昊一手搁在桌子上，下巴垫在手背，课桌离墙还有小段距离，他把腿伸到间隙里，手机往大腿上一搁，很是隐蔽。

　　陆宇泽终于发现了邢芃昊的小动作，满脸黑线。

　　“看吗？”邢芃昊嘟嘟下巴，邀请道。

　　陆宇泽看了眼邢芃昊的桌子，只有一本英语书，不能再敷衍了。

　　“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邢芃昊认真地说，“英语，靠的是平时积累，不是猛地背两三个单词就能会的。”

　　陆宇泽：“……”

　　邢芃昊说完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别那么紧张，就看几集，劳逸结合。”

　　陆宇泽居然被说动了，还有二十分钟第一节晚自习才下课，老师也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下面不讲话，干什么都好。

　　邢芃昊“伙同小伙伴”成功，喜气洋洋点了播放键。

　　他就知道！

　　陆宇泽笔记本桌面都是海贼王，怎么好忍心拒绝他的“蛊惑”。

　　胡一凡坐最后面，一抬头，发现昊哥和陆宇泽头靠头了！

　　昊哥啊。

　　堕落了！

　　居然开始背着兄弟们偷偷学习了。

　　胡一凡把手里的意林一卷，搬着凳子就靠过去，吸取知识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过了几秒。

　　胡一凡：“……？！”

　　“你们在干嘛！”胡一凡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手机，海贼王，没有学习，陆宇泽？

　　我错了，昊哥。

　　于是，原本两个人的世界，横空插进了第三人。

　　但是胡一凡那个长宽高，往哪儿一坐都格外显眼。

　　中途老师站起来在教室里绕了一圈，有陆宇泽在，三个人成功混了过去。

　　不过，老师看了看胡一凡，“坐后面，不要全围在一起，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呢，聚一起好讲话是不是。”

　　胡一凡：“……”委屈。

　　九点半，邢芃昊的手机没电了。

　　邢芃昊看着自动关机的手机，对着剧情念念不忘，“妈的，最关键时候。”

　　陆宇泽看邢芃昊气呼呼把手机收回来，没说自己那部分都已经看过了。

　　剩下的时间，邢芃昊胡乱翻着物理试卷，他主科差劲了点，但是副科还不错。

　　尤其是化学，能奔着竞赛去的水平，否则他高一最后也不会填了物化班。

　　“还押题吗？”看了几分钟，邢芃昊拿笔戳戳陆宇泽后背。

　　就数学一门，陆宇泽在他家时候简单圈了几个重点，全考到了。

　　别人狼哭鬼嚎题目难的时候，邢芃昊默默收笔，我觉得还行啊。

　　考试的第二天。

　　上午一门英语，下午物理和化学。

　　最后，大家出了考场都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男厕所里。

　　“我感觉这次数学和化学要了我的命。”

　　“把我考醉了。”

　　“别想了去吃饭吧，回来看电影快活这一晚，明天就……等死吧。”

　　陆宇泽捡了个耳朵听着，提上裤子走出厕所，一人去食堂吃了饭，就回教室坐着。

　　晚自习上课前，年级主任就开始在走廊巡班，走到一班门口，“快点整理，马上就是要上课了，整个楼层就你们班最慢！你们都高二了，紧张起来，看看隔壁高三！”

　　一班的人头低着头，不吭声，拖着课桌搬着书的，都绕开年级主任。

　　终于训完了，年级主任手背在身后，挺着啤酒肚子又站在二班门口，说着和在一班门口差不多的说辞。

　　班长刘洋早早去办公室蹲来了语文老师的电脑。

　　“看哪个？”

　　一共拷了三部电影，有人喊了声环太平洋，一班男生多也乐意看这个。

　　窗帘拉好，灯也关了，整个教室只有投影仪散发着莹莹的光。

　　中途，有人悄悄去了厕所，回来时候说，办公室老师在改卷子。

　　因为一班二班离办公室近，九点的时候老师过来喊了几个人过去算分。

　　月考也没有那么严格，试卷装订成册，老师打完分就让学生拿去一边算分了。

　　“什么卷？”

　　“语文。”

　　“那没什么好去的。”

　　“我想看，这次作文听说分都低。”

　　电影快放结束，胡一凡和葛天海溜达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站了不少人，都是好奇分数的。

　　“这几班考场的？”

　　“三班的。”

　　“一班在哪？”

　　“齐跃飞，他算的是一班的。”

　　高分一般都出在一二班的考场里，齐跃飞还剩几张就算完了。

　　胡一凡走过去，“怎么样？”

　　齐跃飞头也没抬，“有个123的，还有一个119。”

　　“能认出谁的字吗？”

　　“不认识。”齐跃飞想了想，又回头翻，“哎，那个119的，一班考场三号位，好像是咱班的？”

　　“你看看这字，是不是陆宇泽的？”齐跃飞和陆宇泽不太熟，他的字也认不出来，就知道好看，可一考场好看的字比比皆是。

　　胡一凡俯身，盯着看，“是！我抄了个把月……他119？你没算错？”

　　“没，”齐跃飞觉得胡一凡这是不相信自己，“高分的我都算两遍！”

　　“那123的是谁，奥赛班的？”

　　“那肯定是啊。”

　　“操……”胡一凡眉毛一拧。

　　葛天海在旁边感慨，怎么学霸写字考试就跟神仙画画似的呢。

　　“别看了，关心一下你自己。”葛天海拍拍胡一凡肩头，“走走走，七班考场在哪？”

　　“好像是梅群拿走的。”

　　梅群已经把七班的算完了，正在算八班的。

　　胡一凡拿起试卷，“我日，真是不能比，刚刚那本最低一百零几，这本，最高103。”

　　“找找哪个是我的。”葛天海伸过头去，心里小焦急，“从后面翻，我坐二十几号。”，

　　“这个是不是你的？”胡一凡翻到一张正好一百分的。

　　葛天海先看见红红的一百，一喜，再往下看字，喜滋滋：“是我的，这里还被我拿胶布粘破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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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宇泽的那个分数也太叼了吧。”葛天海从办公室一出门就被冷风围起来，手插兜立刻变成缩着肩膀，“我的妈，外面这么冷？”

　　胡一凡沉默不语，还沉浸在他语文不及格的噩耗中，怎么会呢？

　　连昊哥都考了101！

　　胡一凡失魂落魄地走回教室，绕过坐在桌子上的贺鹏，叹口气坐在凳子上。

　　“咋啦？”贺鹏低头，虽然看不清胡一凡的脸，但是那股被冷水浇了一头的气息还是很浓的。

　　“他妈肯定算错了，老子怎么可能才考92！”胡一凡气得拍桌子，可惜他自己上手算了三遍，次次都是92，心塞。

　　贺鹏笑了，“以前没见你这么对成绩上心啊。”

　　胡一凡颓废地趴在桌子上，忽然发现陆宇泽旁边的人换了一个，“嗯？昊哥。”

　　邢芃昊正低头看手机，“怎么？”

　　“怎么坐前面来了？”胡一凡问。

　　“后面吵。”邢芃昊言简意赅，他一手还搭在陆宇泽腿上，靠过去，“这双鞋子怎么样？”

　　陆宇泽正在看电影，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低头，看了一眼，“左边这个。”

　　胡一凡掉头，后门确实有群人在玩三国杀，很吵。

　　但是……

　　昊哥和陆宇泽啥时候熟起来的呀。

　　电影结束了。

　　邢芃昊鞋子也下单了。

　　“还有半个小时啦，再看一个！”底下人嚷嚷着。

　　陆宇泽低下头揉眼睛，肚子饿，还响了。

　　和他坐的很近的邢芃昊听到了，揶揄：“饿了？”

　　陆宇泽红红耳朵，不过教室很昏暗谁也没看见，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有点。”

　　邢芃昊想了想，桌子里好像还有根棒棒糖来着。于是，他起身去找了。

　　棒棒糖没找到，找到一瓶奶。

　　邢芃昊觉得很适合陆宇泽，并且在陆宇泽吸溜牛奶的时候他坚定了一个猜测，陆宇泽身上的奶味全是喝奶喝出来的。

　　“没糖了，牛奶喝点。”

　　“嗯，谢谢。”

　　陆宇泽把吸管插上……

　　邢芃昊看着陆宇泽两只手抱着牛奶盒子吸溜，眼睛往上抬，乖乖看着屏幕的侧脸，眼睛好像会发光，睫毛也很长……这他妈也太可爱了。

　　邢芃昊清了清莫名发干的嗓子，偏过头，也看着屏幕，没多久，跑偏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结果，陆宇泽一碰他，邢芃昊浑身炸了毛一样侧头瞪着陆宇泽。

　　陆宇泽张了张口，“……我想出去上个厕所。”

　　邢芃昊半秒回神，短促地哦了一声，回头不看陆宇泽，“去吧。”

　　陆宇泽站起身，因为胡一凡喜欢把桌子往前推，陆宇泽能活动的空间其实不大，所以他的腰胯是贴着邢芃昊的后背出去的。

　　邢芃昊坐在那里有点手脚发木，衣料摩擦的感觉被放大了，像有只蚂蚁在后背爬，热热的，痒痒的，又很舒服。

　　周围很安静，大家都在看电影，后排讲话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了。

　　邢芃昊盯着虚空一点，脑子里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懵逼，有个念头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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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邢芃昊烧开水，“你是自己进锅还是我抱你。”
陆宇泽：“……”
想了下子，还是把名字改回去吧（善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