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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回宫,封妃,和语惜共事一夫。
      如常进行,可并不就是一帆风顺。
      除了孩子的问题被易水湛用“羽儿是朕与杨妃在宫外所生。”让群臣闭口外,更大的问题,还在他与息静之间。

      花了整整一夜,息静把她这三年的经历告诉易水湛。
      他却只看着她问:“你是为了救南为才待在那里三年?”
      她点头,看他的拳头微微握紧。
      她知道,他介意。
      介意南为,介意宁世,甚至介意羽儿。但他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既然他把她带回来了,他就会学着去接受她的一切。
      他们需要相互磨合的时间。
      易水湛一连三天都只住在御书房,她住在另一处分配的华阳宫。

      语惜给她下毒的事她并没有跟易水湛说,但她听闻,语惜已经自发向易水湛请罪,易水湛关了她半年的禁闭。她无法知道,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是先发制人?
      她已不想去招惹她,她也未来招惹过她。相安无事。
      时光匆匆过去,一转眼便是一年。
      一切都如预想中进行,除了易水湛和羽儿并不是非常亲厚,也可能是因为羽儿长得真的太像宁世了,几乎连不冷不热,疏离冷淡的性子都一样。
      但他非常宠爱紫极,她倒也明白。

      在御花园中碰见过紫极,就是那位出生是带着紫光,被誉为“祥瑞公主”的紫极。
      彼时,她正抱着羽儿坐在石桌上下棋。
      羽儿在她怀中,面容平静地听她讲解。羽儿一向很少分心,但是紫极来的时候,他不禁稍稍侧了一下眼睛。
      这真是难得的事情。

      小女孩被牵过来,宫女朝她行礼道:“奴婢参见杨妃娘娘。”
      “起来吧。”
      细细打量面前这个小女孩。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才很小,却已经能看出她日后倾世的美貌,她穿一件淡紫色的金纹绸裙,被宫女牵住,微微抿住唇看她。
      那双眼睛——
      这个小女孩的眼神好犀利。

      但她一向喜欢可爱的小孩子,对于这样几乎是美得无与伦比的孩子更是心生怜爱,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你是紫极,几岁了?”
      她不说话,只看着她,又慢慢地把眼光移到她怀中的羽儿身上。
      两个小孩子对视。
      这样静静对视着,仿佛望得懂对方。
      宫女道:“启禀杨妃娘娘,要到小公主午睡的时间了,奴婢要把小公主带到贤芳阁去。”
      息静点头。
      从头到尾,紫极不发一言,任由宫女把她带走,羽儿在看她的背影,紫极也突然回过头来一望。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望后来又将谱写出了另一段倾国倾城的传世佳话,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年的十月,易国和影国和谈,影国国相南为前来,易水湛设宴款待。
      息静在宴会前的御花园中碰见了前来赴宴的南为,刀若华。
      刀若华已是宇净禁宫的侍卫统领,这次特地来让他保护南为。他和南为虽是亲兄弟,但显得并不亲厚。

      南为碰见息静的时候微微一怔,然而很快微笑行礼:“影国使臣南为见过杨妃娘娘。”
      南为没有变多少,依然风姿清淡,气度高雅。只是如今,这一身影国国相的装束,让他更显沉静从容。
      她道:“表哥。”
      南为抬头朝她微笑,她亦微笑。双方都不必多这虚礼。
      南为和息静共走一段路,问她:“想不到当日一病竟促成表妹姻缘,表妹这几年可好?”
      他大概以为她这几年都待在这里吧,她微微苦笑。
      又想到当日之事,可是,若不是南为中毒,她又怎么会认识易水湛,又怎么会识得宁世?牵一发而动全身,倒好似那是天将来改变她的宿命的,虽这样想着,嘴上仍回道:“皇上待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她静默了一下,问:“表哥和依依可还好?”
      提起依依,南为脸上似乎有淡淡的温柔:“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待依依极好,依依一直感怀于心。成亲之时,本想通知你。奈何那时你远在易国,多有不便。倒是这次,她听闻我来易国,特地让我向你问好。”

      听他语气这样温柔,她心有些微酸,“依依是贤惠又温柔,表哥能娶到她是福气。”
      南为嘴角有一抹浅笑,“嗯”了一声。
      此时月光正升上天空,银光几乎落在树梢上,南为的脸微微侧着,可以看到他一向清宁淡然的微笑。
      她低下头心道:这样就好。

      直至亥时,易水湛才回到华阳宫。
      息静为他宽衣,易水湛身上有些微的酒气,但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想什么烦心的事。
      她知道最近局势仿佛很不太平,沙国已经蠢蠢欲动,南为这次是为影国和易国的结盟之事而来,不过这样的国家大事,一般都轮不到她操心。

      易水湛忽然道:“今天你见过南为了?”
      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嗯。”了一声。
      “你跟他说了什么?”
      息静摇头,把她的龙袍交给宫女,道:“没说什么,只是问好而已。”她知道他仍旧介意南为,她也不想他误会。

      他不说话,突然捧住她的脸。宫女立刻退出去了。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朦胧的醉意,还有她的倒影,几乎是浓得化不开。
      他低头吻她。
      刚靠近,外头便传来“乳娘”谦卑的声音:“娘娘,小皇子怎么都哄不睡,要您过去呢。”

      息静忙推开他。
      她已经无数次这样推开他。从羽儿回宫后,她跟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日子几乎寥寥可数。他忙于政事,她也不来找他,每天只是陪着羽儿。羽儿刚到这里之时,每夜总是啼哭,她总抱着羽儿睡。
      即使有难得几次两人温存的时刻,她半夜也要起身去看羽儿是否睡好。
      她在羽儿身上心思花得太多,以至于他觉得,她的生命的全部重心都是羽儿,没有任何人的份。
      他拉住她的手,“别去,羽儿有乳娘照顾。”
      她的心全在羽儿身上,“不行,羽儿只有我哄着才肯睡。”
      她还是匆匆去了。

      哄完羽儿回来,易水湛已经离开了。
      宫女说他去御书房批改奏章,不会回来。
      她终归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对不起他,可是有些事无可奈何就是无可奈何。

      夜里,风吹起。
      看着窗外的树影摇晃,因为和南为的见面,她想起很多往事。
      第一个喜欢的人似乎都有种隐喻的魔力,凡是跟他沾上的几乎都能让我们念念不忘,不论他有没有为你动过情,不论他是否英俊,是否温柔,甚至不论他是否对你好,是否认识你,你曾悄悄地把他种植在自己的记忆里,用思念和爱恋灌注它漫无边际地生长。
      以至于越是随着时光,越是朦胧泛光,令后来者望尘莫及。

      想起了南为,又想起了宁世,想起他背过身那些冷漠的语句,几乎把她刺伤。
      原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
      如果当时宁世真的让她留下来,她会动摇。然而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已身处在这里,没有别的路可走。所以到了现在对于易水湛她反而看开。
      她的生命只是为了羽儿存活,她已经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南为他们在这本来待半个月就走,可正好碰上了易水湛的生辰,便留了下来祝寿。
      再过五日,便是易水湛的寿辰,宫里急急忙忙地张灯结彩地准备着。
      息静自然也要送贺礼,可她一向没有什么私物,大多的东西都是易水湛赐给他的,也不能语惜一样让娘家准备,虽然也是她的娘家。
      她着实费了好一阵神。

      直至寿辰前一日。
      易水湛忽然命人送了一套衣物来。送衣物并不是什么奇异的事,可那衣物却并非宫装,只是一套非常普通的女子衣物。
      正当她诧异之时,易水湛身着便装出现在她面前,永远简单干练。
      “你这是?”
      “陪朕出宫。”

      她到底还是跟他出来了,她已很久没有在宫外走动。
      走在大街上,看着与平时皇宫华丽堂皇截然不同的市井繁茂,只觉得一切都是畅快的。他牵着她的手,如同一对最普通的夫妇。
      “我们要去哪里?”连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轻松愉悦。
      面前的他不再是闪着金辉的,仿佛隔着一层穿着龙袍的皇帝,而是她可以信赖,在这尘世中彼此两人牵手行走的夫君。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想和她单独地相处一天。

      她也不在意,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很久不曾逛过易国的大街,倒有很多她完全不曾见过的陌生的东西,然而,冰糖葫芦还在,她不由得望住了。
      “想吃,我去给你买。别走开。”叮嘱完后,易水湛放开她的手走向对街。
      这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混乱的声音,有人寒道:“小贼,天王老子的东西你也敢偷!看我不打死你!”
      “往哪跑!”
      “抓住他!”
      ……

      那孩子朝她跑来,撞到了她。
      他们却迫近了,孩子恐惧地躲在她身后,“姐姐,救我。”
      她才看清这是一个十几岁浑身脏兮兮的孩子,不由得心生怜悯。
      那个略有些胖的男子手中拿着擀面杖,见她一个姑娘,便不好意思上前,只道:“姑娘,你让开!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小子。”身后的人越发瑟瑟了。
      息静皱眉问道:“怎么了?”
      “这小贼偷我的东西!”
      息静不由得想起云子传,小孩子哪有什么心机,要么好玩,要么为生计所迫。
      她也没问什么,只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那人一愣,心想有利可图,放下擀面杖道:“这小子偷吃我的包子,一共十文钱。”实际上他的包子最多三文钱。

      息静摸了摸腰际,突然想起她身上是没带钱的。
      这时,易水湛已回来了,付了钱,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又管闲事!”
      息静笑,反正在他身边,她总觉得很安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居然也学会贫嘴了,易水湛无奈地笑笑。

      那小孩终于从身后走出来,看了看远去的那个胖包子铺老板,又低声道:“谢谢姐姐。”
      息静蹲下`身看他浑身穿得都是几乎已经完全磨破了的衣服,脸上脏得跟个小黑猫似的,嘴角和脖颈都有不同程度的瘀伤,有些心疼“你怎么弄成这样?”
      那小孩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家里人都死了,我是逃到这里来的。”
      息静和易水湛对望了一眼,先不着急着问,把小孩带到客栈里,给他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点了一桌菜让他吃。

      问过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沙国仗着国力强大,已不满只蜗居在小小的边境,近几年,不断地朝相邻的易国挑起争端,肆意杀人屠镇。周边的官吏曾向朝中大臣上书,易水湛也知道此事。
      奈何他们是小股散兵流窜,没有严重到挑起两国争端,然而光靠边境驻扎的兵力又根本抓不住。

      小孩的父母和两个姐姐都已死在那些流窜之下,他一人沿途乞讨,来到了这里。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如此世事,不禁让人觉得怅然。
      看他的脸几乎埋在了碗里,显然已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你家可还有什么亲人?”看他吃得快饱了,才问。
      那小孩把掉到腿上的肉塞到嘴巴里,边吃边摇头。
      息静只好劝他,“你吃慢点。”

      没有亲人就不知道怎么安置了。
      她看向易水湛,不知他有什么办法。
      “你是从染城跑回来的?”
      那男孩吞下一口嘴里的东西看着他点头。
      “什么时候?”
      那男孩撕着手里的鸡腿,“七八月份吧。”
      易水湛扫了他一眼,那男孩忽然捂住肚子大叫,“哎哟,我肚子疼!”说着就在地上打滚起来,“哎哟,我肚子疼,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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