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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公子,不好了,我看到程庄主带了一群人在山下!”
      小松匆忙忙的跑进来。他们没有宁世瘴气林特有的解药,不敢进来,但已经在外面叫嚣了。
      宁世正在用银针为息静去毒,皱了皱眉头:“让他们进来。”
      “公子……”
      小松很犹疑。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肯好好说话的人,更何况,程公子还死在这里。
      但是宁世一出声,他就只好跑出去。

      宁世收回银针,道:“你先在这里等着。”
      推轮椅而出。
      那伙人已经聚集在大堂。
      为首的程庄主眼带厉色看着他,几乎不等他发言便道:“昔日曾听闻宁公子立下誓言。说是接手若是死在宁公子手上,不论为何,都任由病人家属处置,可有此事?!”
      宁世淡淡答:“不错。”
      程庄主冷哼了一声:“那小儿之死,公子又怎么解释?!”
      “勿需解释。”眼中闪过冷色,“死不足惜。”

      程庄主暴怒,“好你个宁世!我把儿子交给你,你居然让他惨死!那也就别怪我程某人不顾江湖道义。你不仁,我便不义。拿命来!”
      拔`出金丝纹龙的大刀,朝宁世劈来。
      宁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仿佛轮椅和他已连成一体,他并没有出手,已然轻巧避过。
      “程庄主。”宁世的轮椅避在一边,才开口:“昔日有位名叫山龟之人前来问诊,曾送给我一把名为‘横空’的宝刀。”

      程庄主瞳孔猛地收缩。
      “横空”是江湖中传说中的武林至宝,居然会在宁世手里。
      “你想用这柄宝刀换我儿的性命,是否太轻巧了?”
      他收起宝刀:“本庄主听说当初武林第一剑神绝世也曾来此处求诊,之后他那本《飞天神剑剑谱》就不见了,是否也是在程公子处?”
      他有好几个儿子,这个儿子也只会花天酒地。死了一两个并没了不起。当初要来也只是他的小妾求得紧,他拗不过。
      况且,宁世给定的三个月,他根本没找到什么医书,反正也是一死,他早死反而好。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她还在等他。
      宁世没有心思与他纠缠。
      示意了一眼小松,小松立刻从里屋端出了一把宝刀和剑谱。
      程庄主得过哈哈大笑,江湖上人争了几百年的东西,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得到了。实在不能掩饰他的兴奋,他抱拳,“宁公子,得罪了。”
      宁世转身离去。

      她乖乖地坐在那里。
      听到动静侧过脸来。
      刚刚的施针似乎并无用处,或许用内力可以帮她把身体里的“火”逼退一些。
      运功正有成效时,小松突然闯进来,“公子,那群人又回来了!”

      “别动。”
      他不让她分心。
      这个时候,要是功力突然停下,他和她都会两败俱伤。
      只能趁着时间立刻把功力给疏散了。
      “小松,你先躲起来。”
      “公子……”
      “没事,我自有办法。”

      小松出去了。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额头上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终于,他喷出一口鲜血,收回了功力。
      总算。
      她不会有事。

      听着动静,“公子?”
      “快走。”
      宁世拉住她的手,似乎旋过了一件东西。紧接着便有类似于石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却能感觉到她来到了一个有些阴暗,湿气重的地方。

      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
      宁世好像受伤了。
      只能微微感觉到他呼吸有些重。
      外面却忽然传来乒乒乓乓翻乱东西的声音。

      程庄主走到半路。忽然有人提议:“既然宁世有这两件天下至宝。送出来时还面不改色,说不定他还有更多为人所不知的宝贝。
      宁世最让人惧怕的是他的瘴气林。
      现在他们已经进来了,山上又只有三个人,那——”
      程庄主想了想,立刻转身回去。

      他们都在疯找宁世的东西。
      “庄主,找到了。”
      “庄主。”
      ……
      陆陆续续有人跑进来。
      几乎能听想象得出程庄主大喜的神色,“刀圣的月墨刀,失传已久的《凝冰心法》,漠璇打造的血滴子……哈哈哈哈,现在都归我了!”
      程庄主本来想走,那人又悄声提醒道:“庄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宁世可不是一般人,既然他能有这么多东西,未必就不能请那些人来为他办事。要是他记恨庄主抢走了他的宝物,那么——”

      这人心肠太过歹毒。
      息静听得心里一惊。
      那人悄声道:“不如放火烧个干净,谅他们也逃不出去。”
      外面没有声音,想必那程庄主也同意了。

      这时候,宁世忽然开口:“程庄主,宁某想提点一句。”
      “谁?哪里发出的声音?”程庄主立刻大惊。
      隔着石壁,宁世的声音传出去,“这医庐底下埋着万吨火药,若是程庄主放火,宁某可以保证。方圆百里,不会有一只活物。”

      外面突然没有了动静。
      紧接着却有兵器敲打在石壁上的声音。
      声音动静太大,洞内又空荡,哐哐哐,传过来仿佛整个地都在震动。
      她身处在混沌的黑暗中,不由得用手扶住石壁。
      宁世道:“别怕,这石壁内有玄铁,他们进不来。”
      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
      息静听得异常,问:“公子受伤了?”
      “无妨。”

      息静忍不住问:“我们地底下真的埋了火药?”
      宁世淡淡一笑:“骗他们的。”
      那程庄主刚得到许多武林至宝,正在志得意满间,又怎么会冒一点点让自己丧身殒命之险?
      息静不禁莞尔。
      总觉得最近他的语气好像好了很多。

      果然,敲打了一阵,他们便发现石壁纹丝不动。
      程庄主道:“这该如何?”
      那个声音又响起:“庄主莫慌,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不如就守在这里,等个十天八日,怕是里面早已饿成枯骨了。”
      程庄主大喜:“好主意!”
      “庄主第一要务,先是守住这医庐的各个出口,以防他们逃跑。”
      “嗯。来呀,你们……”

      听得他吩咐他们守住出口。
      宁世转过轮椅,拉住她小心地走在阴冷的过道里。
      这过道通向一条小路,可以下山。
      几十年来,就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十四岁之时,双腿残废,也是靠这条小路逃出生天。

      渐渐地感觉到了光亮。
      息静知道他们似乎已经走出了那个狭窄的过道,“我们出来了?”
      “嗯。”
      宁世右手拉住她,左手却按住胸口,微微皱眉。
      他的内力受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用。

      他抬眼望去。
      满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十分凶险。
      他受了伤,她又看不见。
      但他语气并无一丝异常或担忧,只非常安定牵住她的手,“我们走。”

      直到走到一段路,才发现这路太难走了。
      脚下总有各种坚硬的突物,隔着鞋底也能硌得脚发疼。
      偏偏她又什么都看不见。
      有风吹来。
      那风太凉,太旷,有种临在半空中的错觉。

      她听得宁世似乎走得也很艰难。
      突然间听到很多杂乱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那群人好像找来了。
      他们停下来。
      “你站在这里别动。”
      她立住不动,听得他转过轮椅,离了她一段距离。

      “宁世,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真是天助他也。在房内勘察。突然发现,宁世的竹床上有血迹,而这血迹到了书桌的砚台边便没有了。砚台有点点血滴。
      他尝试一旋,居然就开了石壁。
      不禁大喜,立刻带了人追来。
      “当年我母病重,我在林外磕头求了你七天七夜,你都不肯医治。导致她老人家含恨而终,此仇不共戴天。那时我便发誓,定要取你性命,去慰我母在天之灵。苍天有眼,今终于让我得偿所愿!”

      从他的话里便能听出他的仇恨有多重。
      宁世一面暗自调匀内息,一面道:“我有我的规矩,你做不到,便怪不得我。”
      语调冷淡,并无一丝愧疚。
      “呸!什么臭规矩?!你不过是想昭示自己医术多么精湛,有那么多人肯为你的医治相互厮杀。身为医者,你居然一点救济天下的慈悲心肠都没有!纵使医术卓绝,也该当千刀万剐!”
      “我一年只救两个人,却从未让它们相争而杀。”
      世人多可笑。
      他眼里只有救与不救之人。
      而那些人偏偏要分想救与不想救之人,为了救想救之人,杀光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呸!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要了你的命!”
      那人冲来。
      却听得嗖嗖嗖几声,身后的人便已倒下几个。
      那人目眦欲裂,仍不管不顾地冲上来。
      宁世皱眉,他银针不多,内力也所剩无几。

      他们有五个人。
      银针还有一支。
      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银针,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冲上来的势头便弱了,四个小弟子拿着刀剑相互看着,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混账东西!”那人也算是个头目,不由得怒得大叫。“他已没了内力,使不出银针!还不快给我上!”

      但说时迟,那时快。
      一支银针已然没入其中一个小弟子的额头间。
      他在一瞬间瞪大眼睛。
      但必死无疑。
      小弟子倒下了,那几个更不敢上前。
      宁世的喉头却翻滚着腥甜,他尽力压下,他已没有了银针,撑不了多久了。

      那人也有了顾忌。
      他跟随程庄主习武多年,虽然努力,但毕竟不是很精深。
      突然间,他看到了他身后的息静。
      她一直站在那里,似乎看不见。
      既然他连逃跑都要带着这个女人,想必她对他的分量不轻。

      他突然一刀砍在刚死的那小弟子身上,刀擦过血肉,鲜血蹦出,“哈哈,宁世,你终于死在我手上了!”
      息静听得果然一惊,她伸出手上前摸索,“公子……”
      “不要……”过来。
      还未说完。喉头的腥甜却立刻喷出来。
      息静茫然地止住了脚步。

      那人终于确定宁世果然有内伤,便放宽了心,“宁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怪不得我了!”
      四个人立刻冲上去。
      宁世突然一按轮椅,扶手两侧便有两把飞刀飞出。
      又有两名弟子倒下了。

      这是他很久以前装的机关。
      两把飞刀同时发出,因为飞刀的方位难以控制。所以他必须等待他们并排冲上来,这样才能让两把飞刀都直取性命。
      但,这是最后一击。
      他再没任何机关。

      那人忌惮住他。
      暗暗想道,他开始一直用银针,现在却用飞刀。难道是银针用完了?亦或是他的内力已经使不出银针?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人,若他还有银针,为何不用暗器置自己于死地,到底是无法,还是在等待时机?
      抑或是只剩一支银针?
      他考虑良久,突然眸光一闪,盯住身边的最后一个想逃跑的弟子,“你,快给我去!”
      “大、大师兄!”
      “快去!”

      小弟子只好举着刀朝宁世砍去。
      他却趁机偷袭息静,想拿她做人质。
      宁世在他们说话之间,已然从地上拾起了一些小石子。因为内力不够,并没有下杀手,只用石子击中那小弟子的穴道,
      而那人他却已经阻止不及。

      他转过身,冷冷道:“放开她。”
      有气无力却很威严。
      终于看到一向冷漠的宁世也有这样表情,他兴奋异常。
      让他死还不够,还必须要折磨他,在程庄主身边待了那么多,报仇的支撑力已让以往孝顺的他变得阴辣狠毒。
      他用手滑了滑息静的脸,“怎么?宁神医很担心吗?”

      他盯着他那只手。
      眼闪过冷意。
      他却得寸进尺,伸手摸上了她的腰,一点一点拉开她的腰上的系带……
      “她倒是个美人啊……”

      小弟子看得眼睛直直的。
      宁世侧头,声音没有情绪:“闭上眼睛。”
      小弟子慌忙闭上。

      “你要怎么样?”
      “要是宁神医肯剁一只手——”
      突然身体一撞,他想不到瞎了眼的她居然还敢反抗,一时不防。而她被推后几步,直直跌落悬崖。

      宁世扑过去拉住了她。
      但在猛然间,那人的剑便已穿透宁世残废的左腿。
      痛入骨髓。鲜血淋漓。
      剧痛几乎让他失去呼吸。

      那人眼睛带着恨意。
      双手握住剑柄再压深。

      息静旋在半空中,感觉到宁世似乎全身都在颤抖,但仍紧紧抓住她。
      “放手吧。公子。”
      她的裙摆飘荡在白云渺渺的空中,声音却很平静。

      下方应该是悬崖,反而她什么都看不到,也不会觉得恐惧。
      “我的命不值得珍惜……”
      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的时候虽然是微笑着的,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很早起,她就已经一无所有。
      在这世上,有没有她都一样。爱她的人,不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她不爱的人,都会活得好好的。
      现在她连光明也失去了,连靠自己生活的资格也没有了,那也就不必给人添麻烦。

      宁世不言,咬紧了牙关。
      手中还有一粒石子,他反身一掷,瞬间穿透那人的头颅。
      他瞪大眼睛,似乎不可置信。
      良久,才“嘭”的一声倒下去。
      他没有看他。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她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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