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年

156、【旗木卡卡西】白日焰火其五

　　（二十二）

　　从那天起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被颠覆了。

　　他们决定，互相依附着生存，就像是寄生懈一样，互相缠绕，攀附。

　　直到其中一人的生命终结为止。

　　（二十三）

　　安，想要反悔。

　　那个家伙并不是太喜欢与人构建过于亲密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本身过于理性的态度也说不定，但是他却渴望着这种关系发生在他的身上。

　　既想着接受，又想着拒绝。

　　仔细想想，还挺可爱的吧？

　　卡卡西虚虚的抬起手，搂住怀里几乎是一只手就能抱住的药师安，他的肩膀瘦弱纤细，和那张还略带软意的婴儿肥的脸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睡吗？”

　　结果……这孩子也没有睡着。

　　“怎么睡得着。”卡卡西低下头，“你呢？”

　　……药师安是不擅长依靠别人的类型。

　　独立又自主，更喜欢一个人前进。

　　就算是团队行动，大概也是那种把一切包揽下来，就算遍体鳞伤，也不让队友受到半点伤害的类型。

　　这，不行。

　　人生的经历，注定他不断的成长，拥有属于自己的朋友，未来的某一天甚至会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然后……

　　“总有一天，我是说总有一天……”

　　“你会遇见喜欢的人，然后……”

　　卡卡西无法控制的加快了心跳，与其说是因为讨论到这个话题，还不如说是因为教导这个话题本身很大程度上就带着一定的羞耻感。

　　像是在告诉安一些本不该由他来说的话。

　　需要充分的……注意。

　　安抬起头，问他：“这是你希望的吗？”

　　“不……”卡卡西很清楚不是那样，“你不缺女孩的喜欢。我……我希望看见你…………像是你自己，一样……幸福的活着。”

　　我希望给予你幸福。

　　“你的意思是……”安皱起眉，“你也想与我交/配吗？”

　　“咳咳咳咳咳咳！”

　　这家伙完全价值观失衡啊！什么交/配！这是一个孩子该说的话吗？

　　还有谁想和他……

　　给予幸福……他，旗木卡卡西的确想要让药师安像是正常的人类一样去享受生活，但是……

　　要怎么样做……？

　　“不是吗？”

　　语出惊人，把他吓了一跳的人反而神色没有半分改变，“卡卡西你也并不是多么在乎他人的人，为什么一定需要我呢？我的幸福又为什么会变成你的目标，如果说拯救你的话，现在你也痊愈了。说到底也不需要我在你的身边才是，你这种和恋人一样的台词难道不是在暗示你喜欢我的事实吗？”

　　奇怪到微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等等！

　　及时刹住诡异的没边的想法，卡卡西抬手扭开台灯的开关，看着男孩的眼睛，认真的解释道：“就算是我，也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而且容我提醒一下你，你我可都是男性。”

　　“嗯，怎么了吗？”

　　男孩疑惑的看着他。

　　好似在说，你在说什么，跟我们现在的话题有关系吗？

　　“还怎么……安，同性之间可构不成爱情关系。男女才是情侣和夫妻的正常组合，你又没有患有性别认知障碍，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直觉吧。”

　　“请以后给我好好找个女朋友。”卡卡西无奈的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头发，心里罕见的涌出就算是面对上百敌人也不存在的疲惫感。

　　想必这就是有了孩子的感觉？

　　真是诡异的形容。

　　“大概。”

　　“大概是什么……”

　　“希望渺茫的意思。”

　　“不想找吗？”

　　“差不多。”

　　明明是面无表情。

　　却好像能够隐约捕捉那张面具之后的脆弱，卡卡西忍不住再度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别乱想这些，我不会让这实现的。我会帮你的，安，一切都是。”

　　想让他幸福，想……至少能够拯救他。

　　“谢谢你的关心”安丝毫没有波动，反不如说，有点小情绪的怼他，“但是处男说出这种话并不会增加任何的信服力。”

　　“咳咳……”

　　虽然是事实，但一定要从比他还小这么多的孩子口中说出吗？太奇怪了吧？

　　不不，等等，话题又被扯远了。

　　总之。

　　“安……封印术的存在不是关键，那不可能改变什么。这点你应该明白，所以，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

　　为什么还要拒绝他的接近。

　　安看着他，半晌，轻叹了口气，似乎是颇为无奈地缓和了神色。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同意。”

　　最后，药师安还是同意了。

　　是他说服成功了吗？

　　其实更像是药师安主观意愿上做出的选择。

　　当晚，抱着药师安睡着的他，也并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二十四）

　　修缮完旗木宅后，他们就住进了宅里。

　　工匠们还保留了原来的格局，所以也让这栋看起来焕然一新的大宅，又让他觉得分外的熟悉。

　　名为旗木卡卡西的存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见证了最美好的时光，却以最残酷的故事作为结尾。

　　从客厅往外看去，这里以前是和父亲一起比试，训练刀法的地方。

　　母亲会坐在客厅里，为他们准备好毛巾，热水，还有美味的点心……当然，都是特咸的。

　　父亲……母亲……

　　都已经成为了他回忆的人了。

　　时间还真是过得很快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意识到安长大了呢？

　　是从他逐渐增长的身高吗？

　　还是开始变化的声音？

　　还是……某一天开始，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药师安了……

　　旗木卡卡西虽然是个天才，在每个领域都能够快速掌握要诀，得心应手。但是他逐渐无法洞察安的心理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他无法看透的。

　　比如三代火影，比如志村团藏大人……这很正常，因为归根结底他们之间又不存在什么相处颇久的道理，即便看不透也无所谓。只是安……他看着男孩长成少年，走上医忍的道路，并在属于他的领域大放光芒，每到节假日送来的礼物总能堆满大半个房间。

　　……少年的身高开始抽条，脸颊也开始消瘦起来，少年人特有的冰冷气质加剧了他外貌的变化。冰蓝色的双眸随着成长而稍拉长了些许，白皙的皮肤更如同即将融化的冰雪，五官也开始分明的显示出性别的痕迹。失去了男孩时期还能勉强称之为婴儿肥的脸后，就算是一眼看去，也会首先注意到他的气质。只是好像有一把尺子无时不刻的竖在他的身后，保证他的一举一动极为的规整。

　　即便是扎着长发走在路上，也不会再有人觉得药师安是个女孩子。

　　“你在发什么呆？”

　　少年歪过头。

　　在他刚进入暗部时，出任务去过雪之国。那双眼睛难免会让人想起雪之国极地的冰川，万年凝结的寒冰亘古不变。

　　但实际上……安的性格还是很温柔的。

　　嗯，温柔啊……

　　“没。”

　　即便是不再能够看懂药师安。

　　他依然能够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无论是喜悦，悲伤，又或是愤怒。

　　此时此刻，那双眼中透过的，是温柔。

　　（二十五）

　　恐慌并不是无故滋生出来。

　　药师安本性淡薄，实际上很重感情，不过他脾气算不上太好，所以一般也多是普通朋友……但是，宇智波鼬是个例外。

　　因为太过明显，反而实际上很难注意到。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安会因为鼬的话语露出显而易见的笑容。

　　那一天也是。

　　夏日祭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参加，说实话也毫无兴趣。

　　安还是去了。

　　因为那是宇智波鼬的邀请。

　　——“果然……还是多笑笑吧！”

　　他站在树后，听着宇智波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茫然的……踌躇的抬起手，然后又无力的放下。

　　他本来可以轻松的打着招呼，打断那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但是做不到。他躲起来了。旗木卡卡西靠着树干，听着后面传来的宇智波鼬的声音，茫然的叹了口气。

　　“安的笑容很好看。所以，多笑笑吧，安。”

　　这种事情谁都知道吧？药师安长相出众，笑起来肯定好看……等一下，宇智波鼬看过吗？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看见过吗？

　　卡卡西抓了抓凌乱的银发。

　　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安变得更像个人类，这也就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

　　他沉默的攥紧拳头。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因为只要看见安的笑容，我无论是多艰难的困难都拥有了走下去的勇气。这样的笑容，我希望也有更多人能够看见。”

　　——“安……要尝试一下吗？”

　　宇智波鼬的声音融化在接连不断的烟花声中，连同药师安的答案。

　　在轰鸣的烟花结束之后，旗木卡卡西只听清楚了鼬最后的话语。

　　“不是还要去神社参拜吗？走吧。可别落在女孩子后面才好。”

　　匆匆的脚步声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以及，“卡卡西，走吗？”

　　卡卡西：……！！

　　又被发现了。

　　他明明都算是暗部里敛息术最好的了，怎么还是这样，一碰上药师安就完全不灵验啊。

　　“你可以不用抽签。”

　　反正都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吧？

　　走出树后，看着还站在台阶上，身着和服的少年。

　　现在道歉……说实话，也没有什么用。

　　“……抱歉。”

　　少年轻松道：“没事。”

　　微光中，朝着他伸出手，浅浅的笑了一下，“走吧。”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安依然……可以有一天，会找到一个能够给予他更多幸福的人。

　　那个人……应该不是他。

　　（二十六）

　　有时，卡卡西也会担下帮安剪头发的任务。

　　药师安当然也会剪头发，他本人对头发的长度有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

　　“为什么要留长发呢？”

　　卡卡西也曾这么问过安。

　　忍者留长发的比较少，因为会妨碍战斗。

　　不过也有部分男性也是留着长发的，就比如山中亥一大人。

　　“因为这具身体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安本人倒是毫无避讳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头发也是。”

　　头发对于安的意义，更像是父母赠与他的礼物。

　　虽然他并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但他愿意尊重他们。

　　撩起一缕长发，冰蓝色的发丝软软的滑进他的手心之中，背对着他坐在门廊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在午后温暖的灼人的阳光下，无声无息。

　　他微微低下头，就能嗅到刚沐浴完后的香薰的橘花香气，顺着阳光的光线攀附，渗入皮肤。

　　裸露出的肩胛骨展现出少年的弧度，像是振翅的蝴蝶。

　　想要……

　　他只能强迫自己开始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转移他日益危险的想法，“安，头发张长的速度是不是变快了？”

　　“嗯……大概。”

　　少年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任务呢？”卡卡西抿了抿唇，“上次和你说过的长期编外考虑的怎么样了。”

　　“当时我就没有拒绝。医忍本来也要求定时接受村中的任务。”

　　“……”

　　“……”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未来继续在医生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而他呢？

　　又或者，哪天爆发的战争，将这一切都摧毁。

　　“和我聊天就这么无趣吗？”明明和宇智波鼬不是这样的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每次见完对方心情都会特别好，而且比起他来说好像还要更无话不谈。

　　该不是……谈恋爱了吧？

　　通读《亲热天堂》十次以上的老读者，头一次问完一个问题，自己的身体却僵硬起来。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没有。”

　　安出声，回答了他的问题。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并没有太在意过这点。”

　　想了想。

　　旗木卡卡西还是……犹豫地问道：“你和鼬……最近还好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

　　安叹了口气。扭过头，不带一丝杂质的冰蓝色眸子凝望着他，“怎么了吗？”

　　发丝顺着他的动作，从他的指缝间流去，眨眼间就消融在他阳光之中。

　　“不……只是……”卡卡西一时语塞。

　　“我和鼬之间自然没什么问题，你在暗部也没有为难他吧？那个人除非是别人先动手，不然是绝对不会反击的。嗯……不过队员不和谐，也说明你这个队长不够称职。”

　　旗木卡卡西郁闷的磨磨牙，低声道：“没有。”

　　到底，也没问出口什么，你和鼬是不是恋人关系这种问题。

　　卡卡西低下头，他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剪刀，让安把头转回去，自己则继续帮他剪掉长的部分。

　　一缕一缕断掉的冰蓝色发丝掉落在光滑的木地板上。

　　（二十七）

　　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情窦初开，就算是谈恋爱也很正常。

　　会因为这种事情去想着偷偷问下属的暗部小队长，应该还是第一个吧。

　　宇智波鼬是他在暗部的下属，他宇智波的身份暂且不说，现在木叶和宇智波关系紧张。宇智波族长之子和木叶的知名少年医生……也不应该在一起。

　　这些都是猜测而已，可…怎么越想越真？

　　很快，他频频出神的行为被副队发现了。

　　晚间非要拉上他去喝一杯吃关东煮。两杯酒下肚，副队长舒口气，奇怪的问：“队长，最近你是怎么了？总盯着宇智波那小子看？”

　　“这个……”

　　怎么说呢？

　　他能说他怀疑安和鼬现在在谈恋爱这种话题吗！？很明显不可以吧！

　　“我知道宇智波现在地位尴尬。”副队比他还要大上五六岁，平时也以前辈自居，“但是队长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就排斥宇智波吧？不管怎么说，他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多亏了他，我们队的任务成功率又提升了。”

　　“嗯……啊……”

　　随意的应和着副队的话题。

　　他又想起了安，安提起鼬时，总是会很开心……不是那种和他在一起的，微表情上的变化。

　　而是……更加明显的变化。

　　像是…………笑容。

　　（二十八）

　　“队长，请多指教。”

　　“嗯。”

　　这一回，鼬与他两人行动。毕竟不是所有的行动都需要出动小队标准的人数，而且这次虽说难度不高，但是对于时间的要求非常之高，由暗部的天才少年和天才队长组合再正常不过。

　　卡卡西叹了口气，“走吧。”

　　不出所料。

　　——任务顺利完成。

　　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任务。销毁文件，刺杀成功后。两人顺利撤退，夜间，他二人单独在外露营。明早返回暗部。

　　晚间，营火旁，卡卡西坐在鱼汤前，不着痕迹的分神，看了看身侧坐着的宇智波少年。

　　脸……遗传自宇智波一族的优良基因，长相帅气。

　　性格不错，对他的态度也从不逾矩，即便被同队的队友排斥也从不发怒。能力也出众，无需质疑，现在的宇智波鼬缺少的也只是变强的时间和阅历而已。要是他和安真的在一起，他应不应该支持？

　　说实话，不想……支持。

　　一点都不想。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显眼。

　　“呃……队长？”鼬眨眨眼，不太好意思的看向他。

　　“啊，没事。”

　　卡卡西收回眼神。

　　沉默。

　　沉默。

　　卡卡西又忍不住想知道真相，心下做足了准备，才抬起头，问道：“鼬，你和安……是什么关系？”

　　“关系？”

　　鼬一时不解。

　　“嗯。”卡卡西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恋人的关系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智波打断。

　　宇智波鼬认真地说道：

　　“安是我的挚友。他理解我，也支持我，也不因为我的血脉而跟随他人的眼光。队长，怎么了吗？”

　　“……不。”卡卡西下意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即松了口气，勾了一下嘴角，“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的话……就好。

　　“如果队长是担心我做出什么对安不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唔。”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我也立下过誓言会保护安的！”鼬说着，罕见的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温柔的笑容，那张帅气的脸因为笑容，冰冷和阴郁之气全然不再，像极了温暖和煦的邻家少年。“队长请务必放心。”

　　——谁放心得下来啊！你这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