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城公主》文绎

4、第 4 章

　　明月叹了口气：“公主，秋天快到了，您该为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准备贺礼。虽说现在皇贵妃掌管后宫，和皇后娘娘对您还有几分怜爱，您不趁着这时候多讨好皇后娘娘，将来出嫁时的陪嫁会少的。”

　　吕修贤淡然一笑：“若真让我去和亲，陪嫁不会少的。”
　　月色照在她脸上，有几分清冷寡淡，她微微仰起头，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几缕乌黑的发丝垂在与月色一色的面庞：“我在宫中尚被人欺负，出嫁之后……还不是苦乐由他人。”
　　偏偏他人都不好。

　　明月无奈了。或许公主说的是对的，是有不少女孩子，在家里千娇万宠，出嫁去却过得不快活。别说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便是皇上的妹妹也有这种情况。可是，总得想的好一些才能活下去呀。十几年前，我刚来到公主身边时，也觉得要糟了，现在看来还挺好呢。别的公主和母亲住在一起，处处都要受约束，宫人更是时常遭罪。殿下一个人住在长乐宫中，我们这些宫人有福呢。

　　吕修贤又沉默了一会，看着月色，幽幽叹息：“人都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丹青夜夜心。我却羡慕的很，若能一个人住在月亮上，有桂花和玉兔相伴，那日子多快活呀。”
　　皇帝见了她心生厌烦，谁又知道四公主也不爱见父皇呢。只是身份悬殊，没人想过。

　　明月有心再劝两句，劝公主开心些，又觉得公主说的话有道理，这几句有道理的话听在心里，她也有些惴惴不安。公主出嫁之后，我们这些宫人也要陪嫁出宫去，公主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一定要受驸马的管束。

　　吕修贤又弹了一会古琴，便气定神闲的睡觉了。
　　她睡的很安稳，很平静，在整个皇宫中，再也找不出一个睡的比她更安心的人。
　　她一向平静，吃得饱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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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暑山庄中，五公主快步追上太子：“太子哥哥~嘻嘻嘻太子哥哥~等等我~”
　　太子停下脚步，苍白又温柔的看着她：“五妹，有事找哥哥？”
　　“是啊。”五公主一向张扬活泼，现在却忽然扭捏起来，在月色下扭捏了一阵子：“拓跋厉要娶吕修贤么？”

　　太子的睫毛抖了抖，看到她面上明显的红晕，不由得生出一阵欣喜。依然柔声道：“不是，拓跋少主此行是为了和亲而来，却是为了他的父亲，白狼部的汗王求娶公主，与他本人无关。”
　　五公主的大眼睛腾的一下就亮了：“多谢哥哥。”她哒哒哒的跑掉了。

　　跟在太子身后的侍读小姜上前半步：“殿下？”
　　太子笑的温柔：“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她最好能闹起来，闹到皇上面前，那才有趣。

　　五公主果然去找母亲了，坐在母亲身边，手里玩着新贡上的祛暑驱蚊小香囊：“父皇让修贤嫁给白狼汗王。我喜欢拓跋厉。母妃，您没瞧见他”
　　她渐渐红了脸，眼神中有些飘忽：“我见过那么多青年才俊，没有一个人能和他相比，他笑起来那么灿烂，眼睛像是牛郎织女星，那么明亮。”

　　皇贵妃愤怒的抽了她一巴掌：“你姐姐嫁给他爹，你却看上他了！这话若传出去，说你们姐妹…这话我都说不出口，你竟然敢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看上青年才俊本没什么，这些年我们也让你见了不少青年，可是没有一个人是你姐夫的儿子！你敢为了一个男人罔顾伦常么！

　　五公主顿时大哭起来。

　　皇帝正好回来，有些心疼：“燕燕怎么哭了？哎呦呦，谁惹你了？”
　　皇贵妃试图给自己和女儿留几分颜面：“人都说六月天孩儿面，可见小孩子是最爱哭的。皇上，你不用管她。”
　　五公主啥也没想，直接嚷出来：“父皇，我看拓跋厉就很好，既然要和亲，为什么非要把公主嫁给老可汗当寡妇？拓跋厉正当年，他娶公主不好么？”

　　皇帝的脸色更温柔，柔情似水的看着可爱的小女儿：“燕燕真是长大懂事了，知道为姐姐着想，朕心甚慰。”
　　皇贵妃：“是啊是啊，你该去睡觉了别在这儿缠着父皇。”

　　五公主一脸期待的点头，满脸春色：“父皇~你总让我看谁好，我看拓跋厉就很好。”

　　皇帝一怔，皇帝一惊，皇帝懵了，皇帝又反应过来了，脸上笑容不变：“朕也想把修贤嫁给拓跋厉啊，可惜白狼部讲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少主三十岁以前不能娶亲，要继承父亲的妻子。燕燕呀，朕舍不得你去伺候一个老头，白狼汗现在六十岁，他要是再活十年……”
　　以上这些话中有一句最重要的假的，少主当然能娶亲。

　　“修贤去和亲最好了！就该她去！”五公主捧着自己碎裂的三观和碎裂的少女心，泪眼汪汪的跑走了。
　　皇帝：“哼！”朕活了这么多年，天天在朝堂上跟人斗心眼，哄你一个傻姑娘还不容易。“哄两句就成了，你打她干什么。小女孩家家的，最怕被人打。”

　　皇贵妃叹气：“我也是被她气急了，哪能这样不知廉耻，姐妹侍奉父子呢。皇上，您说的都是真的吗？真是父死子继……？”
　　皇帝也露出了被毁三观的表情：“嗯，是啊。唉，真是蛮夷！还说是为了照顾，怎样不能照顾？非要娶了么？你可知道现在老汗王的几个妃子多大岁数了？”他跟着八卦了一番，那那里是继承自己的妃母们，分明是给姨娘养老。“大臣们一提到收继婚，就眉飞色舞，心里头香艳无边，他们就没想到那些女人七八十岁呢。”

　　皇贵妃却忽然明白了，即便是在皇宫中，太妃和皇帝妃子的份例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是在缺衣少食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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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伴们追问他：“公主怎么样？好看吗？”
　　“公主长得壮不壮？”
　　“公主会打人吗？”

　　拓跋厉仔细想了想：“未出现时，只听见叮了当啷的声音，出现时，倒觉得不堪一击。”其实他想说的是那个公主的细腰盈盈一握，好像一掐就要断。
　　他不想娶一个娇娇弱弱，必须小心轻放的易碎品，那个女孩子好像在马背上颠一下就会碎了。
　　“天哪！”拓跋厉举手向天：“苍天呐！赐给我一个能跟我打架，还会套马牧羊的健壮女人吧！她要有红润的脸庞，结实的胳膊和粗壮的腰肢！像骨朵们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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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香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