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遇到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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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几天后，陆萍萍的生活方式十分固定。
早晨起床后，同怀特教授，大卫先生一起用早餐。而后跟从怀特教授学习理论知识，怀特教授当私教的时候，和在学校教书的方式很不一样。
在学校的时候，会把书本内容和他自己的认知与理解一起讲，看学生各自能吸收多少。当私教的时候，与其说教导，更多像探讨。书本内容只讲最精华的部分，而后对这部分内容的历史，发展过程，他对于这部分理论的理解，以及他对这个理论发展与应用的预测。
他允许陆萍萍质疑和提问。他随时都能解答，而后继续话题，陆萍萍可以边听边思考，甚至根据她目前的理解力，以及后世可能的发展，提出为什么不是这种发展方向。
每次教学结束后，陆萍萍都觉得收获很大，对学习的热情高涨。
下午她会整理怀特教授讲述的内容，她自己的理解，对照书本，做成笔记。以及预习新的内容。
晚上则会跟着怀特教授一起参加平价舱几位留学生共同举办的读书沙龙。
旅途漫漫，留学生们大多会聚在一起组织一些活动消磨时光。
怀特教授的神级交际能力再次得到证实，跟几位留学生混熟也就用了几天，又过了几天，众人已将其引为知己。怀特教授表示想带学生参加沙龙的时候，也受到了热烈欢迎。
陆萍萍那天晚上到了聚会点一看，嗯，居然还是熟人。是之前在西雅图中餐馆遇到过的留学生谭皓和汪楠。
其余人不少都是他们的朋友。
汪楠看到这个之前损过他的年轻女士，一下子站了起来。
陆萍萍主动释放善意：“汪先生，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柯林斯小姐。”汪楠看起来有点紧张。并且快速地在陆萍萍周围看了一下。
陆萍萍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在看克里斯有没有在。
她心里哭笑不得，上次克里斯的毒舌让汪先生印象太深刻了。
谭皓也站了起来，走到陆萍萍面前，伸出手郑重地跟她握了握，说道：“柯林斯小姐，十分欢迎你参加我们的沙龙。原来怀特教授的学生是你。”
随后又高声对其他人讲到：“怀特教授和柯林斯小姐，在美国为中国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募捐，我和云清有幸参加过其中一场慈善晚宴。我认为作为中国人，应该感谢他们。”
随后沙龙现场响起了掌声。
陆萍萍觉得尴尬极了。幸好怀特教授十分淡定地让大家停了下来。
众人落座后，开始了今天的读书沙龙。
他们接着上一次沙龙，聊的仍然是马赫主义。
陆萍萍虽然是文科生，但也不是所有内容都学的。不过听了一会儿他们的理解和感想，陆萍萍大概明白了他们聊的内容。
他们在聊哲学。
物质与意识，思维与存在。
陆萍萍对哲学实在不在行。这也是后世许多人的通病，生活节奏太快，信息太多，反而疏于自省和思考。
她默默地听着诸留学生的关于马赫主义的争论。
然后很快理解到，马赫主义是唯心主义。否认客观世界的存在，一切都是人的主观感觉。
细分的话，算主观唯心主义。
搞清楚之后，陆萍萍就不是太感兴趣了。能听懂他们的争论，已经算她尽力了。
谭皓大概怕她无聊，觉得招待不周，与她搭话：“不知柯林斯小姐平时看些什么书。”
“看些言情小说吧。”
聊天中断。
陆萍萍内心弹幕都快刷屏了。她觉得她不应该来参加读书沙龙的，不太适合她这种除了教科书以外的严肃文学都不看的人。
不过好在谭皓是个挺会找话题的人，随即又问道：“不知柯林斯小姐和怀特教授此去中国，所谓何事？”
“去给战争幸存者救助项目做评估。”
“何谓项目，何谓评估？”这位谭行之应该是理工科类的学生。对社科类没什么了解。不过话说回来，即使美国普通人这个时间也对社会工作没概念。
“项目就是有一笔钱，在使用它之前先写个计划，打算做什么，怎么做，花费几何，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然后按计划去做，就是项目。”
“评估就是去检查执行者是否按照项目计划来做。”
谭皓听完在心中肃然起敬。当前的中国，不要说慈善，连赈/灾/款能否用到灾/民身上，都要看官/员的良心。
“柯林斯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谭皓赞到。
陆萍萍微笑着说：“并没有你称赞的那么厉害。而且我觉得程香凝小姐要优秀很多。”
程香凝是这个读书会里唯一的女留学生。
民国时期能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每一位都非常令人尊敬。
陆萍萍有点想跟她搭话，但是程香凝拿着书在看，不参加讨论，也不与旁人聊天，她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沙龙。不好太贸然打扰。
“香凝确实很优秀，是难得的进步女性。”谭皓对这一点表示赞同。但是也并没有透露太多的讯息。
而后他们聊起了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陆萍萍给谭皓科普了一下社会工作大致内容。
简直像给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此前从未想过慈善也可以用科学的方式来做。”
他饶有兴致地了解更多社会工作方面的项目和案例。期间，程香凝小姐的眼睛漫不经心地飘过来几次。
哈哈，这位香凝小姐肯定对谭皓有好感。
“柯林斯小姐，您……您的慈善晚宴办的太成功了。”汪楠坐到了陆萍萍旁边的沙发上，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谢谢你的称赞，这是大家共同的努力。”陆萍萍笑着说道。
结果汪楠更紧张了，磕磕绊绊又把她夸了一遍。
陆萍萍笑容有点僵了，一方面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没啥内容的谈话；另一方面有点郁闷，只不过怼了他一次，有必要这么怕她么？
谭皓看了一眼汪楠，而后将话题引走，谈起了对幸存者的帮助，讨论了一下哈罗德先生的做法，以及国际人道主义者在中国的工作，和各自的工作方式。
陆萍萍有计划想了解这方面的内容，兴致勃勃地与谭行之讨论起来。
读书沙龙是一个半小时，当聊起感兴趣的话题之后，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快结束的时候，陆萍萍和谭行之都觉得意犹未尽。程香凝早已回房间，汪楠还在旁边闷坐着。
陆萍萍觉得和谭行之算是混熟了，趁机提出了要求：“谭先生，我想学中文，不知可否请你帮我问问程小姐，愿不愿意教我？谢谢。”
“柯林斯小姐想学中文，我也可以教你的。”汪楠突然插话进来。
“谢谢你。但是船上没什么同龄女性，我也想和程小姐交个朋友的。”陆萍萍委婉地拒绝道。
谭行之原本想打消汪楠念头的话，又咽了回去。
“当然可以，明天我会问问香凝，明晚的读书沙龙给你答复。”
随后，几人相互作别，各回房间。
第二天，未等到读书沙龙，程香凝小姐便来寻陆萍萍。
她们一起在船上吃了个英式下午茶。英国大吉岭红茶配马卡龙和小蛋糕。
没错，马卡龙是历经了百年的著名甜点。
吃着百年以后还有的甜点，陆萍萍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柯林斯小姐，为什么会想和我学习中文？”程香凝小姐突然问到。
真是一个直球。
“因为在船上没什么女性朋友，我觉得学习过程，也许我们能交个朋友。”陆萍萍笑着说。
“柯林斯小姐与行之相谈甚欢，为何不求教于他？”程香凝小姐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
“因为我觉得程小姐或许喜欢他，我想我有必要避免误会。”陆萍萍还了一个直球给她。
效果显著。
程香凝小姐脸迅速红了。
“你！我并没有喜欢他。”程小姐逞强地说道。
“OK。你没有喜欢他。那么你愿不愿意教我中文呢？”陆萍萍觉得这妹纸挺可爱的。
程小姐喝了一口茶，说道：“可以。我答应了。”
她俩约好用读书沙龙的时间来学习中文，之后便聊了聊美国的流行趋势，一些书籍和电影。
陆萍萍有种找到了闺蜜的感觉，通过聊天，也更了解了这个时代。毕竟她之前忙于工作和学业，电影院门都没进过一次。
于是，当天晚上，两位美丽的女士便凑到了一起。一位红发碧眼，五官明丽；一位黑发黑眼，温婉如玉，即使是沉迷于辩论的一些同学，眼光也时不时掠过她们所在的角落。
陆萍萍看着程香凝给她的教材——声韵启蒙。
彻底无语。
这还是程香凝临时默出来的。如果说不想学，是不是有点不领情？
但是陆萍萍真的不想学这个……
“香凝，这个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有没有简单的词语，然后慢慢能沟通就可以了。”陆萍萍建议道。
程香凝怀疑地看她一眼，说道：“尚未开始学，你怎么知道它很复杂？”
“因为字很多。”差点露马脚。
“不学这个，学什么呢？”
“就是日常用品的词，句子，对话……十分用的上的。”
程香凝想了一下，开始教她名字，众人的名字。
程香凝说一句，陆萍萍跟一句。熟练了之后，让她重复，正确了之后，就换词。学够一定词汇，就从头练习……
陆萍萍这个开了挂的，很快便学会了谭皓，程香凝，汪楠三人的名字。
“你可以给自己起个中文名字。”程香凝对她说道。
她从众多名字候选字、词中选中了萍。
“那我叫萍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遇到熟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