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王皇后》流光飘飘

15、绝境

　　柳奭坐在大厅中央，下面立着十多个人，都是心腹能干之士，大厅中稀稀落落的点着几根蜡烛，为了相应李治节俭的号召，丞相府要率先做出表率，只是这稀稀落落的蜡烛，不仅没照亮大厅，反而将大厅显得阴暗幽怖，再加上大厅中央带着泥土和血的半截臂膀，和柳奭一张神情严肃的脸，更显得气氛庄重而诡异。
　　弄到武媚娘下午在大理寺的供词，对于颇有势力的当朝宰相来说，毫不费力，可要找到武媚娘口中所说的薛宗，却是千难万难！
　　柳奭看着大厅中间的那半截断臂，断臂的小指上，带着一个镶着金边的蓝宝石戒指，那戒指上沾染着血迹和泥土，尤为狰狞。
　　“阿青，这是怎么回事？”柳奭朝站在断臂旁边的男子问道。
　　那个叫阿青的男子一身粗布短衣，容貌普通，是柳奭的门客，他向柳奭行了个礼，说道：“这就是大人要找的证人——薛宗！”

　　柳奭道：“一个断臂，怎么能当证人？”
　　阿青回道：“我等先去长乐坊查访了一番，重金贿赂了薛宗以前的邻居，才打听到，薛宗昨天一夜未归，今天清早，便有人将长乐坊清洗了一遍，凡是认得薛宗的人，都被移到别处，并且威胁说，不论谁来查访，都不准泄露出去，说是官府的命令。我又许诺了那人许多好处，他才告诉我说，薛宗平日里在小指上总是带着一颗镶金边的蓝宝石戒指。我派出几十个人四处暗中查访，薛宗城北的别院早已易主。我想薛宗大概已经遇害，害人者定要弃尸，当即便派人四处寻找查看，终于在北城外的乱葬岗，连掘了十多座新坟后，发现一处没有坟包的土似乎有人动过，派人挖掘，只找到这个断臂，断臂上带着戒指，和薛宗的邻居所描述的一模一样，想必是凶手杀人之后分尸，其它的断肢没有任何特征印记，根本无法寻找，只有这手臂上带有戒指，所以肯定是薛宗的断肢！”
　　柳奭倒吸一口冷气，周济行动的如此之快，看来是早有预谋，而且人手众多，此刻薛宗已死，即便是找到其它的断肢，也无任何意义，便又看向大厅中站着的另外一个叫阿白的人。
　　阿白也穿着粗布衣服，相貌普通，是属于那种你见过几十次，丢到人堆中，仍然记不住相貌的类型。
　　阿白不等柳奭问话，便上前一步，说道：“我奉大人命令，一直关注周济，最近他和朝中的许大人来往密切，今天下午还聊了好一阵子，不过他们很机警，在空旷之处说话，属下不敢靠近，不知道他们都说的些什么！”
　　柳奭想了想，道：“派人去跟着许大人，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阿白回道：“早已派人跟踪了，只不过那人到现在还未曾回来，所以不知！”
　　柳奭点了点头，道：“你赶快和跟踪许大人的那人联络，不！你亲自去跟踪许大人，一有动静，立刻向我回报！”
　　阿白答应着去了，柳奭又朝另外一个叫做阿黄的人说道：“你去看着周济，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还有小黑，你去大理寺，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
　　小黑一身黑衣，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中站出来，面有难色，说道：“大理寺高手如云，恐怕不是那么好接近皇后娘娘！”
　　柳奭急道：“没让你接近，让你暗中保护！难道你一身功夫都白练了么？潜入大理寺都做不到？”
　　小黑见主人发怒，不敢多说，答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柳奭在大厅中转来转去，仍觉不对，回到内院，见小姨子周夫人已经回去，自己的夫人还在等自己，便说道：“夫人，你去！去找我姐姐，让她进宫一趟，面见圣上，见不到圣上，也一定要见到皇后的贴身宫女晴儿，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夫人答应了一声，顺口问道：“那你呢？”
　　柳奭跺脚道：“我要去长孙无忌府上走一趟，明日早朝的时候，要让长孙无忌站在我们这一边！”
　　柳夫人道：“你不是说皇上不喜欢长孙无忌么？会不会弄巧成拙？”
　　柳奭道：“应该不会，虽然皇上和长孙大人有隔阂，可长孙大人是皇上的舅舅，皇上如今还要仰仗长孙大人，他的话，皇上还是会考虑的！”
　　柳夫人点点头，出去了，柳奭也整了整衣服，又在府中吩咐了一番，驾车直奔长孙无忌府。

　　却说王莹见到周夫人匆匆离去，武媚娘说的有理有据，尽管心中依旧有些不安，却也知此刻想了也白想，过了一会，又想反正有女皇保驾护航，自己的小命大抵可以留下的，瞅准机会，拐带绝世名作，早听说武媚娘书法写的极好，只是不知道这女皇画画的如何，她眼前对自己恭顺无比，是否该命她作画一张，写个书法作品什么的，自己好好收藏起来，以便再次穿越到现代的时候买个好价钱。
　　王莹是夜猫子惯了，一到晚上便精神兴奋，又拉着武媚娘说了一会话，见武媚娘睡意渐浓，却强打精神陪自己说话，想起今天她跪了一天，此刻又一直站在旁侧，心下不忍，便对她说道：“你先睡吧~！”
　　武媚娘摇头垂首道：“奴婢不敢！”
　　王莹知道自己不睡，女皇是不会睡的，便说：“那我们一块儿睡吧！”
　　武媚娘仍旧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在桌子上趴会儿就好了！”
　　王莹回顾四周，这才发现，整间屋子就一张床，床颇宽大，足以睡得下几个人，便假装生气，说道：“什么不敢不敢的？武媚，我问你，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会照做？”
　　武媚娘点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奴婢自然遵从！”
　　王莹一脸坏笑，道：“好！现在我命令你，脱了衣服！”
　　“什么？”武媚娘一愣，王莹佯怒道：“还不脱？”
　　武媚娘只得将外衣脱去，王莹又说：“现在我命令你，脱了鞋子躺在床上！”
　　武媚娘一脸为难之色，口中诺诺道：“这……奴婢……奴婢……”
　　王莹喝道：“什么奴婢奴婢的？你敢不听我话么？”
　　武媚娘只得脱了鞋子，躺在大床上，王莹拍手笑道：“这就对了！你躺里面去点，我躺外面，这个床这么大，我一个人睡浪费的很！两人睡嘛，刚刚好~！你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怎么能趴在桌子上睡呢？”
　　武媚娘微有触动，过了片刻道：“娘娘……这，不合适……你是皇后，我是宫女……”
　　王莹道：“什么宫女皇后，还不都是人么？你站着我躺着，我还真睡不好！”
　　武媚娘微微笑了笑道：“娘娘以前不也一直这样么？娘娘对我的大恩大德，本就无以为报，现下如此相待，武媚真是……真是……”
　　王莹打断武媚娘的话，笑道：“这也要报，那也要报，我看恐怕无止境了，小事一桩，何必放在心上？”
　　武媚娘低头不语，半晌才说：“娘娘睡里面吧，夜里要是娘娘口渴，奴婢起床给娘娘倒水喝~！”
　　王莹见武媚娘说的诚恳无比，便也不再推辞，脱了衣服鞋子，朝床里躺下，叹道：“可惜了，要是有温泉泡个澡，再睡觉肯定舒服！”
　　武媚娘抿嘴一笑，道：“娘娘要泡澡，那还不简单？待娘娘回宫，骊山之上便有温泉，娘娘想怎么泡，怎么——泡……”
　　武媚娘说着说着，便打了一个哈欠，王莹知道她累了，便也不再接话，只假装睡去。
　　假装了一会，只听得武媚娘在耳边喃喃自言自语：“娘娘人是个好人……武媚一定要好好报答娘娘！”
　　王莹心中暗叹，心想自己不过是平等待她而已，她竟念念不忘，和后世传说的大不相同。
　　过了一会，听见武媚娘悄悄的翻了个身，自己缩到床边上，将床上的一大块地方都让出来给王莹睡，王莹心下歉然，看来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自己睡觉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给别人让位置的！

　　王莹和女皇同床共枕，心中澎湃，今日一天，女皇对自己忠心维护，有对自己感激涕零，心中既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也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又不敢胡乱翻身吵到武媚娘，竟越睡越清醒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莹终于有点迷糊了，听见床上格格的传来一阵轻响，竟是武媚娘轻手轻脚的起床，窸窣的穿了衣服，走了出去。
　　王莹只道她要去上厕所，也没在意，过了一会，武媚娘竟没回来，王莹心中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暗骂自己糊涂。
　　武媚娘既然一直在等着自己睡着，那就是说，她根本没睡着过，那么那句什么“娘娘是好人，将来定要报答”之类的梦话，肯定也是装着说给自己听的。
　　武媚娘将来的手段如何，难道自己都忘记了吗？女皇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女儿都不曾疼惜，又怎么会真心对待自己这个路障？此刻女皇出去，定然是有瞒着自己的事情了！说不定还和人参事件有关。
　　想到此，王莹再也坐立不住，悄悄的起身，推开窗户，却见明月高悬，窗户旁的两个看守自己的衙役不知何时，竟倒在地上。
　　又偷偷的拉开门，看见门口的两个衙役，也已倒在地上。
　　当下更不犹豫，轻轻的走出了门，又轻轻的把门合上，四处一看，在不远处的廊架下，有着两个憧憧的人影，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此刻是初秋，树叶不曾落，还算繁茂，王莹躲在一处繁密的花藤中，刚好能够看见那两个人，又能够巧妙的隐藏自己。
　　待自己站定，看向那两个人时，心中了然。
　　其中一个，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武媚娘，另外一个，确实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自己从未见过。
　　王莹心中噗噗直跳，武媚娘半夜起来和人密谋，定然不同寻常，还很有可能，他们密谋的事情和自己有关，更加留神的偷听。
　　牵扯到自己的命运和前途，王莹丝毫不觉得这样偷听有什么不对，只听得那个青衣男子说道：“现在王皇后顷刻之内就要倒台，你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啊！我知道了，定然是你怕这件事情和你脱不了干系，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武媚娘背对着王莹，王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不悦：“我为什么要高兴？”
　　那青衣男子说道：“王皇后倒台了，皇上又宠爱你，将来，当皇后的肯定非你莫属啊！”
　　王莹听得这话，不由的紧握了拳头，回想起刚刚武媚娘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回想起她在自己耳边自言自语的样子，心中忽的涌起一股愤怒，虽然她从不指望武媚娘会真心的待自己，也从不指望武媚娘真的对自己感激，可刚刚武媚娘的那种神情，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和羞辱感涌上心头，立刻就要冲上前去质问武媚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听武媚娘对那男子怒道：“就因为这样，你就故意去太医署偷人参，嫁祸给皇后吗？你这样做，问过我没有？”
　　那男子丝毫不介意，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再说，我也没去偷，不过是看太医署的人参好，顺手多拿了两根，那里有他们说道那么厉害，什么失窃上百株！不过这样也好，王皇后倒台了，你也不用再受她欺负……”
　　啪的一声清响，那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便挨了武媚娘一个耳光，王莹在背后看见武媚娘浑身气的发抖，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你凭什么认为，我在被皇后欺负？我在感业寺里，天天被住持罚去挑水，做饭，那才是欺负，被人任意打骂还不能还口，那才是欺负！被淑妃奚落嘲讽，那才是欺负！皇后心软，她是真心待我，根本不会对我不利！你把她弄垮了，我要去面对萧淑妃，哪里还有活路！！我……我好容易才从感业寺出来，皇上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半会的热情……现在寄居皇后之处……要是皇后……要是皇后当真倒台……我……你让我去哪里？又让我去指望谁？”
　　说道伤心之处，武媚娘竟人不住哭了起来，发寰散乱处，衣带飘扬，让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