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王皇后》流光飘飘

113、论道

　　雪飘然而下，步撵走的并不快，当王莹一行人走到淑景殿的时候，王莹正巧遇见萧淑妃也带着宫女太监，看样子好像是要去咸池殿探望武昭仪。

　　王莹命人停下步撵，萧淑妃大冷天还穿着开胸的裙子，全然不觉得冷的样子。
　　萧淑妃见了王莹，行了个礼，问道：“姐姐怎么亲自来了？”
　　王莹道：“本宫听说武昭仪生了，自然该过去看看！”

　　萧淑妃眼睛转了一转，凑过来小声笑道：“我看姐姐是想去见见皇上吧~！”
　　王莹脸色微变，却又听萧淑妃笑道：“我前两天去看过武昭仪那个样子，现在莫说姐姐，随便那个宫女，都能把她比下去！姐姐是正宫娘娘，哪里有一个妃子生了孩子，皇后巴巴的跑去看的？没的自降了身份！”
　　王莹微微蹙眉，低声道：“你说话注意点！”
　　萧淑妃呵呵笑了笑，不以为意，刚想还说些什么，猛然看见李治从远处脸来，立刻两眼放光，扭着身子疾步奔了过去，缠住李治，娇声娇气的叫道：“皇上，你怎么也来了？”

　　李治应付了两句，一抬头就看见王莹也来了，这三个月来，王莹虽然不常去咸池殿，但王莹帮忙治疗武昭仪的事情，李治在玄奘和秦鸣鹤哪里已经全然了解，心中对王莹颇为感激，也不忙去咸池殿，反而朝着王莹走来。

　　到了跟前，两人见过礼，李治就坐在王莹的车上，也没说话。
　　王莹见李治心绪不安的样子，也不去理会他，帝后二人同车而行，倒是萧淑妃被甩在一旁，心中不忿。

　　眼看着快到咸池殿，李治的神情越发不安起来，王莹见状，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皇上！”
　　李治猛然回神，问道：“什么事？”

　　王莹问：“你怎么了？”
　　李治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担心媚娘……她身上有病，也不知道生下来的孩子……”

　　王莹心中已经多半明了，提前给李治打预防针：“武昭仪身体不好，又吃了这么多药，孩子恐怕生下来也会先天不足……”

　　李治打断王莹的话，大声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说完，自己心中，反而更加觉得恐惧，他竟更加茫然无助，抓住王莹的手，问：“怎么办？要是孩子生下来，真的有什么……怎么办？”

　　王莹指着前方：“咸池殿已经到了，陛下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去看看吧！”

　　李治恍然惊醒，跳下车来，冲进咸池殿，直跑到武昭仪的床边，握着武媚娘的手。武媚娘刚刚生产完毕，好像被吸进了所有的力气和精华一般，瘦弱不堪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见到李治来了，却变得十分有神彩：“陛下来了，臣妾……容臣妾梳妆打扮……”

　　李治伸手，按住武昭仪的嘴，示意让她多休息，不要说话，自己朝旁边看去，只看见武昭仪身旁，果然躺了个小小的人儿，瘦瘦弱弱的躺在襁褓之中，刚刚出生的婴儿连皮都没有长开，满是皱着，眼睛也没睁。
　　他已经当过几个孩子的爸爸，一看这个婴儿就知道，这个婴儿先天不足，恐怕是难以养活，想到这里，又想到武昭仪这几个月来的艰难，心中觉得更加怜惜，在旁人眼中骇人的皮包骨头的模样，落在李治眼中，只让他觉得心疼。
　　他抱起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爱怜的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婴儿的脸，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李治掀开襁褓看了看，对武昭仪笑道：“是个公主呢！朕最喜欢公主了！”

　　武昭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尚未开口，便有一个明亮的声音传进殿中：“哟！妹妹，几日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来的原来是萧淑妃。

　　萧淑妃看见武昭仪卧床的一副病态，心中就有说不出的爽快，她故意装□□怜的样子，拉起武昭仪的手，摸了摸，又语中带刺：“昭仪娘娘，哎，看生个孩子把你折磨的，我看了也心疼啊！”

　　武昭仪心中知道萧淑妃是过来气自己的，这种时刻她只是微微一笑，不去作答，只是对李治道：“皇上，小公主恐怕是饿了，让臣妾喂她两口，就不哭了！”

　　李治将小公主还给武昭仪，武昭仪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抱着小公主亲了亲，又流下泪来，李治看不下去了，没出发泄，只回头呵斥萧淑妃：“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回你自己的淑景殿去！”

　　萧淑妃看了看李治，又瞟了一眼武昭仪，冷笑道：“装什么装？好像谁没有生过孩子一样！”

　　李治原本就心里一团乱麻，长孙无忌等人在朝堂上的事情，又让他处处憋闷，此刻没处发泄，萧淑妃正好撞在枪头上，当下二话不说，挥手就扇了萧淑妃一个耳光，恶狠狠的道：“小公主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滚，给朕滚得远远的！”

　　萧淑妃肺都要气炸了，李治这次完全是迁怒，说出的指责的话也毫无道理，她当下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但一看李治正在气头上，生生忍住，转身走了。

　　萧淑妃走出咸池殿的时候，正好遇见王莹进来，原来王莹虽然和李治一起到的咸池殿，她却并没有先去看武媚娘，而是先去见了见李瓶儿，打听了这些天武昭仪的生活起居，这才往这边走，萧淑妃怒气冲冲的，正好和王莹撞个满怀，王莹些微皱眉：“淑妃你怎么了？”

　　萧淑妃见王莹来了，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样，指着武昭仪的寝殿，大声说：“娘娘，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后宫，到底你是皇后，还是她是皇后！？”

　　王莹见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萧淑妃惹到李治了，这个时候李治也不知道为什么发怒，自己才不去撞那一鼻子灰，转而扯着萧淑妃走了。

　　武昭仪见萧淑妃走了，李治还兀自生气，她放缓了语调，对李治温言道：“皇上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么？”

　　李治一甩袖子，坐在了武昭仪的床边，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哎，还不都是那些老家伙们，不把朕放在眼中……”

　　武昭仪嗯了一声，许久不答话，似乎若有所思。

　　王莹又过了两三日，才与玄奘一齐去探望武昭仪，武媚娘虽然对王莹十分讨厌，却对玄奘十分的尊敬，待秦鸣鹤给她诊脉过后，武昭仪拉着玄奘，问道：“法师，我身上的余毒都清了么？”

　　玄奘双手合十，垂目道：“这是自然，不过毒虽然清了，可心中的瘾却是难戒，施主还要多加修持才行！”
　　武昭仪轻轻的拍着怀中的小公主，双眼看着天际，过了片刻，她开口问道：“大师，你是有道高僧，武媚心中常常困惑一事，想向大师求个明白！”

　　玄奘道：“施主请讲！”

　　武昭仪道：“在我病的这些天，大师常常想我详述佛法，其中有一事我尚不能参悟。”

　　玄奘来了兴趣，却依旧低眉垂目：“什么事情？”
　　武昭仪道：“我前日读《妙法莲华经》中，所说道，有一个大房子，已经着火，可房子中的孩童却兀自玩闹不休，这些孩童的父亲，为了将这些孩子救出火宅，便许诺他们房子外面有更好玩的东西，这些孩童受了骗，便纷纷奔出房子，得了性命。”
　　玄奘摇头道：“施主聪慧，贫僧记得，的确有这么一段。佛祖用此来比喻三界犹如火宅……”
　　武昭仪猛然笑道：“那既然如此，佛祖所说的西方极乐，不堕轮回，修来世福缘，是否也好像那些孩童的父亲一样，都是骗人的谎话呢？只是为了让人跳出三界，可是三界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期待的东西？”

　　玄奘讶然道：“施主何出此言？”
　　武昭仪道：“若是大宅，这些孩童居住其中，所有的爱恨都在这里，即便是那父亲，将这些孩子们喜欢的东西都搬出去，可能搬出去的还是有限，要我说，若是真心想要帮助那些孩子，就不该用此欺骗，而应该用大水，来浇灭这火宅！”

　　玄奘吃了一惊，他扭头看向武昭仪，试探着问：“昭仪娘娘的意思是……”

　　武昭仪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觉得人生皆苦，找不到解脱的办法。只是身在火宅之中，我的一切都在火宅，如果让我选，我会选，用大水，将这所有的火都浇灭！因为外面，不见得有更好的！”

　　玄奘根本弄不清武昭仪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武昭仪也不想再多说，微微闭了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王莹，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本来是应该感激你的，不该再如此做。
　　可是，你的存在，就好像那大火一样，不论你想不想，迟早都会烧到我的身上。
　　我已经快三十岁了，皇上的恩宠，瞬息万变，我实在无法想象，失宠的年老宫妃，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的孩子，都已经在这宫殿之中，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管不顾。
　　迟早都是要放手一搏的，既然如此，不如，就现在吧！
　　至少现在，皇上还站在我这一边，至少现在，我还有一个最有利的筹码。
　　她想到这里，低头去看了看还在襁褓中的女儿。

　　这个女儿，注定长不大，就算是长大了，也不会如正常健康的人一样，与其让她日后生活在痛苦之后，不如让她早些免除痛苦，免除痛苦的同时，发挥她最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