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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紫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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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我抬起头望着他:“晚辈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上官情点点头。
“关于司风堂的事情,不知道四叔知道多少?”
“司风堂?”上官情皱皱眉,抬眼打量着我,略略有些惊讶:“你。。。。。。”
“或许,”我探手入怀,带出一枚玉佩。颜色墨黑,花纹繁复,镂空光洁的玉面上刻着一个‘司’字。“四叔可以知道这枚玉佩。。。。。。”
上官情一惊,接过玉佩,在阳光下同盒中的玉佩细细对比着,愈见,脸上震惊之色愈浓,良久才缓缓放下。
“四叔?”
上官情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我对于司风堂所知并不是很多,但是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这块玉佩,的确应是司风堂之物。”
我顿了顿,道:“那可以知道这。。。。。。应是为何人所有?”
“司风堂、上官堡为我中原最大的两大家族,上官堡后臣于大燕,但司风堂却不从属于任何一国,你可知为何?”
我摇头,不知道他为何提到此事。
“司风堂为总堂,下属有仁和堂、德和堂、智和堂三堂。仁和堂司医术,德和堂司情报,智和堂司兵器。其中又以智和堂为首,而智和堂中,又以‘天雷’为最。”
“‘天雷’?”我闻言一惊:“莫非是。。。。。。”
“不错。那‘天雷’就是当年大败三万魏军的秘密武器。”上官情叹道:“当年江州之战,我虽然只是远远瞧见,那情景也是。。。。。。就算是说道惊天动地。。。。。。亦不为过。。。。。。”说着,陷入回忆之中。
我不由道:“那。。。。。。这和这玉佩。。。。。。有何关联?”
“仁和堂图案为兰,德和堂为竹,智和堂为匕首。。。。。。”
可是这块玉佩上并没有上官情所说的几种纹路,相反,镂空的花纹上是一片一片飘渺的云纹。
我迟疑的看着他。
上官情微微一笑:“但是你看到的这片云纹,却是司风堂总堂专有的图案。”
“那。。。。。。”
“能够有这玉佩的人,”上官情看了我一眼,才缓缓道:“只可能是司风堂堂主一脉的嫡子嫡孙。”
我怔住。
“怪不得。。。。。。”上官情反复摩挲着盒中的玉佩,一抹奇异的笑容浮上面颊:“阿靖。。。。。。”
在我提出带他一起走的时候,上官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许久,上官情带着我来到一处爬满藤蔓的绝壁处。
“这些年,我在这谷中四处看了看,也只有这里,或许还能够出去。。。。。。”
我点头,上前试了试,藤蔓不粗,但承受一个人的力量应该还行。
“四叔。。。。。。”听出他口气中的留意,我不由道。
“我在这里已经习惯了。”上官情摇摇头:“况且,阿靖还在这儿。”
我点头,亦不再劝。
我将那个名为紫泪的面具埋在了上官的墓前,只留下眼角那滴泪状的紫晶。
我记得上官曾经说过,更喜欢我不戴面具时的样子。只是,现在,已经太迟。
那个名为紫泪。
那个我一度以为会伴我度过后半生的面具。
在我摔下来的时候,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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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并用的抓着藤蔓向上攀爬,不过片刻的时候下来,双手便被粗糙的藤蔓磨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疼得不行。即便如此,我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这可不是闹着玩,只要是一个小小的失手,恐怕我就真的只有又要麻烦上官情帮我收尸了。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不止如此,越往上,从崖缝中长出的藤蔓也就越是细小稀疏。到后来,我就是一只手同时缠着三四条藤蔓,也觉得心下戚戚。
一脚蹬在一块突起的碎石上,正待发力,脚底忽地一滑,人顿时失了平衡,向一旁荡去。撞到一旁的尖石上,腰上一痛,顿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咬住牙往上一蹬,还未待用劲,只觉得右手一松,心一紧,身体马上自动的做出反应,整个人呈壁虎状的贴到岩石上不敢动弹。果然,右手拽住的几根藤条从上面垂了下来。待到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已是汗湿重衣了。
心下稍平,我抬眼向上望去,山间白云缭绕,已是看不清自己到底所在何处。再向下看看,早已是不见其深。苦笑了一声,难道我还真的就该命尽于此?
顺手丢开右手已经断掉的藤蔓,拉紧左手的藤蔓,正想再抓几根,眼角似乎瞟见右上方有些许的异样。再定睛看时却是大喜过望,原来就在我右侧上方不远处,不知怎样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石隙,边上的藤蔓不小心被我扯断了两根,反倒露出些许的缝隙。
虽说石隙并不是很平整,也不大,就算是侧身躺在那儿也稍显狭小。但是对于我现在的状况来说无疑是个鼓励。脚上一点,正待飞身过去,腰上却传来一阵剧痛,想必刚才也是伤的不轻。
一咬牙,猛地向上一跃,堪堪上升到岩缝旁,迅速松开手中的藤蔓,伸手扣住岩缝,双脚同时用力,闪身挤了进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待到进了岩缝,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中间有丝毫的不慎,恐怕后果都是我不愿见到的。
脚一软,就顺着岩石坐了下去。我捂住腰,已经越发疼痛了。手上有些湿润,低头一瞧,衣衫上已是染红了一片。想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一下,结果差点连衣摆都拿不动。还是借着在石头上磨了一阵才撕下。简单的在腰上处理了一下,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最后是被自己饿醒的。
一觉醒来,只觉得腹中饥渴难耐,定睛一瞧,却已是下午了。不由吃了一惊,难道我已经睡了差不多一天?
爬起来四处瞧瞧,意外的寻到一汪小小的清水,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就着算润口了吧。想着自己若是不想就这样饿死在这里,也只有赶紧爬上去了。
侧身观察这四周的景物,才发现这时的雾气已经散了许多。已经大致能够看到我如今所在的位置大约离崖顶已经不远了。可是这上面的能够借着攀爬的藤蔓已经极为稀疏,而且就算是爬到藤蔓底端,离上顶也还差了好高的一段距离。
若是以前倒还是可以凭着脚力拼上一拼,可是如今我的体力大不若往日,还有伤在身,不知能有几成的把握。
转念一想,我现在若是不拼上一拼,越往后,没有食物,又没有水,只怕成功的几率只会更加艰难。
给自己打了一股气,在手上缠了一层布条,向上爬去。
好容易才爬上去了一段,手中的藤蔓已是很难再支撑着我的体重了。索性将手上的藤蔓全部打结缠到身上,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
眼见崖顶越来越近,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估计了一下距离,以我的轻功应该能够跃上去了。心一喜,一脚蹬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飞身而起。
眼见成功就在眼前,我似乎都可以闻到崖顶上青草的味道了,突然觉得自己正在上升的身形却仿佛被一股大力拉扯住一般,心中猛然惊觉:我忘记解开缠在腰上的藤蔓了!
聚气手心,猛地向下划去,藤蔓四散。可我的身形也被阻了一阻,我苦笑着闭了眼,想不到,居然还是功亏一篑。
耳边风声突起,我一惊,睁眼。只见一抹身影急速从身边越过。
心念微动,迅速伸手在上面一撑,止住就要下落的身形,翻身跃上了崖顶。而那抹白色身影却是直直向下落去。
忙定睛一瞧,却是一只幼龄的梅花鹿。
还真是幸运!
我捂着仍旧跳个不停的胸口颓然坐倒,但马上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我看见一支箭翎急速的向我飞来。
此时我已是筋疲力尽,就这样眼睁睁的仿佛看慢镜头一般看着箭翎没入自己肩头,带出一笔的华丽的血色。
最后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在倒地之前的我突然忍不住想笑。
怎么我什么事情都能遇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