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某月

8、8

　　“那么，这件事可以这样定下来了吧。”

　　肃穆的房间，一群黑衣人面无表情。在手心之下的一定是冰冷冷的手枪。任谁站在这么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一定是手心发凉腿发软。

　　面前这个男人却还是翘着他妩媚的嘴唇，一副狡黠的笑容。“李董事，这叫我如何是好——无论如何，这块地我是不会卖的。不过，你要到我们这里来做客的话，我是一点也不介意噢。”

　　被称作李董事的人定了定心神。

　　都谈了三天了，没有给这个男人一点吃的东西。他还是这样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是十拿九稳一般。这样下去，不管怎么他都不会妥协的吧……

　　李董事托了托眼镜，向秘书使了个眼色。“既然这样，陶经理……我们也不好强留你，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去的。”

　　一直保持淡笑的男人笑意又浓了几分，透露出一股狐狸的味道。“李董事，太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回去，不用送了！”故意把最后几个字的音咬重，他有把握毫发无伤地回去。

　　反正我还有王牌。李董事挑了挑眉，老奸巨猾地陪笑。“那就不送了。”

　　男人的笑容可谓大获全胜，步子比飞燕还要轻，伴随一屋子人复杂的眼神，轻笑着离开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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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哥哥，你去哪里了？

　　沐沐一个人呆在好黑好黑的房间里。

　　连自己也看不清晰了。

　　沐沐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林森森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身边有人在尖叫，声音极其尖锐刺耳，充满绝望。然后，他发现那个声音来自自己的喉咙。

　　林森森正坐在一张干净的床上。

　　“……这里？”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非常干渴，连下咽也没有办法，更别说是张口说话了。刚刚的尖叫更是刺激它很重，火辣辣地疼。

　　林森森掀开了被子，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感觉头比以前要重，去摸，才发现伤口被简单地处理过了，包扎着丑陋的绷带。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门又涌进来，让林森森有点想吐。

　　总之，还是找到救了自己的人，感谢他们……然后，快点回到妹妹身边吧……林森森没有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他强迫自己想点关于妹妹或者关于今后生活的事情，让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不要拼命挤进脑袋。

　　面前有张大的落地镜，房间大但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堆满，有点邋遢的女生房间的感觉。林森森经过镜子，忍不住注视自己。

　　等等……

　　这样没有对……

　　林森森恐惧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尽全力的尖叫起来！

　　“哟，怎么啦？”砝客本来在替自己泡茶，听见尖叫声，很不爽地从厨房出来。看见林森森抱着自己的脑袋，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喂，小子，怎么啦？”

　　林森森不再注视镜子里的自己。

　　那分明是一个穿着华丽奢侈服饰，肤色苍白的女孩子。头上还有丑陋的绷带，病态而苍白。

　　砝客没有继续搭理他，用金色的勺子把茶拌匀。

　　慢慢的，林森森停止了抽噎，用蚊子一般细的声音唤。

　　“姐姐……”

　　“嗯？”砝客没有挑起眼睛。

　　“是不是……”林森森在这里夸张地哏咽了一下。“是不是人被那个了……都要变成女孩子啊？”

　　“什么？”砝客张大眼睛，然后狂笑起来！“你、你你你不要吓我……哈，不是你变成女孩子了！只是你那堆衣服都像在泡菜坛子里面呆了一样，我拿去洗了……哈哈，没有衣服给你穿，才找的我的衣服！”

　　林森森眼角红红,兔子眼睛望着砝客。

　　砝客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梳妆台上，一脸轻佻的笑容。“你知道兔子吗？”

　　林森森疑惑地抬起头。

　　砝客咕哝着从宝贝包里翻出宝贝手机，极度妩媚地对林森森笑了笑。“那是一种很坚强的动物，不给它水喝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不陪伴它，就会因寂寞而死去。”

　　然后电话接通了，砝客脸上的笑意很明显。“喂，是的，醒了。你……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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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棒了，很适合你呢！”姗姐本来就是极具有亲和力的人，看见林森森文文弱弱地站着，绕着他转了好几个圈。“你的身子板太细了，女孩子的衣服都可以这样服服帖帖地穿上……真是块好料子！”姗姐的眼睛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弯。

　　“好……料子？”林森森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不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渴望立刻回到自己妹妹身边。“这个……两位，我不是很明白你们要说什么，但是我想问的是——”

　　砝客像赶蚊子一般不耐烦地扇了扇手。“好啦，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我们老板现在还不在，恐怕又在什么尼加拉瓜之类的地方迷路了，一时半回儿回不来。不过我们店里缺人，今天你就跟着我们见习一下吧！”

　　林森森不明白。

　　姗姐在旁边，仿佛害怕隔墙有耳一般地挪过来。“孩子，不用担心的……姗姐我在，绝对没有你的苦日子过。”

　　林森森比哭还要难看地笑了下，砝客站起来嗷嗷地叫唤，说林森森是嘴巴口裂了缝。

　　砝客夸张的铃声响了起来,翘开指甲扳开宝贝,砝客一脸傲气。“喂喂？小薇薇？……嗯嗯，好的，马上就来！”

　　挤出一张极不情愿的脸，却蹦蹦跳跳欢欢喜喜地拉着林森森走。林森森本来就脑袋昏昏沉沉，冷不丁地被拉住，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倒。姗姐在一旁爽朗地笑了起来，声音像钟鸣回荡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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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设品。

　　当不同味道的女人围绕着自己，迥异的香味让林森森想打喷嚏的时候，林森森心中只有这样一个词。

　　姗姐突然站在身后。用不知如何打听而来的词，烟雾缭绕得把人魂也勾去的声音唤他。“森森。”

　　“姗姐姐……？”林森森的长长的假发被好奇的女人摆弄，让他很担心假发就这样被扯掉——出来的时候，砝客嫌自己头上的绷带太难看，被硬套上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戴上假发的自己——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孩子，只是安安分分地担心如果把假发弄坏了，要赔多少钱。

　　姗姐意味不明地笑了。“真的不必紧张。并不是上战场，第一次来就在我们旁边喝酒就可以了——不过要看清楚。”

　　看清楚？林森森接过一杯不明液体，怯生生地向酒保道谢。酒保是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笑得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猫。林森森想问问砝客这是什么，却发现她在和旁边的男人火热缠绵，羞红着脸转过头，一不小心就喝掉了这杯不明液体。

　　姗姐又笑了。

　　突然，本来灯火明亮的地方突然一片漆黑。然后就是女人娇嗔如同猫的声音，围绕着整个香气迷朦的大厅。林森森觉得那杯水在自己的胃里起了化学效应，让他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脑袋也唧唧喳喳地叫嚣着要罢工。

　　“姗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呢？”林森森把整个人靠在姗姐的肩膀上，让自己好受点，能够吐词正确地问出一句话。

　　姗姐摆摆手。“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望了一眼人群聚集的地方，林森森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看见女人们娇嗔的中心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但看不清模样。姗姐眼中充满了不明意味的渴望，林森森说不出怎么形容。

　　“——只是李少爷来了而已。”

　　林森森不知那是谁，努力睁开眼睛去望。砝客见林森森也探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跟了上去。恍惚如同秃鹰在攫取腐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