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chapter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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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雪莉拉着披着西装外套的乔尔踉踉跄跄地在小巷里跑。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两个人本来也想像席霖说的那样，假装普通客人，乘乱从正门溜出去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经理，还是知情人。那个经理也是见过雪莉和乔尔的，知道两个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跑出去，当场就喊了一嗓子，一个排的保镖就追了过来。幸好两个小姑娘平常也学过一些防身术，身形灵活，七拐八绕也硬生生从后门遛出去了。
她们现在就在金色后面的某条小巷里，抬头就可以看见前方被火光映红的半边天空，雪莉虽然忍不住有些担心还在里面的席霖，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顾不上想那些了。一开始有十几个保镖在追她们，后来第三次爆炸的时候紧急调回去了大半，现在还缀在后面的估计也就是三四个。就算这样，那也是三四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年男人，雪莉和乔尔想要凭那几手两脚猫的功夫应付，恐怕也还是够呛。
她们只能跑，跑到无处可逃，至于能跑到哪儿，那就看运气了。
只是她们今天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
“哈……看样子……我的坏运气好像传染到你身上了啊，莉莉。”乔尔看着面前的墙壁，粗喘着气，但还是坚持咧了咧嘴。
她的身体因为这几天本来有点虚弱，刚刚那一路跑下来几乎去了半条命，如果没有雪莉拉着她估计早就倒在巷子口了。
一旁的雪莉倒是看上去比她好得多，呼吸只是稍有急促，稍微平息了一会儿也缓过来了。乔尔也不意外，这个小伙伴从小到大的身体都比她好。
察觉到渐渐朝她们聚拢的几个人，雪莉一脸警惕地把乔尔往背后一拉，退后了几步。
“贝顿小姐，霍尔斯小姐，你们还是先随我们回去吧。”步步紧逼的几个保安还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不过张口说出来的瞎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现在外面非常危险，我们会保证你们毫发无损的。”
乔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刚刚一路上她脸上必不可免地沾上了些灰，看上去有些灰扑扑的，这也让她本就透亮的眼白看上去更明显了。乔尔还想开口嘲讽几句，她现在对于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真是一点好脾气都没有，就感觉到雪莉突然握紧了她的手。
力气有些大，几乎攥得她有些疼，但她还是舍不得松开，乔尔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
“雪莉？”
因为角度问题，雪莉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乔尔辨不清她的表情，却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紧绷，
“乔尔，你现在还怕蛇吗？”
“呃？”乔尔一时没明白雪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第一时间给出了回答，“虽然小时候是有点，但是现在不怕啦。说真的，自从上次看到一本杂志上的蟒蛇写真，我觉得他们的豆豆眼还挺可爱的！”
随着乔尔给出回复，她清楚地感觉到身前雪莉的背影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轻了下来，好像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那么，”雪莉的语气好像更严肃了，郑重地好像她问的是什么终身大事一样，“你喜欢白蛇吗？”
“？？？”乔尔懵逼，她有些摸不清雪莉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了，她可以从对面几个壮汉的表情上看出他们听到这个对话也是一脸搞不清状况，“白的最好看。……不对！雪莉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急得都叫不出昵称了。
雪莉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乔尔可以从她的笑声中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开心，一点没有被人逼到绝路，只能束手就擒的感觉。雪莉转过头，对着乔尔笑着眨了眨眼，
“记得等会儿看到克里斯蒂娜也要这么说哦，我一直不让她出来和你玩她可郁闷了，她听到你这么说会很高兴的。”
乔尔一脸茫然，一时间没搞懂这个“克里斯蒂娜”是谁。但是她从对面几个人突然变得惊恐的表情里有了一个惊奇的猜想。
普通人虽然看不到精神体，却依旧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感知到他们，比如触觉和听觉。
乔尔往身后看，只看到到头的小巷那面空落落的墙壁，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但是她的耳朵却告诉她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因为她清楚地听见了一个由远及近的摩擦声，窸窸窣窣，像是鳞片紧贴着地面，鳞片的主人正不紧不慢地向这里靠近。声音渐渐近了，乔尔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凉的物体从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擦过。
她还在回味那种感觉，光滑又清凉，在夏天的时候显然非常舒服。余光瞥过那面墙，随即她就瞪大了双眼。
墙面上除了她和雪莉的影子外，旁边又多了一个影子。看上去圆乎乎的，立起来却几乎有两个她这么高。
那是一条正处于蓄势待发状态的蟒蛇。
联系下上下文……乔尔有些神志不清地想，这位应该就是克里斯蒂娜了。
“上校！”克雷尔接到了亚尔曼之前传的消息，这会儿也已经赶到了，“中将呢？”
席霖仰头看着还在往下掉砖块的双子塔和已经被火焰封锁的一楼入口，皱紧了眉，“还在上面。”
“带防护衣了么？”
“有三套。”
“给我一套，我去找他。”
克雷尔本来都已经下意识伸向工具箱的手一滞，他还是不太能习惯这位白鹰督察身上那种某种意义上和自家中将格外相似的精神，俗称不服就搞事。但克雷尔还是直觉性地觉得，如果他要是真的把席霖放进去了，回头中将回来，第一个就拧掉他的头。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有什么可以阻止这位身先士卒的理由，那边席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已经捋起袖子准备自己翻了，亚尔曼回来了。
骑着初爻回来的。一路踩着掉下来的石块借力，从六楼跳下来的。
亚尔曼从初爻上爬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晃了下，克雷尔还以为是从六楼下来的时候缓冲不够，急忙叫了一群医护兵过来。
亚尔曼转手把自己的胳膊从一个准备给他量脉搏的医生那儿抽了回来，捂着头喘了口气，“不用，都给我滚……”
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构建什么精神屏障，只觉得周围的这一群人吵得要命，几乎要让他窒息。因为剧痛，他那一句话说的有些有气无力，但是他立威颇深，还是让那些医护人员瞬间退出了好几米的范围。亚尔曼只觉得刚刚那一句话好像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现在还能站在这儿靠得都是毅力了，“……有没有屏蔽素？”屏蔽素能够暂时封闭五感，强制休眠，虽然效果比不上舒缓剂，但紧急状态也是种办法，一般都是特勤们外出备用。亚尔曼的声音轻得几乎是喃喃了，但克雷尔还是及时捕捉到了那个词。
他浑身一僵，对上了那双已经失去焦距、布满血丝的绿眼睛。
……最坏的情况还是到了。
克雷尔语气僵硬，“……没有，最后几支三天前第五支队出任务带走了。”
“那完蛋。”亚尔曼嘘了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今天可能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说完，他终于还是站不住了，腿一软就要往前倒。
却被人抢先一把架住了，
席霖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架了起来，他皱着眉，好像没搞明白怎么十几分钟的事他就变得这么狼狈，
“你怎么了？”
高匹配度向导对哨兵的影响是可怕的，只是这么一点肢体接触，亚尔曼就觉得身上的疼痛好了许多，让他……都有点舍不得了。
但是他必须得舍得。
亚尔曼闭上了眼，推开了席霖，又往后站了几步，“没什么，只是有些脱力。”他一个眼神制住了想开口说什么的克雷尔，“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他喜欢的人也一定会喜欢他，他会是因为爱而和他在一起，绝不可以是因为可怜和同情。
亚尔曼竭力维持的他很好，只要休息一会儿他照样还能再战三百回的平静样子最后是被初爻打破的。
往日矫健的白虎踉踉跄跄地从后面走了出来，随即好像承受不住了一样，突然倒了下去，踏雪也从精神空间里跑了出来，跑到初爻身边用那种从鼻腔里发出的呜声轻声叫着，初爻艰难地给他舔毛。
席霖这才注意到初爻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划痕，看上去很是狼狈，而且……这些伤口并没有愈合。
精神体愈合能力极强，真正能够伤到他们的，只有精神空间的一切。
精神暴动！
席霖看到那些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甚至还有渐渐溃烂的趋势，脸色难看，初爻都已经这样，亚尔曼本人怎么样还用说吗。
席霖看着那边靠着墙还在眼神都模糊了，还在假装自己很好的家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条命是抽奖送的吗？！？！
他大步走到了亚尔曼面前，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但是等他重新对上了这双绿眼睛，席霖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实话，亚尔曼现在这幅样子一点也没有什么“帝国第一脸”的感觉，刚从火场钻出来，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白上因为精神暴动还布满了血丝，眼睑上也有青筋。
但是他依旧该死地喜欢。
席霖情商并不低，之前还有闲心撩来撩去的人怎么这种情况下突然冷淡了下来，前后一联想，就大概明白对方是什么心态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呢？”
席霖看着亚尔曼那双已经失焦，但在这片夜色里依旧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低声道。
亚尔曼现在已经看不见了，精神海崩溃时五感消失属于正常现象，比起在脑海里可以算得上天崩地裂的疼痛，失个明也实在不算什么。他只是有些茫然，亚尔曼感觉到席霖就站在他身前，也听到了那句话，他只是没想明白他想干什么。
亚尔曼感觉到席霖一只手撑在了他的耳边，他还以为他看不见的事被席霖发现了，有些心虚地开口，“怎……怎么了？”
“你……”说点什么。
后面的话亚尔曼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只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瞬间瞪大了眼，
“唔。”
温热的唇覆盖了上来，是席霖的。
银色的精神触手拥住了他，气息交融，不用多说，亚尔曼就知道了。
他们是怀有同样心情的。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chapter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