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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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
根据双子塔内部的布局设计图，亚尔曼现在站的地方应该正好是一间档案室。不过现在这边一地狼藉的景象可一点没有说服力，倒不如说是什么废旧回收站，这还比较有说服力。
金色向来财大气粗，即便是个普通的杂物室用的家具也是最好的实木。亚尔曼费了点力气才把压在身上沉重的储物柜挪开，起身的时候下意识摁着腰嘶了声。
真沉……肋骨估计断了。
不过也幸好有这个柜子，不然刚刚爆炸的那一波冲击波就得让他交代在这儿，就算是有顶级医疗舱都得拼段时间的那种。亚尔曼脸上带着笑，心里已经把军部管机械库的人挨个轮着骂了一遍。
丢了这么多军火都不知道，全都给老子滚回去种红薯去吧！
两次爆炸点分别在二楼和六楼，不管还有没有其他的储藏室，亚尔曼可没忘，光他进来的那个地方就有一地下室的枪支弹药。
这要是再炸了，前面的两次和它比起来那都是小火苗，得管这个大烟花叫祖宗。
亚尔曼从地上捡起一本纸质档案在腿上拍了拍，扫掉了上面的尘土和玻璃渣，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封面。封面上没具体的抬头，只是左上角有个纸签上写着“D68”，这儿一地的文件都是这样。随便一翻就看到里面那些让门外汉眼花缭乱的实验数据，亚尔曼没兴趣挑战现代科技的深奥与神秘，把文件合上就随手往门外——当然，现在已经没有门了——一丢，抬头看向了对面那个脖子上还挂着相机，围着花格子羊绒围巾，看上去一身艺术气息的男人。
“阁下怎么每次一出场都想着搞个大场面呢……”
亚尔曼一甩手，手里的枪瞬间就又换了个样子，微缩金属就是这点好，想要什么有什么。如果不是价值不菲，无法大规模生产，在军中普及显然是个不错的注意。他紧盯着霍吉尔的脸，注意力却在他手上小型遥控上。
“阁下入境时显然没有认真阅读海蓝星官方发行的旅游提示小册子……”
“海蓝星城内……”
“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话音未落，枪杆上抬，一梭子子弹就朝霍吉尔疾射而去！
“年轻人脾气真爆。”霍吉尔借力往储物柜上一蹬，看着他之前所占位置上那一排弹孔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冒然没收公民财物也是不可取的。”
“你是公民吗，就拿《帝国公务人员法》压我。”亚尔曼毫不客气，早在刚刚那一瞬间就已经欺身上前，一个腿鞭踢了过去。
霍吉尔微笑，“我是啊。”
说完，乘着亚尔曼愣神的一点功夫，闪身躲进了档案室旁边的一个隔间内。
亚尔曼跟着追了过去。说是隔间其实空间不小，只比档案室小了几平米，现在内部也是一片狼藉，满地的玻璃碴子。门旁边本来是一块巨大的方形玻璃窗，现在也碎了个一干二净，就上下两边还剩下点小碎片竖着。亚尔曼随便找了个没玻璃片的地方一撑就翻了进去，抬手抄起旁边的柜子就砸了过去。霍吉尔侧身躲过去了，这点他倒是不意外，亚尔曼意外的是这件事里居然也有霍吉尔的影子。
他不遵医嘱任性跑过来帮忙的时候，以为最多也就是个豪门权贵涉毒贩毒的案子。没想到“黑星”这种水平的毒/品居然也只是个附加产物，他们真正所图的格局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后来更是还牵扯到了军部的丢失军火……现在这起案子已经不仅仅是警署的工作范围了，霍吉尔他们居然也插了一脚。
人口失踪、武器、“黑星”——不，应该说是那种能够瞬间强化人体的药剂。亚尔曼在学院里那么多年的战术规划第一也不是白拿的，这些事情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不是好办的事。如果这几件事之间真的有某种联系，这样的计划更不可能是几个人就能定出来的。
组织，还得是规模不小的组织。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境外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硅星人、群星之域……可能的人选多了去了。几个有钱商人都看出来帝国暗流涌动，他们自然不至于眼瞎，或者改信仰想做好事了。但是霍吉尔居然说他是帝国公民……
“那这事情……可就有些难搞了。”亚尔曼看着抬手架住他一拳的霍吉尔咧嘴一笑，旋身一脚提在他的手腕上。
霍吉尔手腕一痛，手上力道一松，小型遥控瞬间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抛物线，被亚尔曼直接一个点射空中射爆。
遥控碎成了一片焦土，霍吉尔看上去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看着已经退到他几步远的亚尔曼扒了下头发，刚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整个人从侧面飞了出去。
亚尔曼看着这一幕也是有有点懵，他茫然地看向了霍吉尔原来的位置。
……那儿本来有堵墙的对吧？
现在只有漫天的飞灰和尘土了。
霍吉尔整个人撞倒了一片架子，只听到一片玻璃坠落的破碎声，他咳了两声，重新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子，显然刚刚那一下也是伤得不轻。他擦了下唇角溢出的血丝，看着烟雾眯了眯眼，“不愧是td-402，这效果真让人惊奇。”
粉尘缓缓散去，里面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身高九尺，肌肉壮硕，果然是注射后的亨伯特。他身后的白墙已经完全倒塌，亨伯特沉声道：“霍吉尔先生，主人请你前去做客。”语气恭敬，礼仪周到，好像他真的是来自某个贵族的使者。
三个人现在的站位完全是三足鼎立，或许是因为亚尔曼已经解除了之前的易容，身上还套着护卫队的防弹衣，现在完全被无视了。倒是霍吉尔先叹了口气，“你们家主人的脸皮厚度也很有意思，简直就和他本人高超的实验技术水平处于同于等级。可惜……”
“背叛者家的下午茶，连小蛋糕都是苦的，我可不喜欢。”
“那就得罪了。”亨伯特抬起拳头就挥了过去。
亚尔曼看着那头的你来我往有些蠢蠢欲动，拿着微冲就想给霍吉尔补一枪。
可惜那家伙警惕得很，一点空档都没留给他。
Td-402的效果确实惊人，亨伯特注射后的力量简直大到恐怖，亚尔曼就看到他一拳扫向霍吉尔，结果被他躲掉了，拳面扫到了墙壁，留下了一个深坑，而本人的手上连一块皮都没掉。霍吉尔也不敢硬碰硬，只能暂时避其锋芒，他刚刚和亚尔曼对上的时候就耗了不少体力，现在的躲闪的样子简直算得上狼狈。
不过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只会坐以待毙的人。
亚尔曼脑中突然划过一个猜测……
他在拖时间。
霍吉尔的动作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好看，围巾上都已经沾满了飞尘，早早地就被嫌麻烦丢到了地上，但绝对都是最省体力的。
……但是他在等什么？
突然，霍吉尔的嘴角微微一扬，停住了脚步。
亨伯特紧追在后，还没等碰到霍吉尔的衣角，就也停了下来。
亚尔曼皱眉，亨伯特的状态不对！
他脸色涨红，本来瘦削如猴的五官因为药剂饱满了起来，现在却突然呈现一种涨裂的感觉。脸颊上的血丝清晰可见，额角的青筋快速跳动着。
“扑通。”
他好像突然站不稳了，一下子倒了下来，勉强单膝跪地。亨伯特撕扯着自己的领子，粗声喘着气，一副难以呼吸的样子。
突发哮喘？
“哈……哈……哈……”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了，连单膝跪地都无法维持，整个人脸朝下扑在了地上。他的手依旧向前伸，最远的指尖距离霍吉尔只有三步距离。
亨伯特身下深红色的地毯渐渐被他的汗水浸湿，正当亚尔曼准备上前检查下的时候，他突然浑身一僵。
……气味不对。
他最近五感状态不太对，但是绝对不会弄错，因为这个味道他实在太熟悉了。
咸里带着点腥，即便是亚尔曼现在这个时灵时不灵的鼻子都闻到了一股铁锈味，怎么可能是汗水。
是血。
一分钟不到，在场的两个人就见证了一个目测体重绝对不会低于七十公斤的壮年男性，活生生化成了一滩血水的过程。
对于深红色的地毯来说，浸满了血和浸满了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黑色制服也是一样。亚尔曼看着那套紧贴在地面的作战服，亨伯特穿上它到现在估计还没有一个小时，闭了闭眼，“这特么到底什么东西……”
“一切命运给予的礼物都已经标好了价格。”霍吉尔看着那滩血水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边微不足道的沙堆，“药剂适配度是硬性指标，匹配度不高还注射，就要准备付出与力量相等的代价。”
话音刚落，他侧脸躲过了亚尔曼袭来的刀锋，“真是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变冷兵器。”
“你没想到的还多了去呢。”长刀刀锋一转，锋刃一缩，瞬间变成了一柄短兵匕首。亚尔曼手腕一动，正好从霍吉尔耳边擦过，削下了一撮头发。
霍吉尔从废墟中抽出一根钢筋就架住了亚尔曼劈下来的长刀，发现钢筋根本挡不住，这把微缩金属变得冷兵简直削铁如泥。他就地一翻，勉强躲了过去。
“遥控设备你已经毁了，何必再这么紧追不放呢，中将。”……该死的，一个月不到，这人的力量怎么又提高了，怪物吗。
“谁要你那个了，”亚尔曼甩了下刀，刀尖突然拉长，就这么变成了一根长鞭，鞭子的表面带着金属的流光，拖拽在地上，“我要的是你的宝贝照相机。”
亚尔曼看到霍吉尔终于表情变了，笑了，“看你逃命的时候也不舍得丢，就知道很贵了。”之前那个遥控毁得太轻易，难免让人有些怀疑，后来霍吉尔被亨伯特追得满场逃窜，围巾都摘了脖子上还要挂着这个死沉的东西就更是坐实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拿着长鞭冲了上去。鞭尾在霍吉尔的脖颈上缠了两圈，一下子就把对方整个人拽到了地上。
霍吉尔被勒得有点窒息，他喘了口气，脸色紫涨，看着有点狰狞，艰难地笑了一声，“厉害的中将……你……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吗……”
亚尔曼一愣，突然，一阵剧痛突然从脑内炸裂开来。
精神海！
神殿的废墟中，白虎对着深色天幕上出现的可怖裂口扬天怒吼，狂风席卷而来，将这片土地上那些仅有的耐旱植物绞了个粉碎。
亚尔曼捂着头粗喘了一声，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没有可能维持什么制住人的力道，他现在没有躺在地上打滚已经是莫大的自制力了。霍吉尔脖子上缠着的长鞭没有主人的控制渐渐舒展开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着捂着头踉踉跄跄的亚尔曼语气遗憾，“下次进屋前记得看下门牌，中将。”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铁牌拍了拍，往桌上一放，正是本来应该挂在门口的门牌。
“药剂室”
“祝您好好享受催化素带来的痛苦与真实。”对于易感期的哨兵来说，一点催化素都可能是一场灾难，更何况是这里的特效款。亚尔曼更不是普通易感期的哨兵，他这些年一直用舒缓剂抑制精神暴动，如果说这些暴动是一直强行蓄在堤坝里的水，那催化素最多只能算是在坝上砸了个小孔的锤子。
那奔涌下来的漫天洪流，都属于他自己，最后也将摧毁他自身。
霍吉尔暗道了声可惜，从破碎的窗口跳了下去。
小杨和老杨、杨太太一起站在警署拉的封锁线外，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只看到一个人影直直地向下坠，小杨一脸惊恐地拽了拽手边杨太太的袖子，“妈妈你看那个人！”
杨太太看到也是下意识尖叫，“啊！”然后就是忧心忡忡，“消防都已经来了，他多等一会儿就可以得救了，现在可怎么办！”
肖恩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一惊，然后就看到那个坠下的人影调整了下动作，在即将坠地的时候身下出现了一个流线型的物体，人影翻了进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操！是亚飞梭！”亚飞梭的速度仅次于飞梭，同样可以支撑远距离的星际旅行，所以价格也同样不菲。开着亚飞梭，逃离现场的动作还那么熟练，说他跟这次事件没关系肖恩都不信。他抢过旁边一个警员的通讯器就对着公用频道怒吼，“查！快给我查！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人！”
话音还没落，地面就是一阵震颤，肖恩整个人没站稳，一下子扑在了警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亚飞梭内，霍吉尔从快门键上收回了手，戳开飞梭内自带的智能系统，“发消息。”
“任务完成。”
席霖刚冲到双子楼门口就感觉一阵危机感，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下一秒炽热的火舌舔过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第三次爆炸！一楼！
不好！
他难得骂了一声，抬头就看到了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大楼摇摇晃晃，这一次已经不再是倾斜，这个设计寿命原本还要长得多的高楼是真的走到了尽头。高层坠落，砸进了和席霖反向的住宿区。
双子楼崩毁。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chapter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