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深海司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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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之后才是每一家酒吧真正的高峰期。
十一声钟响后，绅士们脱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礼服下下的鬃毛。淑女们摘下手上精致的白色蕾丝手套，指尖指甲浓黑如墨。
这是道貌岸然的成年人抛去白天的禁锢，寻找刺激的时间。
“金色”自然也是这样一个地方。
充其量就是能进这里的人比起别的地方的来的，在白天更体面一点，钱、权、势，总归占了一项。
脱下那层穿金戴银的皮囊，里面的内容物都是一样的。
“三杯深海司令！”酒保在吧台前对着还在上下摇着摇酒壶的席霖喊道。
“等这边做完。”席霖挽了挽因为刚才动作下滑的袖子，从桌下拿出一个三角杯，把深红的酒液从摇酒壶里倒出，加了几片柠檬片，就拍了下旁边的吧铃，“日出！”
“还真是辛苦你们吧台了。”酒保看着席霖拿出一个大号摇酒壶，从酒柜上拎出一瓶琴酒就开始往里倒，忍不住一阵佩服。他们这些负责卡座点单的其实还好，像希尔这些吧台的调酒师在这种高峰期才是真苦了。那些贵客们在点单的时候，可不会在意一杯酒调起来要多少步骤，混合酒精一个个当水喝。
“你们这儿闹鬼吗？”席霖闻言，抬头对着酒保笑着来了句。
“？”酒保懵了一下，没懂这什么意思，“不闹啊……你撞鬼了？”
“不，我没撞。”席霖拿着个捣棒捣冰块，宽肩窄腰，穿着深色马甲的身影格外招眼，“是你刚刚那句话让我有种吧台闹鬼了的感觉。”
酒保回忆了下，默默看了眼空得能塞头马的吧台和里面唯一一个活人席霖，一噎，“……我这就把那个‘们’吃下去。”
“深海司令”并不是一种容易调的鸡尾酒。席霖用柠檬片给三个高脚杯杯口沾湿，等着一会儿用细盐加霜，酒保负责的几个卡座也暂时无事，就没事站在这儿和席霖聊天打发时间。
“……希尔，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本来只是在聊几个同事最近的糗事，酒保看着席霖脸边垂下来的银色链子突然就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嗯？”席霖本来正照着耳麦里肖恩念的加霜方法照着做呢，听到这么个开头也是一愣。他说调酒只是个爱好那就真的只是个爱好，看着样子很专业，实际上会调的也就是那几种。至于其他的……
感谢肖恩警长在耳麦对面帮忙做的弊，倾情扮演万能菜谱的角色。
席霖微笑。
“啊，你不知道啊。”酒保对于席霖不知道这件事好像也很惊讶，“之前你不是碰见那位戈登先生了嘛，对，就那天那位小姐的事。”酒保说的就是雪莉来的那一天。
“其实那天经理本来都想让你走了，毕竟那位戈登先生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戈登的具体身份酒保避讳不言，继续说，“还是那位小姐主动找上经理说她很感激你，希望经理不要辞掉你，戈登先生的事她会解决。”
酒保欲言又止，“我是送酒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不过要我说，经理本来也不太可能真的辞了你……”
他看着空荡荡的吧台嘿嘿两声，“毕竟要是你都走了我们店就没有鸡尾酒卖了。”
席霖：“……”
“自从上次雅各布为了躲债跑了，说起来最近酒吧里出事的人真多啊，之前唱歌的安娜小姐也是……经理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调酒师……”酒保煞有其事地摇摇头，“在你来之前我们鸡尾酒已经停售三天了，已经有不少客人不满了，你知道‘金色’有几款酒很有名，好多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深海司令”就是其中之一。
可怜的雅各布现在估计正在警察局里躲债呢……席霖一脸淡定，换了片柠檬接着擦杯子。
没心没肺的酒保先生不知道自己的前同事正在怎样的水深火热里，笑嘻嘻地在席霖肩膀上拍了一下，“结果第四天你就来应聘了，别看经理面试的时候端着张脸，让你回去等消息，但是你走后他都乐疯了。”
“要我说……比起雅各布我还是更喜欢你，你也比他跟招揽客人多了。”酒保对着席霖挤眉弄眼，“你知道刚刚你调酒的那一会儿多少客人假装路过过来看你吗？”
席霖抬眼，对着酒保挑了下眉，风流倜傥。
酒保也忍不住晃了下神，不得不承认他们店里确实来了个招人……不，应该说是特别招人的调酒师，刚想开口说什么……
“三十五杯血腥乐园！”
酒保刚刚张开的嘴彻底变成了个O型，“三十五杯！这是要干什么？搭香槟塔吗？？？”
刚刚开口的另一位酒保沉痛地点了点头，“你知道的，二楼的客人。”虽然也是酒保，但是他和旁边负责一楼卡座的完全不一样，虽然还是同款的侍者服，仔细看袖口却又银色的暗纹，看上去低调而又精致。
他同情地拍了拍还捏着柠檬片的席霖，小小地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上了楼。
席霖：“……”
他有些没好气的把手里的柠檬片丢到了一旁的桶里，“二楼的客人怎么了，是VIP区域？”
没想到酒保犹豫了下，摇了摇头，“好像也不是这么分类的，有些客人虽然是第一次来，也立刻就上了二楼……”‘金色’是个会员制的酒吧，如果没有会员卡，是根本进不来的，会员倒是可以邀请别人进来。
“经理也没有和我们细说，只说如果是二楼的客人要注意些，都是我们惹不起的人。”酒保也只知道这些，然后又想起来，“二楼不允许随便上去。即使是卡尔他们这些侍者也不允许随便走动，离开自己负责区域。这还是卡尔他们有一次和我们说的。他在二楼都一年多了，还不知道二楼的出口在哪儿。”酒保说起来也是啧啧称奇。卡尔就是刚刚那个来要了三十五杯血腥乐园的二楼侍者。
“出口？”‘金色’的二楼由一楼一个盘旋而上的大理石楼梯连接的，刚刚卡尔也是从那个楼梯下来的，席霖听到“出口”这个词也是一愣。
“对，出口。”酒保说起来自己也很奇，“客人们一般从这个楼梯上去，但是出去就是从另一个地方了，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有人从这边出来过。”
说完粗神经的酒保先生还自己解释了一波，“你知道嘛，有钱人，总是有司机和飞行器的。另一个出口可能就是在车库吧。”
然后就对上了席霖关怀的目光。
酒保有点懵，茫然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席霖拿出一碟细盐，拿着高脚杯倒置着轻轻转了一圈，杯沿上瞬间多了一圈漂亮的雪花。
粗神经也是种天赋。
席霖把托盘递到了酒保面前，托盘上是三杯“深蓝司令”，大海般深邃的色泽，隐约泛着点星空般的银光。
席霖对着酒保发自内心地说，“祝您健康长寿。”
如果说恐怖片主角们总是死于作死，席霖毫不怀疑像酒保这样心眼比天大、神经粗得能跑马的人一定能活成帝国老寿星。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深海司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