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chapter1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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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在这儿？”亚尔曼语气十足的诧异。
洛恒揉了揉还在阵痛的胸口，“……这话我们还想问啊，老大，你知道你和白鹰督察失联几天了吗，我们还以为你们真私奔了……”
星球监狱四季晴朗，据说是为了为了让监狱里的人产生时间停滞的错觉，每一日每一夜，都和入狱的那天没有差别，也算是针对里面的人的某种心理策略。
但席霖不至于刚踏上星球监狱就时间意识错乱，
“几天？我们不就出门几个小时吗？”
查理也意识到不对了，“来，我们对一对今天的日期。”
“二十六！”
“二十九！”
异口同声的洛恒和亚尔曼：“……”
“靠！头儿……”洛恒觉得自己现在不只胸疼，头也疼了，“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弄出时差了……穿越了？这不科学呀……”
宇宙里超出常识的事多了去了。席霖倒是明白这个时间差多半是这次非正常跃迁的关系，毕竟是两场爆炸间强行撕开的空间，时空发生了扭曲也算正常。
亚尔曼沉默了下，“……跟着蜂鸟去了趟群星之域。”
“群星之域？”洛恒一惊，“你们这直接深入敌方大本营了，这么刺激的，头儿，有什么新消息吗？”
听到这句话，席霖刚准备把弯刀从树上拔下来的手就是一顿，回头凝视洛恒和查理，“你们不知道？”
群星之域被移平这么大的消息，帝国没道理三天了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俩人还是常年靠星网吃饭的技术宅。
“别提了，”洛恒一听到这个脸都苦了，“亚当出问题了。”
大概就是三天前的事，说起来也就是和亚尔曼他们走人前后脚。一开始只是星网的时断时续，谁都没当回事儿，毕竟不管哪个年代，网络信号不好这个事都是躲不过的，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洛恒他们这类“网瘾青年”。
而且还什么都做不了，最多骂骂娘，星网论坛就这样在断断续续的网络讯号里例行嘲讽了一波运营公司。
然后第二天讯号就彻底没了。
“到现在为止，星网的全线断联已经将近二十四小时。”洛恒道，可以说即便也有人知道群星之域灭亡的消息，现在也没有机会传递出去。
没想到让帝国人爱恨交织这么多年的大敌突然就让硅星人代劳清扫了，洛恒现在表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迷茫，没什么真实感。但现在再说也晚了，什么都没个热乎的了。星网断联的事也非同小可，帝国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一时也顾不上那边。
“一般的星网讯号问题，就算运营公司再废，几个小时也够他们一边摸鱼打牌一边解决了，这么长时间出问题的必定是核心运营模块。”洛恒好歹曾经把各大运营公司系统当自家后花园逛，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对这些故障维护、补丁设置什么的不要太熟悉。帝国大小系统的核心模块权限就大多在主脑亚当那儿，“所以多半是亚当那儿出事了……”
查理作为智脑公司的股东，还可以站在更内行的角度分析，“但系统混乱的现象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过去那一个月不只首都星一些系统事故频发，其余星球也多有出现，只是都没星网这么严重，除了几个涉事部门根本没人在意。
查理有点后悔自己意识到的太晚，“按正常情况来说，科瑞托大师给亚当设计了近乎完美的自我完善模块和防火墙，这种类似系统被攻击、自我封闭防御的状况不应该出现。”
被攻击？
亚尔曼敏感地注意到了查理的这个用词，抬眼看过去。
洛恒也好像想到了什么，卧槽了一声。
这么多年各大科技公司不是没试过复制亚当的辉煌，但是只有当真正去尝试了，才会得知真相的骨感。
查理苦笑，指了指席霖弯刀插着的树，又指了指地上的人造草皮，“这个是科瑞托，这个是我们。”
小雀斑不是自信心膨胀的人，不会听到别人两句天才的赞赏就沾沾自喜。查理是很真诚地觉得自己充其量就是比别人聪明了一点点，虽然这话让他从小到大的同学听到可能会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以头抢地。
他从来不觉得他是个天才，因为他见过更多出色如星星的人。
那科瑞托就是最中央的恒星。
查理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有机会站在亚当那张几乎包含了全世界一切讯息的繁复程序网时，感觉到的渺小和震撼。
人脑被视为碳基生物进化史上最伟大的造物。
浩如星海的神经节点使碳基生命在思维上几乎拥有无限可能，系统思维网仿造人脑设计，在这方面表现更为直观。
每一星光点的闪烁都代表着一点被纳入数据库的信息，是帝国妇保院一个新生儿拥有的第一个身份编号，是隔壁邻居儿子拿到的第一封入职通知书，是楼下那个心善的老人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户口本记录下最终的时间节点。
你的一生，你爱的人的一生，所有世界的可能，都在这些浩如星海的光点里了。
所以查理很难相信这样近乎神造的设计会被攻占破坏。
洛恒也做过攻破亚当防火墙扬名天下的梦，事实上每个顶级黑客几乎都做过，只是没一个能够真正成功的。他也很清楚这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现在听说有人居然真的做到了，不免心中挫败。
“或许不需要这么麻烦，”席霖突然道，“后门。”
“管理员权限！”短暂的惊诧过后，洛恒就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而干巴巴地道，“……那嫌疑人名单就很好列了。”
毕竟科瑞托大师很有职业道德，除了设计阶段他作为设计者的后门，就只给了后来亚当的运行方管理员权限。
皇室。
帝国皇室人总共就那么俩，一个被幽禁，一个是他们之前特殊人口实验案的最大嫌疑人，简直送分题。
亚当的出现有着时代意义，科瑞托交接管理员权限的典礼更是全程直播，这个管理员的含义也在典礼上一并解释了。
“她依旧是独立的，只是换了个房东。”
科瑞托说起亚当的时候眼神温柔得就像在看自己的子女，
“亚当会协助我们，监督我们。”
皇室代表人的脸色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一瞬间有点难看，显然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但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第一个超智脑AI出现的新奇和欣喜中，谁都没有在意。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不如说以希瑞尔为代表的皇室会忍让到今天还让席霖比较诧异，“他们之前怎么没这么做？”既然早早有了管理员权限。
“要么是没准备好突破的削弱病毒，”即便是后门也还是有保护设置的，“要么是其他方面的准备尚未成熟。”亚尔曼道。
“虽然没见过什么后门，但无论什么病毒只要有思路了就不至于编五十年。”洛恒表示肯定是后者。
“那么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准备……？”查理疑惑。
“比如对手的灭亡，比如时机，”亚尔曼叹气，“再比如……”
“某个梦寐以求的成果已经近在咫尺。”席霖嘲讽地扬了下嘴角。
“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席霖迈开长腿就往对面的楼里走。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的魅力无人能抗拒，亚尔曼也毫不意外，他毫不犹豫地跟上，随即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面前的基地，“……你们干的？”
查理看到里面堆在一起的人，啊了一声，“是，他们一开始不让我们登陆。”他们也不能一直在外面漂着，只好静默打击了。
“他们还拿炮管指人，很不礼貌。”告状的时候眼神乖巧如小鹿，但席霖怎么看都觉得是被洛恒带坏了。
亚尔曼嘴角抽搐，感觉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傻白甜。
“对了，你们到底怎么过来的？”亚尔曼不忘问，他们碰到星球监狱还全靠运气呢，这俩人倒是顺风顺水。
查理乖巧道，“有人带我们过来的，他们知道定位。”
亚尔曼没想到这个答案，愕然，“谁？我爸是五大将我都不知道。”
“林剑少将。”
洛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还如梦似幻，显然是不敢相信英烈榜上的人有一天居然真的走下来，还拍着他们的肩说有一件关系帝国安危的事要交给你们。
亚尔曼显然完全没想到这个答案，下意识看向席霖，发现养子本人也十分惊讶，显然对自己养父的动向也不多知道多少。
倒是洛恒先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席霖一拍脑袋，
“对了，席上校。”
他递给席霖一个东西，
“这是他让我们给你的。”
席霖听到林寒锋的名字已经愣住了，看到洛恒递过来的东西更是一瞬间有点僵硬。
是母亲的挂坠。
“他说你看到这个，就知道怎么做了。”
找人帮个忙还半遮半掩的不良家长本人才刚刚踏上首都星的土地。
林寒锋迈下舷梯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紧了紧自己身上厚实的绒里大衣，
自言自语，“……还是高估了这里的温度。”
厚底的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久违的触感和周边熟悉的街景让林寒锋一瞬间有点恍惚。
他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首都星了。
事实上每个来过首都星的人，如果看到它现在的样子估计都会情不自禁地揉揉眼睛。
首都星被誉为永春之星，因为上面持续运作的气候维持系统。
而现在的首都星却是一副严冬雪景的样子。
这是一场阔别五十年的大雪。
景色很美，论建筑风格，整个星系估计都找不到比首都星更精致优雅的了，虽然不讨当权喜欢，但不得不承认这些设计格外适合雪景。
屋檐、路灯，就连街心的城市雕塑上都积了一层厚白。
身着短裙，永远在歌颂的叶城少女像戴上了雪织的绒帽。喷泉冻结，留下晶莹的水晶冰柱，给城市增加了一点柔软的魔幻色彩。
只是这样的天气对于这座城市的居民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街道上空无一人，即便叶城人口再稀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宛如死城，从两旁楼房窗户看过去，都是厚实的窗帘遮挡，窥不见一点人影。
半鞋深的雪地上只有林寒锋一人的脚印。
这颗星球远离冬天太久了。
林寒锋还好，他估计亚当出问题后首都星的气候系统肯定要倒霉，早早准备了厚实的大衣。首都星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估计新一代的小孩子里已经没有几个认识这种天上飘的，地上落的白色的、像柳絮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了。
更不要说还有几个人家里有件像样的冬装。
人类依赖智能系统调节气候太久，
以至于已经不知道，真正的自然能够有多无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chapter1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