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御剑士[西幻]》故事贩卖机

14、人傻钱多的小鬼

　　→曾经

　　***

　　游吟诗人埃蒂直直盯着柯尔特·布鲁走了进来。

　　不只是他，酒馆里角落里的四个男人也抬起了头。

　　他步伐缓慢，举止优雅，如同一颗年轻的挺拔的桦树，他身着一件象牙白的真丝衬衫，黑色的长裤，外面罩着一件墨绿色斗篷，斗篷上用金线绣着暗纹，他高昂着头，整个人向外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比起酒馆里经常出没的杀人犯、酒鬼、扒手、妓/女、拉皮条的，一点点傲慢也不算什么。

　　但有一点打破了他刻意营造的伟岸形象——他最多只有十岁。

　　此时正值下午，酒馆里只有零星的几个顾客，那男孩走到吧台，坐在了游吟诗人旁边，他非常可爱，皮肤很白，有着柔软的黑色头发和清澈的绿色眼睛，他似乎是想点杯什么，但身高限制了他——油腻的吧台将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他正用指节敲击着吧台——他似乎是想敲出老酒鬼的气势，但相比旁边比他高一头游吟诗人，这实在没有说服力。

　　“请给我一杯……黑啤。”他说。

　　红发女酒保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佯装惊讶道。“等等……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有人么，埃蒂？”

　　游吟诗人埃蒂拨了一下怀里曼陀铃的琴弦，“我没看到人，苏珊娜，我只看见一只小猫咪想爬上桌子。”

　　角落里的四个客人很捧场的哈哈大笑起来，柯尔特没有笑，他板着一张扑克牌脸，似乎对一切漠不关心。

　　“黑啤，谢谢。”他说。

　　埃蒂认出了他斗篷下的衣服——宫廷服饰，听说皇帝尼禄今天在他高地的城堡里有一场宴会，难道这个男孩从宴会里跑了出来，直直跑到了下城区的酒馆里？

　　他是谁？他为什么来这里？有护卫陪着他么？或者是一个御剑士？

　　红发姑娘苏珊娜打断了埃蒂的思考，她伤秋怀古道：“真可惜，酒鬼的年龄日渐偏小，卡蔻莎城日日陷入醉生梦死中。”
　　这是个忧国忧民的姑娘。

　　“为什么要喝酒呢？”埃蒂起哄道，“小猫咪就该和牛奶，咪咪~咪咪~”

　　男孩扭过脸，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不拿你的琴弦勒死自己呢？”

　　“噢，真凶，”埃蒂战战兢兢道，“再给你一把木头剑，你是不是要去抢劫卡蔻莎银行了？”

　　“或者在你身上开个洞。”对方迅速反唇相讥。

　　男孩的绿眼睛直视着他，埃蒂在里边读到了愤怒，压抑的愤怒。不属于孩童的愤怒。

　　谁惹到你了？亲爱的？

　　红发姑娘放在吧台的杯子打断了谈话，“喝吧，亲爱的。”一杯冒热气的苹果汁。

　　男孩慢慢地说道：“这句话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么？给我——一杯——黑啤。”

　　苏珊娜挑眉。

　　“我懂，”埃蒂说，“是不是个混蛋和年龄关系不大。”

　　男孩恢复了沉默，游吟诗人锲而不舍道：“亲爱的，有人陪你来么？”,“你的父亲同意你喝酒么？”男孩没有理会他。

　　苏珊娜将满满一杯黑啤放在了小男孩面前，并没有刮掉啤酒沫，男孩显然不懂这规矩，他抱起杯子斯文地喝了一口（真挺像小猫咪喝牛奶的），然后抬起头，嘴边黏着一圈啤酒沫，漂亮的小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这可有点可爱了。

　　“谢谢你……味道挺不错的。”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珊娜迅速忘掉了他之前的无礼。“你不该喝这个，亲爱的。”她说。

　　小男孩的腿在桌底下小幅度的晃动了一下。“我听说罗兰·格豪特经常出现在这儿？”

　　这就对了么，这小鬼是来找人的。

　　“你说罗兰，他这会儿不在。”苏珊娜说。“不过他的宝宝正在袭击你的腿。”

　　男孩惊讶地低头看去，一个小小的孩子正在抱着他的腿往上爬，就像杰克攀爬豌豆茎一样，

　　“你好啊？”小家伙放开他的腿，张大嘴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叫柯尔特，你叫什么？”

　　小家伙兴奋地对他伸出胖胖的小手。

　　柯尔特思考了一下。“你也想来点黑啤么？”

　　***

　　柯尔特的脑袋里嗡嗡响个不停。

　　抱着一个宝宝的他手足无措，僵硬地如同抱着一个甜瓜，相比较小家伙却很放松，他的手搂着柯尔特的脖子，很满意被对方抱着。

　　小家伙兴奋地看着男孩，矢车菊般的蓝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是如果能清楚表达，他会将全宇宙的秘密告诉柯尔特。

　　埃蒂戳了戳小家伙的脸。“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啊，小J”

　　小家伙不高兴地躲避着他的袭击。

　　苏珊娜试图将小J从酗酒儿童怀中抢救出来，小J以响亮的“不！”作为回应。

　　两个孩子扭过头，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靠在一起，绿眼睛和蓝眼睛里满是无辜，漂亮得如同两个精灵，看到这画面，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

　　“不！”他虽然年纪不大，却蛮横无理，脾气暴躁。

　　苏珊娜叹了口气，“是的，遵命，陛下。”她撩了撩红色的秀发，“我还以为我才是你的最爱呢。”

　　“他才几岁……就放他在地上乱爬？”

　　“你才几岁，不照样冲进来，气势汹汹地嚷嚷着要酒喝？”埃蒂说。

　　男孩无言以对。

　　苏珊娜接话道：“他很好动，对爬有种特殊的情感。如果没人看着，他会爬出酒馆，爬上高低，一路爬到皇帝的城堡里。”

　　“他不该这样。”柯尔特嘟哝道。

　　他将小J举起，双眼平视着对方，轻柔地说道。“别乱爬了，小J，嗯？别乱爬了。”

　　“不！”小J说，踢了踢腿强调道。

　　男孩曾经刻意伪装出的一本正经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咯咯地傻笑了起来。“是的,是的,是的~”

　　他醉醺醺地晃动着身体，小J也随着他的节奏摇摆，他俩晃得苏珊娜的心肝也跟着颤悠。

　　“你真该把他给我了。”她说。

　　当柯尔特将小J放在吧台上的时候，小J的笑声消失了。

　　他缓慢地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那是成人的语调，每个音节都十分到位。

　　【伊莲公主，一是三，三为一，她已经扔了上千次。】他突兀的声音在酒馆里回响。

　　柯尔特摇了摇脑袋。“什么？”

　　苏珊娜猛地敲了敲吧台。“酒钱，亲爱的。”

　　男孩露出迟钝而疑问的表情，如果他此时头脑清醒，一定会意识到事情的怪异之处。

　　苏珊娜举起五个手指，“酒——钱——”她提高了声音。

　　男孩在衣服里摸索里一下，从钱袋里掏出五枚金币扔在了吧台上。

　　苏珊娜和埃蒂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金币在桌子上滚了一圈，下巴差点掉了下来，金币上面印着山那头兰登·布鲁国王的脑袋，而不是皇帝尼禄的漂亮脑袋，但这可是金币，足够买下整个酒馆。

　　他们抬头，肃然起敬地看向人傻钱多的男孩，觉得对方的头顶上镀着一层圣洁的金光，男孩疑惑地回视，显然他并不是挥金如土，而是对金币的价值毫无概念。

　　“有没有觉得四周在冒绿光？”埃蒂小心翼翼地说。

　　像是回应他的话语，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他们。“将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孩子。”

　　是坐在酒馆角落里的客人，没人听见他靠近的声音，他眼神凶恶，身材高大，语气彬彬有礼，步伐如猫一般轻盈，腰上配着剑。

　　“为何给你？”柯尔特问道。

　　“给我，我可以保证你完整地走出酒馆。”

　　“你们已经堕落到要抢劫孩子了么？”苏珊娜冷笑道，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着满满一杯酒，随时准备泼向对方，而游吟诗人埃蒂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吧台，对这场抢劫置身事外。

　　他的三个同伴站起了身，慢慢包围了过来，他们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而轻视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走步却正好堵住了柯尔特所有逃脱的路径。

　　其中一个凶徒掏出配剑，熟练地挽了一个剑花，看见男孩在观察他，他还抛给对方一个飞吻。

　　男孩打量着他们，思索对策，这四个凶徒小心谨慎、训练有素、佩戴武器，并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在混沌地大脑中搜寻着他们的装扮，然后认出了他们身上的马甲——那是铁堂的特质马甲，里边藏着匕首，小刀，十字/弩，绳索，他们是御剑士？

　　不，御剑士不会如此不入流，御剑士学徒？御剑士落选者？

　　不论他们是谁，他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柯尔特知道自己该乖乖交出钱袋，这是聪明的做法，但说出来的话确是：“这么喜欢金币么？我该把它塞到你的嗓子眼里去！”

　　说完这句话后他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很好啊，硬骨头。”男人将手搭在剑柄上。“看看你是不是光嘴硬。”

　　小J“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柯尔特大吃一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凶徒已经将小J 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拔出剑，他并没有拿剑靠近小J，但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放开他！”柯尔特冷冷地说。

　　“嘘嘘嘘嘘……”男人轻柔地哄着怀中的小家伙。

　　他的同伴替他说道，“我们不想伤害他，更不想伤害你，贵族少爷，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

　　“听话，孩子。”挽剑花地男人补充道。

　　“我不是你的孩子！”柯尔特暴躁地说，他别无选择，僵硬地去摸钱袋。

　　游吟诗人突然开口了。“你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小J的监护人是谁么？”

　　“他只有一个人，你以为我们会怕他……”

　　“放开他！”一个新的声音，如霜冻般冰冷。

　　柯尔特首先看见一道阴影——高大的阴影，那人站在酒馆门口，将阳光挡在身后，留下一个金色的轮廓。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他走在酒馆里，却如同在雾中行走，如同鬼魂。

　　【你们算什么？罗兰？一群死去却好像还活着的东西？一个不断重复的惨剧？一种痛苦的瞬间？】

　　“罗兰！”苏珊娜大声喊道，指了指被劫持的婴儿。

　　【你算什么……】

　　罗兰·格豪特停下来，观察对手，判断局势，面对四个全副武装的凶徒。他没有武器，没有剑，没有弓，没有刀子，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柯尔特感到他闪电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看向被劫持的人质。小小男孩破涕为笑，他快乐地朝男人伸出手，而高大的男人只是沉默而严肃地回视他。

　　埃蒂拖长了腔调，煽风点火道：“排好队，小姐姐们，你们这群可爱多哪位想第一个被他揍地娇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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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插入一段攻&受小时候的回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