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纪若妍

7、第七章

　　第七章

　　“哇，好感人哦。”
　　我感叹着，在看完林叔叔身上的伤痕后，心中对他们的爱情更加憧憬了几分。如果不是林阿姨告诉我，我一定会以为这是浪漫的唯美的爱情片或者小说情节。
　　“是呀，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一直跟我老公说着，要他过学习立祥哥和迎秋姐。”
　　刘婷婷唏嘘道。
　　“刘阿姨，那你每次说完，你老公都怎么回答？”
　　我很感兴趣的问。
　　刘婷婷愣了一下，似乎很奇异我问出的问题，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给我一个白眼，然后告诉我：
　　“你不会想你老公也演一出吧，重点是，如果我被车撞了，撞到后面怕伤了脊椎神经，到时候我就会瘫了，撞到前面怕伤了五脏，尤其是心脏。还有，脑部也不可以。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少发生为妙。”
　　“哈哈。”
　　我大笑着，怪不得刘阿姨也那么羡慕林叔叔和林阿姨了，刘阿姨的老公就是当年给林叔叔看病的主治医师。不愧是有名的医生呀，哈哈！
　　刘阿姨又送我一个白眼。
　　“不能怪表妹夫，他是太有职业道德了嘛。哈哈。”
　　又吃了一口榴莲，刘海涛用满是油腻的大手拍了拍刘婷婷的肩膀，似是安慰，又好象是嘲讽的笑道。
　　刘婷婷又送给她表哥好几个白眼。
　　“安安姐，你看你老公啦。简直就是鸡妈妈的妈妈。干脆甩了他吧，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叫我老公在他的医院里再挑个好货色给你。”
　　刘婷婷建议道。
　　安安回以温柔的微笑，不说话，只是笑着。
　　“叫表嫂，没规矩的小姑。还有，不要拐我老婆。我会警告妹夫你家墙太矮的。”
　　刘海涛抗议着
　　“才不要，安安姐叫习惯了为什么要改，你去告呀，我才不怕你。”
　　刘婷婷立刻喊话。
　　两人之间的笑闹感染了每一个人，我笑看着他们，接过林阿姨递过来的水果，道了声谢谢。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如同圣诞节降临的气氛，我真的好喜欢。我想每一个人都是吧。谁能不被这儿感动呢？

　　刘婷婷和刘海涛走出医院，刘海涛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是女朋友安安打来的。听说安安姐进了医院，刘婷婷立即决定，让表哥去陪安安姐，然后她处理诊所和立祥哥这边的事情。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但是今天的二十四个小时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那么漫长，那么遥远。
　　“迎秋，吃点饭吧。”
　　看着一天滴水为进的花迎秋，刘婷婷道。
　　“不了，你吃吧。”
　　花迎秋道，她怎么吃得下去？
　　刘婷婷了解的，叹了一口气，把饭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把椅子，坐在了花迎秋的旁边。一同守望着林立祥。
　　“婷婷，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把立祥让给你，真的。我宁愿去说服他，让你们在一起，那如今，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我真的好后悔，是我太自私了。”
　　花迎秋哭着抱住了刘婷婷，道。
　　“爱情不是货物，怎么能礼让？迎秋，我比你小，我叫你迎秋姐可以吗？”
　　刘婷婷看花迎秋哭着点了点头，她继续说着：
　　“爱情之间根本就没有礼让的东西，它不是条件论，也不是天平，加加减减就
　　可以算出平衡。爱情也是自私的。迎秋姐，说实话，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有什么好，立祥哥优秀，我不敢说自己出色，但是从来都自认为和立祥哥是最匹配的一对，现在我才发现，我的思想是那么的迂腐与可笑。我根本不懂爱情，却妄想与你谈论爱情。我也现在才知道，立祥哥是那么爱你，甚至超越了他的生命。你们的事情撼动了我们。”
　　“不是的，是我不好，我不想要他，却也不想别人得到他。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依我的感觉去思考，去想象。失去了两次，让我有一夕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我已经惧怕了，当面对立祥的时候，最多也只敢当他的朋友。你一定会笑我的胆小吧？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在碰上立祥的时候，我也犹豫过，可是理智提醒着我，如果再碰到一个黎烨或者张立庭，我能不能再站起来第三次？我不能，我已经没有任何勇气了。就如同一个荒漠中的人喝光了他最后的一滴水，我不想只等着死亡，我不想，我不想。”
　　趴在刘婷婷的背，花迎秋哭泣的语无伦次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哭，不要哭。立祥哥会没事的，好吗？不要哭了。”
　　刘婷婷抱着花迎秋，第一次，她们体会了友谊的珍贵，也是第一次，她们体会了什么是惺惺相惜！
　　“婷婷，迎秋。”
　　刘海涛闯了进来，带着一脸刘婷婷看不出来的茫然。
　　她认为表哥是一跟肠子通到底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得透，可是表哥一脸好象沉重又好象是喜悦的表情不知从何而来？
　　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刘婷婷用下巴顶了顶趴在病床边哭着睡着的花迎秋，她实在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刘海涛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刘婷婷走到了病房外。
　　“怎么回事？难道是立祥哥的病情有好转？”
　　她现在能想到让表哥高兴的就是这件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
　　婷婷一直有看透人心里的好本事，她今天竟然猜到那方面去了。
　　“那你一脸的喜悦从何而来？我不认为现在对我们而言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就算是天上下起钞票雨也一样。”
　　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宝贵的身体和生命。刘婷婷觉得不打算理会反常的表哥，转过身，准备回到病房。
　　“你要做姑姑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
　　刘海涛自嘲的笑了下。
　　“姑姑？我哪个兄弟姐妹有孩子了？是谁直说吧。记得帮我包个红包送过去，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想到立祥哥生死未卜她就好想哭，她哪还有精神管谁家生孩子？况且她跟那些亲戚，除了海涛有往来外，其余都是老死不相往来。
　　“婷婷，你怎么了？立祥出事你也变得迟钝了？安安有了我的孩子。”
　　刘海涛点明道。
　　“什么？”
　　好巧合的时候，难道一切都是天意？
　　“我和安安商量了一下，现在我实现没精神。可是第一次有孩子，要做父亲的喜悦让我不舍得亲手了结我的孩子，我想跟你说，明天你领安安到医院做流产手术，我就不去了，当我不知道好了。”
　　最好的死党在生死边缘徘徊，他怎么能？！去生儿子，然后享受那天伦之乐。不，这不是他刘海涛能做出的事情。可是他不忍心，那是他的孩子。鱼与熊掌两难兼得，他就当要鱼，不知道还有熊掌吧。
　　“什么？孩子几个月了？安安姐知道你不要孩子吗？毕竟孩子是在安安姐的肚子中。”
　　刘婷婷问着。
　　“快四个月了。安安家人病了，她陪护中，护士发现她的症状，她去检查才知道的。她开始也没告诉我。现在瞒不住了她才说的。你也知道，安安心地善良，什么都为别人着想，她怕我没精神照顾她，她宁愿我过来照顾立祥。我看出了不对劲，她才告诉我的。还有，我跟她商量了一下，她虽然觉得委屈，但也还是应了我的要求。就算是她答应了吧。”
　　刘海涛道。
　　“你疯了你，我曾经看报道，怀孕时间越长，打胎的危险就越大。要不小心伤害了安安姐怎么办？”
　　刘婷婷问着。是呀，疯了，自从立祥哥出事情后，他们似乎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中了。
　　“我去问过医生了，安安没有危险。”
　　木讷的声音，一点也不象平时嘻嘻哈哈的刘海涛。
　　“可是那是你和安安姐姐的骨肉呀，他不是东西，不是垃圾，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处理掉？你难道没有心痛没有不舍得吗？立祥哥醒来后知道你这么做，他一定会自责死的。”
　　刘婷婷哭着道。
　　“那我该怎么办？婷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从小，我和立祥在一起，我们一起念书，一起找女朋友，立祥总是让我，他总是帮助我。我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呀，如今看他这样子躺在病床上，我去和安安结婚，然后生子，然后欣喜的看着我们第一个孩子的出世，要是立祥有个万一，我怎么可以这样？不，我不可以。我做不到。”
　　刘海涛也哭了，刘婷婷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表哥这么脆弱的表现。在刘婷婷的心中，表哥刘海涛永远都是少跟神经的乐天派。原来，她现在才明白，表哥不是少跟神经，而是神经跑错地方了。
　　“孩子也是安安姐姐的，我想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听她的好吗？她是孩子的母亲，她有说话的权利。照顾安安姐和照顾立祥哥并不矛盾呀？最多，我听你的，要立祥哥平安无事你们再结婚，这样总可以了吧？”
　　刘婷婷提出了办法。
　　“恩，我怎么没想到？就这样，谢谢你，婷婷。”
　　真挚的感谢，抱了下聪明的表妹。刘海涛觉得，有这样聪明能干的表妹也不错。
　　“恩，快去吧。安安姐现在一定以为要打掉孩子，难过极了。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去安慰安慰她吧。立祥哥这边有我，不会有事情的。”
　　回抱了下表哥，刘婷婷道。
　　“我马上去。”
　　想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何伤心泪流，刘海涛觉得心疼极了，立即三步并成两步，离开了。
　　看着他们都有自己的归属，刘婷婷突然好羡慕。但是爱情这东西呀，可遇不可求，是用等的，不是用求的。可惜她现在才明白，希望不会太晚。
　　“聪明的小女人。你的IQ有一百五吧。”
　　突然出现了一个笑声，那是刘婷婷现在最讨厌的声音。她转过身，看了眼眼前的的男人。是立祥哥的主治医师——轩辕则明。很奇怪的名字。
　　点了下头，现在得罪医生是最不理智的行为，但是刘婷婷也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男人。这种男人她见多了，每天来诊所送花送糖的都有。
　　准备离开，越被他的话语所吸引：
　　“里面的病患是你的情人？还是你的哥哥？”
　　“你看呢？”
　　冷冷的回他三个字。他真是最佳无聊代言人。
　　“情人嘛？里面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位芊弱的小姐比较象。至于哥哥嘛？就更不象了。”
　　轩辕则明推测着。
　　“你猜对了。轩辕医生。那么，再见。”
　　她说错了，他应该是最佳鸡婆代言人。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有男朋友吗？”
　　他突然走过来拉住了刘婷婷的胳膊。
　　“放手。”
　　刘婷婷怒瞪了这个可恶的男人一眼，警告似的道。
　　“我不放。你先告诉我。”
　　轩辕则明摆明要耍赖了。
　　“看来这家医院就如此水准，连医生都是无赖的拜把兄弟。亦或是整家医院就只有你这个臭肉，坏了一锅汤的水平？看来我要请教院长大人了。”
　　刘婷婷回嘴道。
　　“我不介意你去告诉那老头，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了。”
　　轩辕则明退一步道。但是仍坚持的抓着她纤细的胳膊。
　　“老头？”
　　有哪个医生敢叫院长老头？他是不怕死还是如此有势力？刘婷婷衡量着是哪个。
　　“一个顽固每天跟我抢早餐的老头。”
　　轩辕则明恨恨的想着，害他每天都吃不饱，可恶的家伙。跟自己儿子抢东西吃？真是超级不要脸。
　　这样说，刘婷婷就猜到轩辕则明和院长的关系了——
　　“怪不得这样。院长的儿子嘛，在医院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我看你是在建议给立祥哥换医院了。”
　　“为什么要换医院？况且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移动。”
　　轩辕则明以医生的角度道。
　　“你要一直抓着我的胳膊说话吗？”
　　刘婷婷看着这个冒失的男人。
　　“对不起。不过，他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换医院的。”
　　轩辕则明放开了刘婷婷，专业的道。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况且——。”
　　刘婷婷话还没说完，就被兴奋的声音打断了，
　　“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花迎秋兴奋的推开门，道。
　　“立祥哥醒了？”
　　这太好了，刘婷婷高兴的大笑着抱住了花迎秋。轩辕则明被刘婷婷第一次对他展现的笑颜迷失的忘记了病患，被护士推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准备专业的用具，走进了病房。关上门前，给刘婷婷一个“放心，我会搞定”的眼神。让刘婷婷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恭喜你们，待他的身体痊愈后，就可以出院了。危险期已过，不会有问题。”
　　收起了用具，交给了身旁的护士，轩辕则明道。
　　“太好了。立祥哥没事情了。”
　　刘婷婷象个小孩子，兴奋的抱着花迎秋跳着，美丽的脸庞失去了以往的精明干练。现在的她，只象一个受到表扬的小孩子，漂亮得不容人忽视。
　　“是呀。太好了，他总算没事情了。他不会有事情的。”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迎秋抱着刘婷婷，她感激上天。
　　“医生，现在可以去看他吗？”
　　兴奋过后，刘婷婷严肃的看着轩辕则明。
　　“可以，不过要他注意睡眠，不要跟他说太多话，要他多喝水，还有补充体力。”
　　轩辕则明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也不动。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刘婷婷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吸取她的美丽。
　　“恩，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花迎秋笑着道。
　　“不用客气。”
　　轩辕则明露出职业性的笑容，看着花迎秋。花迎秋和刘婷婷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花迎秋是柔弱的美女，是需要用心去呵护的，一旦受了伤害，是很难去平复的。刘婷婷不一样，她是干练的美女，是需要沟通与理解，一旦受了伤害，她也很能很快就去平复，并且不告诉任何人。不可否认，在现今大男子主义依然盛行的时候，男人最多选择的是花迎秋那种类型的女人，美丽，可以持家，也可以辅助丈夫。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争强好胜的妻子，天天与妻子斗智。当然，刘婷婷的外在条件也很吸引人，她的众多追求者足以说明这一切，但是和花迎秋在一起绝对的男人都会选择花迎秋。轩辕则明也很奇怪自己会被刘婷婷吸引。对自己摇摇头，轩辕则明走回办公室。也许，爱情正是难理解的习题。即使他这个双料博士也一样。
　　“既然这样，迎秋姐，你去照顾立祥哥，我去外边打个电话，告诉海涛表哥这个好消息。”
　　现在立祥哥从生死边缘走回来，一定很想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说话吧。刘婷婷知情识趣的道。
　　“恩。快点回来。立祥现在一定很想看到你们。”
　　花迎秋点点头。
　　“对于立祥哥来说，最重要的人是你，迎秋姐。还有，迎秋姐口不择言了吧，你应该希望我慢点回来才对，好让你和立祥哥有多点情话绵绵的时间呀。”
　　眨了下眼睛，刘婷婷俏皮的说着。
　　“我…我才没有。不跟你说了，早点回来。”
　　红了脸，花迎秋狼狈的连忙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刘婷婷笑看着迎秋姐消失在门外，她是对立祥哥的感情真正的放下了，从今天起，她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可是，她的幸福在哪里了？好茫然呀。摇了下头，不想这个了。现在该想什么呢？对了，去哪里找电话？刚才看转角处有一台吧？！还是到外面去打好了，顺便给立祥哥和迎秋姐买些吃的回来，许久未进食，现在应该可以了吧。突然被一股蛮力拉着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似的地方，如果不看墙上的人体器官分布图几张医学图片与一个模拟的人骨的话，这真是一间很漂亮很完美的办公室。刘婷婷打量着。
　　“这里有电话，给你用。”
　　轩辕则明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推到了刘婷婷的面前。
　　“不用，我出去打。”
　　他们之间没亲没戚她干嘛用他电话？况且还是医院医生的私人电话。
　　“转角处的电话坏了。”
　　为了留住她，他不介意弄坏一台电话。
　　“我刚才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在用。”
　　虽然不是去那里打，但是她非常不喜欢他说谎的行为。怪了，他说谎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当没听见就好了。对，就是这样，他的行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过去，它就是坏的。”
　　轩辕则明摇摇手中的电话筒，道。如果她过去打电话，他发誓，一定找人敲坏那台电话。至于那台无辜的电话，只有至上十二万分的同情，它招谁惹谁了？哦，可怜的电话。
　　“神经。我去一楼打，因为我顺便要买吃的东西。这样的解释可以了吧？”
　　翻了下白眼，刘婷婷第一次遇到如此神经质的男人，还是一个医生。她现在唯一想说的就是建议他去神经科检查一下。
　　“我们一起去。”
　　拿起了外套，轩辕则明笑道。
　　“不用了。”
　　刘婷婷道，她不想被人缠死，最后和神经病医生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谁知道他的病传不传染？
　　“我要跟你去。”
　　挡住了她的路，他很坚持得需要获得她的同意。
　　“大哥，我要去买的食物，一部分是给你的病患也就是我的立祥哥吃的，所以，请你不要挡路。医院饿死人不好听吧？！”
　　第一次见到这么番的男人，他一定是吐蕃族的。
　　“林立祥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有一些东西需要忌口，我知道他能吃的食物。还有，我不喜欢你唤林立祥为立祥哥。”
　　那会让他打从心底觉得酸酸的。难道他心脏有问题？看来他要去检查一下。
　　刘婷婷思考了一下，她只对心理学有研究，其他都是不知道。如果她去买的话肯定没有轩辕则明想的周到。她就勉为其难的带他去吧。
　　“走吧。”

　　“你真的吓坏我了。我想着你不会再醒过来，我想着我可能要永远失去你，我好害怕。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惧过。还有，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着，坐在病床边，企求他的原谅。
　　“不要这样，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关你的事情。不要觉得有内疚的感觉好吗？”
　　颤抖的抬起胳膊，用拇指轻轻的擦去她的眼泪。林立祥用沙哑无力的声音说着。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躺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怪我？你为什么不责备我？骂我祸水，骂我扫把星，你如果这样做这样说的话我可能还会觉得好过一点。”
　　花迎秋摇摇头，晶莹的泪顺着她洁白的脸庞滑下。
　　“不要这样子，咳咳，迎秋，不要这样子，这么自卑，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林立祥虚弱的咳着。花迎秋现在的话语令他痛苦一百倍，难过一千倍，自责一万倍。
　　“立祥，你没事情吧？”
　　扶起立祥，花迎秋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舒服一点。
　　“恩，咳咳，谢谢。我没事。我想坐一下。”
　　林立祥道。
　　“那好吧，累了我再扶你躺下。”
　　细心的在林立祥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可以靠坐在床头，花迎秋温柔的说着。
　　“恩。对了，婷婷和海涛还好吧？诊所怎么样了？听轩辕医生说，我已经昏睡两天一夜了。”
　　林立祥问着。因为他不知道，除了这个，他还可以说什么？现在迎秋在极度的自卑与自责中，如果他开口要婚姻或者交往，她一定会答应。不是因为她喜欢他，只是纯粹的报恩心态。而他也不愿意用卑鄙的手段要求她回报什么。这对她而言是不公平的。
　　“这几天，都是海涛和婷婷打理的诊所。他们白天忙公事，一有空就过来照顾你，他们真是辛苦了。”
　　花迎秋道。
　　“那……你呢？”
　　林立祥充满期待的看着她，明知道不该问，但是他还是问了。
　　“我很担心你。”
　　这足以说明了一切。
　　“你有黑眼圈了，一定没睡好吧。”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摩着她美丽的容颜，这美丽的容颜，最初仅仅吸引着他的视线。让他的眼球痴痴的跟着她走，直到后来无法克制的爱恋。甚至对她做出了最不可原谅的事情。想起那件事情，和后来花迎秋的拒绝，林立祥立刻收回在她脸上放肆的手，却被她的手压住，按在她柔嫩的脸庞上，手心感受着她美丽无丝毫巴痕洁白的脸庞，手背感受的是她热热的手心。他不理解的看着她，允许他侵犯她的花迎秋。
　　“没关系，没关系。”
　　让她没睡好没关系，摸她的脸庞也没有。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我爱你。我喜欢上你了。”
　　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她笑着回答。
　　“不必的。这样做根本不必的。”
　　在她告白愣了一下后，他苦笑道。这样做对她不公平。况且他又没有后遗症，病好就痊愈了，根本不必她的“牺牲”。如果以前，他听到这句话，他会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他可能会乐得飞到天上去飘飘然。但是现在，动机不同，喜悦也就飘散了。
　　“什么不必？”
　　他在说什么？
　　“为了报恩这么做不觉得牺牲太多了吗？迎秋，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这根本是场意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
　　把话挑明了说，是不是伤害可以到最低限度？
　　“你以为我是为了报恩才喜欢你？你怎么那么傻？连婷婷都看出我对你的爱，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吗？是的，我笨，我傻，我拼命拒绝你，不知道那就是爱情？或者说，我知道，却把爱情拒之门外，当我看到你在生死边缘的那一刻，你知道我的感觉吗？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为了报恩才喜欢你？”
　　她哭着，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你把爱情拒之门外，为什么现在又要接受我的爱情？”
　　他不能理解，她的话很矛盾。
　　“因为我知道了，爱情是受生命控制的，当生命的火烛熄灭的时候，爱情变什么都不是了，是的，我可以为你徇情而去，那是爱情的真谛呀。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坚持着。现在你活过来了，我告诉自己，再也不放开你，我不想再尝试那种感觉了，那会让我遗憾，我不喜欢遗憾的感觉。”
　　抱着他，埋在他的胸前，她低低的说着她的爱情。
　　“迎秋，天哪！我好激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我的感动，如果这场车祸是点醒我们的凶手，我会把他当我的恩人，因为，我终于在有生之年听到了这句话，我感激上天。”
　　抱着花迎秋，林立祥激动的说着。
　　“是的，我们没有后悔，即使有一天天人永隔，我们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因为我们真切的爱过。我爱你，立祥。虽然我曾经拒绝过你，排斥过你，但是今天，现在，也许更早之前，我就知道，我爱你。立祥，你呢？你爱我吗？”
　　花迎秋红着脸，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怎么能不爱你？你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宝贝。我会把你当成易碎的水晶呵护着你。我们是水和鱼的关系。我们再也不分离。等我身体痊愈后，我一定会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所有女人都嫉妒你，让所有男人都羡慕我。因为我有你。”
　　林立祥宣誓道。
　　“没关系，都没有关系，即使没有婚礼也没关系。因为那张纸保证不了什么的。真心，真情，天长地久，白头偕老，都保证不了。”
　　她看透了，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不，我保证不会象那两个男人一样，我发誓。迎秋，我会好好的待你。答应我，嫁给我好吗？”
　　在医院的病床上求婚显然不浪漫极了，但是他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她的回答是一个缠绵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