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地狱之人面桃花》Tracy

13、偶遇

　　我答应了朱仃问继续做这个管家，也答应了朱仃问会正式思考这个问题，而朱仃问竟然从那天起夜夜和新夫人同房，可是却迟迟没有行夫妻之礼，我迟迟没有看到新夫人的落红，恐怕这就是朱仃问对这次的事件做出的决策，给外戚留下颜面，可是却从某种程度上惩罚着自己妻子的愚蠢。

　　对于朱仃问多次提及的这个问题，经过今天新夫人和蓉儿的提点，我想我应该开始正视它，逃避已经不是我可以继续下去的选择。

　　不可否认，朱仃问的确没有四爷为人处世的大刀破斧和果断坚定，但朱仃问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能在两股势力间为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样的新发现不得不让我对朱仃问和四爷之间的这场战争作出新的看法。

　　胜负依然没有定数！

　　到了年前采买的日子，我带着几个家丁游走在各大商铺，为太子府采购新年的用品。今年多了新夫人，所以还需要给新夫人采买一些绸缎和珠宝，家里需要添置一些家具，朱仃问的房间还需要添置一些笔墨。看着手里的采购清单，这位长孙殿下的节俭真是让我有些汗颜，前一阵子各地送来的礼品都被我卖了拿去救灾，所以这一次过年皇长孙府上的开支就显得尤为拮据，好在皇上体谅皇长孙，赏赐了不少，不然今年简直过不了这个年。

　　谁能想到皇帝的亲孙子竟然会因为没有钱而过不了年？

　　我无奈地摇头，隐隐的笑容渐渐勾起了我的嘴角，不想却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驻足观看。刚刚回神，竟然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神，而这双眼神的主人竟然是久违了的——夏漪。

　　坐在我面前的她还是那么清丽脱俗，皮肤胜雪，白得仿佛不是凡人；朱唇微启，无限性感给人无限遐想；身姿妖娆，不盈一握，看她衣着配饰也极尽奢华，她想必一定很得四爷疼爱吧。

　　“秋荻姑娘，想来你我也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近来可好？”

　　我从遐想联翩中顿悟，我们的身份已经不比从前，我们不再是出生入死的姐妹，我们也不再是皇宫的宫女，现在的我们，一个是燕王妃，一个是太子府的管家，唯一没有变的是，我们始终不能在外人面前相认。

　　带着默默的悲伤，我盈盈下拜，低垂着头无视她的美丽，“回王妃的话，谢谢王妃的关心，秋荻很好。”

　　一言一语似乎是我们双方都陷入僵局，时间一久我的动作使我疲惫不堪，而夏漪仍然沉浸在不可置信中。

　　良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就要从此成为燕王妃收藏中的一尊石像的时候，她婉约的嗓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不必多礼，请起。”

　　“谢王妃。”

　　起身，一个踉跄，可是这一次来扶我的却是夏漪身边的一个丫鬟，心里仿佛少了什么，低头不语。

　　“刚才在街上见姑娘呆呆地笑着，一时好奇就忍不住盯着姑娘看了，还把姑娘你请到了这绣庄内，请不要见怪，本王妃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姑娘你当街这样地忘情，连有马车飞驰而来都没有注意到，不知可否与本王妃分享一下？”

　　是呀，再见夏漪她竟然还成了我差点丧生车轮的救命恩人，看着身上那件被泥巴滚成泥球的棉衣已经变成身上这件华美婉约的小袄，我又不住怅然了起来。

　　“回王妃，奴婢只是在发呆。”

　　仿佛回到了当年，一脸婴儿肥的我蹲在地上看着蚂蚁搬家过冬，清秀可人的夏漪来到我的身后，摸着我的脑袋，“傻丫头，你在看什么呀，这么入神？”

　　“美女姐姐，是你呀？”

　　回神，看到了我喜欢的夏漪，从第一天看到她开始我就深深觉得她不是人，就算是人也是美人！所以我只愿意称呼她为美女姐姐！

　　当我把这个解释和想法告诉冬靖的时候，她只是用了两个字来称呼初次见面的我，白痴。

　　“你在看蚂蚁搬家吗？”

　　夏漪从我的身后探出头，有些不可置信一脸脏兮兮的我。

　　“不是，我只是在发呆呀。”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傻丫头，我似乎总是在发呆，面对四爷，面对朱仃问，面对生离死别我都容易发呆，而这一次面对久违了的姐妹，我还是发呆了。

　　“听说皇上要把姑娘赐给长孙殿下为妃，想必这应该是件喜事吧？”

　　喜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或许吧，“王妃觉得嫁入皇家是一种幸福吗？”

　　这样的话在夏漪和在场所有的人听来都觉得有些大逆不道吧，不过我真的很想听听夏漪的想法，她算是“过来人”，嫁给四爷曾经是我们这四个女孩子共同的梦想，我很想知道当这个梦想以另一种形式实现的时候，夏漪幸福吗？

　　夏漪没有犹豫，幸福的表情让人晕眩，“秋荻姑娘，能嫁给燕王殿下是夏漪的福气，不管这样的情形在秋荻姑娘看来应该是怎么样的，但是至少我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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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四个中至少有一个人是幸福的，那也就够了。

　　共同辅助明主曾是我们四个心怀梦想的女孩子最大的心愿，而四爷的出现让我们都深信不疑，他就是我们要辅助的人，但是对于我而言，如果对于四爷没有了爱，那他也就不再是我心中的明主，或许作为一个皇帝而言，朱仃问会更加仁慈更加称职吧。

　　在看到夏漪幸福笑容的那一刹那，我想我对四爷的心已经成为一种禁忌，我矢志不渝要辅助他的心是否也在那一刹那动摇了呢？

　　走出绣坊，没有想到遇到的竟然是前来接夏漪回去的四爷。五年后再一次的四目相对，我们各自的心已经有所不同，四爷的心依旧装着天下，可是得到天下的路让他曾经清冷的眼神蒙上了疲惫的色彩；我的心依旧装着四爷，可是姐妹的情分让我对是否尽心尽力辅助四爷产生了迷茫。

　　“奴婢参见燕王殿下。”

　　见到我，四爷有些惊讶，而夏漪立刻盈盈上前解释，“爷，臣妾刚才在路上偶遇秋荻姑娘，我们曾经在宫里有过一面之缘，忍不住便请她一起来坐坐。”

　　四爷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眉头却紧锁着，这个表情让夏漪的手指有些颤抖，我知道那是夏漪紧张时的小动作，我的心里顿时有些疑惑。

　　“年后本王就要带着王妃回封地了，记得要好好照顾长孙殿下。”

　　“是。”

　　“听说皇上和皇长孙都有意封你为妃。”

　　“奴婢不敢揣测皇上和殿下的意思，况且奴婢只是一个丫头，配不上殿下，更何况是封妃。”

　　“你好自为之。”

　　四爷好似并没有不悦，而夏漪的表情却让我疑惑，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拂袖而去，不似刚才的温柔，夏漪也变了吗，四爷的不悦，夏漪刚才的幸福笑容，夏漪的紧张，这一切似乎只能让我联想到一点——夏漪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嫁入深宫的女人，她的世界只有一个男人而没有其他，而她，太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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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中，见到新夫人在客厅会客。

　　新夫人自从嫁入太子府就很少有客人来看她，今天会是谁呢？

　　我进入厅堂给新夫人行礼，“夫人，秋荻刚才出门采办年货，这是清单，不知道夫人还需要添置什么吗？”

　　我递上手中的清单，看了看一边的那位姑娘，看她和付念芸长得有五分相像，想来应该是她的表亲，也是一个美人，不过见她眉目上挑，应该会是一个刁蛮的小姐。

　　“我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了，秋荻你下去办事吧。”

　　新夫人自从那次蓉儿的事情之后就对我颇为客气，希望这是一件好事，秋荻不希望从大总管那里学来的伎俩最后是用来对付妇孺之辈。

　　我刚想息事宁人，没有想到另一位付小姐却不想这么快让我离开，“这位就是秋荻总管吧，小女子付念宁，久仰总管的大名。”

　　我无奈，“付小姐有礼。”

　　“我姐姐在这里多亏秋荻姑娘照顾，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她让身边的丫鬟塞了一只手镯给我。这个说自通透圆润，一定价值不菲，照例说这应该是这位付小姐的心爱之物，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送给一个小丫头呢，一定不会是因为他们姐妹情深吧。那个小丫头不待我拒绝就强行给我套在了手上，这个举动更加让我心生怀疑。

　　付小姐匆匆告辞，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见到付念宁送给我手镯的人只有新夫人，付念宁和她的丫头，那么如果她哪天要诬赖我偷她手镯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我无奈，看来这位新夫人真的不能留了。

　　果然，几天后府中就有人嚷嚷开了，说新夫人不见了传家的手镯，我佯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派人四处寻找手镯，还把所有的丫头都叫到了前厅。

　　“事值年关将近，府中人多口杂，但是夫人的房间只有府里的人才能进入，也就是说是内贼，我作为总管绝不允许太子府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人，现在我要派侍卫搜查大家的房间，一旦搜出夫人的手镯，依照太子府的规矩，廷杖四十，逐出府中，如果有人现在愿意交出夫人的手镯，我愿意从轻发落。”

　　新夫人坐在一边，优雅地喝着茶，似乎在等着看我的好戏。

　　好戏是好戏，不过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