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番外之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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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精气如此多？为何偏偏最喜爱花？”婴宁又一次玩花了，于子正看着这狐仙自制的风情画，若真是纸上的一幅画，看画的人一定为之倾倒。
“因为花香吧。它引诱着我去采集。”婴宁略显天真笑道，吹散手中的红色海棠。
于子正制止，“海棠有毒。”
婴宁不知愁地憨笑，“我是仙，不怕此等小毒。”
于子正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她仿若毫不知觉，“于子正，你对我娘争帝权有何看法？在男权社会推行女尊思想？”
“不是在别的空间，现在也有所谓的大女人思想了吗？你娘只是早推行几千年，可是为何就是这几千年，就被视为大逆不道，算作逆天，必须天兵天将来讨伐。”
于子正曰，“任何统治者，为了统治方便，自然会简化秩序。你娘的确引起民愤了，引起人们的反弹，天又岂会不管？”
“那你又心甘情愿做我的后宫之一，被世人耻笑为面首亦无所谓？”婴宁嗅一嗅海棠花，不顶香，但性状好看。
于子正叹了叹气，“这就是爱。爱可以包容一切，亦可以成全所爱的人一切。”
婴宁再问，“那如果我们两个都中毒了，现在只有一颗解药药丸，你说我们应该如何解毒？”
“我会让解药给你。”于子正曰。
“可是你这样会毒死的啊，两个人一人一半说不定也能熬过一段好时光，可以寻找剩下的解药。”婴宁不小心折断海棠。
于子正摇头，“但最终我们都会死啊。若必须要保全一人，我愿意牺牲自己，这就是我所认定的爱。”
“但是大戏里不是说失去爱人的幸存者活得比较痛苦吗？你愿意我活得比较痛苦？”
于子正抓紧婴宁的手，“你可以选择忘了我，也可以再找一个人取代我啊。没有我，你不是还有三剑神兄弟与王子服吗？”
“那没有我，你会找另一个人代替我吗？”
于子正答，“不会。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来啊 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 爱情啊 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 流浪啊 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风光”
这是另一空间兴起的音乐，小怜听了之后很喜欢，命人改编成琵琶独唱，时常招人在聊斋前招呼人客。
姑娘的“来吧”勾起了往来客的寂寞，寂寞就有需要，有需要就有市场。
婴宁也喜欢哼上几句。
小怜曾经问婴宁，若有机会，她会不会专一，不像娘般多情。
婴宁否定，她决定自己心思太多，恨不得天下美男据为己有。反正爱情里，多得是愚妄。多得是爱上爱情表相的爱情。
婴宁的爱情观是共享。“时光有限，抓紧时光缠绵不好吗？”婴宁反问小怜。
小怜媚笑道，“婴宁，若娘是一凡间俗子，亦定会爱现在的你。”然后充满爱怜地抚摸婴宁的脸蛋。
婴宁轻轻避过，“若爱是避免不了的，爱就爱罢，大大方方承认就可。”
婴宁是王子服与小怜从于子正手中抢去的。
当日，于子正回来之时偷听到婴宁已中无名之剑，于是他立刻去寻找婴宁的转世。
他认为无需要外力的帮助，只要婴宁愿意，总有一天她会走上她自己想要的道路，所以无需急进。但想不到王子服等不及，用迷术迷倒婴宁，婴宁答应了受天火之劫。
其实，那天火之劫本来是要劈于子正的，因为于子正的妖功已练到顶峰。但是若天火有了替代物，就算于子正那一劫安全度过。
于子正最后眼白白地看着王子服与小怜带走婴宁，他的妖力如何也比不上王子服与小怜的合力。而且，多多少少，他都带有私心，想保住自己的妖力。因为他若熬不过天火，他就没有机会再见婴宁。
再后来，他找到小怜教育婴宁的地方，他以为，他只要一直默默看着她长大就好。然后再她心智成熟的时候再找机会邂逅。
婴宁很喜欢在他的树下唱歌跳舞，甚至说自己的志愿与困惑。
“花花，”她最喜欢就是把菊花的花瓣一花瓣一花瓣地掰下，“你说做皇帝好还是做权臣好？”
“皇帝好。”
“权臣好。”
“皇帝好。”
“权臣好。”
……
“婴宁……”王子服叫婴宁，“你在玩什么？”
“我在数花瓣是单数还是奇数？”
“单数与奇数不是一样东西来的吗？”王子服奇怪地问。
“是啊，我是在考你还记不记得娘教给你的算术。给你这样一闹，我都忘了自己数到哪了。”然后，婴宁跑开了。
“树啊树，我告诉你，如果可以，我也想当皇帝不当权臣。甚至我想用权臣夺了皇帝的位，可是王子服要当皇帝，我可能要让给他做皇帝做个够了。”婴宁自言自语地告诉树所有心中的秘密。
“树啊树，你说有没有人会爱上狐仙？若他爱上了，会避忌我的狐仙身份吗？还是会帮我度过天火，然后与我地久天长？但娘今天说人世间的男子都是薄情汉，叫我不要乱把芳心给人家。娘真笨啊，我才不会挖我的心给别人呢。没有心，我怎么活啊。”
“树啊树，如果有一天我们分离了，你会记得我吗？如果你忘记了，我一点也不会怪你。因为也许啊，我也会忘记了。那如果我忘记了，你千万不要恨我啊。我们就从头来过吧。”
自从当人之后，于子正第一次接触到梦这样东西。他的梦满满都是婴宁。渐渐地，他喜欢上做梦，因为梦里可以碰见她。
先有爱，才有痛，有相伴，方可有梦。
做人誓必妖力有所折损。
半人半妖，随着长大，人气越旺，对妖气的修炼没有任何好的辅助，但是对成魔却大有帮助。
半人半妖的魔，几乎无敌矣。
于子正慢慢修起魔道，修魔需要花妖不停地用妖气喂他，这也是他远离不了花妖的原因。
但无奈花妖的妖气有限，若再供于子正越来越大的胃口，恐怕连自己的命也得搭上去。于是某日花妖趁于子正练得有点走火入魔，演了一场婴宁杀花颜的戏，以“婴宁”的身份进入于子正的生活。然后，发现于子正修魔了，以“婴宁”身份杀些妖力不如自己的小妖喂于子正成魔，十分合情合理。
只是于子正清醒下来，亦就能想通一切。他渴望真正的婴宁，但不能拒绝假的婴宁的喂食。
生存与爱情之间，他选择了生存，亦十分合情合理。
还好，在真正成魔之前，于子正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播那场春梦，梦里的婴宁，媚若无骨，钻进怀里。
为何要成魔？于子正曾经反思过这个问题。
因为成魔可以保护婴宁？
还是成魔婴宁会投射更多的注意力于自己身上?
抑或，自己相信，成魔了，就可以争夺婴宁，让自己可以独享婴宁？
于子正对婴宁撒了谎，当日信誓旦旦可以允许她忘了自己，却伪装自己迂腐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希望她能多多少少忆起“一剑封印”前的欢愉。
于子正私心地想，反正自己不是“一剑封印”的见证人，无需隐瞒记忆。王子服未曾夺得婴宁之前，于子正是想私藏她几百世。
她不成仙亦无所谓，他是妖，他有的是时间陪伴。
他恨王子服，怂恿婴宁成仙。
更恨自己，不慎让王子服发现自己就藏在王子服家中，好让他借婴宁之手先除花妖，花妖欲除婴宁，自己唯有吃下那一击。
如若自己法力强硬，岂容王子服胡作非为？
成魔最后一步需要的法力必须吃了花颜才够，而最后一步是成魔还是灰飞烟灭，都是最后一步了。
于子正不想让婴宁知道自己的造魔行动，成佛与成魔，沉沦与升华，都是一线之隔而已。选择了，就没得后悔。
魔是不需要爱情的。
选择了魔的道路，等于他拒绝了爱情。
因为成魔之后，自然有正义之士等着歼灭他，纵使他魔力多能与王子服等抗衡。亦未必敌得过接下来的单挑，单挑之后的群剿。
这样的他，何来时间经营自己的爱。但却总比做妖有机会得多。
此夜，他要杀“婴宁”，花颜是也。
为何在动手之前，他犹豫再三，是否因为花颜的脸是婴宁，因此他下不了手？
他闭上眼睛，正待下手之际。
花颜道，“这日终须还是来。”
于子正不明就里，花颜又道，“当日我假扮的时候就知道，你为了最后一级，还是会牺牲我的。”
于子正无言而对。
花颜叹，“但是你明知道我假扮还是不戳穿我，让我享受你虚假的爱。”
于子正闭上双眼，因为花颜正慢慢变回她原有的模样。
“动手吧。为心爱的人而死，也是一种幸福。”花颜将于子正的手按在自己的颈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番外之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