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遗症》展画鈺雾

19、十九

　　走了没多久，仙道便站在流川小屋前了。门紧闭着，犹如第一次时。

　　仙道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是彩子。

　　流川见是仙道，也不惊讶。百年的一零一号表情。

　　“嘿，流川。”仙道扬扬手，算是打招呼。

　　流川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

　　仙道俊秀的眉忽地皱了下。流川，有点不太对劲……

　　尽管依然是那副冰山脸，似乎和以前没啥两样，但他的眼睛里却是前所未见死寂泯然。发生了什么事？

　　跟着进屋，仙道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跟上次来的时候没差啊……

　　如果……说，人的话……

　　彩子……

　　“流川，彩子她人呢？”问出口的仙道没有忽略流川听到彩子两字后的僵直。难道说……仙道心里打了个突。

　　流川拿起桌上的水壶帮仙道倒了杯水。这个动作换在今早或者更早，流川是绝不会做的。可现在，流川想自己需要干些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尽管，好像，完全没用……

　　“流川……”流川的一举一动令仙道有点心紧，不好的预感猛然上到最高点。

　　流川坐到桌旁，一手撑着下巴，两眼盯着水杯。在仙道又想叫出他的名字前，开口了，“彩子姐走了。我想，是去找宫城学长了吧……她留在这里够久了，是该去找他了……”声音很低，却是很平淡。

　　“流川……”仙道忍不住死皱眉。

　　“仙道……我其实应该为彩子姐感到高兴的，我知道她总是会对着窗户发呆，会在每年的8月7日煮上一锅的纳豆，她很想宫城学长的……”声音愈发的低了。

　　仙道重来没听流川讲过这么多的话，他总是言简意赅，能用一个字说完绝不用两个字。不安，像从山上滚下来的雪球，越滚越大，堵在胸口，快让他窒息。他必须做点什么。

　　仙道大步跨到流川身侧，两手用力扳过流川的肩，预料外的单薄。

　　“流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

　　流川眨了眨眼，拂去仙道搁在自己肩上的手，“没什么。”强硬的声线，仿佛是之前仙道认识的流川枫，“只是，彩子姐走了而已……”

　　走了，仙道无法把这个走字跟平常的走字联系在一起。微微叹气，他一把搂住流川的脖子，“流川，告诉我吧，所有。”

　　流川意外地没有推开仙道，他垂下眼睑，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一个人活了140多年，现在还活着，是什么概念？”流川突然说。

　　“呃……140多年？”仙道呆呆地重复了遍，神话故事？“长生不老么，很多人的追求啊……古时候不是有许许多多的皇帝做梦都想长命百岁……”

　　“白痴……”

　　仙道正正音，“如果能和另一半一起长生不老的话，那也挺不错，一起跑遍全世界，吃遍所有美味，玩遍所有好玩的，等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人的时候，唔，那时估计会变得无聊吧，但是，世界会发展，所以应该不会无聊……这么说，长生不老，倒是一件好事呢……呵呵……”

　　“没另一半……”

　　“那就不要长生……”

　　“没的选……”

　　“那就一个人过吧……”

　　“有另一半却死了，留你一个人呢……”

　　“那就……好好过，留下来总有流下来的理由吧，为理由活着……”

　　“所以，能解脱，这个理由是不是应该为她高兴？”

　　“……是的……”

　　“没事了……”

　　“感觉像在听神话传说……”

　　“鬼故事……”

　　“鬼神不是互通的么……”

　　“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