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殇》向随然

19、第九章

　　苏浩臣有点沉不住气了。
　　慕之很淡定，淡定的做家务，投简历，找工作，遛狗。没有任何不恰当的举动。连带包子都很安静，以前还能听到它偶尔叫唤，开门一刻它肯定已经在门口迎接，湿漉漉的口水舔你一身，但现在却也跟着懒了，见到苏浩臣只是甩甩尾巴，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你再不带它出去转转，它都抑郁了。”
　　慕之奇怪的看着苏浩臣，“我每天都带它出去啊，早晚各一次。”
　　“可它心情不好。”
　　慕之看着趴在地上的包子，“有吗？”
　　“有的，”苏浩臣指了指狗粮，“它最近吃得不多。”
　　“它是不是生病了？”慕之蹲下摸着包子背脊，“你帮它看看吧？”
　　“我？”苏浩臣眉头一挑，“我又不是兽医，你知不知道我苏大医生价钱贵得很，给人看病都来不及，你居然要我帮只狗看病？！”
　　“什么狗啊！”慕之笑，“它现在是你家人好不好，你难道不觉得它来了之后你心情都变好了！”
　　有时候慕之出门，找工作或者别的事情，苏浩臣会帮着遛狗，小区隔壁就有个公园，虽然不大，但遛狗是绰绰有余了。包子很受小朋友欢迎，它温和，谁上来摸它都不会介意，甚至会主动舔舔人家手心，所以家长也都放心小朋友跟这只狗狗玩儿。渐渐的，苏浩臣还成了小区的名人，邻里关系一瞬间生动起来，前两天还有个老太太包了饺子给他送过来。
　　苏浩臣典型的回家不谈工作，但基本的望闻问切还记得一点，随便看了看，“这狗年纪大了，可能有点肠胃不好。你下次换个狗粮，就买专门给大型老年犬吃的那种。”
　　“包子才六岁，也不算很大吧……”
　　“快了，都半百了，还不算老啊？”
　　慕之忽然就沉默了，看着包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慕之坐回餐桌，“我今天做了新菜，尝尝。”
　　“你最近手艺大涨啊，”苏浩臣扒拉着碗，他基本外食，懒得做饭，也不会，怕洗碗怕收拾，既然这小孩愿意做，就由得他折腾，反正味道也不差，甚至，越来越好。
　　“我有秘密武器啊。”慕之得意的笑。
　　“什么秘密武器？”苏浩臣问。
　　“告诉你了还能叫秘密武器吗？”
　　“我又不会剽窃，”苏浩臣不屑一顾，“难不成你还想去开餐馆。”
　　“这主意不错哦，省得家里开火。”
　　“你就疯吧，没个正形。”
　　慕之不理他，没正形的人居然教训别人没正形。
　　吃晚饭慕之收拾，苏浩臣自告奋勇带去遛狗。
　　到了小公园，让包子自个玩去，他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给倪琰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去啊？”
　　“他在你那？”
　　“你不知道他在我这？”
　　倪琰沉默，苏浩臣打这个电话不知已经放下多少面子，这家伙居然还给他沉默，耍酷好玩儿是吧？
　　“嘿，你倒是说话啊，你们这次怎么了？别老把我夹中间啊！”
　　“这是慕之的决定，如果这是他想要的生活，我尊重他的选择。”
　　“你说话别这么文绉绉行不行？”苏浩臣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快结婚了？”
　　“你听说谁的？”
　　“没听谁说，我就是胡乱猜的。”什么渠道都没消息出来，苏浩臣纯属瞎蒙，只是不有前车之鉴吗？上回，上上回，上上上回，哪一次不是因为倪琰要结婚两人闹矛盾？
　　“我是准备订婚，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这个……”
　　“真订婚啊？慕之知道吗？”
　　“他不知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他总会知道的。”
　　“你不怕他去大吵大闹？”
　　那头顿了一下，才慢慢道：“这一次，不会的。他不是以前的倪慕之了。”
　　“对，他不是以前的倪慕之，但现在的倪慕之爱的还是你倪琰。”
　　“你难道觉得这是个光明正大，能得到别人理解祝福的事情？”
　　“难道你是怕得不到别人的理解祝福才拒绝慕之？”苏浩臣反问，这人什么逻辑？
　　倪琰怔了一下，“我有我的理由。”
　　“随你吧，”苏浩臣懒得理他，“反正你就看着慕之离你越来越远也不在乎了？”
　　“他总有一天要独立，我不可能陪他一辈子。”
　　倪琰语气有点奇怪，苏浩臣愣了一下，但这感觉太过飘渺，什么也没抓不住，“倪琰，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那头道：“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切，”苏浩臣不屑，“我才不做这种事情，他说找到房子就会搬出去。他现在在找工作，但还没找到合适的。”
　　“那也挺好，多点人生历练总是好的。”
　　“嘿，倪琰，你是怎么了？以前护雏一样护着他，现在倒是放手了？你就不怕他被人欺负被人骗啊？”
　　“吃过亏就会学聪明了，谁也不能替他走他的人生。”
　　“有病吧你？”苏浩臣火了，“两人都吃错药了。”
　　苏浩臣收了电话怒火还一阵阵的。管他呢，这俩人的事，不是一般人能管的。

　　苏浩臣也是有些个朋友开公司要招人的，但他不爱做中间人，不管是做媒还是干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看着慕之辛苦的来来回回，他也是有点不忍心。
　　“还没找到合适的？”苏浩臣走过去坐在慕之旁边，跟着他一起看电视。对苏浩臣来说，电视机就是个摆设，倒是慕之来了会看看，那里头五光十色的世界，是极好的消遣。
　　“没，”慕之第一次去招聘会的时候被那人山人海给吓傻了，好不容易挤进去把手里的简历都送过去，身上熨得笔直的西装已经成了梅干菜。后来去多了也就熟悉了，甚至可以跟招聘方聊上几句。慕之虽然失忆，但生活常识，理论知识都还是记得的，在倪琰那里的实习也是极好的工作经验，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明天到这个地方去，直接找经理，说是我介绍的。”苏浩臣递过张名片，慕之奇怪的望着他，“我朋友正好在招人，反正你也缺工作，双赢呗。”
　　慕之慢慢笑了，“谢谢。”
　　苏浩臣面冷心热，慕之在心里想，他其实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囧了，我前面有没有提过倪慕之的身高？如果提过，我已经不记得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