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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天意从来高难问 ...

  •   夜深了,楼澈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越香川掉落悬崖的那一幕。

      他现在是死是活?他在哪里?他怎么样?。。。。

      这些问题在她脑中缠缠绕绕,没有人为她解答。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时刻都想着脱离越香川回家来,却为何在看到他坠崖时痛的无法呼吸,为何现在人已回来,心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胸口的朱砂痣隐隐发烫,像是将越香川这三个字,生生的烙在心上。

      她索性起身,放轻了动作,以免惊醒了睡在外间的婉儿,走到书柜边,触动机关,书柜后的墙向两边分开。

      占卜室里仍然纤尘不染,婉儿每日都会打扫,楼澈走到桌台前,她的一副玉牌安静的摆在那里。

      越香川,是死?是活?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指尖微微颤抖,咬了咬唇,她定住心神,伸手过去。

      可是指尖刚一接触玉牌,那玉牌上被手触到的地方似瞬间融化,融出一个洞,自洞中射出刺眼的七色彩光,楼澈本能的抬手挡住眼睛,待那刺眼的光线稍暗,她才敢睁开眼。

      楼澈惊讶的看着,那一片彩光中,赫然浮现着那首诗词:

      世事本无常,自在冥冥定。

      误堕凡尘慧且灵,心与天机应。

      梦醒天已明,来去可随性。

      一点朱砂似血凝,自此听天命。

      半晌,那片彩光渐渐暗淡,与桌子上的玉牌一起,灰飞烟灭。

      占卜室里燃着的蜡烛被一同熄灭,顿时,四周一片黑暗,楼澈站在那里,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人在她身边,如同那个诡异的梦境。

      沧桑悲悯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边吟唱。

      她终于明白,那首词的含义,从此,她只能听天由命,从此,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了。

      但事情似乎还不算太坏,起码,她的眼睛复明了,若是让她在眼睛和灵力之间选择,她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不是吗?

      只是,越香川。。。。。

      她在黑暗中蹲下来,抱住双臂,有雾气朦胧了双眼。。。她该怎么办?

      山清水秀,绿草如茵。群山环绕中,一间木屋前,一黄衣少女正蹲在门前熬药,一手持扇煽着火,一手抬起用衣袖轻拭了拭额角的薄汗。

      忽地,少女只觉颈间一凉,她疑惑地侧头一看,顿时吸了口凉气,只见一柄长剑正搭在自己的肩上。

      越香川剑眉微蹙,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冷冷道:“你是何人?”

      少女扭头看去,见是越香川,表情由害怕,惊讶,渐渐转为愤怒,只见她杏眼圆瞪,怒道:“本姑娘辛辛苦苦把你救活,你竟然如此对我。我是何人?你给我听好了,本姑娘叫苏,了,了!是你的救命恩人!”

      越香川的眉心越发紧蹙,收起了剑,看也不看苏了了一眼,便要离开。

      “喂!”苏了了站起来在后面喊着,越香川却恍若未闻般继续向前走。

      “喂!”苏了了跑到越香川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去哪儿?”

      越香川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抿紧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哼。”苏了了白了越香川一眼:“你这个样子,哪儿也去不了。”

      越香川疑惑的看向她,苏了了秀眉一挑:“不信,你运功试试看?”

      越香川将信将疑地试了试,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真气,苏了了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更加得意,笑道:“你经脉受损,不能擅自运功调息,就这么走了,若是死在路上,我岂不是白救你了?”

      越香川收回视线:“不用你管。”说完继续向前走。

      “喂!”苏了了再次挡住他的去路:“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离这里最近的村庄骑马也要走一天一夜,你连马都没有,你想走到哪儿去?”

      越香川握剑的手紧了紧,终于停下了脚步。

      苏了了看到他停下来,连忙道:“你不如在我这里调养一些时日,等恢复了武功再走不迟。”

      “你为何救我?”越香川挑眉看向她。

      “不为何,本姑娘高兴。”苏了了再次白了越香川一眼,走回木屋前继续煎药。

      晚上,苏了了做了几样小菜,虽然不是很丰盛,倒也十分精致。

      把饭菜在桌上摆好,苏了了坐在桌前,咬着筷子,一脸郁闷的看着越香川。

      从他一言不发的回到屋里,到现在已两三个时辰,他闭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醒和不醒,究竟有什么分别?

      “喂,吃饭了。”她敲了敲桌子,越香川纹丝不动。

      苏了了怒气上涌:“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整天摆一副死人脸,好像人家欠了你银子一样。”

      越香川皱了眉,睁开眼睛:“你要是再吵,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了了瞪大了眼睛,看到越香川又闭了眼,半晌,才缓过气来,用筷子戳了戳米饭,一边嘟囔着“饿死你”,一边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在楼家的大夫悉心调养下,楼澈的身子非但没有见好,反而有日益严重的趋势。

      楼老爷大怒,大夫每天战战兢兢看病,开药,不敢有丝毫差错。婉儿每天寸步不离,楼清也时时守在床边,楼老爷也总会抽空过来看看。

      然而,对楼澈百般照料的,除了楼家的人,还有一人,便是楼澈的未婚夫——凌决风。

      楼家和凌家是世交,两家又都是武林中威望很高的武林世家,地位相当,所以在楼澈很小的时候,两家便定下了婚约。

      虽然楼澈一直对凌决风很冷淡,却也没有对这门婚事特别抗拒,毕竟,婚事是要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这次回来,楼澈突然发现,她开始抗拒,甚至厌恶这门婚事。

      这种想法自脑海中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生平第一次,她一改平日的乖顺,对父亲说,她不想嫁给凌决风。

      楼老爷负手背对着楼澈站了许久,半晌,才道:“你不想嫁给决风,是因为越香川么?”女儿的心事,他怎会看不出来?

      楼澈咬了咬唇:“爹。。。”

      “澈儿,我楼家与邪教誓不两立,爹不强迫你,但是谁都可以,就是越香川不行,况且,他坠落悬崖,恐怕已经葬身山底,你还是早些对他死心罢。”

      楼澈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抽痛。

      楼老爷叹了口气:“决风这孩子不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径自离开。

      楼澈低头,一滴泪猝不及防的坠落,在被子上晕开。

      她抬手抚到腕上的翡翠玉镯,凉意从指尖漫延至心头,这几日她似乎已将这个动作养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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