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人鱼的旧欢旧爱

83、 第八十四章旧欢如梦

　　原来他一直在等我戴上的，戴上这是不是等于贴上标签---已售出。我心里长长叹一声，温柔的说，“只是怕弄坏了。”看到胤禛脸上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我突然想：“这个人真是爱我的吗？”
　　胤禛用手背轻轻摩擦着我的脸，默默注视着他，心里却翻着各种念头，爱情的开端总是误会和偶然，没有理由可循，在莫名的时间受到莫名的感动。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所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了。我自己呢，当初所作所为全无私心吗？也许因为知道他是胜利者，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是纯粹的。推开 胤禛的手，转了身想走。胤禛把我的手紧握了一下，放开了我：“去吧！不久之后，你就要完完全全属于我了，那时候你也要逃开吗？”
　　面上一红，我想逃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感到莫名的害怕。一直回到小屋里，背靠着门，如果我的终身已定，为什么我却时时感到心惊肉跳，怔忡不已，生怕有什么事故要发生呢。
　　做了半个月渐渐的适应了，这一天我不当值，走出西殿门，顺着东堤向西而行，散步也是健身的一种方法。已是初秋，湖水中的荷叶也不甚青翠了，看着水中的涟漪，很想下水一游。可是不行，宫里不知有多少人在后边虎视眈眈的，就等着抓你的错那。看了一会湖水，决定去看宜妃，她得宠又挂着姑姑的名份，多向她献献媚没什么坏处。进了宫门，小宫女说宜妃往德妃处了，虚应一声出来。德妃处，摇摇头没有由头，那里还是不要去了。正想着，绕过假山决心不走大路了，走小路快些回去。一只手从背后突然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把我拖到一边，蹲下。
　　用力扭着头，眼风扫到来人，原来是十四。十四的眼睛不看我，这时，却听旁边传来嘻嘻的笑声，有人？我和十四蹲在一边，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吧，手臂紧紧的箍在我的嘴。我憋得难受，只好用眼神请求十四放松一点。十四看我一眼，嘻嘻的声音又响起来，好像是两个人？紧接着传来粗粗的喘气声，甚至----娇嗲？再仔细听，汗，原来是打野战的。真逗，这宫闱秘闻了偏偏都叫我赶上了。
　　那边亢奋着、撞击着、吮吸着，看来是个调情老手。云情雨意两绸缪，恋色迷花不肯休。心里鄙视自己一下，什么时侯了居然想这些。努力心无杂念，闭着眼睛默念一、二、三----没有用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热。忍不住睁开眼睛，十四的呼吸声有些沉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微微动了动，十四立刻又捂得更紧了。我努力轻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叫出来的。十四没有松手只是更紧的贴住我，他的呼吸热热的吹在我脸上。渐渐的十四不再捂紧我，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嘴唇、腮边、耳垂---本能的体会到了十四的变化，呆呆的不敢动害怕引起十四原始的本能。
　　“嗯、嗯--殿下，快点，我要死了-----”女人的声音年轻妩媚。“不，不会，”压抑的男声，“我会让你活过来的。”
　　声音惊醒了我和十四，十四呆呆的注视着我，我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十四。蓦然间，我们调转了视线各自看着地面。好久，没声音了。十四突的轻轻一笑，轻轻一推，我往前踉跄几步，醒悟过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匆忙回到房屋里，看到桌子上一条杭州白绉纱汗巾，纳闷的四下看看没有人也没有字样。略一思索把汗巾藏好。看见铜镜里的自己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松散了。赶紧收拾好，回想发生的一切愈来愈烦闷。那人应该是太子，那么多女人还要偷情，想想就恶心。再想想十四，真是混乱，我不怕别人只是怕胤禛知道了误会，可是又不是我的错。
　　担心了几天，再见十四面色如常谈笑自若，才放下心来。静下心来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日子流逝，适应的同时也体到了同伴的傲慢，难怪她们几个是上三旗（正黄、镶黄、正白）镶黄旗出身，有这个本钱骄傲。这不玉儿就走来了，“琉璃，我身上不大爽快，帮忙把这茶叶挑选了。”
　　“好啊。”伸手接过来。玉儿脸上没有笑容，又说，“要细细的挑选，可不能让皇上不高兴。”看着玉儿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好似当初替人代课的光景，求你代课还说得理直气壮，一幅不答应就是你的错的样子。心下一阵恍惚，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不是很久没有想过了，久得似乎忘了自己的来历。烦恼的摇摇头，动手挑茶叶。康熙喜喝西湖的碧螺春，认真挑选着，只留了叶心的一片，是最嫩的。挑选着茶叶，有些见物思人，娘的病不知好了没有，还有常宁，还有------
　　整理好了给玉儿送去，隐隐的听到玉儿的娇笑，“太子爷喜欢吗，奴婢只挑茶叶心的一片。”“真是玲珑心肝。”太子的声音带着调笑。“谢太子爷夸奖。”玉儿做作的、娇媚的声音。原来她也会笑，心下一阵厌恶，把茶叶交给一个小太监转身走了。慢慢走到一处地方，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明年太子就会被废，在这之前究竟会发生什么。八爷他们一定寻着太子不少错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看见太阳渐渐下沉才站起身来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前面一个女子一脸落寞的神情，脸上有着隐约的泪痕，眼睛迟滞的望着前方。急忙低下头，看她的穿着应是宫妃之类，在这里伤怀的。女子着浅粉色修身旗装的身姿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站直了准备走自己的。“琉璃。”身后传来冷清的声音。
　　顿住脚，回首，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你，你是云书。”半晌我惊讶的说。云书点点头，“想不到我的样子，你也认不出了。”“不是，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掩住自己的失态。云书的变化的确让我吃惊，枯燥的肤色，呆滞的眼神，还有眼角居然有了浅浅的皱纹。
　　“还是你有福气，出了宫门过几年逍遥日子。”云书打量我几眼，“在哪里当差？”“在，在乾清宫。”迟缓的说出来，料定也瞒不住她。
　　“云书，你怎么样？有宝宝吗？”如果有一个孩子，她大概不会这样寂寞。云书冷笑起来，“孩子？太子都不上我的床，再者我也不会给他生孩子。”云书的神情变了有几分凌历。觉得自己又呆又笨，以前的事怎么忘了，看来她是被太子和胤禟遗忘了。没有了爱没有了寄予才迅速枯萎的吧。暮色加重了，一阵风袭了过来，在我头顶上的一棵树，落下了两片黄叶，云书拾了起来，低低的念：“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云书。”对她无限同情只能化做这两个字。云书笑起来，“终一天你也会这样。”
　　云书高底鞋叩打青石板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我独自惆怅着回到房间，对着一点灯火发了半夜的呆，不停的想起云书的话，“终一天你也会这样。”会吗？
　　没有睡好强打着精神去当值，用力把自己的脸扭了几下才有些红色。端了茶盘去奉茶，胤禛薄唇紧抿，眸中的光芒闪过一丝惊讶，一言不发的接了茶。依次奉下去，十三微笑着接过茶，张口欲喝又顿住。这才发觉自己弄错了胤禛喜欢的六安瓜片给了十三，脸上顿时一热，对十三抱歉的笑笑，偷瞄一眼胤禛，正低头喝着不对口味的茶。十四目光炯炯在我和十三之间打量，突然心虚起来，放下茶急忙退出去。
　　好容易熬到休息时间，我推说不饿走到一处小偏厅趴到桌子上小睡。耳边微痒，我动了动换个姿式继续睡。耳边又微痒，烦恼的抬起头，胤禛幽暗的眼一直观察着我，我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低声轻喃：“我只是太困了。”
　　“这种药凡能提神醒脑。”胤禛把一粒药凡塞进我嘴里，紧蹙眉头：“你终是让人不放心。”
　　清凉和苦涩在口腔里泛滥，精神却好一些，“真的不是有意，我还用冷水洗了脸。”小声的说着。“阿璃，皇上身边一丝也马虎不得，一点错也容不得的。”胤禛严肃的说，“轻者是贬到下六局做苦工，重则命都保不住。”
　　“对不起，胤禛。”我轻声叫道。他看着我，我却垂下眼睑，半响，胤禛轻轻叹了一声：“忍耐，什么也不能做的时侯只能忍耐。”
　　“我会做到的，相信我，给我力量。”对胤禛，也对自己轻声说。往后，还不知有多少艰难的日子，必须一日一日挨下去！只为了那份爱，那份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