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人鱼的旧欢旧爱

44、第四十三章 生辰之礼之七

　　水仙花簪子，玉耳环，象牙梳子,兰花式样的银镯子,摆在桌子上各自泛着光辉。一件一件慢慢把玩着，只有做点什么才能不再想什么。摸着银镯子上的花纹，叹一口气套在手腕上试试。大小适中，想不到常宁还蛮心细知道我的尺寸。清代人喜金玉，难怪春儿说他小气。其实发光的不只是金子，现代有众多的知名品牌，如蒂芙尼银饰、欧克塞特银饰 、 周大福银饰、雅仕欧诺银饰等等。
　　天色渐渐暗了，不想点灯依旧坐那发呆。“小姐！”春儿叫了一声，“你吓了我一跳。怎么不点灯啊？”
　　“害怕什么，除了我还有谁会来？”漫不经心回答着。
　　“不是的，不是那个意思。没想到小姐已经回来了。”春儿放下东西，忙忙解释。
　　“以为我会夜不归宿？”站起身，“春儿，奇怪的是你才对，邀你一出去你不肯,我回来了你又不见人影。”
　　“我，我只是，”春儿慑慑嚅嚅说不出所以然。
　　“我又没怪你，不喜欢和我出去就明说吗。”在房里走了几步，“这是什么？”
　　“这个是十四爷派人送来的。”
　　“我说了不要收他的东西，你怎么----”有点气恼，飞了春儿几眼。
　　春儿没说什么，停了一会儿，“那，那把这些扔了？”我不出声，春儿收起来往外走。
　　“等等。”脱口而出，春儿停下等我发话。
　　“放下来，看看是什么？”
　　春儿一抿嘴掩住笑意，打开纸包，尽是些药材、药丸。心中满是疑惑,近前细看都是些乌鸡白凤丸、阿娇、益母草之类。看着这东西，愣愣的问，“春儿，十四这是什么意思？”
　　春儿咯咯一笑，“小姐，你说呢。”
　　“我就是不知道-----”忽的说不下，脸开始发烧，耳朵也烫起来，这个十四，怪不得昨天一副了悟的神情，乱七八糟想得什么！横了春儿一眼，“笑什么笑，这些统统给你了。”
　　“小姐，这可是十四爷的心意。”
　　“你明知道----不要气我了，快些拿走。”对十四又好气又好笑，春儿的窃笑更让我着恼。眼睛一亮，“春儿，镯子哪里来的？”拉住春儿的手仔细瞧着，“成色不错吗？谁这么大方？是佳期、还是--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春儿缩回手，“这，是八--小姐，你不高兴我就取下来。”
　　“什么话！好像我嫉妒你一样。既是佳期给的就好好收着。”我故意眯起眼睛，“你戴上很好看,春儿其实很漂亮。”看她好几眼，“春儿若有喜欢的人，我也很开心。”
　　“没有，没有，小姐。”春儿否认着，收拾东西出去。可是灯光下，她的雪肤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我这里疑云大起，究竟是谁啊，能送这贵重的东西。
　　第二日在园子闲逛，不期遇到佳期，陪她慢慢走。佳期一如既往的华丽,见到她总是想起夹着金银丝的织锦。能感到她的目光时时扫向我，终于开口，“妹妹，今天怎么不出去。”
　　“姐姐，我昨天已经看过庙会了。很热闹。”
　　“那些怎热闹，元宵节才真热闹。”
　　“姐姐一定看过很多次。”
　　佳期一笑，眼神似已回到从前，慢慢说道，“小时侯偷偷跑出去只看过一次，是和胤禟、 胤誐一起去的。”她的笑容温柔，“就在那一天看见他。” 看佳期的表情明白那个他是胤禩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只一眼，佳期就不能忘怀吧。只是灯月阑珊尽，真的君心似我心吗？笑容渐渐退却，佳期挥挥手，“小时侯要偷偷跑出去看，长大了又没有时间看。琉璃，还是你轻松自在。”
　　“姐姐，这一大家子都是你操劳，谁不夸你持家有道。”
　　“夸我！？骂我的也不少吧。”佳期的眼神凌历几分。身边的丫环仆妇低头默不做声。
　　停了一会儿，佳期一笑，“初五十四弟过寿，妹妹，一起去吧。”
　　“这，姐姐我非去不可吗？”
　　“当然，你若是不去，十四弟不知多失望呢？那一天可是特地要亲口给你说。”佳期眉眼带着调笑。
　　我飞红了脸，“不可能的。姐姐----”
　　佳斯抿嘴一笑，“到时侯好好打扮就成了。”
　　佳期离去，我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这个十四给我找的什么麻烦。烦烦的回到房里，看见春儿床上桌子上摊满了衣服，首饰。“这是做什么，春儿。”
　　“小姐，给你找衣服，去贺寿不要穿那么素吗？”春儿拿着衣服往我身上比。伸手挡住， “春儿，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小姐，十四爷对你好，我们都看着呢。”
　　“春儿，不要说了。”
　　大约是我的脸色很不好看，春儿收了衣服，“那，寿礼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你也歇着吧.。”对春儿安慰的笑笑。
　　初五转眼就到，春儿还是巧手装扮给我装扮一番，站起身准备走，“小姐，你倒是看看自己吗。”春儿把我拉到镜子前，出现一姿形秀丽，容光照人，娉婷袅娜的女郎。“谢谢你，春儿。”春儿对着镜子细细看，“小姐，一定把那些贵妇比下去了。”对着春儿一笑，我但愿这相貌差些，心里无声叹道。
　　看到前有太监领路，后有丫鬟相伴，一路袅袅婷婷地行走的福晋、侧福晋们。才猛然觉醒，自己应该问问太子来不来，如果他没有忘记那一天该怎么办。不能确定谁会为我得罪太子，这才康熙四十四年，太子倒台还有二年时间。佳期一面看着前边一面说，“那两位是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你还没见过。”佳期上前问候，我也随后跟着请安，心思开始飘忽了。“想什么呢？”佳期轻轻碰我一下，“进去吧。外面冷。”
　　收回神思对佳期不好意思的笑笑，眼光一错看到十三，“姐姐，您先进吧。”急忙走到十三跟前，“十三，你一个人吗？”
　　“不是，清婉已经进去了。四哥要停一会儿才到。”十三一愣，随即笑着说。
　　“是吗。那太子来不来？”
　　“这说不准，你问这做什么？”十三好奇的看看我。
　　“十三弟，这次可不能放了你！” 胤誐兴奋地嚷道，“哥几个正等的你呢。” 胤禟笑道，“你可喝不过这个‘拼命十三郎’。”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胤禟虽在笑，眼神却冷冷的。
　　心神不定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听胤誐的嚷嚷声，和那一屋子的笑声传来。静静听着，心中满是感叹，如果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傻乐，那该是什么情景。正想着，太监过来相请要开戏了。随众来到阁楼里，一个女子套着青灰色貂裘，两把头侧面摇摇曳曳插着金凤钗和镶着宝石的翠花簪，优雅娴静招呼众人。和我有碰面时仔细打量了我一眼并未搭理。我退在一边方悟出来这女子大概是十四的福晋，看她的眼神大约知我是谁。可是她的态度，苦笑一声但愿今夜平安度过。天色已全黑，宫灯一盏盏点亮，虽不如电灯明亮，但视物也分明。听着满屋子的娇笑声，心里格外落寂，对着良辰美景，一丝哀伤却从心里泛起。
　　随意地看着对面的男客，今日其乐溶溶，但终有一日要持戈相对，你死我活。眼睛看见那冷峻的眉目，再也无法注意他人。藏青长袍，脸色略微苍白，众人讲话时他应答着，目光落向别处，脸上明明挂着微笑，眼中却无悲无喜，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仿佛有感应，胤禛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遇，很短又仿佛很长的相望，胤禛淡漠冰冷移了视线。我也收了视线看向对面的戏台，早有锣鼓声阵阵响起，只是戏台上却空无一人。众阿哥们就座后仍未开戏，台后先是锣鼓而后丝竹，乐声极大，台上却不见人影。
　　一个小厮快步走到大阿哥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大阿哥又和众阿哥说了几句。一个太监托着木盘，搭着大红缎子，上放戏单，请阿哥们点戏。先请十四点，十四拿起戏单草草一看，接过笔勾了下，递还给太监。太监这才转回大阿哥处，突的明了，太子不会来了，心下大为宽心。不一会的功夫，戏台上已经咿咿呀呀地唱起来。此时京剧还未诞生，唱的是昆曲。第一出《麻姑献寿》，各色“麻姑”“仙女”“神仙”在台上唱着。接着大概就是《满床笏》了，这种场面，开场戏必定要热闹，吉利的献寿戏。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唱着，台下人看得津津有味，我却无心看戏只觉得吵得慌。对那些兴高采烈的小丫鬟们生出百分百的敬佩来，这也才怪平日要小心侍侯，今日难得放松高兴。
　　视线又扫到对面，和胤禛在一起的应该就是二阿哥和三阿哥了，因为他们明显年长一些。胤禩、胤禟、胤誐这三个死党自然在一起，胤禩笑着说什么，胤誐则在不知朝着哪儿傻笑。胤禟拿着杯子往这边瞟一眼，扫到我时似笑非笑扬扬杯子。正看着，胤禛突然朝这边投过来一眼，目光锐利吓得我连忙转移视线。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见胤誐站起来说着什么，周边的人有人在笑，看见小太监拿来红花和锣鼓，才明白原来是要击鼓传花，心中纳闷谁想出的主意。

作者有话说

　　鱼更了,有建议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