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吞佛残章 之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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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九渊的功体是属火的。
玩火是他的专长，魔族特有的暗红色火焰在他的手里被使得威力十足同时又有如艺术。
外出征战时九渊多数会分配到要求全灭的任务，他走过的地方甚至没有血腥味——第二殿的效率王热衷于制造赤地焦土。
他处事认真谨慎，然而正如他功体侵掠的属性一样，九渊是个彻底的主战派。如果要进攻道境他一定举双手赞成，并且十分乐意身先士卒。
九渊的武器唤作“赤霄”。
那是一把黑色的魔剑，线条流畅、式样简单，只在剑柄和剑身底部饰有抽象的火焰图腾。赤霄出鞘的时候会产生浓重的杀气，与他的主人即使动手抹杀生命也几乎没有杀气的情形正相反。
就这个特性而言，其实赤霄并不如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么适合九渊——它抹消了其主武学中利于隐藏自身的优势，在一定程度上给九渊增加了完成某些任务的麻烦——尽管它对于火属性攻击的增幅是那么优秀。
但九渊极喜欢这柄魔剑。黑发的魔物每天都细细的擦拭它，随身携带它，有时甚至不带着它便难以入睡。大家——包括九渊的好友，九祸女后——都觉得他对这柄剑的喜爱有些过了。
那些喜欢开玩笑的魔们在私底下甚至说笑道，如果赤霄能变成女人，九渊是一定会娶它的。
然后有一天，赤霄的“争宠者”出现了。
九渊的新宠便是吞佛童子。
他亲手为漂亮的幼魔沐浴，他让幼魔坐在极靠近自己的地方一同用膳，他喜欢把红发的幼魔抱在怀里——他甚至每晚与吞佛童子同榻而眠。这些待遇，焰发雪肤的幼魔无论是作为九渊的“宠物”或是“徒弟”都未曾失去。这些行为甚至持续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直到阎魔旱魃提醒黑发的魔物吞佛童子已经长大到不适合这么做了才宣告结束。
于是又有八卦的魔们大叹，那个传说中的第二殿的大将、黑发的效率王、淡漠的红衣死神，竟然是个恋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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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正原因的人不多，悍勇的一殿魔君恰好是其中之一。
温暖。
它和他都很温暖。
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作为兵器，赤霄是古怪的。它并无杀生用具特有的阴冷，反而触手温热。阎魔旱魃尤记得九渊第一次碰到它时的惊讶和喜爱，如同孩子终于找到了合意的玩具。九渊很爱惜的使用赤霄，几乎时刻都带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它的温暖——如此多功能且实用的暖炉万一弄丢弄坏了，再找一个实为不易。
对于吞佛童子也是同理——即使挂上了“徒弟”的头衔，也不影响幼魔作为暖炉的用途。尽管幼魔的安静与知机也让九渊喜爱，但这种喜爱的体现是吞佛童子每天大量的练习。
对于制造赤地焦土也是同理——异度魔界是一座火城，然而置身其中不觉炎热反觉阴寒，这是常年染血的土地特有的怨气。
对于做一个坚定的主战派也是同理——九渊自从听说道境的气候四季如春，便对那里神往已久。
从某种角度看来，黑发魔物和异度魔界极为相似——周身火焰，然而本体冰冷。
一殿的魔君依然记得幼时钻进自己被窝的九渊的微凉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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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魔物在异度魔界红色的月光下独自啜饮瓷杯里芬芳的酒液。
红发的幼魔走近，恭敬的行礼。
“今日的文章汝都背完了？”
“是。”
听见满意的回答，九渊略略倾身，将幼魔抱进怀里，然后继续饮酒。
第二殿的大将喜欢一种叫“月下香”的酒。此酒毫无酒气，气味如同花露，入口绵甜，然而后劲十足。月下香的甜香味让怀里的小白团子露出一点点这个年龄的孩子特有的好奇。
如果可以，吞佛童子是想一试的。
九渊想。
“汝还太年轻……”他道，却把剩下一半酒液的酒壶塞进吞佛童子怀里，“仅可一试。”
于是，第二天红发的幼魔为自己无聊的好奇心后悔不已。
于是，吞佛童子不得不顶着宿醉的头痛艰苦的完成第二天的课业。
于是，很久很久以后，成为魔界战神的红发魔者严禁自己麾下的战士在战场上喝酒——哪怕是为了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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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当这个故事被九渊作为对饮时的谈资带笑说出时，异度魔界的一殿魔君无奈的摇头低叹：
“你只是不想让他以后来抢你的酒罢了。”
黑发的魔物微笑：
“阿阎，有些事情知道便可。”
阎魔旱魃熟知九渊所有的任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吞佛残章 之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