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吞佛残章 之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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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新兵们回火焰魔城的时候，吞佛童子已经换上了尉官的服色。
三个月，以战时而言并不算是太快，但以一个入伍不足半年的新兵而言，这样的升迁速度堪称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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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女后的召唤行至第二殿，自有下仆为吞佛童子引路。他跟着下仆七转八拐的绕了一通，才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议事用的偏殿。
初级将官是没有上正殿议事的资格的。
与平日站满将领谋臣的正殿不同，今日在偏殿里的魔很少。除去端坐主位的二殿女后与立于她身侧的墨发魔将，殿内仅有一位总管、一位文官、以及一位灰发玄裳的——
外来者。
火焰发丝的少年魔者为外来者身上混杂的那抹圣佛之气暗自皱眉，但行礼的动作未有些许窒碍，一如既往完美得优雅。
九祸待吞佛童子起身，照例的寒暄几句以示关心，吞佛童子也照例的应对过去以示感恩。简短的例行对答结束后，二殿女后华丽的袍袖向着灰发玄裳外来者方向轻轻一挥，介绍道：
“吞佛童子，这是来自圣域的袭灭天来。”
并且也会是焰发雪肤的少年魔者未来的师尊。即日起，在吞佛童子进入正式编制前，将与袭灭天来同住。
少年魔者平稳的应答一声，退到一旁静立，让出空间给女后的下一个指令对象，同时也抓住机会光明正大的仔细打量起他的“师尊”。吞佛童子明白，比起“师徒”这玩笑般的关系、头衔，女后这个命令更多的是赋予他监视的任务，介意那抹圣佛之气的魔并不只是他——当然，若真能习到对付佛徒们的有效手段自是更佳。
除去那些微令魔生厌的圣佛之气，袭灭天来的魔气不可谓不浓厚，但殿内若有若无飘散着的微淡的药味又显示对方重伤未愈。然而即使处于如此不利的状况、即使身着黑衣又立于不甚显眼的位置，非佛非魔的外来者身上那份自信和从容，仍然挑衅一般的让他的存在感极为强烈。
强者，危险者。吞佛童子中肯的为对方下了如此注脚。
感受到焰发的少年魔者、自己名义上的新任“徒弟”的视线，外来者微微抬起头，琥珀红的眸子直直迎上对方的视线，然而只一瞬间，便重又低下头去，将那双极艳丽的眸子再次藏于帽沿的阴影之下。
吞佛童子为那惊鸿一瞥的琥珀红极为不满的皱紧眉间。那种仿佛一瞬间被对方看透自己的心思，进而轻蔑嘲笑的感觉实在令魔不爽。
麻烦者。焰发的少年魔者默默在心中加入这个评价。
灰发玄衣的外来者的最终居所在墨发魔将的请命下定为九渊府。这才是第二殿对非魔非佛的外来者最后的监管手段，顶着恩典的名号。
九渊将袭灭天来安排在正对主卧的厢房——既不会靠得太近，也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再召来自家总管和医官，当着袭灭天来的面交待一番要对贵客以礼相待、细致照顾、关怀入微。做足表面功夫的同时也警告对方不要指望在自己四布的眼线下做什么不利魔界的动作——当然，也不过就这么警告一句而已，袭灭天来若真做什么小动作，墨发的魔将也没指望他的仆役们能在第一时间就发觉。最后，九渊让艳红发丝的少年留下侍奉他新出炉的师尊，便告辞离开了袭灭天来的厢房。
身着尉官服色的焰发少年与他玄衣的师尊寒暄数句，讨教数句，再彼此刺探了数句，便拱手为礼借口战场归来满身尘土，请求先行退下梳洗整理一番之后再来请安。
听闻少年魔者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场面上的谎言——这孩子干净整洁的可以出席军功宴——黑衣黑帽者谑笑的眸光再次挑起吞佛童子心底的不快。
但除此之外袭灭天来并未作出实际上的为难，非常爽快地让吞佛童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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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推开卧室房门，毫不意外地看见墨发的魔将坐在桌前。属于魔将的魔气直白的宣告的他的存在，同时也隐晦的显示魔将并未碰房内除了他身下椅子外的任何事物。
既霸道，又体贴。
正是焰发的少年早已熟悉的风格。
少年魔者微微欠身请安，唤道：“九渊。”
“汝回来了，吞佛。”墨发魔将点头回应
都是守礼而凉淡的语气，都是优雅而疏离的动作，但却是少年记忆中熟悉而自在的方式。
摆了摆手示意吞佛童子坐下，待他坐定，九渊才问道：
“三个月的军旅生活，有何感想？”
“战场，是魔的归宿；危险，是有能者的舞台。”
焰发雪肤的少年魔者语气淡淡，然不经意间透出属于魔、属于强者的优雅傲气。
墨发红衣的魔将为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而浅淡微笑。没有再发表多余的言论，九渊安静的起身，绕过桌子，从容的缓步离开。
只是踏出门槛的时候，墨发魔将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吞佛童子的耳中：
“吞佛，汝还是适合素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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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度魔界，只有最高级的魔将，才有自行选择战袍的资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吞佛残章 之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