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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上) ...

  •   禁门之变很快被平息了。在池田屋事件中损失惨重的长州藩,这一次不过也是背水一战,试图一雪前耻。

      当时的京都有会津和萨摩两大藩国同在,京都见回组和京都守护职也不是吃素的,长州别说雪耻了,连活着逃走的人都寥寥无几。

      不过根据我之前见到的那群武士的表现,他们也知道这次起义根本就有来无回。听说久坂玄瑞和寺岛忠三郎在那场战役中都战死了,尸体的头发是散的,也没有发髻,似乎是死前削发明志,向什么人托付了最后的遗言。

      至于新选组。

      近藤局长也还真沉得住气,竟然真的到了最后关头才率领队士出阵,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理所当然的,新选组在这场战役中起到的作用,也不大。与其说不大,倒不如说根本就是多余的。

      总之这次新选组的表现,除了让人摇头叹气之外,真是没有二话,尽管之前在池田屋有那么出色的表现,却在这场对长州的彻底剿灭之战中漏了气。

      禁门之变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像池田屋之后一样,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跟我关系不大,我现在生活的目标很简单一,为了自己,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现在的状况比较微妙,我正在被关禁闭。尽管在出队前就回来了,还是被土方那个混蛋按队内法则关了禁闭。

      同样也被关进禁闭室的家伙,当然还有那个跟我一样违反命令的笨蛋原田,比起出队前就回来的我,听说他一直到出队为止都没有能赶回来,把土方气了个半死,不顾其他老成员为他求情,二话不说把他关了起来。

      永仓队长对此十分不满,说什么原田这家伙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土方对此也该再清楚不过了,再说去救人也不是什么坏事,竟然就这样关了他的禁闭。

      但笨蛋原田每天在禁闭室里倒是开心得很,似乎是因为阿雅的店虽然被烧了,人却被成功地救下来了。

      禁闭屋我只待了3天就出来了,原田眼睛巴巴的望着走出去的我不停地叫着:“喂,除去记得帮我跟阿雅问好啊喂!!!”

      而我只是淡淡地回头,用口型问了他一句:

      “不好意思您哪位?”

      从禁闭室出来后,我赶上了一件好事情。

      部分队士去歌舞伎町集会。

      “怎么会有这么好康的事情?被土方副长知道了还得了?”有队员笑小声嘀咕。

      “嘿!”另一个队士勾住前者的肩膀,“告诉你一件好事,这次的集会,就是土方副长提议的!”

      另外的人也凑了过来,“就是就是,副长说,我们也要放松一下。这次是公费哦哦哦~~~~”

      我躲在暗处皱眉。

      土方那种人,会有这样体谅人的时候吗?无论何时一点人情味道都没有,当别人都纷纷开始坠入爱河的时候,就只有他还在冷静地思考杀一个地位高的维新浪人和杀五个地位低的维新浪人哪个合算。我还以为他是雌雄同体的动物。

      想到这里,我笑了。跟近藤局长在一起的时候,土方是雌的,跟冲田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雄的。这样想的话也不无道理。

      就这样,我也被算在了花街集会的名单里,明知道土方突然干这种目的不明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绝对是有阴谋的,但我还是去了。我不怕土方岁三,也不怕他的阴谋。我是野狗一样的家伙,有人对我好过一次,我就永远朝他摇尾巴,就好像对近藤局长;有人用石头砸过我一次我就次次见到都要咬上去,即使他给我肉骨头,就好像对待奉行所那帮家伙。而土方岁三,他没有对我使过坏,却也确切没有对我好过,但野狗总有本能就讨厌的人,而我讨厌的就是土方,我知道这家伙不能信任,不能对他掉以轻心,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个讨厌他的理由的话,一定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除了近藤局长和冲田之外什么人都不信任,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看什么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才会让他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

      说到歌舞伎町的话,大阪有很有名的地方,可我不知道,当然也没有去过。

      到了地方我才注意到这次来的人不少,似乎是按照池田屋时的表现定的名单,因为最先冲进去的家伙几乎都在这里,不仅冲田来了,连斋藤也在,反倒是提议者本身,土方岁三没有来,近藤局长也没有来。我猜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吧,怎么也不可能跟下属在一个房间里喝酒。

      似乎是看到我左右张望的样子,斋藤小声问我:“在找什么?”

      “啊,不是,只是在想不愧是局长和副长,完全不会跟我们一起来这种地方呢。果然只是犒劳我们而已吗。”

      斋藤呼呼地笑了,“其实近藤先生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房间里。”

      我愣了两秒立刻无声地张大了嘴巴。

      “这么说的话…………”

      “嗯,近藤先生有位情人在这里。”

      “喂浑蛋!爆这种内幕料给我是为了被灭口的时候拉个垫背的吗!!!……再说具体一点……”

      斋藤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啊你……”

      原来近藤局长真的在歌舞伎町里有一位相好的,乃是店里的台柱,深雪大夫,几乎要到了赎身的关系了。不过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的话,斋藤说过,他在江户被局长和夫人救过命,这时候才拼了命地想要报答近藤局长的恩情……这么说起来,近藤局长现在的举动,就是单纯的爬墙了吧。

      我咂了咂嘴,跟在众人后面走进房间,想象着近藤局长背着自己的原配夫人正在与艺妓翻云覆雨的场景。

      不久我们的酒菜就上了很多,台上有我们一会要睡的女人,在表演着舞蹈,展示着她们曼妙的腰身,舞蹈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她们那样柔韧的腰枝能给我带来的惊喜和快乐有多少。

      正喝着,眼神不小心瞟到墙角,果不其然,有个冷着脸的武士正端着酒杯旁若无人的喝着自己的。

      我蹭了过去,“喂,我说,你对什么东西都那么冷淡,该不会对这个都冷淡吧?”我说这,竖起小拇指。

      他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淡淡地吐了三个字,“没兴趣。”

      切,这年头还有男人对女人没兴趣,我看他是身子有病。

      不料他又问我:

      “你感兴趣么?”

      “废话!!”我瞪了他一眼,“哪有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想女人的!我看你是无能。”

      他手疾眼快地拦下了我刚要去抓他下面的手,声音冰冷:

      “你已经有过女人了?”

      我语塞。

      毕竟我才17岁,不高又不帅,又是商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去把女孩子,再说凭我以前那个兔子一样的性格,也没可能把女人骗上床。

      搔了搔头,我沮丧地回答:“没有是没有啦,可今天晚上可以破处啊。”

      还我我和斋藤是用唇语在交谈,否则被其他人听到了岂不是很丢人。

      这时有喝醉的队士开始喊了:

      “喂喂!!!这里有没有童子鸡啊啊啊????有的话乖乖举手!!!!!!!!!!!!!”

      笨蛋,这样喊的话没有人会承认自己还是处男的吧,这么丢人。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臂颤颤地举了起来。

      众人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集体爆笑了出来。

      “我说,那么一定要找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好好教教你啊!!!!”

      一旁正在倒酒的艺妓笑地手一抖一抖的,酒洒得满榻榻米都是,还一边应着“是,一定找一个温柔有经验的”一边起身退了出去。

      啊,真好,虽然被笑了,但是却有经验丰富的大姐姐来教他。我有点后悔刚刚没有举手。

      正在懊悔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女人的声音:

      “这位小哥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呢?”

      “安、安静的。”

      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我就又后悔了。因为天天跟斋藤这家伙待在一起,所以特别喜欢安静,不过如果上床的时候女人也安静地不会叫的话岂不是很无聊。

      “哼,因为自己不会说话所以也害怕别人说话么。”

      “斋藤你想找茬打架么。”

      “就凭你?”武士冷笑了一声,端起酒杯竟然给我转移了。

      混蛋斋藤,突然在生什么气啊,我们一块玩了这么久他可还从来没对我冷笑过呢!!!

      懒得理那家伙,我开始看着其他队士零零散散地带着女人离开,一边等着自己的女人。

      我注意到,冲田似乎跟默默交待了什么。

      我有点难以想象冲田和女人上床的样子。虽然以他的年纪,的确也不该是零经验了,不过看他文文弱弱,秀秀气气的脸庞,真不像是能在床上滚女人的样子……呜,看到他在这种地方还真是毁坏他在我心目中的神圣形象啊啊。

      “武士大人。”嬷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人给你带来了,请跟随奴家到房间去吧。”

      我点头站起,看向斋藤的方向,人几乎都走空了的大房间里,只有他还在慢慢悠悠地喝着酒,看来他今晚真的不打算找女人了。他朝站起身的我悠悠地望了一眼,举了举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死混蛋!

      我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前面的两个女人在带着路,我注意到被召来今夜陪我的那个女人很矮,跟旁边的女人比起来矮了将近两个头,即使是我在男人中算矮小的,看她还是得低着头。

      嬷嬷只负责将我们领进房间,拉上纸门后便离去了。

      对面的女人一只垂头跪着,不调情,也不说话,果然是个安静的人。

      我因为是零经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既不想直接扑上去干完走人,也不想跟妓女攀谈。

      就在我们双方沉默对峙时,女人倒是先有了动作。

      她依旧垂着头,从小几上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我的面前,接着从怀中掏出了我并不陌生的东西。

      纸和炭笔。

      我惊讶,那不成这个女人也是……

      果不其然,她写了什么后递了过来。

      “这位大人万安,小女子名叫圆,十三岁,是今天伺候您的人。很抱歉,我不会说话,因为听说您想要个安静的,才把小女子召来的。请多多关照。”

      看了她写下的东西,我更加惊讶了。她的字很漂亮,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一个这种地方的女人,竟然能写这么多困难的汉字。

      我接过纸笔,也写下:

      “那正好。我也不会说话。”

      她似乎吃了一惊,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立刻守规矩地埋了下去。

      但只是这一下,我便看清了她的长相。年龄很小,或许真的像她说的,只有13岁,脸很精致,五官很漂亮,怎么说呢,如果说奈月姐姐是大方的美人的话,那她就是正好相反的小巧的美人,就像日本娃娃一样。

      “那真是太巧了。”她又写了过来,“在伺候您之前,可以先说一会话么?”

      正合我意,反正我也没打算一开始就猴急。

      得到我同意的她福了一福,继续写说:

      “其实,小女子今天是第一次。”

      这话让我大跌眼镜。虽然以她的年龄来看,阅人无数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她也是第一次的话,要我怎么做啊!!!!

      “不瞒大人说,小女子今夜之后,就要接替之前的花魁姐姐,成为新的花魁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在那之前,一定要破了处才可以。还请大人多包涵,小女子毫无经验可谈。”

      “花魁?一家店里不是只能有一个花首么?你当了花魁,那个什么深雪大夫怎么办?”

      她很快读完了这句话,却没有立刻回答。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好一会后,她才缓缓提笔。

      “那一位是大夫,我是花魁。大夫不用在晚上伺候客人,而花魁,则不用技艺超群。小女子,是因为发不出声音,才从艺妓变为妓女的。”

      我注意到她用了很不文雅的“妓女”这个字眼,突然开始同情起这样的女孩。

      “不过,我并不后悔。在我失去声音后,是前一位花魁姐姐坚决不肯把我卖掉,并且抚养我,培养我,我答应过她,一定要接替她的位置,成为一个出色的花魁。人的出身和命运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但我们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爱惜自己的出身和命运。”

      这么说来,歌舞伎町里的女孩,大多数都是从小就被或贪财或贫穷的父母卖到这里来的,并不是她们自身的意愿,因此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忘记眼泪,每天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每天欢笑。

      “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接过纸笔,“我也是第一次。新手对新手,什么也做不成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可以!这样我是没有办法成为花魁的!”

      “那你就告诉他们说你已经破处了就好,我会顺着你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还能遇到这样的客人,一会儿,她又似乎很不情愿地写下一句话:

      “那落红呢?”

      我一怔,才反应过来,笑着拔出肋差长短的刀,割破了手指抹在床铺上。

      “这样,可以了吧?早上出去前把它弄乱就好了。”我回头对她发出了艰难的声音。

      她依旧低着头,深深地拜了下去,手中的纸推了过来,上面写着:

      “您的恩德小圆会记一辈子的。”

      “呐,初夜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再要你接客怎么办?”

      “没关系,初夜过后我还有很久的修炼时间,差不多有几年的时间,用来学习演奏和礼仪。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她的口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歪倒在被我抹了血的褥子上,接着酒劲儿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天大亮大亮的。叫圆的女孩已经不见了,我猜是这里的规矩,要在客人醒来前离去。

      从被褥上爬起来时,眩晕了一下,可能是宿醉的原因,不仅晕,还疼,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是基本上都走了呢,还是也因为宿醉而留下来继续睡觉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在意一件事。

      我拉开纸门拍了拍手,叫来了走廊里等候差遣的嬷嬷。

      “请问,昨晚,有没有人没叫女人侍寝的?”

      “哎哎,有的,有一位武士大人,只是要了房间歇了。”

      我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他的房间在哪里,麻烦你带我过去好吗?”

      在去斋藤房间的路上,我看到了一样不得了的东西从某个房间走了出来,吓得我差点向前扑倒。

      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揉了揉再看。

      没有错。

      无论何时都黑鸦鸦的浴衣,明明已经年过三十了还绑着少年一般的马尾,头发长得连歌舞伎町的女人都自愧不如,下巴和鼻梁的线条完美端正到好像刻出来的一样,一双狭长妩媚的丹凤眼中时刻透着冷冽,更关键的是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之上,永远都是一幅臭臭的表情。

      土方岁三啊…………

      我心中默念着。

      原来他也来了。我真的一直以为像他这样每一秒都在算计的家伙是绝对没有时间泡女人或者上女人的,原来他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原来他也是活着的。

      确认了这一点的我刚准备继续跟着嬷嬷走,却突然发现从土方出来的那个房间里,紧接着又出来了一个人,这一下我真的扑倒了。

      “您没事吧!”嬷嬷吓了一跳。

      我慌忙爬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赶快……”

      那个跟着土方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冲田总司。

      那两个人……

      斋藤的房间到了,我对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然后自己拉开了纸门。

      门内的武士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窗户边上独自喝着茶,看到是我来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又把视线移回窗外。

      搞什么嘛,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自己生什么闷气啊。

      “喂……”我靠了过去,拿胳膊肘捅他。

      “你睡了?”

      他突然问了没头没脑的问题。

      “哎?”

      “你跟女人睡过了?”

      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很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做,却觉得丢人,都到了这种地方了还什么都没做和女人相敬如宾地休息了一个晚上,这种事情我说不出口。

      “啊,当然睡了。来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睡女人的吗。”

      武士黑了黑脸,站起身走了。

      我坐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却隐约觉察到什么,什么让我胸口闷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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