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3 跳（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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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寂在篮球场练完球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而场外照例又有一群女孩子围上来递水的递水，递毛巾的递毛巾。我想起当初第一次在篮球场上，见到狄野岩怎么靠邱如忆摆脱那些女生的情景。没想到，我会有和邱如忆做着同样事情的一天。
我慢慢向庄寂走过去，嘴角带一点笑。庄寂看见我，向我点头。女生们顺着他的目光都回头看我。微微抬头，嘴角带点笑，祭起眼神攻势，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她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和我对视的都不出三秒败在我的眼神下。（哈，想当年军训某夜我一身白睡衣披着长发抬起眼幽幽看着前方的时候，把上楼来找人的几个男生吓得掉头就跑……）学妹们都安静下来，互相捅着对方使着眼色，看着我走向庄寂，却没人说话。庄寂看到效果竟然如此之好，我真能成功帮他脱身，眼里又惊讶又满意。只有两个初中的小妹妹还一心跟庄寂说话，没看到我。她们堵在庄寂面前，庄寂还跑不了。我拍拍其中一个的肩，她吃惊地回头瞪我：“干吗？”“不好意思。”我从她俩的空隙里伸手把庄寂拉过来，然后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挽着他走远。所有人仍然一脸茫然……
如法炮制了几次，围着他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庄寂简直满意得不得了。虽然我有点牺牲形象，一定会引起别人的背后议论，不过看到庄寂的看着我的感谢又欢喜的目光，豁出去了！
同桌何亦抱着一大堆化学测验卷走进教室，往我桌上一摆，不用他说我就知道是叶老师今早让我发的试卷。发完却发现我的卷子背面被红笔批了一行字：“下午5点到18小教室来，我要和你谈谈这次考试。”签名是叶老师。糟糕，我这次没考到前10，叶老师的“碎碎念”可是出了名的，每次被他叫去小教室谈话的人不到两个小时决不放出来，出来的人一个个面色惨白，惨也。
下午4点半放学，5点上楼，高二的走廊里没人了，我带着卷子推开18小教室的门，也没人，我想叶老师不知道又在哪里碎碎念哪个倒霉鬼，就先等等吧。
“咔嗒”，门打开，我一回头，心里一沉。
走进来的是韦鹰，和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两个男生。
难道叶老师叫我过来这件事，也是假的？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叶老师在我卷子上的字会是假的，当时并没有认真看，只觉得大概差不多。平时我都防着韦鹰从不落单，不给他一点机会，但这次我根本没有准备，以前买的那把刀也没有带在身上。
韦鹰阴阴地笑开来。“明学妹，没想到吧。没想到我派人在卷子上做了手脚然后转交给你们班那个傻乎乎的男生，没想到我居然能找人模仿叶老师的笔迹。今天你落到我手上，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大家都放学了，高一高二似乎都没人了，这些人又想怎么样，怎么还不肯罢休了！我深吸一口气，镇定，“你想怎么样？”
韦鹰冷笑：“你找人把我打了一顿，你厉害啊，你说我想怎么样？”
我也冷冷地说：“你今天对付了我，过两天我还是会再找人对付你。你真想永远这么没完没了下去？”
韦鹰眯起眼睛，射出得意又凶狠的光。“你说的本来也有道理，差点把我给懵住了。不过我后来又想出一个好方法，保证一次搞定你。今天我要把你扒光了拍几张裸照，你以后还敢嚣张，我就把照片全校散发！”
竟然想出这么猥琐的主意！
“你这是犯法！”
“哦，我户口本上的年龄可是未满十六岁，别忘了我爸还是公安厅的，你永远别想告得了我。”他晃动着手上带的金属护手：“别想叫，否则我用这个把你砸晕了再拍。”
我第一个感觉居然是哭笑不得。然后浑身发麻。现在没法找人救我，又没有任何自救的工具。我的指甲紧紧扣进手掌。如果、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书呆，还会不会碰到这种事？如果我做一个宽容忍让的人，不计较他们欺负过我、也不去报复，我是不是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脑中忽然响起枫山的那个雨夜，狄野岩对我说一句话——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他问我，还要不要继续走这条路。我坚定的回答，我不会回头。
所以，我不能后悔，就算这只是个可以读档重来的游戏，我也不会后悔我从前的选择。
我尽量自然地微笑，慢慢后退，试着来软的：“学长，我们的矛盾可以解决，不需要用这种激烈的手段。你也不想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吧？……”
韦鹰一步步逼近我，冷笑：“明玉舞，你不是都很清楚了吗，我找你只是因为邱如忆和周韵然她们非要我来骗你上手，不让你去和庄寂狄野岩他们混在一起。我本人对你才没兴趣！不要妄想我还会心软！”他得意地大笑两声，然后对身边两个男生说：“塞住她的嘴，脱衣服！”
那两个男生逼近我。我后退：“你们疯了吗，这是学校的教室，被发现你们一定会被开除！”韦鹰满不在乎：“你放心，人都走了，剩下都是我的人，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放风吗？有二十个！这回就算你全班男生上来也没用了！”二十个！看来这次他真的是准备周全，要逼我到死了。
他们继续逼近，似乎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我被逼到窗边，没有退路了。一个男生拿起布团，韦鹰举起相机。
没有别的办法，那只好——我一狠心：“最后一句话！”
“哦？”韦鹰很有兴趣地拉住那个男生，说：“你还有什么话说？”也许是拿准我逃不了，也许只是想欣赏受害人垂死挣扎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既然一定要脱，让我自己脱，也算最后给我留点面子，也省得我挣扎惹出什么麻烦。”
韦鹰有点吃惊，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合作：“咦，你还挺识相的，也好，省得我们费力气。脱吧！”
我害羞的低头：“那让我背过身脱吧，不然我会不好意思……”不等他反应我就开始解校服的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背过身。他看我开始脱了，嘟哝了句：“废话真他妈的多。”就没再反对。
面前的窗户开着，这是三楼，跳下去一定残废。楼旁有大树，一段很粗的枝干正好倾斜伸到窗台下。一楼大门口有突出的台阶，台阶顶上、二楼的窗户外面，是一层小的遮雨台，位置差不多就在这扇窗户下方，也就是说落到树枝上，再落到遮雨台上，中间分别只有一米多的距离。
真的要跳吗？
楼下的操场上没有人，没可能呼救。我也不想因为呼救而被那个金属护手一拳砸断两根骨头。只有孤注一掷了。
怕什么，狼牙山五壮士还有活着的呢！
从窗户往下望，我有点头晕，这是生理本能的对高空的恐惧，腿脚发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身体受到严重伤害……背后韦鹰又催：“喂，怎么才脱了两件，快点！”
没有别的路了。
幸好我穿得多。“马上就好！”我解开里面衬衫的扣子，慢慢脱出肩膀，肌肤露出来，寒风吹得鸡皮疙瘩直立。他们看到我脱到最后一件，应该放松警惕了吧。
人被逼到绝路才能激发最大的潜能，我猛地撑住窗台身子一跃，脚跨过去往下就跳。
他们吃惊得大叫起来，有人抓住我的衬衫，我从衬衫里滑出来，抓住衣袖，借此缓冲一点下落势头。韦鹰扒在窗台上慌乱地叫起来：“你别、你别自杀啊，我还不想逼出人命啊！快、快拉住她啊！”
我放开手，落下去。
要感谢狄野岩逼我减肥时做的那些体育运动，让我的手脚比过去敏捷了许多。先落到树干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四肢并用地抱住，双臂顿时一阵剧痛，大概被刮了一层皮下来。树枝慢慢向下弯曲，很快承受不住重量折断了，我借力落在遮雨台上。台子上积了一池子深深的污水，脚上痛得钻心，又脏又臭的水才把我恶心得半死。我扒着遮雨台的边缘身子探下去，还好，我的脚离地面只有一米多了，我狠狠心，咬牙松手——
落地，两只脚都崴了，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但是除了手臂鲜血淋漓，浑身又脏又臭，再没有别的伤害了。身上还有件小背心，也不算太丢人。
我眼泪还没干，忽然忍不住哈哈干笑了两声：真惊险啊，这样刺激的跳楼经历恐怕一辈子也没几次了吧，从三楼跳下来，我竟然还好好的！我还挺厉害！韦鹰他们倒是差点吓破胆了吧！
我很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唔，虽然痛，但还是浑身完好。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拥入一个怀抱。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3 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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