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吟》暝色

42、迷雾萧索隐归处

　　韩墨身形一闪，人便已没入了茫茫白雾，道道剑芒护住全身，直向前方刺去！身法，剑法，步法――配合无不精妙绝伦，只凭他刺出这一剑，已足以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他见同门师兄只进一步便被人杀害，睚眦俱裂，大怒之下挥出这一剑，长剑去处直欲开山裂河，颇有一往无前之势！这一势似攻实守，他虽然冲动之下疾往里冲，但总算脑中一点清明，拼命时将自己要害护住。
　　“哼！”
　　白雾中传出一声低哼，声音刚落，雾中“呼”地一声，一道如雪白练自雾中穿出，向韩墨疾卷！
　　这白练如九天飞瀑，一带秋水，韩墨只听得哼声刚落，那道白练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快得简直不可思议！韩墨大惊之下使剑直削，那白练不知为何物制成，他剑削上去，只觉所触软韧，白练上传来的力道竟大得惊人，剑练相交，白练竟将钢剑荡开！倏地白练圈转，向韩墨卷了过去！
　　韩墨直觉手上一麻，长剑脱手飞出！眼睁睁见白练卷了过来，入眼铺天盖地一片雪白，不由自主被白练褱了进去，成了一个硕大的蚕茧，只余一个脑袋落在外面。
　　韩墨也只不过走进了白雾一步！

　　在场众人大惊！江湖中使白练为兵器的都是女子，这软兵器极为难练，手劲、身法、力道无不要求极高，能持这种兵器行走江湖的，不过寥寥几人，且都走的阴柔路线，武功罕有高明之人，都在二三流之间。但这道白练使出，潇洒自如，一扫女子柔媚之气，毫不拖泥带水，反而气势惊人！
　　那白练一抖，将韩墨抖出茧中，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自地上一按，人晃晃悠悠站起，一张脸配着身上黑衣，更显苍白。

　　“你们当苍城是什么所在，胆敢随意乱闯！”白练如飞瀑泻银，在雾中纵横驰骋，所过之处雾气渐渐淡去，慢慢现出几个人影：当先一人手腕轻抖，白练忽地回转，至近身时劲道一缓，轻轻落在那人肩上，在臂处飘动，竟是位花信少妇。她身材高挑，全身白衣胜雪，头发盘髻，缨络垂肩，衣袂轻扬，虽然年纪看起来约三十许，然而肤光白皙，目光清澈若水，气质居然别样高华！那少妇目光异常明亮，缓缓掠过场中，开口道：
　　“城主几次示警于前，汝等仍一意孤行，看来，你们是决意想把命留在这里了。”
　　少妇身后跟着一个年小的侍儿，为她搬了一把太师椅，就放在那碑旁边，少妇拾袂而行，施施然走到碑旁，坐在椅上，姿态曼妙无双，一举一动，无不高雅美丽。另一个粗衣男子，面貌平常，毫不出众，却始终一声不语，同那侍儿站在椅后。

　　那少妇举止清雅，说话却高傲非常，场中有人按捺不住，张口骂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却被自己宗门师长喝止道：“闭嘴！你是什么东西，敢骂楚仙子！”
　　半屐道人撇了撇嘴，面无表情道：“楚仙子，贫道稽首了。”施了个道家礼，看起来颇有点不情不愿。
　　碧影追魂箭，落雪回风纱。
　　那少妇一招击退韩墨，手中若有灵性的一条白练，便是三十年前便名动江湖的三大名器之一：回风纱。
　　在江湖中，女子行走江湖，往往比男子更困难百倍，由于体质所限，武功进境亦不如男子。然而，江湖中二大女子高手，武功之高绝，却是让男人也不得不叹服。其一便是文痴武狂中的武狂武小瑾，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学武奇才，当年一把钢剑羞煞多少男子剑客。另一个，便是众人眼前这气质若仙的女子，回风仙子，楚若。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一袭回风纱，为楚若行走江湖所使兵器，使不少江湖人折戟沉沙，神秘莫测，变化万方，同武小瑾合成双璧，后来，武小瑾同文痴文怀玉结为伉俪，回风仙子也渐渐淡出江湖，不见芳踪。此时，听得半屐道人说出她的身份，年纪稍长一些的，便都抽了一口凉气，那回风仙子的名头，武功占了绝大部分，可不是浪得虚名。
　　当年的回风仙子风采依旧，容貌不见老态，只是清冷如昔，话语异常直接，她坐下后，不理半屐道人，抬起一只手来，向山下一指：
　　“不想死的，滚下山去，我不似城主那般仁慈，犯我苍城者，杀无赦！”

　　“龙儿――龙儿――”原空城轻唤怀中的人儿，这一路上行来，他使了各种办法，无奈何，龙儿仍是双眸紧闭，呼吸平缓，在他怀中睡相可爱，似依旧做着好梦。
　　原空城无可奈何地看着龙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六月债还得快，龙儿不过做了他不到一年的小丫环，可现在，他照顾龙儿起居住行，费心费力，一下子都还了回去。
　　原空城回身，问站在旁边垂手的一位青衣书生，道：“周药使，你看龙儿一直不醒，这是为何？”
　　周药使搓了搓下巴，道：“回城主，属下已经试过药石针灸，可……龙儿姑娘仍旧不醒，属下……艺止于此，实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若是文痴他老人家在，或许能知道让龙儿姑娘醒来的法子。”
　　原空城长叹一声，道：“那看来，现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周药使说的不错，文痴文怀玉学究天人，医药方面尤为专精，若是他在，或许真能让龙儿醒来，只是文痴已被人害死，这便是痴人说梦了。
　　周药使皱眉想了又想，突然一拍巴掌，道：“城主，依属下看，龙儿姑娘一直沉沉不醒，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令她本心一直不想醒来！”
　　半屐道人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没想到，二十余年没见，当年的回风仙子容貌依旧，武功依旧，那冰冷无忌的脾气还是依旧。
　　她看也没看半屐道人一眼，但说出的话，却似狠狠在他的老脸上打了几耳光。
　　旁边的一点大师向前走了几步，双掌合什道：“楚仙子，老衲前来，是想请出水龙吟，还望――”他话刚说了一半，却见回风仙子冷冰冰的眼眸向他看来，樱唇吐出一个字：
　　“滚！”

　　半屐道人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想当年他也是同回风仙子齐名的人物，哪堪受得了这样的呼喝怒骂，脸上不住制动，一腔怒气再也忍耐不住，喝道：“楚若！今日苍城若交出水龙吟！此事就也罢了，不然我等必踏平你这苍城！”
　　“好狂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回风仙子并未开口，却是她身后的垂髫小丫鬟自她身后现出半个身子，向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个动作天真烂漫，却不啻于在半屐道人脸上掴了一巴掌！半屐道人年轻时尚未出家学道，也是江湖中青年俊彦，剑法数一数二，自诩惊才绝艳，眼高于顶，当时回风仙子武功奇高，相貌又美，他只道凭自己才貌武功，回风仙子必定点头相允，到时名剑美人，也算一段佳话。却没想到回风仙子性格却比他还要冷傲十分，次次冷言冷语，从未对他有过好言语。虽说他出家问道另有原因，然当时楚若那清高孤傲之态，仍是让他重重受挫。此刻，他没想到三十年弹指即过，当年的回风仙子，对他仍是一点好声气也无，就连她身后的小小丫鬟，也敢对他恣意嘲笑――想及此，半屐道人脸上杀气一闪而没，手上青虹剑化做一道青芒，隔着三丈距离，无声无息地向那红衣小丫鬟胸前刺去！
　　站在旁边的的韩墨大惊！他虽然性格高傲，但在江湖中素有侠名，从不屑做偷袭之事，所以凭着血气之勇冲进白雾之前，还要开口提醒对方。现在见半屐道人恼怒那红衣小鬟出言无状，居然一言不发就向那小姑娘剑出杀手，连忙叫道：“快躲开――”下意识上前二步，想举剑架开半屐道人长剑。刚一抬手，才觉手中空空，想起手中长剑早已被回风仙子击落，这一迎着，好似把右手放在半屐道人剑下去砍一般。
　　半屐道人脸上戾气渐浓，也不收剑，剑势疾冲之下，直似要穿过韩墨手掌，再刺穿那小丫鬟胸膛，一心要将她置于死地！韩墨将心一横，右手直直挡在胸前，左手向那小姑娘推去――却推了个空！
　　他眼睛一花，直觉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已脱出了半屐道人的剑势圈子。一只大手自他后领处放开，他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的粗衣男子，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韩墨功夫已是不弱，但那男子出手救人，身法异常快速，竟令韩墨根本不及躲闪。
　　那男子相貌平平，两道粗重的眉毛稍稍皱起，指间一道绿芒晃过，竟是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极精致的小弓！他指节粗大，却异常灵活，只见手指带起一片残影，四支只有二寸余长的小箭化做四道绿光，向半屐道人直射过去！
　　回风仙子眼眸中忽地闪出二闪精芒，未见她如何做势，柔软轻薄的回风纱眨眼间抖得笔直，铺天盖地般在自己面前形成一道白色软墙！只听嗤嗤连响七声，半屐道人含怒刺出的七剑，全被回风纱挡了下来。
　　回风纱缓缓飘落，落出回风仙子冷若冰霜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死不知悔！”
　　目瞪口呆中，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一声：“冲上去杀――”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那几十人手持兵刃一拥而上时！他们同时看见的，是那只闪着七彩光芒的、美丽妖异的眼睛……

　　杨肃躬身抱拳：“城主，果如你所料，那些人疯了似的一拥而上，全然不顾我等一再示警。现下，苍城外围的剑卫已经迎了上去。只是……”
　　原空城微微一笑，道：“只是，那些年轻剑卫，恐怕也是抵挡不住，是不是？”
　　杨肃眼中有些讶然，道：“城主说的不错，那些剑卫年纪尚轻，剑术尚浅，虽也能结成剑阵，但还是太过勉强，那些人口口声声让我们交出水龙吟，其中被称为高手的也有不少，现下幸好有楚长老与黎长老押阵，属下观来，那些年轻剑卫能坚持一刻钟，也算不错了。”
　　原空城点点头，道：“好，待二刻钟后，让三十六铁卫去换他们。”
　　杨肃应道：“属下遵令。”旋即搔了搔头，奇道：“城主，那些年轻剑卫就算能坚持到二刻钟，恐怕也得身上带伤，这……”
　　原空城缓缓道：“你可知居安思危――我苍城偏安于天险，隐于江湖之外，远离乱世纷争，虽是我等心愿，可这样下去，武功进境却越来越慢……此次来犯的几十人，虽在我眼里颇为自不量力，但却是苍城训练年轻人的极好人选，若不真正面对生死，只在苍城内小打小闹，那么，他们的武功，也只是如此而已。”
　　“我等几人，哪个的武功，不是在生死之间，心境方有极大突破？!”

　　终于考完试了，累得要死。
　　当时下了一个决定，如果这次通过了，一定把所有的外语卷子卖废纸！
　　但是，现在看来，，考试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等分数啊啊！这几天心惊胆寒啊！苍天啊大地啊，你就高抬贵手，放我过去吧。。。